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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18

沈飞今日是豁出去了,这张脸皮也不要了,他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若是陈勇不出手,他在这件事中就只能任人宰割,如同棋子一般的被人玩弄绝非他能接受的,所以他才一改往日对陈勇的尊敬,露出死皮赖脸的样子,不过陈勇貌似对他这副德行并不反感,似乎早就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沈飞。

沈飞继续道"我这次来本来就是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的,我答应过别人.你若不肯出手,我就放火烧你的房子烧得干干净净。"

陈勇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的朋友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两三个,有一些特殊的原因再加上你这该死的性格,让我不得不将你也视为一个朋友。"

沈飞一听这话,激动的不行,刀狂陈勇居然认自己为朋友了,这是多大的面子,但虽是心中依然狂喜,可面上还是一副无赖相道:"所以我才来求你。"

陈勇淡谈道:"所以你不管什么时候要烧我的房子,都可以动手,不管从哪里开始烧都行。"

沈飞怔住了,他并不是很了解这个人。但依照徐放鹤对陈勇的了解,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射出去的箭一样,从来也不会回头的。

陈勇道:"我后面的库物,有松香和柴油.我建议你,最好从那里开始烧,最好在晚上烧,那种火焰在晚上看起来一定很美"

沈飞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叶萱儿这个人。"

陈勇冷冷道:"张世芳的老婆有何不知,听说在江湖中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不知是真是假?"沈飞道:"你不信?"

陈勇道:"你相信?"

沈飞道"我自然是相信呀!我要办的这件事在她看来,只有请得你出手才能护我周全,所以我今日是请的动要请,请不动也要请!"

陈勇看着他.忽又笑了笑道:"那你可想到什么请我的办法了吗?"

沈飞苦着脸道"烧你房子呀?除此以外别无它法了!"

陈勇道:"到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打动我!"

沈飞一听此话,知道有门,忙问道:"有什么法子?"

陈勇微笑着道"只要你让叶萱儿来此求我,只要她能来,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上。"

沈飞一愣,此事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他本来就有愧于萱姨,此事又要请她出面,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正在沈飞为难的时候,门外叶萱儿的声音忽然想起道:“我就知道你这混蛋得为难我外甥!”

听到叶萱儿的声音,陈勇脸色瞬间转喜,竟主动起身去开门,要知道,这世界上出了他的师父郑元尊以外,还从未有人见他给别人开过门。

沈飞见到叶萱儿也是心中一喜,对叶萱儿的感激更甚,看来萱姨对他真是够上心的。

叶萱儿坐下后对陈勇道:“现在我来了,你可以出手了吗?”

陈勇忙点头道:“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但还有些事想请教下叶妹妹。”

陈勇说完,看了看一边的沈飞,明显在暗示沈飞出去。

沈飞不知

道陈勇想干嘛,竟有些担心叶萱儿,所以他虽然理会了陈勇的意思但并没动身,直到叶萱儿道:“飞儿,你先出去!”

沈飞这才略显犹豫的出了房间。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叶萱儿从陈勇的房内走了出来,只对沈飞说了句:“万事小心!”后便离开了。

陈勇随后跟了出来道:“动身吧!”

沈飞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有些过分,也不知道他与叶萱儿到底说了什么,反正萱姨肯定多多少少要付出些代价,这样想来心中真是有些惭愧。

两人出了天下封刀,先要去与外面等候的徐放鹤汇合。

此时已是深夜,又是阴天,所以整个天下封刀外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徐放鹤肯定看不见跟着沈飞一起来的陈勇,却微笑着道"刀狂陈大侠?"

陈勇道"徐放鹤?"

徐放鹤点点头道:"难得一见的武林巅峰,奈何夜黑,无法第一时间一度刀狂的英姿。"

陈勇凝视着他,忽然道:"这种光线,阁下应该看不见吧?"

