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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结拜

“悬空寺狂徒,见过才子及诸位才女。”飞奔而来的和尚动若奔马,静若处子,进入石亭的那一刹那,整个身躯巍然不动,仿佛亘古时便在亭子内,给人一种玄妙莫测的感觉。

陈闲一看,知道这个叫做狂徒的和尚,只怕是听了那叫做悟凡和尚的怂恿,前来找麻烦的,只是一看这来势汹汹,尤其是佛法修为只怕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甚至可怖的境界,否则如何会给所有人一种错觉,这叫做狂徒的和尚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石亭,一直存在,只是此刻突然被发现了一般。

这是一种玄功,更是一种佛法,直投本心,让你无可抗拒的接受,便是陈闲,也感觉面对这等玄功奥妙有些头痛,因为以陈闲此刻的二重天的血脉玄功,面对这等宏大玄秘的佛法,只怕没有还手之力。

“原来是狂徒大师,失敬!”陈闲微微作揖,微笑着道。

其余诸才女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伐气息,面色都有些难看,但还是不失礼数,一起点头微笑。

“一听这和尚的名字,就知道不是善类,狂徒,如此嚣张的名,怎么能成为法号,那悬空寺不是什么宗派中的一个大派吗,怎么会收留这等人,剃发为僧,还修炼佛门神通。”吴亦婵对玄士及修士有所涉猎,当下心中不禁如此一番思忖。

山雨欲来风满楼,狂徒伫立不动,犹如一尊大佛,形成了一股实质般的威压,竟然要凭着那无上佛法之力,让眼前的陈闲,甚至其他才女,俯首跪拜,否则,必然吐血而倒,甚至全身骨骼尽碎。

这等暴虐的见面问候,以势压人,以力凌人,正符合了狂徒的天性。

陈闲感觉不妙,与这等佛力无边的高僧直接斗法,那简直就是找死,还会殃及身后这群红袖会的才女们。

顶在前方,玄功血脉贲张,散发出的一波波光晕,勉强抗住了那不断攀升着的佛法之力,只是陈闲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似乎有一股无名业火在燃烧,要将自己烧成灰烬,骨骼也有碎裂的感觉,肌体则直接萎缩,人的生机都渐渐流逝,再持续半晌时分,只怕真要灰飞烟灭。

后方的才女们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都情不自禁的朝后退去,感觉出了这个石亭,便一片清明,毫无异常,一踏入亭内,便耳膜嗡嗡作响,全身上下似乎被一股股无形的暗流冲击着,随时可能湮没在那无影无形的洪流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红袖会的才女们大多退到了亭外,知道这是陈闲与这叫做狂徒僧人的一番斗法,但在亭外,却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看不到亭内的一切,听不到亭内的一切动静,这让吴亦婵等几人心急如焚,终于受不了诱惑,跨出了那可能带来毁灭的一步,进入了石亭内,与陈闲一起面对那沉重如山的威压,下一个瞬间,很可能粉身碎骨。

吴亦婵、矫宁及顾尘儿三位才女本已离去,此刻又走了进来,与陈闲共同面对这可怕的狂徒,让陈闲肩上压力陡增,知道再不想办法,只怕真要好这三位对自己心仪的才女成为同命鸳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狂徒大师,你一上来便这般暴戾,只怕是听了悟凡和尚说的故事,因为我在学堂上说过,拳头才是硬道理,你便以牙还牙,看我如何化解吧。”陈闲冷冷的说道。

狂徒依旧不语,也不知道是否一旦说话,便会影响他身化大佛的威压气势。

“一力降十桧,任何花样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用的,无济于事,只可惜,狂徒大师你这威压气势,并非绝对的力量,我只需寥寥数语,便能让你放弃以这等方式折服我。”陈闲见狂徒不答话,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狂徒依旧沉默不语,但是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对陈闲这番话,有些不以为然。

