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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Chapter77 所谓贤德竹叶青

林黛玉在宫里又住了两日,打量着是不大可能多进宫的。后面她还要学一些管家之类的东西,景宸倒是有心,陪着林黛玉放松的玩了两天,等人走了,倒发现日子也不是那般难过的,不是么?

景宸偶尔去了慈仁宫,偶尔就在景仁宫,乌拉那拉氏和石氏两人偶尔都会来。虽然没有说真的把孩子抚养,可是弘来了宫里,有时候康熙看着也喜欢,怎么说孙子和儿子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时,也在宫里住了两天,景仁宫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冷清。

只是,近来乌拉那拉氏来请安的时候,竟听着这姑娘福晋做的很是贤德。主动的提起了要给一个格格晋位,而且还是一个因为她当初没有生育而晋的李氏。这个李氏,景宸是晓得的。却不是因为胤g的宠爱,而是因为这孩子争气。才进宫不久,就生了长女,而后不到一年,又有了生孕。最后生了一个阿哥,比着嫡子弘晖,却小不了多少。

但长子是嫡出的,紧跟着后面又有了一个庶子。因为胤g子嗣稀薄的康熙听闻了,便是欢喜不已。对于李氏,康熙其实动过心思晋位的。只是,也不过是一个格格,生儿育女,就是她的本分。再说胤g宠爱着,却不吭声,而景宸也没有提,他也就没有说了。

如今乌拉那拉氏竟然提了出来,景宸是打心眼里的惊讶了。转个眼,又想着这会子的女人,好似都要贤德才可。只是宫中落大,若非如今请安,只怕那些女人也是要到逢年过节才会看见的。可不像是一个府里,还要大早上的由小妾过来伺候,光想想就堵得慌。

只是乌拉那拉氏一脸的诚恳,景宸顿了顿,问道“好好的,怎么想着给李氏晋位?”

“李氏这人也是好的,进府后欣喜妥帖,接连有了二格格和弘盼。如此也是她的福气,晋位也是早就该有的。这件事儿,也早就和爷说过了。”乌拉那拉氏浅淡的说道,一点都看不出一丝勉强和难过,看着都要感叹一句,四福晋果真是贤德厉害。

景宸心中这么调侃着,却不是这么就松口了。看着乌拉那拉氏,想了想问道“若是这样,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李氏晋位,以后进宫,四儿身边就不止是你陪着。她既然是个有福气的,日后有了地位,若是拈酸吃醋,后悔了,就不能了。可晓得?”

乌拉那拉氏嘴边流泻出一丝苦涩,抿着笑,却是让人看着有些跟着一酸。可是,看着景宸,她却是不由得稳住了心绪。但看景宸有些清晰明白,却满是不同意的眼神,乌拉那拉氏也不晓得为何。她却是跟着心头哽咽似的,没了思绪。不由得流露出了不该有的痛苦来,而后又赶忙的收了起来。

微微一笑,道“额莫说笑了,这本是应该的。李氏本分,抬举了她,怎么说也是知根知底。好歹自己选择的,也怨不得了,不是么?”

这算是乌拉那拉氏这样端庄的人,难的说出来比较真切的话了。景宸明白乌拉那拉氏的意思,等明年,又三年一回的选秀,到时候看着胤g府里的这么少人,肯定会进人。大概都明白,若是乌拉那拉有了孩子,还是依旧的稳如泰山,只怕会招了不喜。而且景宸算了一下,若不是李氏晋位,明年雍贝勒府就要进两位侧福晋了。

胤g作为最早年纪成亲的阿哥,却是这么膝下冷清,怎么都说不过去。好在时胤g自己也是一个冷清的人,在女色方面总没有太大的兴致,才让乌拉那拉氏处境好一点。若不然,长子还不定是从哪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既然你是这么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下回进宫的时候,你把李氏带过来,我看看再说吧。若是轻佻的,也就罢了。你也不要只想着贤德二字,没个脾性圆润的人,叫别人怎么喜欢?”景宸有些别意的说道,乌拉那拉氏听着,有些不清不楚的。只是暗自记着,或许那日记起来,再想吧。

只是这么一下子,景宸反而就没了心情了。等到乌拉那拉氏退出去后,景宸走了出去,闲着逛逛。后宫佳丽三千,说的笼统,却并非如此。至少,明面上的嫔妃,却没有那么多。不过既便是如此,景宸还是在一路上,见到了不少比较生面孔的嫔妃。

都是请过安,就走开了。直到看见一个女人挺着圆肚子,鼓鼓的很是打眼。就那么坐在一边的凳椅上,凳椅是外头风吹雨打,发凉的。只见那女人垫了好几层的坐垫,脚几乎都挨不着地了。

