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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张让算刘沧

若说当世谁最了解刘宏,那张让说自己第二,绝对没人能说自己第一,包括刘宏他娘。

面对刘宏非常含蓄的提及刘沧获得军备与牧畜的事宜,张让尚未出声,一旁孙章语气犹豫般,率先出言。

“陛下,这牧畜牛马与民生息息相关,野狼暂且不说,东平王饲养亦有鹰虎,这牧畜谁家得了不好生伺候?以牧畜饲兽,到底容易引人非议。”

“依老奴来看,东平王出征获利,这牧畜啊,还是该上缴军中才好,可关键是东平王出征以来未领官军,所率皆为曲部,若命其上缴,还需好生寻个缘由。”

孙章轻声细语,与刘宏对视,眼神却非常明显的直瞟张让,似在观察张让态度,也似在暗示刘宏此事还需张让说项才更加合适。

孙章好像是在替刘宏出主意,刘宏颇为认同之时,眉头也不由挑了又挑。

别的都没毛病,你说你个憨货没事提曲部的事情干啥,要不是因为刘沧只领了曲部,朕还需要这般麻烦么?

“孙章,你看杂家何意?!你若有心替陛下分忧,且自行去找刘沧说项!”张让似被孙章眼神瞟的厌烦,皱眉呵斥。

“呵呵,张公,咱们不都是为陛下着想嘛?东平王性情刚烈,世人皆知。杂家哪里敢去他面前说项。”孙章笑言摇头,又似挖苦张让。

两人对话刘宏若有所思,眼看张让盯着孙章眼中闪烁冷光,刘宏皱眉瞪了孙章一眼。

“行了,不敢说项就莫要多嘴。刘沧平叛有功,你这老货还想趁机搬弄不成?”刘宏对孙章不满道,说话间给孙章使了个眼色,让他莫要拿此事拨撩张让。

“老奴怎敢在陛下面前搬弄事非。老奴实乃想为陛下分忧,张公勿怪,勿怪。呵呵。

。”孙章面色紧张,其后对对张让讪笑。

“唉~陛下,非老奴有心袒护刘沧,这小子心高气傲,早时听闻丁原之事,便已心存攀比。”

“今番又为陛下奉上财资,即便他手中牛马来路有些问题,可老臣该如何与他说项啊?”张让叹气,似懒的跟孙章计较。

“让父多心,莫听孙章胡言,朕又岂会夺那小子的些许牲畜。此番他收获牧畜良多,朕只是担心这牛马若是喂养不利,倒是可惜。”刘宏轻笑,面色却冷澹了需多。

“陛下缪矣。”张让反驳,刘宏意外挑眉。

“陛下乃天下共主,莫说他刘沧,便是吾等能有今日,亦全乃陛下恩惠。”张让再言,刘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面上带出的笑意也自然了许多。

“刘沧根基浅薄,初获私财,可谓暴富。年纪轻轻,少不得引来外界觊觎。若说那些牛马,能得陛下看护,老臣才是真的放心。”张让继续感叹,刘宏笑意更浓。

“哈哈,刘沧也到了该立家的年纪,总要操持些家中琐事以做磨练。哈哈,让父还真是多操儿孙之心,朕哪有空闲一直看着那小子。”刘宏大笑。

张让了解刘宏,刘宏同样自认了解张让,张让话音一变,他就知道张让还是为他着想。

而且张让所言不错,暴富之财,不宜久守,于其被外人哄骗,还不如由朕看护来的妥当,此乃老诚之言,这刘沧合该多受张让教导。

刘宏摆手好似不想再提财货之事,果然张让如他所料一般,继续出言。

“陛下,刘沧此番作为详知者甚多,依老臣来看,若其供奉,陛下也不可收应,以免引来流言非议。”

张让说时,刘宏思索点头。卖官鬻爵还要有个买卖的名头,这一不远征,二不赈灾,就这么平白索了战利私财,以后出征谁还卖命?

