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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血案

无双城已有数年没有发生过大案,但这一日清晨,司马相如亲自带着大批城卫军,将一间小小的酒肆重重封锁,路人都不敢靠近,因为其内传来了浓厚的血腥味。

而这一间小小的酒肆,却正是当日陈闲与矛十六痛饮的那间,老板正是倪夏莲。

酒肆内横七竖八躺着几条尸体,面色发黑,似乎是中了毒,便是司马相如这等高手也不敢太接近这尸身,面色露出了少有的凝重之色,对着身旁的校官道:“这毒很猛啊,血块都凝固体内,似乎是左玄门的一品红,这事马虎不得,我这就前往紫衣侯府,与几位侯爷商讨一番,你们在此严加把守即可,这酒肆背后必然还有一股力量,切记妄动。”

一旁的校官点头称是,目送着司马相如的背影消失在巷尾。

司马相如可是名义上的无双城的城主,纵然不如紫衣侯等四大侯爷一般拥有很多暗地里的力量,但无双城的城卫军这支明面上的力量却几乎被司马相如一人所拥有,这才让他在无双城同样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权势。

是以司马相如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到了紫衣侯府的紫檀殿,惊奇的发现四大侯爷都已然在座,而紫衣侯身旁还坐着一个老者,未曾谋面。

“侯爷,你们都在啊!”司马相如一抱拳,也不客气,直接落座。

“这不就都在等你啊!”青衣侯轻声叹了口气,一脸肃杀的答道。

一听青衣侯这口气,司马相如便知道这一起血案对于四大侯爷来说,早已知晓,而且知道的比自己还要早上那么至少一个时辰,否则不可能这快聚集,毕竟无双城是四大侯爷的地盘,明里暗里的一切动静,都逃不过侯爷们的耳目。

司马相如也不如先前那般焦急了,反而饶有兴趣的看了那位不认识的老者一眼,然后问道:“这位是……”

紫衣侯微微一笑,立马接口道:“我的好友,任天星,昔日为宗派之地某一宗的护宗人,这十年来一直是我紫衣侯府的护院,哈哈!”

“护宗人,护院?”司马相如一脸愕然,显然无法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联系在一切,尽管都有一个护字,其中含义可是天差地别。

侯府的护院,也就一普通凡人,大不了有那么一点玄功在身,但境界绝对不高,充其量也就是一重天,而护宗人可不简单,乃是宗派之地每一宗派留下镇守宗派山头的高手,地位犹在长老之上,法术精湛,是绝对的可独当一面的修士高手。

“老朽任天星,乃是星宿宗的护宗人,见过城主及几位侯爷。”一直沉默不语的任天星终于起身,微微作揖。

“星宿宗,可是宗派之地的一大宗派,只是传闻护宗人十年前就失踪了,原来是来紫衣侯府当护院了。”寒衣侯一脸羡慕的看着紫衣侯,然后说道。

任天星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道:“当年因为一个赌局,被你们的大哥紫衣侯诓骗入瓮,才恢复自由之身,这些往事就不说了,你们还是说说这件血案吧,老朽在一旁洗耳恭听。”

“这些年,我紫衣侯还是要为天星你为我侯府挡风挡雨而感谢一番,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紫衣侯举起了手中的青花瓷杯,对着身旁的任天星赫然微微作揖。

任天星知道,这是紫衣侯在这等场合下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面子,算是这些年来自己默默无闻的守护着紫衣侯府的一种回报。

一番苦笑,任天星与紫衣侯碰杯,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对视一笑,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大哥,这血案的缘由是什么,你看司马都一脸疑惑,你还藏着掖着,这就不对了吧。”青衣侯看了司马相如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紫衣侯面上。

“缘由?可谓是无妄之灾,那酒肆本是一宗派在无双城内的聚集地,但近些日子生意太过火爆,每天前往买酒的络绎不绝,许多人苦等数个时辰,为的便是花重金买上那么一小壶美酒,宴请亲朋好友,一起品尝那绝世佳酿。”紫衣侯苦笑道。