陈闲身后的吴亦婵等三位才女则准备好好聆听教诲,知悉接下来老师陈闲只怕要以唇枪舌剑的方式,化去这位狂徒大师的佛法威压。

威压化作一股股排山倒海的巨浪,狂袭而来,但陈闲一脸从容,云淡风轻,面上浮现出一丝灿烂的笑意,空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然后说道:“天下苍生都为佛,天下苍生皆为魔,佛即是魔,魔即是佛,佛法说的普渡众生,便是要斩杀心中妄念,这妄念,便是魔,魔不在,人消亡,肉体凡胎,不能成佛,却定成魔,俗世红尘,滚滚劫难诱惑万万千,成魔刹那间,伴随一生一世,一旦爆发,嗜血如命,生灵涂炭。你这狂徒,也是魔,不要以为入了佛门,就成了佛,一日为魔,终身为魔,斩之不断,挥之不去,佛欲灭魔,比先灭苍生,若不灭苍生,魔永恒久远,佛,不过昙花一现,消亡就在眼前!”

陈闲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狂徒的胸口,即便是身化大佛,也承受不住这般凛冽的辩难之法,在狂徒的眼中,原本渺小的陈闲脚下竟然涌出了金莲,仿佛这个少年才是佛祖的化身,义正词严的批驳自己才是魔,苍生中的恶魔。

本以为自己忘却,本以为自己斩断尘缘,本以为自己心如明镜,本以为得了佛门大道,如今被这个少年一番讥讽,才知道一切都是虚妄,自己还是魔,还有心魔作祟,午夜梦回,还是那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挥舞着屠刀,杀戮着无辜。

“没错,我就是魔,我就是刽子手,我狂徒杀人无数,即便在悬空寺,皈依我佛,心灵上也没有得到片刻的宁静,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成佛,必要灭苍生,灭苍生,先要灭我,我不能死,也不愿意死,今日我到要看看,你这少年的唇枪舌剑厉害,还是我的佛门禅理更胜一筹。”化身为大佛的狂徒一身金光瞬间消散,恢复如初,但面色却仿佛十分坚定,虽不决生死,誓要与陈闲分个胜负。

“佛门无禅理,都是拾人牙慧,借鉴而来,真正的禅理,在于平凡人们的生活之中,点点滴滴之中,佛门高高在上,与那皇朝一般,统御一切,再如何璀璨动人的真理之花,也只是为它的缔造者盛开,与贫贱者无关,与凡人百姓无关,与信仰冲突者无关,与一切真善美,都无关。”陈闲冷笑着说道。

“佛曰:佛有大慈悲,大神通,慈悲可拯救苍生,神通亦可拯救苍生,只要心中有佛,便会得拯救,心中无佛,即便长命百岁,也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没有信仰的灵魂,是被遗弃的,死后必下地狱,被地狱之火焚烧,永远不得安息。”狂徒怒道。

“佛是谁?谁见过佛?佛不过是一群虚伪自私又有些才华的家伙杜撰出来的一个所谓神灵,城门失火不见佛灭火,洪水决堤不见佛堵洪,无双城的赤潮寒潮来袭,生灵涂炭,佛那时一定在打盹,若佛法真无边,照亮苍穹,这个世间如何会有这般或那般的黑暗及阴霾,无论在朝在野,甚至在宗派之地,黑幕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悄无声息的笼罩着一切,很多决断,没有宣布,便已然有了定数,如你这狂徒大师,能够在悬空寺修行,只怕也是少数人的决议,若你双手沾满血腥,等闲僧人又如何不会惧怕你,如何会让你进入悬空寺修行?入佛门之后,别的神通你没有增长,但自欺欺人的本事定一日千里,因为佛不存在,每天对着佛说话,那不是对着空气说瞎话?还自嘲已然灭除心魔,逝者已逝,永不瞑目!”陈闲目光凛冽,毫不退让的与狂徒对视着,似乎要为无数冤魂伸冤。

狂徒一声咆哮,哪里还记得什么辩难,说什么佛理:“我杀戮入魔,再入佛门取经,乃是一等一的修炼功法,一旦大成,必然佛魔双修,当世无敌,什么玄功道法,都要俯首称臣,天下之大,只怕也只有龙渊阁阁主和玄皇有资格与我争锋!”

