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搜寻，SE5
离开监督范围后该去哪里？
白昙早就有了决定。
战术匕首的长度不够，用来劈砍拦路的枝桠杂草时并不顺手。
白昙停下来擦着额头上的汗，借着手表上的指南针辨认方向。
他并没有往终点去，而是朝着西南方向移动——也就是第二天夜晚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他心中还有疑惑没得到解答，所以必须亲眼去看看。
丛林中地形复杂，难以行走，严重拖慢了白昙的速度，他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距离自己监督范围最近的一个营地，这个监督官营地在地图上的标注是SE6.
出于谨慎的目的，白昙在感觉差不多进入营地范围后，就把速度放慢下来，尽量不弄出动静——在未了解事情的全部之前，他并不想发生无谓的战斗。
又走了一会，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白昙终于看见了远处帐篷的一角。
但始终没有人声传来。
缓慢靠近，白昙躲藏在树后，露出半张脸看向中央空地。
篝火已经熄灭冷却，地面上散布着血迹，以及凌乱的战斗痕迹。
一具尸体仰倒在篝火旁，是个黑人。他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从样貌看很年轻，似乎还不超过二十岁。
「新苗？监督官？」
白昙微微皱眉，他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确定这处营地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才从树后走出来。
走近尸体，白昙蹲下来查看。致命伤来自脖子侧面的一道贯穿型伤口，他用手指沾拭血迹，血迹呈半凝固状态，昭示着战斗发生在几个小时之内。
「应该是监督官。」
白昙沉思着。
「如果是新苗，那监督官肯定还留在这里，既然这里没人了，那就说明是新苗获得了胜利，随后离开了……并且带走了补给。」
白昙抬头看向帐篷，帐篷半边倒塌，侧面有着明显的被利刃切割开的痕迹，帐篷里的食物药物补给全散落在地上，已经不剩多少了。
这也印证了白昙的猜测。
白昙把视线放远，环顾四周，在右边不远处的草丛边，掉落着一盒饼干。白昙差不多可以想象到，那位苦战后获胜的新苗，贪得无厌地想要带走尽可能多的食物，以至于实在装不下，一盒饼干被挤得掉在地上，他却已经没有多余手把饼干捡起来了。
白昙把尸体衣服上的口袋翻找了一遍，果然已经没有电池了。
尸体上已经没有能提供给白昙的线索，白昙站起身，围绕着发生过战斗的区域走了一圈。
没有弹孔，也没有爆炸痕迹。
「这里不是爆炸发生的地方。」
正想着，白昙忽然一愣，他下意识摸向后腰的手枪。
「为什么没有弹孔？监督官居然都不配枪吗？」
「难道只有我有……」
停下搜查，白昙马不停蹄继续往西南方向移动。
老样子，在进入SE5营地范围后，白昙立刻放轻动作，一直摸到空地边缘。
这一次总算有了收获。
白昙把视线投向帐篷，正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半边身子钻进帐篷里，手忙脚乱地不知在做什么——居然是个女人。
白昙微微凝神，拔出手枪，枪口对准那边，缓步走出来。
随着距离靠近，脚踩在草丛中的声音就无法掩盖了。帐篷中的女人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她背对着这边，先是身体一僵，随后突然动了起来，像是只机敏的兔子，缩着头往前一扑，迅速藏进了帐篷后面。
砰！
子弹在帐篷旁边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弹孔，白昙沉声喝道：“出来！”
相较于男性有些瘦小的女孩畏畏缩缩爬了出来，跪在地上举起双手。
直到这时白昙才看清楚，眼前这个女孩居然是亚洲人面孔，不论是身高还是面相，都只是中学生的年纪。
“华夏人？”白昙皱起了眉毛。
女孩从始至终一直盯着白昙手里的格洛克，目光中除了畏惧，还带着不可置信——以及想努力隐藏的渴望。
听见白昙问话，女孩似乎不太熟悉中文，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
“扶桑人？”白昙换成了扶桑语。
女孩还是摇头。
“自己说。”白昙用英语发话。
女孩缩了缩脖子，颤着声用英语回答：“交趾人……（注①）”
白昙点了点头，明白了。
他仍然没有放下枪，小心翼翼靠近女孩：“我问你，这里的监督官呢？”
女孩赶紧摇头：“不知道，我到的时候这里已经没人了。”
白昙看向帐篷，帐篷里的物资还算齐全。
“你在撒谎。”白昙眯起眼睛，“你是第一个到这里的。”
女孩慌张地摆手：“我没有！我保证！”
要论骗人，白昙算是个中高手，他感觉这个交趾女孩不像是在说谎。脑子里灵感一闪，白昙忽然意识到，这里可能就是爆炸发生的营地了。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瞬间。
女孩突然动了。
跪在地上的她俯身一个翻滚，瞬间拉近了距离，在背朝下的姿势中，她的身躯展现出了超强的柔韧性，纤细的小腿高高踢起，脚尖正踢中了白昙握枪的手。
白昙猝不及防，格洛克脱手抛向了半空。
女孩抓住这个机会，双手在地面一撑，借力跃起，揉身撞入白昙怀中。
白昙感觉到腰部一紧，已经被女孩的双腿死死夹住，整个人挂在白昙身上。
“去死——！”女孩尖叫一声，从背后拔出匕首，朝白昙脖子抹来。
啪。
手臂在半途被白昙抓住，女孩动作突然僵硬——
一把手枪正紧紧抵在她的下巴上。
白昙俯视着女孩：“谁给你说我只有一把枪的？”
女孩的双腿还夹在白昙腰上，眼神从惊愕逐渐变成了惊恐。
噹。
女孩松开了匕首，任由它掉在地上，声音颤抖：“求，求求你……”
“滚下去。”白昙松开钳住女孩臂弯的那只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除非你还想见识见识我的另一把枪。”
女孩落地，腿一软再次跪倒，举起双手。
枪口抵在她的额头上，女孩的双眼顿时溢出眼泪：“求，求你了，我……我还不想死……”
白昙不回答，他蹲下来，平视着女孩的眼睛：“我有几个问题，你最好别撒谎。”
女孩呜咽着连连点头：“我保证，我保证——不管你想问什么，或者想做什么都可以！”
“哦……？”
白昙目光下移，落在女孩平坦的胸脯上。
注①：交趾，指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