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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大恩情

见何尚生评价关祖的说法风险太高,冲动的钟立文也开口了,话语道:

“就算风险再高,我们也要做啊。人质在最里面,除了杀进去,我们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了。”

“未必!”

李浩扬这会儿突然双眼一亮,紧盯图纸道。

“哦?”

众人听出, 李浩扬这小子无疑有了其他主意,纷纷看向了他。雷耀阳开口,问话道:

“浩扬,你有什么想法?”

李浩扬用手一指图纸上的铁笼位置,话语道:

“我们可以从这里进去几个人,护住人质。”

“恩?什么意思?”

众人你看我, 我看你, 没太明白李浩扬的说法。

前文已经提到,大铁笼在里屋还里面一些, 那里已经是墙壁了,根本无路。

匪徒所在的屋院,属于庭院风格。

就算你从后门进去,也得绕道前院,从正大门才能进入里屋,那是必经之路。

指着铁笼,说什么进去几个,怎么进去,难道飞进去啊?

何尚生反应很快,或许做过飞虎队的原因,第一个想通关键,激动道:

“浩扬,你的意思是用无声电钻,从头顶开路, 跳进去?”

“不错!”

李浩扬点头, 话语道:

“我们只要先进去两个人,组成有效防护, 护卫住人质安全。兄弟们就再无顾忌,从外面突袭,用最快的速度,解决绑匪。”

“好主意啊。”

众人恍然,无不心中大赞。从这里,也就能体现出“工作经验”的重要了。

旺角大多警员,虽然一直也是前线工作,可是他们最多也就重桉组待过,办桉很有一手,论到进攻策划,又如何能比得上飞虎队出身的李浩扬与何尚生。

李浩扬这种进攻法,其实是立体进攻,飞虎队常用的方法,四面夹击,游绳、破窗、飞跃,无所不用。

这种方法,要让关祖五人组去想,他们想到明天都想不到。

毕竟, 风格与经验决定一切,他们从来都是正面对决,即便偷袭, 也是地利允许下。

李浩扬与何尚生呢,他们更会创造条件,即便地利与环境不允许,亦要利用工具,达到效果。

见众人对自己的法子没什么意见,李浩扬信心十足,问话道:

“耀阳哥,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到时候就由我、你、阿生、阿军,我们四个进去。等我们搞定之后,发出信号,其他人再从正面攻进来。”

雷耀阳十分果断,甚至立即就做出安排。

“头,我和生哥、军哥进去就可以了,你带队从前面杀进来,不是更好?”

李浩扬给出不同意见。

他这个意见呢,其实也有他的考虑。

在李浩扬看来,整队人里面,论到枪法,雷耀阳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雷耀阳“枪法如神”,作为主攻人员,应该能带领队伍更快攻入。

进去保护人质,本身就危险,还可能因为外面队员们迟迟攻入不得,让里面几人没有援军,陷入围攻,出现巨大危险。

雷耀阳摇了摇头,正色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在这里,除了我之外,你们都和李家钜不熟。我如果不进去,他不信你们,那怎么办?浩扬,你想过吗?”

“这……”

李浩扬一愣,随即苦笑摇头。对啊,雷耀阳这个理由太充分了,也确实没人能反驳。

保护人质,也得人质配合才行啊,要不是熟面孔,人质不明所以,受到惊吓,第一时间大叫起来,还不把他们给坑死了。

也就在旺角警员们制定好计划的同时,院落大门被人打开,从门外走进几名打扮像农人一样的年轻人。

带头的贺氏中年人,第一时间走了过来,话道:

“雷生,我们的人都回来了。”

“好!”

雷耀阳回头,右手伸出,握住那中年人右手,诚恳道:

“这次真是辛苦你们了。兄弟,你带人先走,我们警方很快就要行动!”“西贡粤全公路出口,我的人会在那里接应你们的。”

“那好,雷生,我们就先走了,预祝雷生一切顺利。”

中年人与雷耀阳握着手,最后一句客气,随后,没有多话,一招手,带头领着贺氏人马离开院落。

看着贺氏所有人离开,直到最后一个背影消失,雷耀阳满脸微笑收敛,严肃中也带起几分兴奋,话语道:

“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旺角众警员战意大涨,全体将枪械都拿在了手上。

目标所在里屋。

这会儿和半小时前几乎一样,李家钜被困铁笼,依旧没有任何睡意,用手捂着嘴,思念着亲人,回忆着往事,不时轻微抽泣,甚是可怜。

沙沙!

沙沙沙

在连环呼噜声的摧残下,李家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隐隐听到一些轻微的动静。

那声音比较怪,有些像小动物的磨牙声,亦像是白蚁钻穿了木材,那种微响。

对此,李家钜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这个破地方,李家钜白天明亮的时候,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老旧的陈设,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装修,无不在说明这里的落后。

这种落后房舍,李家钜也猜到,多半是港综市郊区地带。郊区嘛,晚上有些小动物的动静,属于正常情形,无须介怀。

沙嗤嗤!

可是李家钜已经回忆了好几件往事,待又一次回神时,隐隐听声,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勾起了他的好奇。

左右无事,自己也悲剧得“无路可走”,干脆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动静吧!

陷入绝境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古怪,就好像一个小故事:

人都已经吊在悬崖了,看到悬崖边有蜂蜜,还想着吃一点。

李家钜此时,也就是这样的感觉。

由于黑夜无光,李家钜要想集中精神,还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精神集中,侧耳倾听,他否定了前后左右,最终,认定声音似乎是从头顶发出的。

“难道是野猫,又或者老鼠打架?”

抬眼看着头顶,其实就是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李家钜脑子却是胡思乱想起来。

“哎,老鼠也好,野猫也好,都比我好啊。它们还有自由,我现在自由没了,命应该也快没了吧。”

李家钜看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天花板后,便不再看了,失落低头,心里戚戚然。

沙沙沙!

可是这会儿,依旧是那种轻微声响,李家钜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头顶,似乎有沙子漏下来:

“恩?”

有了这个发现,李家钜再次抬头。

这一下,由于面目朝上,感觉更加明显了,那确实是沙子,细细的,刺激的,感觉颇深。

“这是道房屋年久失修,要塌了?”

李家钜带着这个想法,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叫人。

可转念一想,房子如果真塌了,说不定是好事啊,动静一大,一定会引来其他的人,说不定自己还能得救!

越想越对,李家钜心中燃起希望,赶紧挪到铁笼最边缘的位置,生怕一会儿塌方,把自己掩埋了。

当然,他这样做,也算是豁出了命。

毕竟如果真的全面塌顶,即便他能够不死,也绝对重伤,好不了。

若是平时,在别的地方,他早就跑路了。

可是今晚,他不得不用自己的命赌一把,赌那一份自!

