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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章、永乐剑狠劈寡头

假如有一个人拿着一大堆好处上门找你合作,然后呢,却不需要你为他付出太多,类似这样的合作条件,你敢接受吗?

毫无疑问,不管是哪个生意人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考虑就是对方有什么企图。

南易需要别列左夫斯基,但是不能很直接的找上门去求合作,一来会吓着对方,让对方胡思乱想,二来上杆子不是买卖,容易被狮子大开口。

别列左夫斯基这事不能急,得迂回着来。

南易在领事馆有三个办公室,一二三楼各一个,三楼是谈机密的地方,二楼是他平时真正办公的地方,一楼是和阿克辛亚一起办公的地方。

如今一楼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两张桌子,南易一张大班桌,阿克辛亚一张小一号的秘书桌。

“尹芙琳,帮我想一下,如果想邀请十几个人,可能是十五六个,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个人参加宴会,放在哪里举行比较好?”

南易想好该怎么和别列左夫斯基接触之后,就对阿克辛亚说道,对阿克辛亚的称呼上,他做出了一点改变,从称呼姓改成直呼其名。

“宴会是什么风格,庄重还是轻松?”阿克辛亚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南易不会让人等着吃闲饭,阿克辛亚现在已经介入到友谊皮革城的管理中去,一些琐事需要她负责对接处理。

“我要和认识的人放松放松,顺便再和几个陌生人接触一下,商务人士和政界人士,气氛不要太拘谨,也不能太过活泼。”

阿克辛亚想了一下说道:“在麻雀山附近有一家灯光酒吧,由一间灯泡厂厂房改造成而成的创意餐厅,环境很好,空间也比较大,把那里包下来非常适合举办宴会。”

“麻雀山?”南易脑子里想了想,的确在麻雀山附近有见到过红色砖瓦,类似厂房的建筑,只是没有抵近查看过,他不由再次确认道:“你觉得合适?”

“是的,我觉得非常合适。”

“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定在那里吧,今天是6号,就定在17号周末,预算可以高一点,菜品尽量丰富,酒水随意,我会让人送自己的酒过去。”南易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歌舞团有熟人吗?随便哪支都行。”

“我在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有认识的人。”阿克辛亚说着,脸上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她隐隐猜到南易在打什么主意。

“很好,邀请几位女歌手和女舞者,对方最好以私人名义过来,酬劳可以尽量丰厚。还有,记得对她们申明一下,只是单纯邀请她们过来表演,并不需要做其他额外的事情。当然,如果她们中间的某个人想要做点什么,这是她们的自由。”

在这个人人自危,担忧未来命运的节点,脑子活络想找出路的,自然会主动出击,只要歌舞团的人来就行,剩下的故事,她们自己懂得该怎么往下写

南易只是提供一个场地,提供一个机会,让郎才和女貌有一个近距离的接触机会,陌生人、夫人还是情人,取决于每个人自身。

南易的话让阿克辛亚心里舒服了点,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把事情办好。”

交代好宴会的事,南易又交代了其他工作上的一点事,之后,他马上赶去了莫斯科火车站,登上开往华沙的列车。

南易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自己的女儿,他要过去陪南若瑾几天。

当初来莫斯科,南易之所以不坐飞机,一是想深入感受一下K3列车的旅途,二是被吓得,他对1983年南韩客机被击落事件心有余季,在苏修领空,他还是不在天上飞了,地上跑着更安全点。

同样,他不敢从莫斯科直飞伦敦,只能去最近的华沙搭飞机,至于私人飞机,这一片直接划成禁区,打死也不往这边飞。

下午出发,当天晚上就到了华沙,因为晚上的航班稍便宜点,类似华沙飞伦敦这种两个多小时的短途飞行,不少人都会图便宜,因此,南易一行并没有买到足够的机票,只能搭第二天最早的航班。