“大言不惭,人力有时而穷,真正的无上之境,应该可以独力守卫无双城,力撼赤潮与寒潮,在万千巨兽虫豸或者幽魂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杀戮无双,那才是真正的大神通,大能者!”陈闲一脸鄙视之意,一阵嘲讽。

狂徒本都有些入魔,狂化了,被陈闲这番话一惊,反而清醒过来,微微皱眉,然后道:“这不可能,便是传说中的仙人若面对赤潮与寒潮,只怕也要绕道而行,若无险可依,没有无双城的高厚城墙,无论是赤潮还是寒潮,都必然势不可挡,席卷整个武朝疆域,甚至逼近皇城。”

狂徒显然是见过赤潮及寒潮可怖威力的宗派之地的高手,见陈闲这么一阵吹嘘,说什么无上之境可以在赤潮及寒潮中独来独往,如入无人之境,斩杀巨兽幽魂万千,自然忍不住反驳了一番。

见狂徒没有继续癫狂下去,没有暴走,陈闲悬在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因为凭着直觉,陈闲知道若狂徒再度入魔癫狂,哪里还会理会他是悬空寺僧人的身份,只怕又会大开杀戒,到时候自己和身后这群美丽动人的才女们,都难以幸免。

陈闲初来乍到这个世界,自然不想死,当下便将狂徒点醒,故意口出更加狂妄之语,如一盆冷水将其泼醒,总算避过了这迫在眉睫的杀机。

“狂徒大师,如今佛法修为上,你占绝对上风,但辩难之争,我占上风,不如我们这第一次见面,便以和论,接下来品尝侃天,再无意气之争,可好?”陈闲一脸真挚的问道。

狂徒面色阴晴不定,但心中的杀机已然退去,再起杀意,必要酝酿,否则胡乱杀人,还是于本心不合,何况狂徒再如何嚣张跋扈,也知道若真将陈闲杀了,还是会有很大的麻烦,毕竟这个才子乃是紫衣侯的义子,紫衣侯玄功高深莫测不说,麾下的势力,只怕也不是悬空寺能够独力抵挡的。

“煮酒论英雄,品茶道玄机,好,今日我就放浪形骸一番,与你这小小才子,侃天说地,只怕我知道的奇人异事,你听都没听过,你这般年纪,只怕只有聆听者的份。”狂徒当下朗声大笑,端坐在一石凳上,从怀中掏出一酒壶,竟然独自饮用起来,豪放不羁。

陈闲对面而坐,细细品茶,开始聆听这狂徒讲叙这个世界的种种奇闻异事,听到酣畅处,也忍不住询问一番,感叹这一大千世界的瑰丽离奇,奥秘无穷无尽。

一旁的才女们围城一圈,也细听着这位狂徒大师的高谈阔论,心生钦佩之意,即便是先前对狂徒有所成见及戒心的吴亦婵,也没想到这个和尚竟然去过那么多地方,简直就是天涯海角,足迹踏遍了整个武朝疆域。

“看来大师若修为大成,只怕要去那洪荒之地与幽冥之地,一探究竟,即便战死,也此生无憾!”陈闲一脸笃定的说道。

狂徒将酒壶与陈闲手中的茶杯轻轻一碰,然后正色答道:“此乃我这一生中定数,不是埋骨于洪荒,便是幽冥,再无其他地方可以收容我的尸骨,我的魂魄。”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

“激怀壮烈,埋骨于斯,美人迟暮,壮士断腕,悲凉之外,却有一股凛冽杀伐之气,让人钦佩,让敌胆寒!”陈闲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也伫立在那杀气漫天的萧瑟秋分之中,身陷必死的围杀之局,抬望眼,人头涌涌,刀枪如林。