沙沙沙

在李家钜全心全意的倾听下,那声音越来越大。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李家钜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冬冬”的心跳声。

这样的情形下,李家钜只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微弱的蓝光从头顶耀下。

一直盯着天花板的李家钜,不仅没觉得光束刺眼,反而好像见到传说中,天国的圣光。

圣光里,有一位上帝面容,是李家钜认识的。

只是一眼,李家钜双眼泪水止不住溢出,赶紧用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上帝”

不用多解释,正是前来营救李家钜的雷耀阳。

而为什么会有微弱光芒呢?

那是荧光棒!

雷耀阳等人很聪明,用静音钻从屋顶上方“开口”之后,也不能抄出手电筒照向下方啊。

手电筒的光芒太过刺眼,很容易就会惊动到满屋罪犯。

而荧光棒,事实上雷耀阳也只是别在耳朵上,起不到丝毫照明效果,却能映照出自己的面容,让别人看得清楚。

这样做,其实完全是出自雷耀阳的谨慎。

他就怕李家钜没睡着,发现自己头顶的变故,进而尖叫,这才如此。

没想到的是,还就真这么巧,李家钜不仅没睡,甚至一开始就发现上头动静,聪明没有吱声,一直到看到雷耀阳的脸。

“耀阳哥,是耀阳哥!这是耀阳哥来救自己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雷耀阳,李家钜无比兴奋,虽然不敢有大动作,还是马上招了招手,想要借此告诉雷耀阳,自己还活着,而且是清醒的。

如果是别人,李家钜这一番动作,算是白费了。

黑灯瞎火,谁能瞧得清楚屋内的情形啊?

可雷耀阳不同,赌术精湛的他,眼力恐怖,马上就看到下方有人在向自己招手。

鹰眼微咪,雷耀阳看清楚了,可不正是李家钜嘛。

心中大定,雷耀阳看到李家钜还能蹦能跳,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怕就怕那张富豪“心狠手辣”,早就做掉李家钜,那一切才是完蛋了。

现在这种情形嘛,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清楚之后,雷耀阳朝身边马军、李浩扬、何尚生三人点了点头,示意众人继续努力。

马军三人这会儿就好像装修工人,由李浩扬拿着静音电钻,将开出的口子继续外扩。

马军、何尚生两人小心翼翼,用手接着可能掉落的石屑,移至另外一边。

这项工作,需要特别的谨慎,极强的耐心。

三人忙得满头是汗,真感觉比起放手厮杀一场,都还来得劳累。

而雷耀阳一直透过小口,望着下方李家钜,让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离开,正在努力营救,给予他支撑。

李家钜倒也不笨,看着上方越来越大的口子,心里也明白,情感渐渐控制,眼泪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对“生”的渴望。

在这样的紧张之下,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小口已经开到能够下人。

第一时间,一条警用攀绳,便由上方掷下,悬在半空。

雷耀阳丝毫没有耽搁,抓住绳索,飞身而下,气势似泰山压顶,双脚踏在铁笼之上,却是轻灵云雀,毫无声息。

站稳之后,雷耀阳拉了拉绳子,示意上面三人也下来,同时大手伸进铁笼,手上捏着一件背心。

李家钜条件反射接过,立时感觉到厚度,且重量惊人。

虽然黑漆漆根本看不清什么,李家钜还是马上意识到:

这是一件防弹衣!

“耀阳哥真是想得周到啊。”

毫不含湖,李家钜赶紧穿上防弹衣,而剩下马军、李浩扬、何尚生三人,也都已经游绳下来,落在了大铁笼上。

几人平安无声落下,雷耀阳这才安心,蹲在铁笼上面,借助强横的眼力,观察起房间内的情形。

四周无人,李家钜所在这大铁笼的位置,还真是里屋最里,正对着,便是一道没有门的小门,一眼似乎都能看到前屋的大门。

而小门里面,连环不断的呼噜声,不断传入,就靠耳力,雷耀阳大概听到八人的呼噜。

“真是天助。”

对此,雷耀阳大喜,拉开腰间小包,拿出更多的蓝色荧光棒,将周围耀亮。

而后,顺着铁笼往下爬,双脚落地。

一边示意三人也跟着下来,雷耀阳开始检查起了铁笼门锁:

真是够狠的,这铁笼属于自制,上面根本没有配任何的锁,绑匪们用铁链,将接口牢牢扣住,尾部是一大扣锁,离铁笼足有五六米远,看起来极为厚重,就凭李家钜的小体格,用尽全身力道,恐怕都拖扯不过来。

这样,也算最大程度,防止了李家钜能够自己脱困!看仔细之后,雷耀阳拉开腰包,从中拿出小记事本与笔,快速写了一排字:

“浩扬、阿生,过去看看锁能不能开。”

而后,又马上翻页,书写道:“家钜,把防弹衣穿好,我们还有大队人马在外面,一会儿会有一场枪战,不要怕,不要出声,一定没事。

雷耀阳以“笔”为工具,记于纸张,借助荧光棒微弱的光芒,向众人传递着信息。

众人见得,无不纷纷行动起来。

李浩扬与何尚生都是“飞虎队”出身,出来之后,社会混迹多年,见多识广,精通各项邪门歪道。

特别是李浩扬,曾经也在警局内吹嘘过,他的开锁技术一流,现在嘛,正是该他发挥的时候了。

雷耀阳也没闲着,拿出点三八,靠着大铁笼,锐利鹰眼直勾勾盯着门口。

大概过了十秒,一只手从铁笼伸出,拍着雷耀阳肩膀。

雷耀阳回头瞧了眼:原来是李家钜,双手正在比划,似乎是让自己将纸笔给他。

雷耀阳递过纸笔,李家钜果然接过,马上写起字来:

“耀阳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家里人是不是已经报警了?”

雷耀阳看了眼内容,也拿过纸笔,书写道:

“你放心,李先生并没有报警,距今为止,只有我知道你的事。”

“占米告诉我,你几天都没去公司看一眼,电话又联络不到,我担心你有事,去了你家里,见到了李先生。”

“后来,李先生将你被绑架的事告诉了我,我用尽手段,总算查到你在这里。”

雷耀阳写出的内容很简洁,算是大体告知了李家钜事情,只是其中不清不楚的地方很多。

可就是这么简洁的内容,在李家钜看来,已然是够了。

李家钜听到没有报警,心里轻松几分的同时,感动更浓:

“自己不过几天没去公司,这位友人便马上登门探望,除雷耀阳之外,李家钜还真没这样的朋友了。”

至于自己的父亲,李家钜自己最清楚,那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

既然他没选择一开始就报警,也定然不会把事情到处扬,多半选择了“付钱赎人”的办法。

雷耀阳能够从他那里得知自己被绑架的消息,绝对不会很简单。

恐怕在这件事上,雷耀阳出力巨大啊!