徐放鹤道"我这视力肯定无法与刀狂相提并论。"

陈勇道"阁下难道竟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陈勇忍不住要问这句话,他对自己的轻功和刀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实在值得他自负。

徐放鹤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刀狂正是其中之一。"

陈勇道"但你却知道我来了!"

徐放鹤笑了笑道:"那只因刀狂身上带着杀气"

陈勇道:"杀气?"

徐放鹤淡淡道:"刀出鞘,必有刀气,刀狂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会没有杀气?"

陈勇冷冷道"这就难怪阁下要过门不入了,原来阁下受不了我这种杀气"

徐放鹤微笑道:"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刀狂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会渐渐消失于无形中的。"

陈勇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徐放鹤道"哦"

陈勇眼中闪出一种奇特的光亮.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的刀划过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他们的尸体上绽开,你总能看得见那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他忽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暮蔼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他的人忽然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

徐放鹤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刀法的了。"

沈飞道:"哦?"

徐放鹤道:"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有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等而已。"

沈飞沉思着,忽然也轻轻叹息道:"幸好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徐放鹤微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无边的夜

色笼罩了大地。微风吹过,刚刚遮月的云彩散了,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上。风中还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徐放鹤慢慢的走在山坡上,仿佛也已路入了个神秘而美丽的梦境里。

沈飞却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问我,此行是不是已有收获?"

徐放鹤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已说动了他。"

沈飞道"你知道?怎么会知道的?"

徐放鹤道:"他既没有留你,也没有送你,你却也没有生气,当然是因为你们已约好了相见之地。"

沈飞道:"你也知道我用的是什么法子?"

徐放鹤道:"这还用猜,反正凭你自己,肯定是请不出这刀狂出手。"

沈飞道:"为什么?"

徐放鹤道:“就凭他刀狂这两个字。”

沈飞笑了,微笑着叹了口气道:"不管你多厉害,有一样事你还是永远也想不到的。"

徐放鹤道:"你想说我想不到你通过谁才求得刀狂出手?"

沈飞摸了摸他的下巴道:"你慢慢的猜,猜中时我再告诉你。"

徐放鹤笑了笑道"我若已猜出来,又何必还要告诉我?"

沈飞也笑了,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忽然发现徐放鹤安详平静的微笑.竟在这瞬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奇特僵硬。

沈飞恐不住问道"你又发现了什么?"

徐放鹤没有回答,也没有听见他的话,却仿佛在倾听着遥远处一种神秘的声音,一种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他忽然改变方向,向山坡后走了过去。沈飞只有跟着他走,夜色更黯,星月都己隐没在山峰后。忽然间,他也听见了一阵飘渺的歌声,带着种淡淡的忧郁,美得令人心碎。

歌词也是凄凉,美丽,而动人的,是叙说一个多情少女在垂死前向他的情人叙说她这一生的飘零和不幸。

沈飞并没有仔细去倾听这歌词,因为他觉得徐放鹤的神情奇怪,他又忍不住要问"你以前听见过这首歌?"

徐放鹤终于点了点头道:"我听人唱过"

沈飞道:"听谁唱过?"

徐放鹤道:"神龙教主。"

沈飞清楚徐放鹤的修为,落日刀法练到极致,五官的感觉要远超常人,别人连亲眼看见的事,有时都会看错.可是徐放鹤却从来没有听错过。

这神秘的神龙教主,怎么会又忽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月夜荒山里,唱这首凄凉幽怨的歌曲?她是唱给谁听的?

难道她也像歌词中那身做飘零的孤女一样,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叙说她命运的凄苦和不幸。

沈飞并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时黑暗中已忽然出现了点灯光。歌声正是从灯火闪动处传来的。徐放鹤已展动身形,向那边飞掠了过去。

灯火越来越近了,沈飞已可分辨出那是间小小的庙宇供奉的也不知是山神?还是土地?就在这时,歌声竟突然停顿,天地间突然变得说不出的空虚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