“你这才子,文绉绉的,本来就有一颗猛虎的心,何必在这里装羊,莫非就为了这群娇滴滴的美人儿吗?”狂徒此刻哪里还有半点佛门高僧的气息,就差没有口吐污秽之语了。

被狂徒这么一说,一旁的才女们个个面红耳赤,感觉自己成了羔羊,任陈闲这头猛虎蹂躏,摧残,猎食。

陈闲则没有丝毫尴尬,笑吟吟的道:“心如猛虎,细嗅蔷薇,不敢触碰,花有倒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这番话,道出了才女们并不是真正的羔羊,而且道出了陈闲对她们的尊重,没有亵玩之意,红袖会的才女们听了都大为受用,感觉陈闲真是才子风流,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好感,至于那几位有些花痴的才女,比如花妞,已然恨不得钻入陈闲的怀中,好好温存一番了。

“总是听我在这里侃天谈地,陈闲,你怎么说也是一个才子,还是这群才女们的先生,甚至有传闻说你乃是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你不说些我们都不知道的奇闻异事吗?”狂徒感觉总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很是无趣,当下便对着陈闲呼道。

“生而知之!”吴亦婵等才女们彻底震惊了,无比愕然,因为这等天才只存在于传说中,从来没有在世间出现过,若陈闲真是生而知之,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为何年纪如此之小,学问如此之深,甚至对玄功,对道法,都有涉猎,还可以击败来自宗派之地的小道童碧空晴,让悬空寺的悟凡和尚知难而退,便是面对这等狂放不羁甚至佛法无边的狂徒大师,也斗了个不分胜负,此刻煮酒品尝,毫不落下风。

“生而知之不敢,但自出生之后,每日都有一怪异的梦,梦中,是我另外一个生命,生活在另外一个匪夷所思的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个世界,比现在我所处的世界还要辽阔,还要恢弘,而我自然那也在那个梦境世界中,学到了一些东西,见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陈闲微笑着答道。

“哦,梦中世界,那可是最玄妙的一方世界,传说与天地平行,无边无际,陈闲,你学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狂徒此刻来了兴趣,因为他也是一个求知欲相当强的人,一听说陈闲在梦中世界生活了十数年,那可是闻所未闻的异事了,大凡普通人在梦中世界只是匆匆一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梦醒了,然后说着胡话,无人相信。

“老师,你快说说,梦中世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矫宁嚷嚷道。

陈闲沉吟了半晌,然后才道:“那个世界,有着难以想象的一切,凡人们可以乘坐可以在天上高翔的喷火铁鸟,瞬间千里,凡人们四处定居,但即便相隔万里,举起一个小盒子,就能与万里之外的亲朋好友说话,那个世界,没有玄士,没有修士,没有玄功,没有道法,战争只爆发在国与国之间,不用刀剑,没有骑兵,那是远程惊雷的对抗,那是一群群钢铁怪兽的冲撞,甚至天空中翱翔的铁鸟投掷而下的惊雷,可以轻易毁灭一座城市,瞬间伤亡数十万人,一切夷为平地,毫无生机,那个世界,很美好,那个世界,很恐怖,是仙境,也是地狱,梦境世界,拥有你要的一切,也能让你失去一切。”

陈闲这番话,听起来很通俗易懂,但其中透射出的信息,却着实惊人,尤其狂徒听了后,对那飞翔的铁鸟,那瞬间秒杀数十万人,将城市夷为平地的惊雷,无比好奇,一番追问,才知道那些都是凡人们打造而成的可怖杀器。

“老师,那个世界,也有诗词歌赋吗?”吴亦婵忍不住问道。

“有,当然有,老师的学问,就是从这个世界学来的,只是那个世界的诗歌,没有固定各式,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和这个世界还是有些不一样,有字数的要求,有平仄的讲究,写起来很费思量。”陈闲无耻的为自己辩解了一番,唯恐被这些才女们猜出了自己的诗词,都是剽窃而来,从那个梦中世界。

“难怪老师如此才思敏捷,原来我们在睡觉的时候,你还在另外一个世界努力学习钻研着学问,有此成就,也就不奇怪了。”顾尘儿这才释然,然后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嘀咕道。