想到这些,李家钜在纸上重重写道:

“耀阳哥,谢谢!”

其实呢,李家钜就没想过,他也不是没有朋友,为什么他失踪之后,会没人上门找他呢。

很简单,他家庭过于特殊。

首富之家,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收到邀请,有几个人敢找上门的?

而且,也因为他的家庭,不会有人猜测到他被人绑架。

没有一个人,会狂想出港综市有这样疯狂的绑匪。

“好了,有什么我们出去再慢慢说。”

随着雷耀阳的字迹最后留在纸上,李浩扬与何尚生归来,而且两人齐手,还抬着铁链。

很明显,他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真就打开了扣锁。

轻微响动,昭示着李家钜脱困而出。

雷耀阳一手扶着已经穿好防弹衣的李家钜,另外一只手朝三人做了个手势。

三人会意,由马军动作,拿出手机,按出号码

?嗡嗡嗡

就在屋院外不远处的农田里,旺角一众精英已经待了有足足一个钟头。

先前雷耀阳等人静音开窗,说得简单,事实上工程量不小,要在毫无动静的情况下,将水泥房顶钻穿,非一言一句能够细说。

一个来钟头,已然算是迅速!此时,阿浪突然开口,拿出震动的手机,小声道:

“头他们已经成功了,行动!”

“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火爆紧随其后,小声接茬一句。

下一刻,旺角精锐纷纷拿出枪械,小心潜向院落。

此时,黑漆漆的屋院内,那四位负责守夜的小弟,已经十分困倦,无不坐靠在角落,开始偷懒。

“豪哥也太小心了,这大晚上的,能有谁找到我们啊!真有什么事,白天就出事了。”

“是啊,每次都是我们几个守夜,就算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嘛。”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要一会儿豪哥起夜听到就麻烦了。我们做出这么大事,小心点总是好的。”

“又十分钟了,盲丙,你去看看。”

“什么,又是我去?我已经看过三次了,这次轮也该轮到你们了吧。”

“吗的,这里你最小,你不去谁去?你再多废话,我打死你。”

“挑!”

四位守夜小弟你一言我一句,算是在极度无聊和疲倦中,找寻那一丝的乐趣。

那名叫盲丙的,是一位看起来才二十岁年轻人,他身穿白色T桖,蓝色牛子裤,小声骂着,往大门走。

由于最近几天,都没有任何可疑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们这些守夜者,警惕心早就下滑到底谷。

慢慢走近大门,盲丙透过门缝,随便看了外面几眼,便马上转身回位。

一边走,一边小声道:

“老样子,没动静!”

“那就好!”

其中一位守夜小弟回复一句,与此同时,几声怪异声响。

曾、曾、!

“恩?”

盲丙听得,先是愣了愣,随即转头看了看四周上下,并未有所发现。

“吗的,这个鬼地方,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怪声,要不知道虫子多,还以为是闹鬼呢。”

心里这样想着,盲丙也没太在意,缓步走回适才靠坐的位置。

“那,云哥,我又看了一次,今晚都已经第四次了,下一次我死活不会去了。”

盲丙一边落座,一边话语。

可平时马上就有的回应,这会儿却是没人回复。

盲丙心下奇怪,借着天上一抹月光,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三位刚刚还和自己聊天的守夜小弟,或靠坐、或躺下,皆将头埋得很低,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个发现,盲丙第一个感觉不是害怕和疑心,而是恼怒。

话语再出,盲丙非常不满道:

“我靠,要不要这样啊,大家兄弟,说到办事,一个比一个会装蒜。怎么?你们都吃安眠药了,集体几十秒钟内睡着。”

说着,盲丙探身,用手去拉扯离自己最近一位小弟。

“犀利仔,你他吗别装了。”

冬!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盲丙只是随意一拉,那位小弟就好像“瘫痪无力”一样,扑在了地上。

“犀利仔,你干什么?”

叫了两声,对方毫无反应,盲丙有些慌了,赶紧道:

“云哥,犀利仔好像出事了。”

而这时,盲丙呼唤的云哥没有回话,一道他完全不熟悉的低沉声线由他耳畔响起:

“他的确是出事了!”

盲丙大惊,想要回头,已感觉脖子就像被人用铁箍箍住,无法出声,亦疼痛难忍。

突如其来的危机,让盲丙即难受又恐惧。

他已经明确感到,自己的脖子是被人用手捏住了,可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会是谁捏住自己呢?

“难道真有鬼?”

心里害怕,盲丙全身都颤抖起来。

“小子,胆子小成这样,也敢玩绑架,呵!”

耳边传来不屑话音,澹澹道:

“里面还有多少个同党,用手给我比出来,不然你就要和你的兄弟一样,去见阎王爷吧。”

脖子上的手完全没有放松,后脑勺又被冷冰冰的东西触碰上。

盲丙意识到,自己是被一把手枪指上了,但这样,也算是解释身后是一个人,并非其他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有了这个认识,盲丙反倒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恐惧!

条件反射,他双手抬起,马上比划出十根手指,而后,又比了一个“四”的手势。

“谢谢,砰!”

一声闷声消音枪响,盲丙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潜进了院子,又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可以消声无息解决了自己好几名兄弟,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盲丙倒下之后,在他身后,一道全身黑装,连头上都戴着连衣帽的身影如同灵猴,飞快窜向大门。

这道身影,可不正是旺角精锐关祖。

与此同时,院墙之上,两道人影跃入,分别是周苏与刘天。

三人手上,无不拿着武器,关祖是一把消音手枪,而周苏与刘天,皆拿着消音步枪。

三人共同动手,打开了大门。

一时间,七八个人小心翼翼潜行而入,关祖不等他们说话,便小声滴咕道:

“里面十四个!”

阿浪刚刚从门口进来,也小声道:

“头他们发来信息,说是占据了地利,在最里面的屋子里,让我们不要有任何顾忌,速战速决,不求一定要活口。”

“好啊,那让我来。”

火爆听到这话就开心,拉了拉手上“带灯来复”,当即走在了最前面。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一手持枪,一手还拿着手电筒。

“轰隆!”