第二天,南易就出现在博林城堡,凯瑟琳知道他要来,就在城堡里等着并没有出门。

当南易在浴室里想先洗去身上的晦气,免得沾惹到自己女儿时,身为女房东的凯瑟琳怕他拖欠房租,急不可耐的追进浴室里让他先交了。

待风停雨歇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正好是伦敦人最喜欢的午餐时间。

一份烤威尔士羊肉搭配点沙拉和三个蔬菜就是南易外室一家三口的午餐,他和凯瑟琳会来一杯葡萄酒,南若瑾会有一杯牛奶。

在博林城堡往郊外十公里的方向有一个小农场,那里被凯瑟琳买了下来,养了几头奶牛,建了一个小型牛奶杀菌车间,南若瑾平时喝的牛奶就是从那里送过来。

至于平常的食材就由后稷农业和女娲牧业在英国的农、牧场负责配送,高端食材由SGF配送,SGF的冷链已经打造出一个骨架,目前能满足自家人和部分高端客户的需求。

不算食材的价值,由于运送的量少,平摊成本的人自然也就少,一个客户每次需要额外支付的运费就得300美元起,所以,也只能是服务于高端客户。

正当南易帮南若瑾切牛排的时候,凯瑟琳忽然说道:“罗伯特·麦克斯韦尔死了。”

“谁?”

“麦克斯韦尔通讯公司、镜报集团和《纽约每日新闻》的老板。”

“所以?”

“我想收镜报集团。”

南易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如果是你的个人行为,我不发表意见,如果你想以博林控投的名义收购,抱歉,我对报业集团不感兴趣。”

“为什么?”凯瑟琳不解的说道:“亚当,手里握着舆论喉舌的好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正因为非常清楚舆论的能量,我才不想碰它。舆论是把双刃剑,能伤敌,也能伤己,如果仅仅是为了某个产品、品牌造势,出钱就行了,不需要自己拥有一家报业集团。

我没什么兴趣在报纸上编排、抹黑敌人,商业上的问题可以用商业手段解决,如果在其他方面树敌,也可以用相对应的手段解决;

如果有人在报纸上攻击我们,那也没关系……”

南易的话戛然而止,看向凯瑟琳的脸,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凯瑟琳看懂了南易的眼神,但她有不同见解,“亚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用太激烈的手段,完全可以用比较柔和的手段去解决。”

“嗯哼,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你想收购就用你个人的名义,不对,还是找个代理人出面。凯瑟琳,你当俱乐部主席已经够招摇了,适可而止。”

南易说完,目光对向南若瑾,看到她嘴角沾着一抹酱汁,他拿起餐巾帮小家伙擦拭掉。

凯瑟琳瞪了南易一眼,维持着她的贵族礼仪,挺直腰肢切着牛排,心里对南易的到来,破坏了她对女儿的调教有点不满。

南易等南若瑾吃饱喝足,给她穿上外套,脖子上围上澹红色的围巾,头上再戴上一顶红色的毛线帽,带着小丫头出门逛街,在泰晤士河边上逛了一会,小丫头提出要去杰克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带着回去以后要好好质问一下凯瑟琳的想法,南易把南若瑾带去了东伦敦的怀特查普区,也就是开膛手杰克当年作桉的区域。

显然,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事,到如今已然找不到痕迹,南易带着有点小失望的南若瑾穿过砖巷,欣赏一会墙壁上光怪陆离的各种涂鸦,接着来到老斯皮塔佛德市集,一座古老的红砖建筑,已经存在了将近四个世纪。

老斯皮塔佛德是一个蛮大的室内集市,有很多入口,从任意一个路口进入都可以把集市看个囫囵,并能在心中瞬间规划好路线。集市的中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小摊位,四周则是固定的店铺,有化妆品店、服装店、饰品店、咖啡店甚至还有理发店。

路过集市里的汉堡店,南若瑾看到客人手里握着的手撕猪肉汉堡,她就抬头看着南易,眼睛里水汪汪又闪耀着光芒,大有南易不买一个,她就要哭一鼻子的架势。

没辙,南易根本抵御不住自己女儿的眼神攻势,只能乖乖的给她买了一个汉堡,待她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休,一条酱汁射在南易的鼻子上。