景宸有些惊讶,这样子明晃晃的又痛苦,脸上笑着又幸福的样子,这么明眼的做这种招人嫉恨的事情,真是大胆啊。虽然没什么印象,可是看着肚子,景宸就有了印象,自然的就不用旁人。

刘氏身边的奴才,一甩眼就看见了过来的仪仗。却不是很多,但是看着那些奴才隐约的打扮,几乎都不敢瞅打前的景宸,便连忙对着刘氏道“主子,皇后来了。”

“好端端的,皇后怎么可能会来?”刘氏觉得不可能,要知道皇后可是闷在景仁宫里,自得自乐都很好的性子,再不是出来走动的可能。不过,说是这么说。她位分低,到底有些谨慎,终是睁开微眯的眼,依旧抚着肚子,转头过去一看。

身后的奴才恭敬的苏拉谙达打扮,倒是宫女娇俏好分辨。刘氏这样位分的人,几乎是没有见过皇后的。便是皇上,也不多见。反而对着安布拉这样得力的女官,还有所耳闻。之前知晓她有孕之后,就是安布拉过来的。当时见着,还十分惊讶呢。毕竟,寻个一等宫女就可以的事情,偏偏找了心腹女官来,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多看不惯她的孩子呢。

虽然知道皇后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心思,却还是忍不住的惶恐了好些日子。

如今一看,可不就是安布拉么?一脸的淡静,面无表情,却是眼眸不打眼的四处打量着,好似是在提防一下突然的东西。刘氏这么一看,安布拉的眼就看了过去。刘氏脸一白,竟是连忙的站了起来。偏偏坐垫太高了,站的不稳。奴才赶忙搀扶着,刘氏赶忙站稳,走出了庭院,趁着站的远,瞄了一眼,就低身行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奴才一边搀扶着,一边跟着蹲身请安。两主仆倒是有些滑稽,又站不稳。都是孕妇了,折腾不起。景宸看着两个莽莽撞撞就跑了出来,径直就行礼,不由得好笑。一边走着,一边道“快起身吧,身子不适,那些繁文缛节也不用太过。碰巧遇见罢了,不必行大礼。”

刘氏有些站不稳,想着自己惊鸿一瞥,竟是对一个女人的皮囊念念不忘。真是丢脸,却又忍不住在起身之后,抬头看了景宸一眼,这一眼几乎狠狠的刮了景宸的五官。把景宸的样子,算是有意有心的看了清楚。

景宸感觉刘氏的眼神有些奇怪,安布拉更是蹙着眉尖,显然觉得刘氏的行为,有些不妥。还好刘氏只是笑了笑道“奴才进宫几载,都是远远地几回见过娘娘身影。如今见了娘娘真身,可见是名不虚传的。”

“哦,那你听闻的,是什么?”景宸接道,跟着走进了方才刘氏歇息的亭园。刘氏小步的跟着,还好景宸踱步散心,本来也是走的缓慢,刘氏跟着倒也不吃力。任着奴才搀扶着,道“也不是说什么,就是以前一同进宫的一位贵人,倒是闲暇怕奴才蠢笨,惹了贵人不喜。便提点奴才,万事谨慎小心,又说了宫里的哪些贵人,若是偶然瞧见了,也不可莽撞。说来,就说了娘娘您卓越身姿,风采动人。说的奴才动心不已,却是偏生无福相见。”

刘氏说的,万般感慨。不论真假,景宸想着刘氏说的不可莽撞,再想刘氏几回看着自己的脸,不由得好笑问道“真是每回只瞧着我的背影了?”

“倒也不是,有一会走着的时候,娘娘的轿撵过来。奴才退让的时候,偷瞄的抬头,瞧了娘娘的侧脸,如今看着娘娘如此,奴才真真是羞愧了。”刘氏倒不是说实话,每个女人都是美人,只看你怎么待之,怎么打扮自己罢了。但是比起来景宸皮面的好,真真是比不上的。刘氏习惯性的抚着肚子,不知为何,突然的觉得很是扎手。

景宸也不顾及有孩子的嫔妃怎么危险的可能,坐到了一边廊上。同样是让人准备好了坐垫,这才坐了上去。看着刘氏拙笨的要坐在高高的坐垫上,也不是好心,却是最基本的心理道“头一回与你正经见着,可不想闹什么事情出来。坐这么高做什么?坐的不安稳,小心心里头紧张,影响了胎儿。”

刘氏手指摸着袖口,连忙又起身,让奴才帮忙收起了坐垫。可见着奴才也是笨手笨脚的,听着景宸这么一说,还以为是看不惯刘氏这个行径,以为刘氏故意这般做作矫情,便有些委屈。又认命的抱走了坐垫,这下子刘氏尴尬的站着在那里。

安布拉不喜的看着那奴才,道“哪里这么蠢笨的!”