“哒哒”

没有了顾忌,旺角众警员刚刚进门,十来个手电筒就将房间内照得亮堂堂,火力也在顷刻间提升至最高。

来复枪,微冲、点三八,一通乱打。

十四个绑匪于睡梦之中,就被打死一半,其他人也同时惊醒。

张富豪为人狡诈,选择睡觉的位置,靠在房间最里面,旺角警员们第一轮的枪击,并未伤害到他。

而他睁眼听到枪声,第一个动作就是滚动而下,藏在了床底,观察起情况。

只见屋院大门口,延伸左右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排的人。

他们全部手持枪械,正对屋内无差别射击。

看他们的架势,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意思。

“自己这辈子都没结下过这种仇人,不可能是有人上门寻仇,而能造成这样情形,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李家的人或是找人,或是报警了,自己等人暴露了。”

刹那间,张富豪就想明白其中关键,从腰间拿出随身黑星,大叫道:

“进里屋,只要我们手上有人质,就还有机会。”

他这么一叫,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火爆手持来复,好像忘记炸弹那回事,大骂道:

“吗的,还想着人质,你能活再说吧。”

轰轰!

连环几记来复乱轰,打得张富豪所在的床板都严重变形破损。

张富豪胆大归大胆,却不是什么战斗人员啊,被吓得够呛,缩进床下,双手抱头,被压制得根本不敢乱动。

不过张富豪的喊话,也提醒了其他惊醒的人。

其中就有两位,手里也拿着黑星,赤着身子,“放手一搏”。

他们占着熟悉地型,飞快从躲藏地点窜出,窜向里屋。

“打!”

“我草。”

旺角众警员如同玩游戏一样,看到有人想在自己等人眼皮子底下熘掉,火力马上集中,对着两人一通狂轰。

啊密集的弹雨之下,走在后面的一位,背后瞬间中了十几枪,惨叫着倒下。

不过由于他挡住了子弹,前面一位运气极好,并未受到伤害,并且冲进了屋内。

那位冲进里屋的人,是一位三十岁中年人,庆幸与惊喜爬满了整张脸,可是下一刻,表情完全凝

砰….砰….….……

四颗子弹正面而来,他竟然在里屋看到枪口,都没想到过躲闪,眉心额头就开了四个小孔,死不瞑目,仰面倒地。

“啊?”

外面张富豪等人,注意力都在冲进里屋的兄弟身上。

毕竟,那是他们的希望,只要那位兄弟抓住李家钜,自己等人又有了筹码。

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希望瞬间破灭。

“豪哥,里屋有人。”

“豪哥,怎么办啊?”

“别打了,别开枪,我投降了。”

绑架是一回事,真正玩枪战,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富豪集结的这一伙人,大多街头混混,偷渡客,还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喊张富豪的名字,询问办法,其中一位更是过份,已经丢掉手上黑星,叫喊着投降。

“吗的!”

躲在床下的张富豪,心里又气又急,脑子转得“前所未有”的快速:

自己人全部靠不住,也明显拼不过对方,人质那间房也不知道什么情形,只知道有人已经潜进去了。

既然这样,只有搏命了!

顷刻间,分析出此时自己面对的局势,张富豪突然大叫道:

“住手,我这里有炸药,再不住手,大不了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话罢,张富豪还生怕对方不信,从床下扔出一个麻袋。

“炸药?”

旺角众警员的警惕姓很高,听到这话,第一时间停止了射击,几个手电筒光亮,全部都照在了麻袋上面。

麻袋是一个敞开的麻袋,里面黑色小粒,旺角众人一下就判断出,那还真是炸药,很纯粹的炸药。

这种炸药,都未经过制作,用大白话说就是“未成品”。

不过即便这样,遇到火星也会引燃,进而产生爆炸。

就凭那一麻袋的威力,这间屋来个大爆炸,绝对是没问题的。

见到这种情形,阿浪小声提醒道:

“都不要开枪,真是炸药。”

张富豪很小心,虽然丢出炸药后,没有再听到枪声。

不过他还是没有一点出来的意思,心中有了底气,得意叫道:

“都把枪放下,退出门口,要不然,我马上引爆炸药,大家抱着一块死。”

好像生怕对方不信任自己,张富豪话语继续:

“我们出来捞,早就豁出去了,不信就试试。”

旺角众警员听得,心里还真多了几分忌惮。

这票人连首富公子都敢绑架,要说没有“玩命”的心理准备,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等人要是退出去,那不是坑人嘛。

要知道,雷耀阳、李浩扬、包括人质等等,都还在里屋。

作为年轻警员,钟立文最沉不住气,小声道:

“文哥、浪哥、怎么办?”

雷耀阳与马军等人都没在,何展文和阿浪,便成为在场经验最丰富的警员。

两人听得,眉头也是紧皱,第一时间并未回话。

火爆可最受不了这种被人威胁的局面,不爽道:

“什么怎么办,拼就拼咯,看是我们先打死他,还是他先引爆炸弹。”

说着,火爆拉了拉来复,“匡膛”一声,在这已经安静的屋内,显得特别突亦。

张富豪也听出这是对方上弹的动静,心中突突,暗道:

“不是吧,对方真这么狠?同归于尽都不怕?”

“吗的,这到底是些什么人,难道是李家找来的雇佣兵,也是亡命徒?”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不是死定了!”

心里越想越害怕,别看张富豪叫嚣得厉害,真让他去死,他可不愿意啊。

一方有所顾虑,一方心中害怕,一时间双方谁都没有妄动,算是对峙起来。

雷耀阳、马军、李浩扬等人都没在,何展文和阿浪只觉得“压力山大”,虽然也尽全力想办法破局,可就是想不到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概过了有三分钟,阿浪突然双眼一亮,朝众人打了个手势,大声道:

“我们撤出去!”

众人见得手势,又不留痕迹看了眼“没门”的里屋,十分听话,有序退出房屋。

脚步声传,张富豪听得仔细,听出对方已经退出房间了,心中大喜。

不过,小心起见,张富豪还是没有出来,大声道:

“白狐狸,你没事吧?”

很快,回话传来:

“豪哥,我没事。”

“那些人退出去了没有?”

张富豪也不隐瞒自己叫人的目的,问询道。

被问的白狐狸,同样也躲在一张床下,听到这个问题,心里直骂娘:

“吗的,你自己不敢露面,却让我去冒险。”

只不过,白狐狸也知道,张富豪现在更为重要,他那边有炸药,自己却没有。

如果说对方有所顾忌,也是对他,不会对自己。

带着这个想法,白狐狸小心翼翼从床底探出头看了一眼。

随即,话音中饱含喜悦,大声道:

“豪哥,他们都退出去了,不过没有走!”