看到自己的酱汁跑了,南若瑾伸出已经被酱汁沾满的小手,在南易的鼻子上刮了刮,酱汁晕开,南易的鼻子被抹了个匀称,看着南易的丑样,小丫头脸上泛起笑容,收回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舔了舔。

南易无奈苦笑一声,伸手从南若瑾的兜里掏出手绢,在她脖子上弄了个围兜,又拿出自己的手绢把鼻子擦干净,抱着小人口接着往前走。

路过卖个性杯子的摊子前停留了一会,拿起一个卡通蛇图桉的杯子让南若瑾看看,南若瑾摇头表示不喜欢,南易放下杯子继续往前;个性酒瓶、个性点心盒、个性饰品,一连好几个摊主年纪都很轻,卖的东西又带着一点艺术水准,一看就是热爱艺术的人。

南易原打算康慨解囊,高低买下一件,可惜没看到特别精致和喜欢的,小丫头也一直没有眼睛发光,又路过一个卖一些老玩意的摊子,南易的脚步再次定住,目光被一把剑深深的吸引过去。

粗看一眼,应该是一把华囯古代款式的宝剑,可剑鞘上的鎏金花纹又能看出一点吐蕃风格,不对,和前两天看过的华囯城建筑风格的韵味有点类似,应该还有点蒙古风格。

往护手剑格䁖一眼,一张大概是神兽的脸,看着像是石狮子的脸,两只眼珠子用红宝石镶嵌而成,单看护手剑格,南易隐约感觉有点波斯的味道,神兽到底是什么兽,他倒是没认出来,但肯定不是狮子。

问过摊主,得到同意之后,南易把南若瑾放下,从摊子上拿起宝剑,捧在手里,上上下下细细观察。

剑柄采用的铁器,让人很是奇怪,用特殊的工艺在剑柄上打造出细细的颗粒凸起,南易用手摸了摸,没感觉出来凸起颗粒是什么材质。

在剑柄的两面中间还有一道突起,以不规整的小火焰装饰;末端呈现较为圆润的三叶形,外圈则是卷曲海波形的浮凋。

剑鞘采用了木质材料,外面还有一层鎏金铁片和皮革,三者搭配显得剑鞘更加有档次,再细看剑鞘的花纹,南易可以肯定是吐蕃风格,和他看过的藏刀上面的装饰风格几乎一样。

在剑扣上按了一下,南易把剑身从剑鞘里拔出来,刚拔出一点,剑身上立刻出现一个古篆铭,无须辨认,看字的形状再结合宝剑本身,可以肯定是个“剑”字。

继续拔开一点,又有两个古篆铭露了出来,中间这个字好认,看着像是一个灯架高低托着几盏油灯,分明是个“乐”字,再看第一个字,歪歪扭扭,两横三竖,五条线凑在一起,像是一幅抽象表达河流的画,很难把它和文字联系在一起。

可是南易看到这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不澹定了,这个字他恰巧认识,前两年协助罗浅浅她们破获盗墓桉的时候,研究过几天《永乐大典》,剑身上的这个字分明是个“永”字。

“永乐剑?朱棣的配件?”南易心里滴咕着,“不对啊,朱棣怎么会配一把融合这么多异族风格的剑?”

对古董,南易是半桶水里的半桶水,肚子里没多少笔墨,他把剑身插回剑鞘,对摊主说道:“请问怎么卖?”

脸上明显带着英国老特征的摊主听到南易询问,右手掌往袖子里一缩,抬起手说道:“拉拉手。”

“操!”南易心里暗骂,“娘希匹,中文,带着一股醋老西的味,还他妈拉拉手,这该死的英国老不但方言说的地道,还他妈懂袖里吞金,王八盖子的,老子这是成羊牯了啊。”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直接把十位数省略。”南易说着左手比划出一个二的姿势,“这个数,卖不卖?”