“莫非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司马相如眉头一皱,然后问道。

“然也,但其中还有一个由头,让对方动手,酒肆中常有杀手门的人出没,自然引发血案,躲都躲不过。只是本侯没想到的是,那轩辕静一个小小的皇子,身旁竟然跟着一票左玄门的高手,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紫衣侯仿佛也有些自责,沉声叹道。

“左玄门?侯爷的意思是这起血案是左玄门的玄士所为?”司马相如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因为这血案若牵扯到玄皇陛下的左臂右膀中的左玄门,那只怕查案是举步维艰,甚至很有可能会不了了之。

奈何即便是无双城单方面不追究,但宗派之地中那一聚集地被一锅端了的宗派必然会站出来呵斥,让原本形成微妙平衡之势的无双城因为这起血案成为导火索,昔日的平静一去不复返,也许接下来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宗派之地的每一宗派,都极为护短,而且遇到大事都抱成一团,共同进退,否则早就分崩离析了。

一旦开战,无双城内必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直到四大侯爷这一方交出凶手来,奈何凶手又并非四大侯爷麾下的人,而是玄皇陛下的左玄门中的高手,是明哲保身,还是引火烧身,即便是在座的这几位大佬,都不知如何是好。

紫衣侯一脸镇定,似乎没有将这血案一事放在心上,而是指了指桌案上的酒壶说:“大家先尝尝,这名为神仙酒的佳酿是如何一个酒劲醇厚,酒香四溢。”

诸人纷纷点头,早就嗅到了面前酒壶中的酒水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酒香,似乎闻一闻都有些醉醺醺的感觉,又听闻这酒名为神仙酒,都不禁一惊,因为传说中在宗派中有一种佳酿名为神仙醉,意思是神仙喝了也会醉倒,匍匐不起,今日这神仙酒莫非和那神仙醉一般,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绝世佳酿?

三位侯爷与司马相如齐齐自己动手斟满美酒,见那酒色纯净,带着一丝淡淡的鹅黄色,犹如琥珀,晶莹剔透,甚至散发出淡淡的如夜明珠般的柔和光芒,加上那一缕缕的奇异的与众不同的酒香,让人心旷神怡。

轻轻的抿了一口,众人皆感觉到唇齿生香,一股琼浆玉液顺着喉咙流淌进入体内,所过之处似春回大地,说不出的舒爽,但又带着滚滚的烈酒灼热之感,很是过瘾。

寒衣侯轻轻的在自己那握杯的手上一嗅,然后叹道:“都没有接触到这神仙酒,都已然是手有余香。”

“是啊,这神仙酒还真是如其名,只怕比起那传说中的神仙醉,也毫不逊色吧。”司马相如贪婪的又小饮了一口,大呼痛快。

“大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神仙酒?莫非你早就去过那间血案发生的酒肆呢?”锦衣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们的耳目,遍布整个无双城,那酒肆的故事我就不多说了,但是这神仙酒原本叫做琥珀月光酒,也是佳酿,但少了一些脱俗的仙家气息,后来那酒肆老板偶遇一少年,得了一物,才有了这神仙酒的诞生。”紫衣侯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声哼道。

“哦,琥珀月光酒,这酒肆老板是倪夏莲嘛,貌美如花,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次血案她似乎逃脱了,没有被左玄门的高手一举击杀,看来修为可不低啊。”寒衣侯答道。

“那个少年是谁?大哥?这左玄门的高手这般血洗一间小小的酒肆,不会就是为了这神仙酒的酿酒秘方吧?这固然是价值连城,但也劳烦左玄门的高手出手,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青衣侯也纳闷的问道。

“这个少年,便是我最近收的义子陈闲,而那所谓的秘方,则是一钱不值,不过是将龙涎香置入那琥珀月光酒中,便可直接升华为神仙酒,让玄士修士都一醉解千愁。而我那义子在前往小酒肆之前,还遭遇了杀手门精心策划的一场刺杀,还好我的闲儿福大命大,加上有些保命的手段,这才逃出生天。”紫衣侯毫不掩饰内心的杀机,双目中闪烁着一道道厉芒。