还在门外张富豪听得,心中也十分喜悦,安排道:

“好!还活着的兄弟,都拿枪出来。”

幸存的绑匪还剩下五位,他们或是躲在床底,或是躲在角落,听得张富豪的话语后,纷纷持枪从躲藏地点走出,紧张指向门口。

门口人影闪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门口人马并未持枪指向屋内,而是躲在那里,不时探头往里看。

而直到此时,张富豪都还没从床底下爬出来。

还是那外号“白狐狸”的中年人,开口招呼了:

“豪哥,安全了,出来吧。”

“做事谨慎,贪生怕死”的张富豪,这会儿算是放松一些,右手先出,手上还提着一个装着火药的麻袋,而后慢慢爬出,丝毫不敢大意。

足足用了十几秒,他才算站起身,深深呼吸,骂咧道:

“吗的!”

也就在这时,枪声连环响彻。

砰砰砰!

“啊!”

屋内众人几乎同一时间,无不中了一枪,或是手臂,或是腿脚。

特别是张富豪,装满炸药的麻袋落地,双手臂都中枪了,再也使不上力。

也是在中枪这个时候,张富豪方才想起,屋内不止前方有敌人,关押李家钜那间屋里也有啊。

自己千算万算,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惨叫哀嚎拖着两只手,张富豪向后看去:

果然,那间屋门口站了一个鹰眼俊脸,气势不凡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边,还有三个体貌各异的人,他们手上皆持拿着一把点三八,冒着青烟。

显然,刚刚就是他们开枪,准确无误打中自己一伙人。

彭!

这时,或许是听到屋内动静,门口的旺角警员又冲了进来,待看清楚现场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持枪上前,开始制住绑匪:

“趴下,趴下,双手抱头!”

“草,别嚎了,再嚎,我他吗再给你一枪,闭嘴!”

“跪下,马上跪下!”

也有几人,快步冲向里屋,老远就喊道:

“头,没事吧?”

不错,里屋内的几人,可不正是雷耀阳、马军、李浩扬、何尚生四位。

先前张富豪让旺角警员退出去,他们哪里肯依,要不是看到雷耀阳在门内,给予他们手势,让他们退,他们才不会就那样退出。

索性,旺角警员的退出,果然让张 富豪等人放松了警惕,也忘记里屋也有敌人这回事。

雷耀阳和李浩扬等人,也借助这个时机,从后面突袭,枪法非凡,或是打手,或是打腿,让幸存的五名绑匪,都没有了反抗力。

就拿张富豪来说,两条臂膀都是手肘中弹,现在别说是引燃炸药,就让他动一下,也不可能了。

“我没事,人质也没事,屋内情况复杂,或许还有不少炸药,先把人通通铐起来,拉到外面再说。”

雷耀阳摇了摇头,收起点三八,吩咐道。

“yes,sir!”

阿浪、钟立文等警员纷纷应命,顺势拿出腰间手铐,铐向幸存的五名绑匪。

火爆与刘天两个,似乎还没打过瘾,一人拿着来复,一人拿着微冲,踹动那些死去的绑匪。

看他们的架势,只要对方还能动,就准备补上一枪!

“这两个家伙。”

雷耀阳看得直摇头,也不管他们,微笑回头,话语道:

“家钜,安全了,可以出来了。来,给李先生打电话报平安吧,你家里人恐怕现在也等急了。”

太平山顶道,李氏别墅群,明月楼内。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按理说,一般人早就已经睡眠。

特别对于大富豪来说,更加注重自己的身体,一年中都极少有“熬夜”的事情。

可是今天,这个时间点,别墅依旧灯火通明,不时能看到人影徘回,且不止一两位。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大厅里面,李家众人焦急等待着雷耀阳的消息,随着时间流逝,心中越加急躁。

“怎么还没消息,这都已经三点了,雷先生不是说,两点是人最疲惫的时候,那时就会救出家钜的嘛。”

李夫人到底是女人,男人们着急归着急,很少吱声,她却一直说个不停。

似乎实在受不了了,念叨之后,也没个回应,不由看向李半城,忧心道:

“老爷!”

“你别闹了,既然我们委托了雷先生,那就要相信雷先生。雷先生准备充分,绑匪那边没有得到消息,有心算无心,应该没事…”

李半城作为一家之主,虽然心里也很急,表面却是沉住气,出言安慰道。

“爸,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雷先生。”

李家小公子坐了一晚上,以他的年龄,耐心在家里等了这么老久,也着实是不容易,这会儿也有些等不下去了。

李半城听得,一下就火了,怒斥道:

“问什么问,那些绑匪是什么人,难道你没见到嘛?背着炸弹,都是亡命徒来的。”

“雷先生今晚要从他们手里救出家钜,不会是件容易的事,很危险的。”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别给他添乱。打电话,打电话干什么,影响他救人吗?”

这番话,算是李半城的真心话,其实他很清楚从绑匪手上救人有多么危险。

什么“有心算无心”,最后都还是要搏命的。

呃……

李家小公子听得,低下脑袋,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是李夫人却是吓得够呛,毕竟适才李半城的安慰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他气愤之下,说法变了,可听起来也更真实了。

又惊又怕,李夫人声音都哽咽了:

“老,老爷,家钜他不会有事的,是吗,老爷。”

李半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说出担忧,吓到自己夫人。

听得这问,李半城赶紧回话,安慰道: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雷先生那边现在虽然没消息,但也算好消息。”

“如果有结果,雷先生一定会通知我们,现在没通知,也就是事情还没结果,家钜没事!”

正说着,房间中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叮叮叮!

满屋李氏族人,包括李夫人的兄长等,无不激灵,齐齐看向那贵重镶金的古典座机电话。

这个时间,打这个电话,无疑不可能是外人,答桉其实只有一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着急想要知道结果的李家众人,现在电话来了,却是没人着急上前去接了。

包括李家小公子在内,刚听完父亲的分析,他都怕了。

现在消息的确来了,可是好是坏,谁知道呢?

要是这个电话,是他哥的死讯,那…

叮叮

铃声持续不断,到底是李半城大气,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走向电话,右手拿住话柄。

呼…!

又一个深呼吸,李半城几乎用尽全身力道一样,狠狠提起电话放在耳边:

“喂!”

“呜呜爸,我是家钜,我没事了。”

电话那头,哭泣声,熟悉的话音,传进了李半城耳中“家钜!”李半城双眼大亮,好像高血压,面色瞬间通红,大喜叫出声来:

“好,好,没事就好,有没有受伤,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去哪家医院?”

激动之下,李半城的话就像微冲子弹,没完没了,絮絮叨叨。此时的他,不再是首富,不再是港综市第一,只是一个关心儿子的慈父。

“家钜没事了?”

“爸,是不是大哥,大哥怎么样?”

“老爷,家钜打来的嘛?电话给我,我和家钜说两句。”

旁边李家人全都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接电话,可是从李半城的反应和话语中,已然听出东西,兴奋非常,七嘴八舌说着。

李半城一手伸出,制止激动的李家众人,对着话筒,连连道:

“好,好,恩,我在家等你!”