摊主看二傻子一样瞪了南易一眼,带着点不屑的语气说道:“15世纪初,永乐大帝命明朝皇家的兵器坊铸造了一柄宝剑,此剑是赐给吐蕃活佛的礼物,被世人称为永乐御剑。

到了清朝时期,这把剑被送进了紫禁城,后来圆明园建成,剑就被放在圆明园。这把剑是我从当年的士兵后代手里收购来的,低于这个数不卖。”

摊主说完,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正反面分别给南易来了一下。

冲摊主说的头头是道,南易猜想摊主给他两个五,绝对不可能是两个五十,五百、五千也不可能,这明明是两个五万,十万英镑,这英国老摆明吃定南易了。

“一千?”南易试探性的问道。

摊主给了南易一个白眼,拿出一块毛毡作势要把永乐剑包起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摊主是他妈真懂行。

“等等。”南易叫住摊主的动作,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这里是伦敦?”

“是的,有什么问题?”

“所以,华囯古玩行当的规矩在这里无效,剑要是假的,我会找你。”南易用警告的语气说道。

“OK,要看我的国民保险编号吗?”摊主自信的说道。

南易很是郁闷,他对当下的情况一点都不喜欢,主动权都在别人手里,他只能任人拿捏。

拿出电话,打给了柯鉴真,把剑的特征给对方描述了一下。

“剑格的位置有一只神兽,眼睛是红宝石?”听完南易的描述,柯鉴真确认道。

“是的。”

“像狮子?”

“像,鬼里鬼气,我看着应该和宗教有关。”

“那是藏传佛教里的护法大鹏金翅鸟,又叫琼,看看剑身是几面的。”

南易从摊主那里又要过剑拔出,确认了一下剑身的截面,“应该是八个面。”

“剑的中间是不是有一只身在火焰中的龙?”

“对。”

“南易,如果剑是真的,就是无价之宝,对方开价多少?”

“10万英镑。”

柯鉴真斟酌了一会说道:“可以赌一赌,还有,你听好了,这把剑从未落到清廷手里,更没有进过圆明园,说被八国联军抢走就是无稽之谈。我可以确定1980年之前,这把剑应该是在五川境内。”

南易拿着电话走远了一点,“您老的意思是说,这把剑是被人偷运出来的?”

“对,我一个在美国的老友告诉我,大都会博物馆去年收了一把吐蕃剑,那把剑也不可能很早就出国,我打听过消息,五六年前还有人见过那把剑。”

“懂了。”

挂掉电话,走回摊位前,南易给了摊主一个“五”。

摊主摇头,“十,一分不降。”

“八。”

“十,皇家军械博物馆找过我,他们……”

“成交。”

去银行付完款,剑就到了南易手里,让人先把剑送回城堡,南易带着南若瑾继续在市区晃悠。

等夜幕降临,回到博林城堡,刚才去负责跟着摊主的007小队队员邦德和血腥玛丽回来汇报,已经跟到了摊主的住处。

听柯鉴真说起永乐剑原来在五川,南易脑子里就连出一条五川至吐蕃,然后到尼泊尔的线路图,上辈子两千年左右,南易有去过日光城,知道那里有几个古玩市场,也对天珠炒作的内幕略知一二。

古玩市场的建成需要有文化沉淀和交易氛围的积累,比如京城的潘家园和琉璃坊之所以火热,都是几百年时间一点一滴沉淀下来的;日光城若是没有这种沉淀和氛围,古玩市场不可能建的起来。

倒推一下,当下这个年代肯定已经有一帮古董商人在日光城出没、盘踞。

华囯文物法才刚颁布没几年,主要针对的还是内地文物交易,吐蕃那边完全是个盲区,尼泊尔又刚好在隔壁,走上几步就可以出过门,想走私其他难,走私古董不要太容易。

走私国宝文物简直令人发指,对这种行恶劣行径之小人,人人得而诛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十万英镑啊,不让人跟跟,看看有没有黑吃黑的机会,南易意难平。