说吧,就上前去抢过了奴才手里的坐垫,把最下面的和最上面的那层放在一起,放回了刘氏要坐的地方,搀扶着刘氏道“庶妃请坐。”

奴才抿了抿唇,景宸看着,道“庶妃身边,统共就这么一个奴才?”

刘氏摇头,道“倒不是,还有一个。只是,我也只是走走罢了,到这里歇歇脚,又转回去也当是锻炼身子罢了。没必要寻了两个都跟着我,也是太张扬了。”

景宸看着刘氏的肚子,心想最张扬的,可是你的肚子!不过,刘氏这么一说,想来是留了一个在殿里看护着,有些提防谨慎,这样的女人胆小却又敢拼。看得出来,刘氏是真的疼爱这个孩子的。各方面的拙笨,还有手脚无意识的护着,景宸大概猜到了一些,道“到底还是两个人跟着,也方便点。”

“奴才省得。”刘氏应下。

不过都是歇歇脚而已,景宸闲来有功夫,应许是看出了刘氏拙笨下的有心。还有看着两主仆隐隐的胆小又可怜,倒是兴致不错。说了不少的事儿,还有一些生养上的功夫,要仔细的,要小心的,景宸都是叨叨说来,刘氏不料景宸这般。渐渐地听着,一点一点的听着,一边还原本委屈的奴才,也是在旁边跟着小声自语一番,一看就知道是尽职的。

等到刘氏回去,景宸见两人慢步走开,对着安布拉道“你这会去内务府,寻两个妥当的,给刘氏。”

“这个庶妃,倒是有福气。”安布拉意有所指的道,景宸却不知道为何想到了乌拉那拉氏跟她说给李氏晋位的事情。想想,可笑她被圈在这所宫殿之中,也做着这些可笑的事情。不过就是一时麻痹自己罢了,也不是真的就和乌拉那拉氏就不一样了。

想此,景宸转个弯儿道“有了皇上的子嗣,可不是有福气的。”

安布拉看着刘氏那边,白了一眼,道“主子吩咐,奴才这就去了。”

“嗯。”景宸一脸淡然的,随着安布拉走罢。

小全子上前来,问道“主子,可是要回去了?”

景宸飞了一眼,站了起身,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里这么容易就回去了?走,去竹林逛逛。”

小全子脆生的应下。竹林一开始还很荒凉,毕竟宫中很大,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用上了的。有些荒凉的地方,久了放置着,也怪可惜的。景宸叫人拔去了乱七八糟的杂草一类,自个把自己景仁宫侧殿的一方竹林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如今时光兮兮,景仁宫和这一块都成了越发青绿凉爽的竹林了。

夏日里热,景宸来到竹林里,就觉得舒坦的不行。清风袭来,小全子等人浑身舒爽,连忙捧话说道“主子果真妙算,如今竹子长好了,倒也方便了您歇息了。”

景宸睨了小全子一眼,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径直的往里面的一方走去,里头有些阳光进来,却有清凉。景宸很放心的在那里眯了眯觉。小全子等人,都在外头一点的守着。

竹林挺直的身躯,清新的味道,充满了所有。只是,景宸在里头,突然闻到了一丝腥味,未然不明显,别人也可能闻不出来,可是景宸的鼻子很尖,一下子的嗅到了。景宸睁开眼,转过头开着左边。

那是比较偏僻的一方,景宸很了然这股味道不是什么人,什么血的味道。只是看着这么半倚着,过了一会儿,有什么东西,很是速度的爬了上来身上。盘在腿上,就没有动了。景宸睁眼一看,一双血红的菱形双眼,正看着自己,吐着猩红的信子。往前来,嘶的一声。猛的张开了一双獠牙,细长的牙儿,景宸很明白上面的那些毒素。

不由得眼眸一沉,伸手就往小东西的嘴里伸去,它却是吓着往后一个劲的缩。景宸瞪了一眼,那长长细细的身子一卷,青绿色的皮肤在景宸甩过,就离开了景宸的身上。能看到边侧有一溜白色的短纹,腹部这是偏白色的。许多人不会看到,但一看到大多都是吓着了,或者就是被咬死了。