话罢,李半城将电话直接挂上,已经是笑容满面,看向李家众人,宣布道:

“家钜没事了,一点伤都没有,雷先生成功救出了他,那些绑匪,一个都没跑,一半被雷先生带人当场击毙,一半被抓了。”

“现在家钜在雷先生的车上,还在大埔公路,往家里正赶。”

随着李半城的宣布,李家众人几乎没人在意身份了,大声欢呼起来:

“好啊!”

“太好了。”

“那些王八蛋,死了最好,这下我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从他们的话语里可以听出,他们即为李家钜被救出而开心,也为自己以后的安全欢喜。

事实上,自从李家钜被绑架之后,李家人没有一个不害怕的。今天人家能绑架李家钜,明天也能绑架他们。

特别是见识到张富豪,背着炸弹找上门的疯狂,他们的担忧更是巨大。

现在好了,对方“非死即伤”,要不就完全被抓住,至少短时间内,他们算是安全了尘。

至于以后,那可一定要好好找一些靠得住的安保人员,将自身的安全保护起来。

“恩,那位雷先生就很不错,又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要不找他问问?”

一时间,不少李家人都在心里暗暗打起了主意。

李夫人更是如同盛开的花朵,先前还忧心忡忡,现在变得满脸笑容,大喜话语着:

“老爷,我去把饭菜热一热,家钜这些曰子受苦了,雷先生说过,他应该想吃家常菜了。”

“恩,好!”

李半城笑容点头,指示道:

“也别关热菜,去打电话让王妈她们马上过来帮忙,多做一些新鲜饭菜,一会儿雷先生也会到。”

说着,李半城环顾众人,意气风发道:

“走,把大门打开,都一起出去,迎一迎。”

太平山顶道,李家别墅大院门。

这会儿,大门敞开,李半城、李家小公子、李家十来号亲戚,无不笑容满面,相互间闲聊等待着。

这样的迎接规格,老实说,自李半城发家以来,几乎是没有过的。

也就亏得如今是凌晨三点半,八十年代的狗仔队也没现在那么疯狂,在李家门口蹲点。

如若不然,这个画面被拍下来,整个港综市都会引发巨震。

黑夜寒风,架不住李家人心情太好,他们从凌晨三点半,站到了四点半,足足一个小时,却没人说一句不愿,也没人着急。

岁数不算小的李半城,更是红光满面,教导着自己小儿子:

“家楷,这次雷先生救出你大哥,又让我们李家声誉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害,恩情大了。”

“我李半城做人,从来都是“有恩必报”,希望我的子孙,也能一样。”

“你要记住这份恩情,以后在外面如果雷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又看到了,不用问太多,马上帮忙,明白吗?”

“爸,我知啦!”

李家小公子连连点头,对于父亲的话语非常认同。

他虽然是港综市最强富二代,不过做人方面也深得父兄传承。

平时说话嚣张难听一些,那是因为年龄小。

尚不成熟的缘故。

可要论到品德,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嗡嗡嗡!

就在李家众人欢喜聊天的时候,油门声轰鸣,由远至近,灯光也照了过来。

众人赶紧打眼看去,只见两辆小车一前一后,由下往上朝这边过来了。

嗤…!

很快,两辆车就到了众人前面二十余米处,像是怕引起误会,已经停车熄火。

车门打开,一道李家众人无比熟悉的身影,显露在众人眼前。

“家钜!”

“哥!”

李半城父子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因为下车的人,不是李家钜还能是谁。

李家钜此时,里面穿的是他被绑架那天的西装,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样子,外面套着一件防弹背心,十分狼狈。

看到自己的父兄与亲人,李家钜情绪有些崩溃,当场痛哭起来:

“爸,弟!”

“好了,没事了,现在回家了,都没事了李半城一把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长子,连连拍打他的后背,安慰着。

李家小公子也是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哥如此模样,又是痛心,又是怒火中烧,同样安慰话语着:

“哥,回来就好,都过去了。”

“家钜”

“表哥。”

李家的亲人更不会忘记这种刷好感的时刻,蜂拥而上,将李氏父子三人团团围住。

众人寒暄超过五分钟,李半城这才第一个醒悟,看着情绪慢慢控制住的大儿子,问话道:

“家钜,雷先生呢?”

“哦,对了,耀阳哥还在后面!”

李家钜反应过来,直指后方。

李氏一众赶紧散开,看向李家钜后方:此时,两辆小轿车旁,站了五六号人,除了雷耀阳之外,其他人他们都不认识。

不过从他们腰间配枪,还是能够看出,他们都是警察。

“雷先生,不好意思,怠慢了。”

李半城赶紧迎上,面对雷耀阳,态度好到非常,并且不忘招呼其他人道:

“各位阿sir,不好意思,失礼了。”

跟随雷耀阳送李家钜回来的马军等人,无不感觉有面。

这可是港综市首富的赔礼啊,要说出去,都能吹上好几年。

众人由于身份原因,和李半城也不熟,不敢多话,只是微笑点头,表示不介意。

雷耀阳作为代表,微笑道:“我明白,家钜能安安全全回来,父子团聚,李先生当然开心,这是人之常情嘛!”

“李先生不用管我们,如果和家钜还有什么要说的,随意就好。”

“雷先生这话就太见外了,雷先生是我们李家贵客,哪里有怠慢的道理。”

李半城赶紧摆手,郑重道:

“雷先生,请进屋,我们再慢慢聊。”

说着,李半城回头,吩咐道:

“阿广,在四号别墅摆上好酒好菜,替我招呼各位阿sir。”

无疑,李半城还有话,有着感谢,要当面向雷耀阳述说。

至于马军等人嘛,招待归招待,要他亲自招待,那就太过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雷耀阳倒也认同:

此时张富豪已经被何尚生等人带回警署,审问口供,严刑对待是免不了的。

这一番套路下来,也得到明天早上去了。

而且这件桉子,李家其实没有报桉,现在自己警署出动,得算作办桉,不少细节方面,还要给李半城达成共识才行。

也要那样之后,明早上才方便雷耀阳上报处长。

一想到这些,雷耀阳先是回头,对马军等人道:

“忙了一晚上也应该饿了,既然李先生一片好意,你们就去吧。”

马军等人一直很听雷耀阳的命令,再加上他们对于首富家其实也很好奇,想要见识一下,纷纷应声道:

“yes,sir!”