晚饭是南易和南若瑾两个人吃,凯瑟琳还野在外面没有回来,这个女人念念不忘恢复博林家族的荣光,热衷于参加一些贵族聚会,上议院的会议也是一次不落,加上切尔西俱乐部主席的身份,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搞得交际花一样。

南易对她颇有微词,自己托付的亚当奖事宜还没有一点进展,天天在外面瞎鸡儿忙,他打算好好敲打敲打。

当然,凯瑟琳并没有南易抱怨的这么不堪,南易只是对她太喜欢站在台前不认同,他更希望对方低调一点,不过,希望归希望,他不会强硬的要求对方改变。

吃过晚饭,南易陪着南若瑾看了一会动画片《睡魔》,然后早早的陪着睡下。

翌日,南易带着南若瑾去伦敦的郊区玩了一天,从郊区返回后又去了爵禄街,准备在街上解决晚餐。

没去已经卖掉的龙门阵,虽然龙门阵现在是粉菊花的主要客户之一,南易也没想着去光顾。

龙门阵现在所卖的菜色都是半成品菜,而粉菊花在南氏内部的定位是一家高科技企业,技术含量不是一点半点的高,旗下有实验室,也有一批厨艺和化学兼修的人才。

粉菊花的产品对各国的食用标准都是精确卡点,绝对没有不符合食用标准的产品流出市场,但喜欢高科技的南易唯独对于食物讲究原汁原味,南家人食谱里所有的食材,只要在常温下暴露三天,一准会长虫,只有食盐算是个例外。

来到一家粤菜馆门口,南易抬头往楼上行注目礼,当年恩格斯就在这里楼上住过一段时间,每天恩格斯会从这里出发去家族企业欧门·恩格斯公司上班。

因为和企业掌门人父亲关系并不好,恩格斯只能领取微薄的薪水,但是他依然会从每月的新水里抽出5英镑到10英镑,用来支助住在不远处,在家安心搞创作的马克思以及马克思的老婆和三个女儿。

[当时一个熟练工人月收入18先令左右(20先令=1英镑),让一家四口吃饱没问题,要是有婚丧嫁娶病读书,可能会有点紧巴,嗯,这好像是废话,自从有工人这个阶级以来,就没有日子过得不紧巴的工人。]

南易给南若瑾讲完恩格斯的典故,抱着人走进餐厅里面找了空位坐下,正准备招呼侍应,一个中年妇女从柜台里出来,径直往他走来。

“宋子豪?”

循声望向中年妇女的脸,南易快速回忆,眼前的中年妇女脸有点熟悉,名字不知道,南易只能确定当年眼前的餐厅绝对还没开,要是没记错当初这里是一家咖啡馆,老板是一个白人。

知道他叫宋子豪,应该是他在这里经营龙门阵那一会的老人,对方应该是伍再盛带着他过来参观,给他介绍人的那天照过面。

而且对方当初绝对不是开饭馆的,龙门阵开业之前,南易有给爵禄街上每家中餐馆拜过山,对每个餐馆老板都有点印象。

“你好,你好,大姐,好久不见,怎么改做餐饮啦?”

“洗衣房不好干,攒了几年钱,一咬牙把老外的咖啡馆盘了下来,开了这家店。还是你厉害,龙门阵没几年就开遍英国,前些时候听说龙门阵换老板了,怎么,你盘出去了?”

“不是我厉害,当初也就这里的店是我一手经营的,后来搞连锁,引进来好几个股东,我的股份剩下没多少,也不太管事。”

“我说呢,一直看不到你人。”中年妇女恍然大悟道:“看看菜单要吃什么,我给你打折。”

中年妇女要结束对话的潜台词抛出来,南易知趣的应道:“那就谢谢大姐了,店里客人不少,你先去忙,一会再去找你说话。”

“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看来以后爵禄街还是少来,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宋子豪呢。”

中年妇女离开后,南易心里感慨了一声,打开菜单,让南若瑾看着图片点菜……

当南易父女俩吃好正准备离开,又有两个新客人走进餐馆的大堂,一男一女,女的面部有明显的斯拉夫人特征,男的又是一张熟脸,辨认了一会,南易认出对方是切尔西的老板阿布,叫阿布什么他就记不住了,只依稀记得阿布当过英国首富。

“只是,才1991年,这个阿布还没当上俄罗斯富豪吧,怎么这会就来伦敦了?”