可是景宸却没有。竹叶青这种东西,不过区区蛇类,让它咬它都不敢。

景宸起身蹲下,在竹叶青的面前。竹叶青不由得让蛇尾支撑着,尽量抬高自己的脑袋,和景宸平衡眼睛的地方。景宸顽劣似的一笑,竹叶青嘶的,狠厉的吐着信子。

一开始是因为景宸如今是人身,除了偶尔放开真身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股子紫气。后来掩饰了那一身的紫气,可是竹叶青这小家伙看着,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蛇类的气息。巴巴的上了来,倒是可惜了放你进来的那个人了。

景宸心想道,不过靠近了,竹叶青很清楚的感觉到了景宸不止是所谓的蛇类。指不定是更加恐怖的种类,不由得有些害怕,往后头缩去了。景宸伸手一下子就把竹叶青小脑袋瓜子捏住,道“怎么?想跑?”

竹叶青又吐了吐信子,景宸好似听得懂意思一般,勾唇一笑。真的把竹叶青捏稳了,抓在自己手上,哪怕是竹叶青顺着蛇尾就缠上了景宸纤细白嫩的手腕,景宸却只是浅笑道“你会后悔的,小姑娘!”

景宸就这么一脸平常的,走向外面去了。小全子看着景宸竟然没坐多久,有些奇怪。景宸却没说什么,他只能跟着走。可是走着走着,小全子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主子右手上,那个绿色的东西死死地缠着,这不可能是什么竹叶吧。

而且还不时的有细长的红色的东西甩开,或是一闪而过很是凶煞血腥的两点,是什么?

再跟着一看,那就像是活生生的东西一样,呵呵,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活生生的。除非是蛇,嗯,是蛇。在竹林里面绿色的蛇,小全子只知道自己当时就有点呼吸不顺畅,瞪着被景宸死死捏着不能动弹的小蛇,小全子咂了咂嘴,心想主子这是抓了回去自己加餐么?

景宸突然转过身来,道“红烧如何?”

“不好,这东西挺腥的,况且也就几两肉,还不够塞牙缝。倒不如拿来煲汤,汤水好,肉也鲜嫩无比,很是好吃。”小全子接道。

“你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啊?”景宸挑眉,小全子点着头,突然脸色一僵。这才看着景宸,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就看着一张小脸扑来,满是狰狞吓人的,甚至信子就碰到了自己的脸上,嘶的作响。

小全子登时全身僵冷,忘了尖叫和惊恐。感觉到脸上那一瞬间的腥味和凉凉的触感,甚至好像就刻在了脸上一样,一直保存着这种感觉。顿时心伤不已,俨然心灰意冷的样子,道“没有。不过主子,奴才若是去了,床底下的炕里头,塞了平日里主子的打赏。还有”

“后事一类的丧事,我没这个兴致去听。”景宸径直说道。把小全子最后的交代,都给生生的咽了回去。小全子一脸憋屈,扭过头来,就看到平日里的姐妹们都是一脸可惜的看着他,更有几个忍俊不禁的。但是小全子却是只当自己方才被咬了一口,想想命不久矣,小全子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念在这些年的主仆情谊,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不是?”

“回去把庭院都扫了。”

“奴才钱不多,除了炕里头的那些,”

“再去寻个好点的笼子给小姑娘装起来。”景宸扬了扬手里的小蛇竹叶青,说话间,竟然语气柔和,脸色也是淡淡的,却有些欢喜。

小全子更受了打击,小姑娘?不由得丹田一上来,继续喊道“奴才还有一些钱放在花瓶里,有些钱票,放在了姑姑那里,还请主子帮着收起来。”

“你胆子大点,一日三餐,喂它吃好吃的,不要拘谨了。”

“奴才外头有一个老母,还有一个弟弟,还请主子替奴才送回去。奴才,奴才”

“哦,对了,小姑娘脾气也温顺,不要粗鲁就好。”景宸转头来,甩了甩手。绿色细长的东西,一下子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很迅速也很直接的抓住了下一个目标。身躯缠绕在正感性的小全子手腕,才刚很是煽情的时刻,下一刻小全子就要尖叫了。

只是景宸瞪了一眼,往里头去,小全子才发现已经回到了景仁宫了。最主要的是,景宸很嫌弃身上的腥味,要回去洗洗。而小全子僵着身子,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说了什么,景宸说了什么。旁边的人看着竹叶青怪吓人的,还是血红的双眼,都纷纷走开了。

留着小全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哭笑不得,却又低着头看着很是人性,一点一点的伸长了脑袋过来,想要闻什么似的。小全子双脚轻颤,哆嗦着只感觉身下一凉。看着信子又要飞扬过来,已经不能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被咬,下一刻就翻着白眼,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