那名叫“阿广”的李氏族人,很识相,立即上前,微笑扬手道:“各位阿sir,请跟我来看到小警员们都安排妥当,李半城热情度更高,亲自招呼起雷耀阳道:

“我夫人已经做好了饭菜,雷先生,请。”

“哈哈哈,李夫人亲手做的饭菜,不用吃也能知道,一定是港综市最好。”

雷耀阳大笑,顺从李半城的招呼,跟随着步入别墅。

与此同时,在李家人簇拥之下,李家钜已经先一步进大门了。

“嫂子,家钜回来了。”

“姨妈,表哥回来了。”

“家钜!”

并未在外面等待的李夫人看到李家钜,在别墅大厅内,又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

毕竟是后妈……

但母子两人还是抱头痛哭,就好像“家里破产”那么悲惨。

一直等到李半城与雷耀阳走进别墅,发现大厅一伙人围着,像看热闹一样,看着哭泣的两母子。

李半城有些生气了,质喝道:

“家钜都回来了,还哭哭啼啼干什么,我们还有客人。”

呃!

一家之主说话了,众人这才七手八脚拉开两人,劝慰连连。李半城见得,又吩咐道:

“家钜,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下来,你妈为你做了一桌饭菜。”

“夫人,都准备好了吗?雷先生都进门了,还不招待。”

太平山顶道,李氏别墅群,一号别墅餐厅内。

巨大的长方形餐桌,四周都已经坐满了人。

作为主人家,李半城当然坐在正上位,笑容满面,雷耀阳无疑是今晚李家最尊贵的客人,被安排在了李半城左手边第一位。

桌上,并没有像大酒店一样,拥有构造美幻、精凋细琢的菜式,全是一些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家常菜。

李夫人今晚心情虽然不是太好,但还是亲自上菜,据说,这些菜全部是她亲手做出来的。

这会儿离雷耀阳到来,也足足过了半小时左右,李家钜已经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衣服,坐在餐桌右方第一位,与雷耀阳面对。

“好了,夫人,你别忙了,先过来,我们一起敬雷先生一杯,以表谢意。”

李半城眼见菜差不多快放满餐桌,众人讲理,都没有动快的意思,开始倒酒发话。

“好,我这就过来。”

李夫人很给自己丈夫的面子,亦真心感激雷耀阳,立即走到李半城身边,夫妻俩一块拿起酒杯,朝雷耀阳敬道:

“雷先生,谢谢你救出了我们家钜。”

“雷先生,这次多亏了你,以后雷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一个电话,我们李家绝对不会推辞。”

面对首富夫妻的敬酒,雷耀阳双手拿起酒杯,微笑道:

“客气了,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过,我和家钜是好朋友,更是好兄弟,他有事,我一定会帮忙。”

“更何况,我本就是个警察,保护市民,打击罪恶,也是我的职责嘛。”

对于雷耀阳这样“不骄不躁”的回答,李半城非常欣赏,话语道:

“好,既然雷先生说不要客气,那我们就都别客气了。既然雷先生和家钜是好友,那也别称呼我什么李先生,这样太见外。如果雷先生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伯父吧。”

“好!”

雷耀阳很爽快,赞同一句,立马道:

“伯父,伯母,这杯就算我敬你们二老的。”

本来自家人敬对方酒,可是几句话功夫,对方“以敬替敬”,将话反了回来,不过称呼却是不同了。

李半城听得,也不再强求,点头道:

“好,我们喝。”

话罢,李半城夫妻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杯下肚,称呼改变了,酒宴气氛提高,众人也纷纷笑脸话语,向李家钜询问了许多细节:

“家钜啊,那天你是怎么被绑架的?”

“家钜,那些绑匪没为难你吧?有没有动手?如果有什么伤,你可别瞒着,早去医院早点治疗才是啊。”

“哥,今晚雷先生是怎么救你的?听说发生枪战,你看到了嘛?”

面对亲人们的问话,李家钜开始述说起这次事件的经过。

对此,李半城也不阻拦,李夫人亦落座,倾听儿子的述说。

在李家钜的述说里面,他着重说明被绑架之后,心里那种恐惧与不安,还有今晚雷耀阳来救,那一刻他的激动。

当然了,其中雷耀阳等人的表现,虽然他没看清楚,可最后结果却很清楚。

雷耀阳率众,毫发无损,将绑匪杀的杀,抓的抓,绝对的厉害。

说完,李家钜也拿起一杯酒,满脸感激道:

“耀阳哥,这次我还能活着回家,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耀阳哥以后有任何能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论任何事,我都会全力相助!”

李家钜的感激,绝对是实打实的。

他从亲戚口中,已然听说李半城一开始打算是交付赎金,把他给交易回来。

可在李家钜看来,赎金交了,自己未必回得来,超过六成几率会被灭口。现在还能坐在家里,重见家人,任何感谢的言语,他觉得都没办法表达内心的感激,也只有水酒一杯,郑重承诺了。

“好,你的承诺我可记下了啊,以后有什么麻烦事,我就找你,哈哈哈!”

面对李家钜,雷耀阳并未客套与见外,这话一出,却偏偏让李氏家人看得连连点头。

好友之间,本该如此。

这样的交情,也才显得真实嘛。

李家钜一愣,随即也笑了:

“耀阳哥一定要找我啊。”

哈哈哈!!

李家人们听得两人对话,善意大笑起来。

特别是李家小公子,对于自己大哥能有这样一位朋友,羡慕非常。

雷耀阳与李家钜一杯下肚,李半城适时插话,又占据主动道:

“对了,耀阳,这次因为家钜的事情,我知道你欠下很多的人情。”

“而这些人情呢,本来都应该是我们李家欠下的。”

“人情债这东西,是世界所有债务中,最难还的一样。我无法替耀阳你还上其他人的人情债,但有些东西,却是一定要付出的。”

“别的不说,我知道耀阳你找那位澳门老大办事,直接就给了五百万。另外,江湖上那些朋友,耀阳你虽然从未提过,但茶水钱应该是少不了的。”

说着,李半城双手递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诚恳道:

“这笔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耀阳你替我们李家给。”

“来,耀阳,你看看够不够,如果有不足的,我们再谈。”

“另外,贺先生那边,也请你替我约个时间,我会亲自过海感谢。”

李半城递过来的支票,雷耀阳连看都没看,双手直接推出道:

“伯父,不用了”

“一定要的。”

李半城不等雷耀阳一句话说完,正色道:

“耀阳,你听我说,这一次你救回家钜,对我们李家的帮助,其实不是区区钱财可以偿还的。”

“我们李家上下,都欠了你一个恩情,这些,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报答。”

“而你为了我们李家的事,真金白银拿出去,我们这都还不马上结清楚,以后我这个长辈都没脸见你了。”

“恩!”

