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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2 齐请安各有心思

“太后万福金安。”

“起吧。”

“谢太后。”景宸起身,面上轻笑。

而后的宣妃,与景宸一同坐在下方,而景宸下方则坐着马佳氏,等人。

新册封的纯妃,成嫔等人再次给皇太后请安,让皇太后瞧个清楚。

皇太后细细打量了下刚解禁的佟氏和钮钴禄氏,以及才正了身份的乌雅氏,而后很是不经心的转眼看向纯妃等人。嘴角依然是那样的柔和,眼神依然是那样的慈爱,语气却是淡淡的“入宫为妃,位分越高,就越发的要知礼规矩。女子当柔顺心善,心肠要是歹毒了,不过是自个受罪,贻害万年。哀家也不多说,只要你们能好好的伺候好皇上,为皇家开枝散叶,便是天大的福气。起身吧。”

“谨遵皇太后教导。”

纯妃坐到宣妃下方,成嫔看着位置,便坐在了钮钴禄贵人之前,次于僖嫔之下。

“你个懒得,哀家还以为得好一番请你,才见得着呢。”哀家转眼温和的看向了景宸,言语很是亲近。

景宸眉眼轻笑般,垂下眼睑后道“瞧您老人家说的,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太后就拿我说笑。太后可是极爱我的,这样的日子,岂能不早早的起身准备好过来?”

“可不是的,若是平日,姐姐可不见得会慢慢的等我才来看您了。定是着火一般,奔过来的模样,我可是真真的望尘莫及啊!”宣妃在旁,嬉笑道。

闻听此事,太后恍然一笑。便是底下的乌雅氏也是忍不住笑起,更别提其他的嫔妃了。

景宸不禁羞了脸,这个哈日珠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之前就有一次忘了请安的日子,又是睡着,想起时已是晚了。听得太后把俄尔敦带到了慈仁宫去,已有多时了。那个奶娘言辞也是含糊,一脸的踌躇。景宸也是着急,唯恐出了什么意外,着火似的到慈仁宫去,可见那摸样可把人给笑着了。事后,那奶娘也是趁此弄了出去。

不想今日被勺了出来,竟成了说笑。

“宣妃近日可是忙坏了,景仁宫一直给你留的点心,膳食每日堆积成山,也见不着人来。”

宣妃一张脸苦苦的。欲言又止,眼睛闪闪的却是转向太后撒娇“太后,您瞧瞧,姐姐就会挖苦我。”

太后笑着“半斤八两的混丫头。”

宣妃孩子气的在旁,讨好着。

景宸也是转眼,细细的打量着钮钴禄贵人,虽然不愿相信,但的确是事实的,竟然过得极好。虽然面上有些憔悴,恍惚,但盯着纯妃不挪眼的狠毒的眼神,没有人会觉得她哪里有问题。只想是之前被禁足久了,怕是受了不好礼遇,加上纯妃高高在上的,饱受打击罢了。

谁会想到,是小树子和小灵子每每都忍不住,跑到储秀宫去恶作剧,是坏心眼了。这个钮钴禄氏,被贬后在宫中,性子越发的狂躁。也亏得因此,二小人的使坏皆因钮钴禄氏的性子缘故,奴才本就不大尽心,若非遏必隆的私下关照,他们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钮钴禄氏三天两头的尖叫,失眠等状况忽视了。要是问起来,那也是报好不报坏。

就是皇上知道又如何?

恨钮钴禄氏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她更从未出手。不过,就是明面上让她吃些苦头,至于钮钴禄贵人的模样,谁都不曾明白是因何缘故,只想许是坏事做多了。

钮钴禄贵人的眼神很有气势,是活的人,都可以感知。景宸面色淡淡的,眼神也未给过去“着钮钴禄贵人,可是亲热的。也好歹是嫡亲的姐妹,如今做妹妹的进宫了,钮钴禄贵人想得,可是眼珠子都不肯挪眼。特意让你二人在一个宫里互相照应,纯妃,可得趁此抽些时间,陪陪贵人才是。”

纯妃灵动的眼珠一转,笑着看向钮钴禄贵人,又对景宸道“宸妃说的极是,与姐姐许久没有好好聚过了,如今能一块如此方便,可得谢谢娘娘。”

