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面不改色地撒谎
直到从更衣室出来后白昙还是无法原谅老张，他一想到以前做那事的时候有人在悄摸地窃听，就感觉一阵阵的恶寒。
尽管老张一直解释说他并没有窃听，但白昙是肯定不会信的。
谁信谁是傻子。
白昙对老张的人品一直持怀疑态度，就像对他自己一样。
白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学生了。
老张也在身后是频频点头：“行，就这几件了，都包起来吧。”
导购小姐欢天喜地地去了。
等他们从范哲思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白昙一手提着口袋，一手捏着发票单看着，越开越心惊：“是真的贵，几件衣服就八万多？”
老张手里空空如也，没提东西，他瞥了白昙一眼：“准确的说是八万七千八。”
“看不出你这老小子还真是个富翁啊。”白昙上下审视着老张。
老张嘴角突然一勾，看到他这个笑容，白昙心里没来由地一沉。
只听老张缓缓说道：“其实吧……今天买衣服的钱是你出的。”
白昙眼睛一瞪：“什么意思？”
“嗯……”老张慢条斯理地说道，“上次杀刘军的暗花不多不少，十万整，中介抽走两成，能拿到你手上的，正好是八万，所以你现在还欠我七千八。”
“嘶——”白昙倒吸一口冷气，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老张走出去几步才发现白昙没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来。
白昙睁大了眼睛看着老张，嘴里喃喃自语。
老张眉头微皱：“……怎么了？”
“我艹你妈！”白昙扑了上去，“老子的血汗钱！”
“啪——”
老张一掌把他给拍到了地上。
白昙知道自己又失算了，老张身为一个杀手，要收拾他这样的估计也只需要一巴掌。
……
等回到了车上，白昙还在喃喃念叨着那八万块钱。
“八万啊……我一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
“行了行了！”老张不耐烦了，“别念了，你动脑子想想，你拿了这八万块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白昙一时反应不过来。
老张皱着眉给我解释道：“这么多钱你藏得住吗？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这钱哪来的？”
“嗯……”白昙想了想，“那我可以存银行里……”
老张冷笑：“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你能忍住不花这钱？既然不花这钱你还要它做什么？”
白昙无言以对了。
“那何必要买这么贵的西装呢！”白昙拍着腿上的那些袋子，大声喊道，“我天天在学校哪有机会穿这些东西？”
“既然买了，那当然是有用的。”老张淡淡说道。
白昙心头一跳，知道老张这是话里有话，正想发问，老张却突然从兜里摸出一支钢笔，插在了白昙西装胸口的衣袋里。
“这样看就差不多了。”老张打量着白昙，点了点头。
白昙疑惑地问：“杀手还要随身带笔？”
老张随意地摆了摆手：“没，刚刚在商场里顺的，万宝龙。”
白昙脸一黑。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高估了老张的人品。
“接下来去哪？”白昙黑着脸问道。
老张看了看表：“找个地方吃饭吧，这都已经快晚上了。”
“那我要吃点好的，”白昙恶狠狠补充了一句，“你出钱！”
老张笑呵呵地应道：“行，我出……”
“叮铃铃——”白昙兜里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掏出电话一看，脸色微变。
老张见他表情不对，也语气凝重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昙脸色难看地对老张问：“忘了今天星期六了，我本来该回家吃饭的。”
老张这时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姑父。
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幸灾乐祸道：“忘了这茬了，又得挨骂了吧？”
白昙没有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各过各的去了，留下年幼的他没爹没娘，庆幸的是他还有个姑妈，白昙就是被他姑妈从小带大的。但姑妈姑父也有自己的儿子，而且很争气，这个时候正在英国留学，比白昙要好太多了。虽然说姑妈姑父对自己肯定是没有对亲生的好，但白昙也已经很知足了。
姑父是个严厉的人，所以白昙从小就很怕姑父。但他没想到老张也这么清楚，这下白昙的脸色是真的阴沉下来了：“你调查我家人？”
老张摊了摊手：“别这样白昙，我说了，你没必要对我怀有这么大的戒心，杀手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你不用担心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白昙不置可否，深深看了老张一眼，然后接起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姑父的声音一如既然地威严。
“我刚到寝室，手机放兜里没听见。”白昙面不改色，谎言张口即来，老张在旁边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都这个点了才到寝室？你之前跑哪去了？”姑父继续质问。
白昙不急不缓地答道：“之前找老师划重点去了，这不是要考试了么。”
“哦……”电话那头姑父的语气稍缓，“那你不回来也说一声啊！你姑妈炖了排骨一家人都等着你吃饭呢，真不像话！”
“之前不是给忘了么。你们自己吃吧，我这周应该是不回来了，学校里还有事。”白昙看了老张一眼。
“嗯。”姑父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白昙听到他在那头喊了一嗓子，“别等了——他不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
白昙收起电话，发现老张还在盯着看，于是不耐烦道：“走啊，不是说吃饭么。”
老张不住地冲白昙点头，“面不改色，从容不迫，很好，就是要这样，继续保持。”
白昙一点也不觉得他是在夸自己，至少他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白昙从来不觉得撒谎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说实话，白昙一开始真没觉得老张会带他去多高档的地方，但直到车在绣湖边停下，白昙看到那亮堂堂的招牌时才知道自己猜错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下老张的人品——或者说他的钱包。
威尔士庄园，这是全市最上档次，也是消费最高的西餐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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