“杀手门对付了闲儿?这个消息老大你怎么隐藏不说,信息收集都是你一手操办的,你知道后为什么不凌厉反击?”在座的诸人都吃了一惊,其中寒衣侯更是忍不住问道。

“无妨,小小一个杀手门,还不放在本侯眼里,只是这重金买凶的家伙,却让我有些头痛。”紫衣侯一声长叹,语声都有些悲凉。

“这个买凶的家伙是谁?”青衣侯追问道。

“便是我的长子云飞扬。”紫衣侯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想些什么。

“原来是飞扬,他莫非觉得他的世子之位不保,所以才出此下策,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大哥你的世袭之位。只是他哪里知道,没有相应的实力,世袭的爵位根本是可有可无,一纸诏书就能让你身无分文,甚至人头落地。”寒衣侯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一些烦心事,也附和叹道。

“没错,就是飞扬,在这个儿子身上,我也没少花心血气力,可惜天赋有限,不必你们家的两个宝贝女儿,青衣和袭人,每次无双会都将飞扬压在下方,动弹不得,甚至我那最小的女儿锦儿也比飞扬要强上一筹,结果他却因为嫉妒闲儿就铤而走险,买凶杀人,之后更是与皇子轩辕静沆瀣一气,将神仙酒的秘密与杀手门的一些资料悉数合盘托出,真是愚蠢到家了,我现在没辙了,杀又杀不得,若不严惩只怕日后不知道会惹下什么大乱子。”紫衣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仿佛那个罪魁祸首是自己,而不是云飞扬。

可怜天下父母心,紫衣侯如此,也是无比的纠结彷徨,期望其他人出个主意。

可是其他三位侯爷,加上司马相如及任天星,自然不会在这等事上出什么主意,开什么口,继续保持着缄默,因为这等内斗有太多忌讳。

一阵沉默之后,司马相如打破了这份压抑,沉声问道:“侯爷,如今左玄门已然公然在无双城中犯下血案,玄皇陛下的意思,昭然若揭,那神仙酒不过是一个幌子,将宗派逼出来与我们决裂,也许才是这血案背后的用意所在。若这一血案不破,各宗派必然人人自危,与我们之间那本就淡薄的友谊及信任,会降到一个冰点,这对三年后的赤潮寒潮来袭,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紫衣侯对着司马相如点了点头,然后道:“没错,我们心有隔阂,对三年后那场大劫之战影响很大,但我们毕竟是武朝之人,也是武朝玄士,断然不可能真的四处去抓捕那几位来自左玄门的高手,交给宗派去处理,那等于与玄皇陛下开战,自寻死路,讨好宗派,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主意,宗派林立,没有一统,很多都是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角色。”

“事情总要解决,大家有什么好法子,平息这一血案?”青衣侯接口说道。

“两面都不能得罪,似乎很难。”寒衣侯皱眉答道。

“目前不清楚酒肆背后的那一宗派究竟死伤了多少人?比如那老板娘倪夏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很头痛。”紫衣侯点了点头,然后答道。

“我们总不能干坐着吧,在无双城我们的地盘,也不能任那左玄门这般杀戮,尤其那皇子轩辕静,总是在我们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看着就心烦。”锦衣候一声冷笑,显得很不耐烦。

“天星,你怎么看这事,这血案可大可小。”紫衣侯将目光最后落在了身旁的任天星身上,因为任天星是宗派中人,对于宗派了解更深。

任天星哈哈一笑,然后起身道:“无论是武朝,还是宗派,都是强者皇,败者寇,弱肉强食,千古以来皆如此,那神仙酒也谈不上什么秘方,酒肆背后的宗派也算不上什么大派,只是有些神秘罢了,依照我的看法,将一切摆到台面上来说,反而更加轻松。我记得每年无双城都有后辈高手比武的无双会,不如这次广邀宗派弟子参加,将前三甲的奖励提升到让一个宗派都动心的境地,玄士修士的后辈弟子一起争奇斗艳,看谁为后辈第一翘楚,而宗派中的长老甚至掌门都会来观战,侯爷可以将这一血案轻描淡写的带过,又或者将宗派的仇恨敌意引向玄皇那一头,便可高枕无忧。”

紫衣侯一声惊叹,拍了拍任天星的肩,沉声道:“多谢老友,就照你说的办。”

自此,酒肆血案成就了无双城第一届玄士修士共同参与的搏弈大会:无双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