钮钴禄贵人的狂躁气急瞬间消失,转而连连点头“纯妃娘娘说的极是,姐妹相聚,婢妾可得谢过娘娘呢。”

百般不愿,钮钴禄贵人却忍住了。

尊她宸妃,还得感恩戴德的虚伪,她实在做不来。能称呼一声娘娘,便是不错了。

景宸脸色却是犹如寒霜,眼角高高挑起,抿着唇角“谢倒不用了,本宫好不容易使个宫权,底下人给了面子照办了,更难得办的还是好事。如此,本宫讨了好名声,该道谢的,应是本宫才对。再说了,后宫姐妹侍君,也是难得的好事。”

景宸手上是有宫权的,不过是之前的情况一则是还无必要,二则太过着急了,会惹祸上身,因此景宸对宫权表面上也是丝毫不沾手。而到了后来,景宸惨遭小产,又要重振景仁宫,还要养好俄尔敦,也实在无心,只能堪堪把景仁宫拴成铁桶。

宫权,那就是护身符。

进宫后,男人,恩宠,孩子固然重要。但前提没有足够自我保护的能力之下,一切都是枉然。没有权利,若因了一时的盛宠风光而得意,也许爬的越快越了得,跌得也是更快更悲惨。入后宫,她便没了使小性子,漫不经心的时候了。若非她在前头做了准备,谁能知道一切将会如何?只怕就是小产了,钮钴禄贵人不过是顺着前朝,怕也不过禁足月余,就是失些恩宠只要些许耐心,过些时日,一切都会回来。

这个孩子,从不该出世,也许也出不了世,这个理她明白。而她还犹豫不明之时,上天便直接让他离去。冤有头债有主,钮钴禄贵人原就与她不对付,她何苦反是讨好?她还可以越发的顺势下手,只是暂时不能动纯妃。

景宸越发的喜怒无常,想了什么,说了便是,再无往日的淡然清雅。

只是,平日的景宸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而那清冷淡然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卓越多姿,姑射神人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方能形容出那一身韵致天成的气质。而如今呢……

景宸双瞳似火一般,让人看着只想到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真真是一个脱俗却又冷艳的美人。

每每看着,都觉景宸是极不好惹的。才进宫的人,也是势单力薄,只求避开宸妃的气焰才是。

景宸言语挖苦,钮钴禄氏两姐妹只能忍着,毕竟二人不着优势,不敢贸然行事。

“皇后不在了,你们还能做到后宫和谐,哀家也算放心了。”

“太后说的是,皇后生前待嫔妃极好,怎么也不能在此后还让您担心才是。于此,只怕皇后是第一个不允的。”景宸白齿红唇,声音婉转轻快,听得皇太后一个劲的点头。

宣妃瞧着,却道“姐姐做一件事,太后便喜欢的不行。可怜我每日起早贪黑的,慈仁宫的奴才都比我过的快活。也不求什么夸赞,可太后却不闻不问,我可不愿意了。”

“你这猴子,哀家老了,可不见得糊涂!你倒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远的不说,就是这近来的封妃大典,可没脱了我的手,凡事敲定。可见的,是累坏我了。”宣妃句句诉苦,太后却听得越发欢喜。

“就算你辛苦了,可这成果如何,还得等封妃大典之后再论。”太后慈和的你一句,我一句,下边的嫔妃也有了新的定论。

不熟悉后宫的新主子,瞧着宣妃不得龙宠,却很受纵容。与亲近科尔沁的太皇太后关系,自然不差。而与皇太后那也是撒娇做憨,很是吃香。就算荣嫔得宠,但如今妃位上的主子,后面有人,皇上也不一定偏颇宠的人。

论权,宣妃当是如今后宫第一人了。

而论宠,乌雅贵人在皇后尚在的时候,那是直逼荣嫔,几得独宠。但如今,只是与荣嫔平分秋色,不得人意的,也就是因着自身低贱,不然也是位贵主子了。

而如今气焰鼎盛的宸妃,论宠,论权二者那在后宫都不是第一的。

但宸妃是正经的满族贵女,更是蒙古贵族之后,就是两宫太后那儿,宸妃也是当仁不让的第一。更别说皇上至始至终对懿妃的纵容和稳固的恩宠,是阖宫嫔妃都望尘莫及的。

端静公主能年幼被册封和硕,只低了理亲王一头的尊贵,除了公主的本身,大面上都是宸妃的缘故。

未进宫时,都听的皇上盛宠过荣嫔,宜嫔,李贵人,乌雅贵人等,身份低的秀女皆以为巴结了这等人便是最稳靠的。岂不知,一进宫来便是申明了不许靠近储秀宫和承乾宫,不过是失宠之人,她们自不过问,更不愿沾惹。而后便是不能得罪了景仁宫,只一个主子娘娘在,一说自知道是谁。