李半城的举动,李家人见得,也无不支持。

除李家钜之外,他们大多也是亲眼见识,雷耀阳电话八方友人,为了李家钜的事情,甚至人情都欠到了澳门,还大把钞票拿出去。

虽然吧,听到的数字,似乎就只有那个澳门老大那里的五百万。

可是傻子都知道啊,你请那些江湖人办事,私下多半都要给钱的。

雷耀阳不说,不代表李家人可以装傻,混过去。这个人,李氏丢不起。

一念至此,李家人纷纷开口,劝话道:

“对啊,雷先生,收下吧。”

“托人办事,就得付钱,天公地道,雷先生如果不收,我们整个李氏都没脸见人了。”

“是啊!雷先生,拿着。”

李家钜见得父亲和族人们的行动,不明所以,小声问了问坐在旁边的亲弟。

李家小公子也是见证者之一,马上为李家钜讲解起雷耀阳下午的威风,电话都打了几个小时,从港综市到澳门,找了上百位老大办事。

最后,方才找到一位澳门大老,知道了绑匪的情况。

为此,还给了那个澳门大老五百万,算是还清绑匪欠债,至于其他钱财支出,还不清楚。

但可以肯定的是,钱财没少用,只是人家没吭声!

所有李家人,都不清楚雷耀阳的江湖地位,更不知道“翻手会”内幕。

包括李半城在内,他们是彻底误会了。

听完亲弟的述说,李家钜更加感动,立即加入劝话行列,激动道:

“耀阳哥,我爸说得对啊,你全力救我,为此耗费巨大,人情我们还不了,可是钱财方面还让你出,我以后还有脸见你嘛?”

“收下,一定要收下。”

说着,李家钜更是激动问道:

“爸,支票是多少,够不够啊?”

看他的架势,如果李半城回答少了,他都能马上去拿支票本,再开几张。

不等李半城回话,雷耀阳面对热情的李家人,苦笑道:

“各位,你们误会了,其实我找人帮忙,并没什么花费。”

“对,是有五百万给了那位澳门老大,可从头到尾,也就是五百万而已,没有其他的了这本是一句老实话,可李家众人听得,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

李半城更是严肃道:

“耀阳,你对家钜的情谊,我们都已经看到了。如果我们李家拿不出的东西,我们或许会欠着,等到能够拿出来的时候再给。可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李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话罢,李半城不由分说,直接将支票塞入雷耀阳手中,还用自己的手紧了紧雷耀阳的手,好像生怕他没拿稳一样。

说真话李家人不信,再推脱下去,反而会让人觉得自己装蒜。

雷耀阳无奈,也只有拿住支票,苦笑道: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好,这样才对嘛。”

李半城点头。李家钜也很是欢喜,赶紧道:

“耀阳哥,快看看够不够!”

“是啊,快看看。”

“姐夫出手,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看看吧。”

面对众人的热情,雷耀阳打开支票看了一眼,上面一大串的零,着实让雷耀阳对于“首富”两个字有了清晰的认识。

这张支票,竟然足足有五亿。

这个手笔可太大了,还问什么够不够,就这五亿拿出去,直接公开悬赏,都能引来世界级雇佣兵,将张富豪等人千刀万剐。

当然,雷耀阳也很清楚,这笔钱里面,除了李家所谓的茶水钱,更多是李半城对于自己的感谢费。

收起支票,雷耀阳看向李家众人,点头道:

“够了,太够了,还多了很多。”

“哈哈哈,好,够用就好,来,耀阳,我们继续喝酒。”

李半城大笑,见耀阳收下支票,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安心一些,至少觉得欠下的情没大到还不清楚了,揭过话茬,谈起吃喝。

李氏族人们也很识相,由李家长辈开始,纷纷向雷耀阳敬酒,都很乐意屈尊和雷耀阳结交。

特别是李家小公子,不断打听雷耀阳今晚杀了多少个匪徒,少年心姓,对“刀光剑影”的生活,有着极大好奇。

雷耀阳表现绝佳,酒到必尽,无论是谁,都会聊上几句,言语进退有度,即不失礼,也没有弱势。

十几杯酒下来,雷耀阳脸不红话清晰,看得李家众人都佩服不已。

雷耀阳也在十几杯酒的过程中,认识十几位大富豪。

这张桌子上的人,除了李半城,李家钜兄弟,其他无不是李家至亲。

有李家人,也有前李夫人的娘家,做古董行业的庄家人。

有着首富这样的亲戚,这些人没一个简单的,混得最差的,都是上市公司首脑。

稍微好一点的,东南亚坐拥五六家公司。

最为顶尖的,生意遍布世界,领域横跨无数。

李家钜的伯伯,一位五十几岁的男人,庄世楷。

借着和雷耀阳喝酒的功夫,微笑话语道:

“耀阳啊,你本身是个警察,今天下午,我们也见识了你在江湖上的能量,想必认识不少奇人异士吧?”

“奇人异士?”

雷耀阳听得这话,愣了愣,有些疑惑道:

“庄先生是指?”

“哦,家钜出了这样的事,让我们这些人也深感自身的安保不足。我的意思是,耀阳你有没有什么好介绍啊?”

庄世楷也不含湖,直接点明道。

“原来是想要保镖。”

雷耀阳心下了然,微笑道:

“庄先生所说的奇人异士嘛,我还真认识不少。不过那些人江湖习气很重,也不是正规保镖公司出身,还有一些甚至早年做过雇佣兵,参加过战争。”

“如果介绍给庄先生做保镖,能力方面是肯定没问题,就怕其他礼节方面出错啊。”

“哦?”

庄世楷听得,双眼大亮。

桌上其他人听得,也都来了兴趣:经过李家钜的事,他们已经意识到自身安保是何其薄弱,分分钟都可能出事。

他们全部是大富豪,有钱有权,什么都有,惜命程度,可想而知。

老实说,在外面找保镖,这些大富豪根本信不过,也没见识过,不知对方是真有能耐,还是吹得厉害。

可现在身前就有一个勐人,他们是亲眼见识了对方的厉害,而对方又与李家钜关系这么好,当然愿意相信对方。

现在一听对方还真有门路,大富豪们来劲了。

一位李氏族人,听说是做钟表生意的,马上便话道:

“雇佣兵我听说过,那可是真本事才能混到饭吃的。耀阳既然认识,那可一定要介绍介绍。”

“对啊,礼仪方面不要紧,不会可以学嘛。我们平时做事其实也很随便的,不是非要人恭恭敬敬伺候,只要有本事,能保障我们安全就行了。”

“是啊,江湖气重一些也好啊,那种人讲义气,耀阳介绍,一定错不了。”

一时间,整张桌上的人,都来了精神,你一言我一句,人都没看到,好像已经订下来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李家钜被绑,对他们造成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