“尘儿,不可胡说,老师是有大际遇大智慧的人,就算没有这个梦中世界,学问上的成就,我们也远远不能比拟的。”吴亦婵微微皱眉,斥责了一句。

顾尘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将心中的嫉妒天道不公之意倾泻在老师身上,当下只能吐了吐舌头,扮了个可爱的很萌的表情,对着陈闲笑了笑,当作道歉。

小妮子的嫉妒,陈闲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脑海中思忖的是日后如何为这一梦中世界不断圆谎,完善,让所有人都找不到任何破绽,免得被那个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的头衔压在身上,太过沉重,而且树大招风,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闲,你在那个梦中世界中是否学到了如何打造那些钢铁怪鸟,那可怖惊雷的方法?如果能打造出来,岂非可以横扫一切?什么寒潮赤潮,那一个惊雷打下去,比天雷还要恐怖,巨兽幽魂死伤无数,无双城没准也被炸平。”狂徒一脸兴奋的道。

见狂徒眼神中流露出先前那等狂热之意,陈闲心中暗自警惕,当下毅然摇头,然后道:“这不可能,必须是成千上万的在梦中世界的凡人一起打造,而且耗时需要数十年才可能成功,而我只有一人,即便花上千年,也不可能完成这一壮举,何况其中很多奥秘,我完全没有涉猎到,更加没有钻研过,毕竟你懂得原理,但却不一定能够打造出来那等凶器,犹如你知道某一道法的奥妙,但自己却施展不出来,一个道理。”

狂徒点了点头,然后答道:“说的也是,真是可惜,如果我能到你那个梦中世界去逛逛,偷学一番,再回来,就好了,也许我能偷天换日,改天换地,乾坤异变,我狂徒睥睨一切,成为唯一的主宰至尊。”

“大师,你着相了,你太过于喜欢妄想,于修行静心,可不是什么好事。”陈闲忍不住告诫道。

“知道,不过这是老毛病,一被撩拨,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滚滚洪潮一般。”狂徒哈哈笑道。

“大师,你我都是有故事的人,你当年的杀戮,如何皈依佛门,能不能也说说?尤其是为何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其中原因呢?”陈闲隐约感觉到这狂徒杀戮性子极重,自己在一旁都坐立不安,如坐针毡,还不如索性问个清楚,消除心中顾虑。

“说说往事无妨,但叙说之前,你陈闲,必须和我结拜,才可打消我心中的血腥杀念,否则我一旦心魔作祟,暴起伤人,只怕这竹林,要血流成河,我一再不能回悬空寺,要被你的义父悬赏追杀了。”狂徒一声大笑,沉声说道。

结拜?陈闲脑海中浮现起一幕幕景象,烧黄纸,斩鸡头,但神色却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点头道:“能和大师结拜,乃是我陈闲之幸,加上这么多才女见证,必然流芳千古。”

“流芳千古,也许日后遗臭万年,你这义弟,不入佛门,却和我一起堕入魔道。”狂徒一脸莫测高深的笑意。

随后二人走出石亭,在竹林中,一番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狂徒,我陈闲,结拜我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陈闲随着狂徒一番起誓,没有那句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禁感觉有些怪异,心中多少也生出了淡淡的警惕之意。

佛门有曰:不打诳语,陈闲知悉,这狂徒入了佛门,若要继续施展佛门神通,只怕也不能违背佛门律令,同年同月同日死这等说法,必然不能道出,那等于在他头上戴了一个紧箍咒,时刻都要担心义弟的安危,否则佛心失守,若不能遵守这誓言。

相反对陈闲来说,若说出这番话,依旧没有任何约束力,因为陈闲曾经是神棍,发誓就和吃豆腐一样,轻松惬意,每天可以发誓一箩筐,依旧生龙活虎,从未被诅咒。

当下陈闲笑吟吟的道:“义兄,我们是不是再加上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才能体现出我们的肝胆相照,真正的兄弟情义嘛。”

被陈闲这么一逼宫,狂徒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头答应,按照陈闲的方式,又结拜了一次。

誓言完毕,陈闲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这辈子,狂徒只要不走火入魔,得了失心疯,对自己便再无任何威胁了,甚至还是一个绝对可以信赖的臂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