但景宸不争宠,不□□,虽是主位,但新的小主多多少少都不明白。有的目光短浅的,越过了宸妃,跑去启祥宫荣嫔那儿,抑或是长春宫宣妃,更有去翊坤宫宜嫔,钟粹宫惠嫔那儿的。

只是,宸妃却丝毫不搭理这些,就对钮钴禄贵人很不过眼。当真是性情怪异,但偏偏皇太后也是见怪不怪了。

“安贵人,你瞧着姐姐做什么?”宣妃珠翠铃铛的,斜眼看见李氏看着景宸,眼中并无恶意,不禁问道“难不成是姐姐生的美丽,竟是喜欢上姐姐了不成?”

舒穆禄氏静贵人,对着汉旗李氏很是瞧不起,但偏偏李氏打进宫来就是圣宠不衰,就是有荣嫔,乌雅贵人在,也少不了皇上的翻牌。舒穆禄氏一个正经的满洲贵女,性子是再直爽不过的,只觉得李氏就是那些狐媚子,同是贵人,且一个汉旗之女,何故她却要饱受冷落?定是李氏手段下贱,才惹得皇上不爱去她那儿,如今听着宣妃打趣便抢道“娘娘您是不知,安贵人也是佳人,不像婢妾,皇上对李贵人平日里自然会多几分厚爱,安贵人又如何会舍得呢?不过宸妃娘娘绝色之姿再做打扮,可是天人一般,安贵人可是极爱美的,自然是看着错不开眼了。”

宣妃看向舒穆禄氏,也不知皇上是不是知道他的性情,不然怎么会封为静贵人呢?如此出面,甚至挑拨,可见不是什么安静本分之人。

静贵人等着各位人得反应。却不想太后闻之,转眼看向景宸打量道“兆琳今日打扮,但是添了几分颜色,不若那般素雅。”说着,竟很是满意。

“太后说地极是,宸妃娘娘瞧瞧打扮,更是绝代风华,婢妾瞧着,自愧不已。”安贵人面上几分尴尬,却也不胆怯,身姿娇柔,却不俗媚,往日里安安静静的,太后看着也不讨厌,遂点了点头,笑道“江南会养人,你这样的性子,哀家也喜欢,各有千秋罢了。”

安贵人听着,一喜。

太后忽视了静贵人,这也算是揭过去了。可恨这个静贵人,竟要如此言语陷害于她,不满宸妃娘娘比她一个小小贵人浓厚的恩宠,就是谁知晓了,不论真假,首先便是皇上哪儿讨不得好。说不定,反因此而失了恩宠,从此在后宫之中孤独终老。这个静贵人,不可谓不狠心。

安贵人心有惊吓,不放心的看向景宸。

景宸对安贵人的印象不错,她也是好的,性子柔善,不然皇上也不会讨她来做闲暇时的温柔花了。反是这静贵人,平日里还好,怎么在今日出面,还是这等不上台面的手段,可见沉不住气,更有人嫌宫中太过平静了。

一边想着,景宸反是轻言道“太后说的对,安贵人这些年,可见是好的。皇上多爱几分也是难免的,静贵人也不必吃醋。”

“年纪轻轻,到底爱比较。”太后笑着也道“原来只道哈日珠拉如此,静贵人倒也不免俗。”

静贵人本就被冷落,心里慌着呢,听着太后道便是面色巨变,像是想些什么了,顿时后悔得道“太后,宸妃娘娘说得极是,是婢妾糊涂急切,平添惹了事非,实在该罚。”

静贵人这一反应,太后却是忍不住撇嘴,看向景宸一清二楚的眼眸,越发的愁苦。

做什么,都弄到慈仁宫来,不过是新人进门,她看看过过场子的事,却还要闹上一出。时间长了,她若不发作,这还有安宁的?想此便对着景宸狠狠地瞪了一眼,懒怠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