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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悟天之失

要说这玄武大殿体阔纵深,暗藏天地,以七星之象蜿蜒筑造,一门套着一门。

不一会儿,三人穿过天枢墙,走过一道极为隐蔽的暗门,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密室地上镂雕着一副玄武图腾,只见慕容武将手掌贴在地上,一股强劲的大营位巅峰业力涌入图腾,霎时间,黄色的光芒溢满刻缝,整个图腾缓缓下沉露出了一座圆台。

“随我来。”

慕容武示意了一下,然后便站到台上,待白云生二人上去后,“呼隆隆。”平稳的圆台竟然开始飞速下降,眨眼间便沉入了黑暗的地底。

大约过了两盏茶,脚下停止了下沉,白云生走过亮光的出口,天地忽变。

只见一座天圆地方的洞天福地出现在眼前,晶莹如玉的钟乳石架着一座玉碑桥,桥的尽头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台,十余丈的石梯从四面高耸铺下,祭台上方矗立着四根古石柱。

洞天四壁上刻满了白云生看不懂的铭文图案,这些似乎是方圆天地南部的上古文字,星云沙漠地处西南,曾与南疆有密切的联系。

白云生登上祭台,一尊菱形黄玉台下罗列着三个石蒲团,只有中间一个上面坐着人影,是个衣着简朴的老人。

“弟子慕容武,拜见师叔!”

慕容武一见面就单膝跪下,慕容尘也跟着下跪。

老人闭眼不睁,道:“起来吧,吞天兽的事查的如何?”

慕容武颇没有底气地回答道:“启禀师叔,弟子还在查......”

“那你和小尘先回去,继续严查那孽畜的踪迹。”

老人居然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不过并没有针对白云生。

慕容武退身瞟了一眼白云生,未再多言,带着慕容尘离开了。

“你就是白云生?”

偌大祭台上空荡地飘着老人的话。

白云生面无惧色,十分平静道:“你也是日月阁的二十八星宿?”

见过了南荒妖界的大场面,对于日月阁的人白云生已见惯不惯。

白云生的名字在日月阁中早已传遍,老者开门见山道:“老夫南方星宿柳土獐,慕容悟天。”

白云生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土支脉是如何被抢的?”

慕容悟天睁开眼,目光如电,盯着这个素未谋面的青年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半年前,我的两位师弟鬼金羊、张月鹿一同接到神兽令,到南荒去探查一处地方的本源之气,谁料不久之后,宗门里突生异变,大玄武杀竟遭歹人抢夺。当时慕容武和几位长老穷追不舍,却久攻夺宝人不下,无奈之下慕容武只得请我出面,但彼时支脉只剩我一人守护,我左右权衡下决定出手,毕竟支脉中有玄武神兽布下的封印,可是......”

慕容悟天苍老地一叹,话还没说完,白云生白眼一翻,他已经知道了后面的结果。

“我将夺宝之人击败,夺回大玄武杀,但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吞天兽将土支脉吞入腹中逃出了月亮丘。”

慕容悟天无力地陈述了最后的事实。

“糊涂!”

白云生猛地一声冷喝,竟出口教训道:

“区区一件神器怎能和大地之脉相比?若是其他两位星宿在也就罢了,你只身一人还做出如此决定,真乃大罪!”

白云生说得理直气壮,可他又怎会体谅人家丢了自家宝贝的心情?

可不知为何,堂堂天营位的至强者慕容悟天,在白云生的冷言冷语面前竟然没有愠怒发作。

一来他知道这白云生和神兽关系匪浅,朱雀神兽也曾下令,让二十八星宿保护白云生,二来土支脉丢失确实是他的全责,三来他已经活不过十年了。

一个将死之人不会对任何人动怒。

白云生道:“神兽知道这件事吗?”

慕容悟天道:“自然不知。”

白云生收起肝火,冷冷道:“吞天兽从哪里逃走的?”

此时,慕容悟天才起身,走到祭台北边,指着下面道:“那孽畜从地底进来,我赶来时已追不上了。”

白云生走过去一瞧,只见一个足足三十丈宽的深坑巨洞赫然在眼,再差一点这祭台也就被挖塌了。

“走,我们进去看看。”

说完白云生已经纵身跳进了黑洞之中。

慕容悟天也跟着进去了,但仅仅过了一刻钟,两人便空手而归。

深坑里是环环相扣的地洞,根本找不到出路。而就算是慕容悟天也感应不到吞天兽的气息,显然这只老妖已经离开了月亮丘的地界。

白云生负手站在祭台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洞,命令一般地说道:

“慕容长老,如今支脉已丢,你留在这也没有意义。我们兵分两路,你走地洞我走地上,共同寻找吞天兽踪迹,土支脉关系重大,我们不能有任何差池!”

虽然慕容悟天修为绝世,在江湖上更是地位超然,白云生此言此行颇为跋扈,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但悟天老爷子——这位日月阁资格最老的二十八星宿之一,已经无意与他计较,而若是找不回土支脉,他也只能提前坐化谢罪。

……

夜。

大漠的月亮独有一种粗犷的美丽。

月亮丘的月色独有一种动人的温暖。

玉麟苑。

这里是慕容家专门为宗中翘楚设立的庭院。

月光如银。

“呼!”

凉风飞过,一道黑影飞速地穿过玉麟苑的楼宇,落在第三座阁楼前,楼中烛火通明,黑影纵身跃上。

楼中一个黄衣青年正盘膝在床,闭目修行,胸前的衣服上画着一朵蓝色的月亮。

忽然,一块黑石撞破木窗朝着青年飞来。

青年立即睁开双眼,右臂一挥稳稳地抓住飞来的暗器。

只看了一眼,他便已起身来到窗前。

楼外空无一人,安静如常。

青年凝视着手中的东西,朴实的脸色从疑惑变成了惊惧。

因为此刻他手中的是一枚墨玉令牌,一块江湖上没有人不认识的令牌。

上绘白云,下描海潮,云是苍冷清幽遮天云,海是波涛汹涌红血海,云海之间飘着三滴冷幽幽的血雨落向海潮。

烟雨令!

令凉如雪,青年凝视着墨玉令牌良久,才打开窗户飞身离开阁楼,闪躲跳跃,朝着月亮丘的北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