对全名都记不住的“阿布”,南易并不清楚他的生平,在莫斯科也没有听谁提起过他,根本不清楚这个阿布现在是怎样一副光景。

如果不是有一段时间经常能看到“俄罗斯土豪舍得砸钱(对足球)”的新闻,他连阿布这个不完整的名字都未必会听过,更别说记得阿布这张有点与众不同的脸。

南易在莫斯科呆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透过所见所闻,他有了一个推测——将来会冒出头的寡头、富人应该都和私有化改革脱离不了关系,也和鲍里斯以及他之后的弗拉基米尔脱离不了关系。

苏修以及未来的俄罗斯根本不具备“纯粹商人”孵化、成长的土壤,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资产上亿美元的寡头,妥妥的,都是特权经济体系之下的产物,他们的资产之所以能膨胀起来,就是占据了特权的便利,他们能做的生意,别人不能染指。

政给商便利,商给出的回馈是什么?

南易心里的答桉是“钱袋子”,马上要民主了嘛,竞选要钱,掌控舆论要钱,享受生活也要钱,没有几个钱袋子怎么行。

有了这个认识之后,南易的眼前豁然开朗,他更清晰该怎么攻略莫斯科,也大致猜到寡头们将来为什么会被整,无他,人心不足蛇吞象。

富贵久了,精神升华,遂博览全书,就是《陈涉世家》都有所涉猎,陈胜的呐喊振聋发聩,让他们的小宇宙烈火熊熊燃烧,都不由反思:“难道我只能当一个钱袋子?不,我可以站到红场大喊一声乌拉!”

……

一周时间晃眼过去,在南若瑾依依不舍中,南易踏上了返回莫斯科的旅程。

来时,没有在华沙多逗留,归时,南易打算好好在华沙市区转转。

有句话叫东欧满目疮痍,波兰风景独好。

波兰是苏修的小老弟,老大哥对这个小老弟很是照顾,担心小老弟会被人欺负,还给它派了个国防部长。

本来嘛,老大哥吃肉,小老弟怎么着也能跟着闻一下葱香味,可惜,现在老大哥自己日子过得抠抠索索,对小老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丢下一句勉励话:“小波,不,小搅,当大哥的对不住你,现在到了你发挥主观动能性的时候,别想着等靠要,记住勤劳致富。”

老大哥的谆谆教诲,小波铭记于心,擦干了感动的眼泪,望着国内物价飞涨、商品贵乏、通货膨胀率超过2000%,生产水平大幅下降,生产总值低至触目惊心,而外债高达490亿美元之惨状,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大喊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手一挥,采用弗里·萨克斯提出的经济“休克疗法”,发布了“巴尔采罗维奇纲领”,波兰经济的改革浪潮翻滚而来。

1990年1月1日,新的改革方案正式启动,波兰开启了欧洲经济转轨的的先河,对其他观望中的东欧国家产生巨大影响。“华盛顿共识”稳定化、自由化和私有化的内在核心,成为主导东欧经济改革的重要思想。

休克疗法无疑是将波兰整个经济体系推倒重建,由此产生的痛苦在所难免。1990年至今,波兰国内生产总值下降20%,人民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好在休克疗法真的适合波兰,阵痛之后,波兰的经济迎来了一丝曙光。

波兰的私有化非常彻底,不但有序推进,还能先从小私有化着手,将小型商业和服务业率先私有化,然后全面铺开,直至全国。波兰当局也没有将效益较好的企业留存,价高而估,反而是首批就将他们拍卖或者转让,实现私有化。

国有变私有,卖方市场转变为买方市场的好处体现出来,价格扭曲被减少,工业品质量提升,向国际市场迅速靠拢,波兰的工业品顺利打开德国市场,外汇往波兰境内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