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抬起头，气喘吁吁道：“不要管，让外面的人敲好了。”
杜寅苦笑着拍拍她的脸，说：“你觉得，敢在这个家里这么砸我房门的，有一个是好惹的么？”
陆雪不爽的撇撇嘴，翻身躺下。
“谁啊？已经睡了。”杜寅对门外大声喊道。
“我！”
说话的是罗莎莎，她又用力砸了一下房门，不客气道：“睡了就给我再爬起来！”
杜寅愣住，心说怎么是她？这位姐姐不是有事儿回警局了么？大半夜的不在自己家睡觉，这么生气的砸我房门干嘛？
“莎莎……姐，有什么急事吗？”杜寅说，“这大半夜的，明天再说吧！”
“咣！”
这下声音更大，像是在踢门，紧接着罗莎莎又道：“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直接踹开了。”
看起来，大胸女所长很生气，她是发现什么了吗？不应该啊！她又没有透视眼。
不过，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她破门而入。
冲陆雪做个噤声的手势，杜寅下床来到房门前。
“什么事……唉唉唉，你咋硬闯呢？”
他本想只把门打开一条缝问话，谁知还没来得及堵住门，罗莎莎就硬生生挤了进来。
大胸女警的目的很明确，直接穿过客厅就进了卧室，还不忘把灯摁开。
陆雪全身都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脸上一点被捉奸在床的觉悟都没有，还笑眯眯的冲罗莎莎打招呼：“HI！罗警官，晚上好啊！”
罗莎莎红着脸看看她，又怒瞪杜寅一眼，额角青筋抖动了几下，最终却转身出去了，路过杜寅身边时，还咬着牙道：“你给我滚出来！”
杜寅满头黑线，就像个被老婆抓住偷吃的丈夫一样，臊眉耷眼的跟着来到门外。
“莎莎，你听我……”
罗莎莎根本就不理会他要出口的解释，直接打断道：“王鹏程被人杀了，你知不知道？”
杜寅本以为她会问房间里的陆雪是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呆了半天才说：“你深更半夜非要我出来，就是要问这个？”
“你以为呢？来捉奸？我没那个闲功夫。”罗莎莎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可眼中的愤怒还是暴露了她并不像自己所表达的意思那样不在乎。
“那、那你干嘛非要闯进我卧室里去啊？”
罗莎莎翻个白眼，表情从不屑就变成了鄙视：“深更半夜有女人来找你，你没有屁颠屁颠的赶紧开门，反而推三阻四，还叫我姐，要是没鬼才是见鬼了呢！”
杜寅无话可说，感情这姐姐也差不多已经看穿了他的德性。
“我知道王鹏程被杀了，还知道他的脑袋跟另外四颗脑袋都被整齐的摆在他家里的茶几上。”
罗莎莎挑起眉，看着他的眼睛问：“是你杀的吗？”
杜寅叹口气，很老实的说：“那四个是，王鹏程不是，不过脑袋是我让人那么摆的。”
罗莎莎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咬了咬唇，又问：“为什么杀人？”
杜寅的表情变得森冷起来：“因为他们居然敢窥视我的家人，所以该死！”
罗莎莎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杜寅这两天已经把自己展现的够清楚了，除了“理”和“情”这两个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他，涉及到亲人的安危，他绝对会杀人杀的毫不犹豫。
思索片刻，她决定不谈有关“该不该杀人”的话题，又问道：“你把五颗脑袋摆在那里，是什么意思？”
杜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本来，我只是让人把那四颗头送到王鹏程家吓吓他的，谁知手下过去之后却发现他已经死了。我就琢磨着，五颗人头呢，浪费多可惜啊！于是就让手下把王鹏程的头也割下来摆好，顺便又通知了段天宝。”
“所以……你摆人头，只是不想浪费它们吓人的功能，吓不到王鹏程，就去吓段天宝？”罗莎莎难以置信的问。
杜寅点头如鸡吃米，“是啊！多好玩儿，多刺激啊！”
“好玩你妹！刺激你妹！”罗莎莎狠狠踢他两脚，气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五条人命？你知不知道摆五颗人头的事情有多恶劣？你知不知道王鹏程家的保姆已经被吓疯了？”
杜寅一边躲着她的腿，一边无辜道：“我怎么能料到黑帮头子家里的人也会那么脆弱嘛！再说，我也没干什么呀！反正他们也已经死了，利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而已，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
“怎么不至于？”
罗莎莎大声道：“我知道你有你做事的原则，我也不会强求你要尊重所有的生命，但最起码，你顾忌一下无辜的旁人好不好？一个可怜的乡下女孩子，就因为你游戏一样的心态而精神分裂，你想过她的感受吗？想过她家人的感受吗？你……你这是草菅人命！”
说到最后，女所长竟是已经气的流出泪来。
她本性是正直的，身为警察，最看重的就是人的生命，可杜寅作为她喜欢的人，却玩弄人命如游戏一般，虽然杀的不是无辜者，但这依然让她很失望，失望的心痛。
杜寅能猜到她的心理，所以也很心疼，便不顾踢打走上前拥抱住她，柔声道：“莎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独立于社会之外存在的。比如一个杀人犯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抓不抓他？抓了他之后，孩子怎么办？
虽然我的话听上去有些不负责任，可现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处在什么位置就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那个小保姆伺候的是黑帮头子，就必然很难得到善终，这是没办法的呀！”
罗莎莎从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道：“你这是强盗逻辑，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吗？你的手段神乎其神，手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谋算、杀人，无所不能，为什么就不可以在做事情时多一点怜悯之心，稍稍顾忌一下无辜的可怜人呢？
昨晚你还说最痛恨通过牺牲他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轮到你身上呢？难道只要不是你主观意愿上的伤害无辜，就不算伤害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