外界不好说,但难免引来军中非议,就算刘宏也不敢轻易坏了军中规矩。

“让父老诚之言却是不差。”刘宏点头应承。

“呵呵,陛下,张公,听闻那李文侯乃刘沧麾下将领所斩?”刘宏静待张让说辞,一旁孙章再度插言,吸引刘宏注意,引来张让皱眉。

“恩,战报所出,刘沧倒是体恤麾下。”刘宏随口,孙章抿抿嘴,面上带着笑意,躬身轻言。

“陛下,要说洛北鹿苑人口数千,立村设集,其实划个新县不无不可。”

“斩将之人既为刘沧麾下,不若赏其县令职位,亦可鼓舞军心。”孙章眼中带着皎洁,刘宏眼神一亮。

是啊,划个新县,刘沧到时把牧畜牵回鹿苑,也是好大一笔财资,马为私财,牛禁乱宰,到时征收税务即可。

“不可!孙章,你欲让刘沧与陛下离心否?”刘宏觉的不错,张让这边却出声呵斥。

“陛下,刘沧到底还是东平王啊。”刘宏皱眉之时,张让已躬身轻声说道。

“。

。”刘宏沉默。

日了狗了,他忘了这茬。刘沧是东平王,吃不到食邑的东平王,如今又在他家立县征税?貌似有点过份。

若是这么搞那小子还不着急上火,恐怕就该说是图谋甚大,这简直就是逼着人家跳脚好吧?

要说刘宏如今对刘沧重视远超以往,能打仗,能驱兽,还能弄钱,关键是站在他这一边,他现在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惹的刘沧跳脚离心。

“哼,你这老奴只会添乱!”刘宏心下短瞬尴尬,扭脸呵斥孙章。

孙章似乎也发现问题所在,再看张让眼中冷光,不由慌张解释。

“陛下,老奴绝无挑拨之意,东平王平叛有功,老奴觉的,不若将鹿苑增为东平王食邑?”

“恩?”刘宏一愣,这孙章气度实在差些,些许事情就慌了心神,仗都没打完,增的哪门子食邑?却又见张让若有所思般犹豫出声。

“陛下,这法子倒也可行。”

“哦?”刘宏质疑。

“陛下,刘沧能力不差,咱们也却是该多收收他的心了。其实就老奴来看,鹿苑没条件大量放养牧畜,可在伏牛山再给他划出一片封地。”

“他既喜欢豢养勐兽,可选那百姓难居的险恶地段,就当赐他放兽之所。离上林苑近些,许他将牧畜放入上林苑中。”张让初时犹豫,之后越说眼神越亮。

“陛下,刘沧无甚根基,本该一心皇事。其实吧,刘沧不喜世俗斡旋,以他心性,也定然明白,这牧畜放在上林苑中,还不都是自家的东西。”张让若有所指,刘宏恍然间再露喜意。

“再有。

。”刘宏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此时张让好似忽现灵光,说到激动之处,一时语速颇快,未等刘宏开口,却是继续再言。

“不瞒陛下,刘沧弄来那些突骑战备也让老夫心神难宁,那小子年纪轻轻,老夫也怕他受人挑唆惹出祸事。”

“何进不是已认同陛下再组南军了么?给刘沧拨出下军一营,且先让他弄出一营突骑。”

“他不是整天吵吵着要练羽林么?那就让他去练!出则征战,入则屯兵上林,是为陛下私兵。什么羽林、虎贲之类,给他拨个名号也就是了。”

“省的他胡搞瞎搞惹出祸端,那些征战物件,到底还是武装皇室虎贲老奴才能安心。”张让感慨,刘宏眼神骤亮。

“唉~得让父为朕操劳,是乃朕之所幸。”刘宏感叹,起身颇为亲昵的拍了拍张让肩膀。

“让父思虑周详,此事便交由让父处理。让父且记,莫要惹出家中不谐。些许突骑马铠,朕还不放在心上。”刘宏吩咐。

“喏!陛下宽宏,量那小子也定能明白陛下苦心。那小子若敢撒泼,老夫定去寻蔡邕一同给其教训。”张让笑言。

“哈哈,尔等怎可这般欺负皇室诸王,倒时莫怪朕给刘沧帮腔。哈哈~。”刘宏大笑开怀,张让孙章陪笑。

隐晦之处,张让与孙章眼神交流,两人眼中喜意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