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听完了整个故事，很多曾经的疑惑解开了不少，但是知道的多了，不清楚的东西也就更多了。那些古怪的东西就像一个袋子，如今杜澈撕开了一道裂缝，泄露出来更多的疑问。
杜澈累得很，这些封存了很多岁月的秘密让他苦不堪言，如今自己还要亲自口述一番，的确难过。
看着火堆越烧越小，门神准备出去抱些枯枝和树叶，山洞下面不远就是树林，落下的树枝有很多。
人这种动物，真的很奇怪。害怕孤独所以群居，但更多的时候又喜欢独处，渴望被人理解，但每个人又背负着不能言说的秘密，喜欢温暖却反感过分的火热，讨厌冰冷却也喜欢对人冷漠。
“别出去！日本人在上月底给了我远山的消息，我带人进来过这儿，除了这里能避开雾，别的地方逃不掉，一旦被雾卷进去，人就没了。”
山洞里火光越来越小，渐渐陷入了黑暗，杜澈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着野兽般的光，他一直望着天幕中的黑色月亮。
杜澈修长的身躯开始颤抖，好像很冷，声音都带着颤音：“雾来了，待在这里。”
杜澈之所以会在今天进山，就是因为今天会起雾，远山里每逢月中和月尾就会生雾，今日就是八月十五日。
门神往前迈出的脚步一顿，转身踏进山洞里，陪着杜澈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看着好像很冷，病了么？”
听到门神的问候，杜澈缓缓摇头，冷汗却流了下来。远山里的水流进了那座村子的井里，他在接触到那些水时就有感觉，自己怕是要步上王一半的后尘了。
杜澈颤抖着手指又开始卷不死青，牙关抖个不停，咔咔作响：“月亮变白了，雾就会往下走，盯着雾，我们要跟着雾。”
就如杜澈所说，天空中黑色的月亮开始亮了起来，一丝丝黑色褪去，露出本身皎洁的样子，随着黑色的东西慢慢下沉，整片远山开始起风，“呜呜”的风声带起沙尘树叶席卷着大地。
黑雾刮过地面，就像一场沙尘暴，什么都变得模糊，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门神知道那是风过树林的声音，听动静，离这里不远了。
很快，风暴般的肆虐声开始急促，刺耳的声音磨得人牙齿发酸，虽然不觉得冷，但门神还是提了提衣领，弯腰钻回了山洞。
风暴如果一直就这样刮下去，门神知道今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更别说按着杜澈的要求跟着雾走，真跟下去，立马就会死在风暴里。
可是风声很快就过了，随后尘埃落定，整个远山开始渐渐平静。如果不是山脚下的树林被狠狠刮下了一层树叶，那场声势浩大的风暴就像不曾出现过。
风声一歇，四处张望的门神眼眶就狠狠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团直径超过数十米的黑色雾团飘了起来，整片雾无风自动，反转涌浪。
这东西，就是杜澈极为忌惮的黑雾！
黑色雾气飘荡的速度很快，侵袭过门神二人藏身的几座山后，飞快的就朝山脚下的密林滑去，无论山石树木，只要被雾碰过，它们的身上都会染上一层令人心悸的黑色。
“用这个，盯着那团雾，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杜澈仿佛被抽光了体力，无力的抬手扔出一支从西洋渡来的管镜。门神接过，对着镜片望去，数十米外的景观被这镜片一透，竟然就像浮在眼前，所有细微皆是清晰可见。
“娚你娘的，这玩意也够邪性，名副其实的千里眼哦！”
门神嘿嘿一笑，第一次用这好东西，心中不免欣喜，以后再干盯梢的活计必然轻松许多。
黑漆漆的山洞里传来杜澈羸弱的笑声：“这是皇宫里的东西，不孬。上次老子带人进来，全折在那雾里了，你仔细瞧瞧，看看雾里是怎么个讲究！”
不需杜澈交代，门神早已经目不转睛的盯了去。黑色雾气不停飘荡翻滚，看不大清，但的确不像是普通的水雾，里面夹着什么东西，有时发光，有时又像实质般飘动。
门神还没看出什么门道，本来已经变得寂静的远山突然传出一声凄嚎，动静让门神和杜澈为之一惊。
“杜大人……王一半的声音！”
门神猛的扭过头，惊恐的对杜澈说道。
他看到雾气卷过一片林木，树林里便有一个人影给卷了进去，然后那人瞬间僵硬，然后开始疯狂挣扎，四肢不停乱挥。
杜澈的声音开始急促，语气极度暴躁：“别管他妈的什么王一半，看那团雾里面到底有什么，盯紧！”
门神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但他还是按着杜澈的要求继续看去，透过装着奇怪镜片的细长小管，门神看见王一半把自己挠得浑身是血，状若疯癫，黑色雾气翻来覆去，若隐若现可以看见一些衣摆飘荡。
“雾里好像有人，但又摸不到准头。娚他娘的，王一半好像疯了，不停抱着脑袋惨嚎。”
门神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这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王一半这种人都会被折磨得如此凄惨。
不知何时杜澈已经走到山洞口，站在了门神旁边，他的眼睛发生了变化，整个眼眶都是黑色的眼仁，眼白几乎看不见，模样诡异得让人心寒。
“我现在看东西并不清楚，你仔细瞧瞧，那些衣服是什么样式的，现在要是没弄清楚，咱们就得去追那团雾！哪怕死在那团雾里，老子也一定要要弄明白，那鬼东西是什么。”
杜澈呼吸声很粗重，就像刚刚与人大战了一场，满头都是汗水，脸色苍白。
门神死死盯着那团雾，尽量抓住雾气翻滚的瞬间，但就算他看得眼睛胀痛也没了收获，雾气的颜色太黑了，站在面前也不一定能看个透彻。
“黑雾停留了几分钟，现在似乎要走了。”
门神看着黑雾又要开始移动，赶紧出声提醒。
杜澈目光几个闪烁，他现在需要作出决策，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很快，杜澈握着的拳头松开了，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合计。
“走，跟下去，王一半还在就问问他看见了什么。”
杜澈话音一落，自己就飞身而下。山腹的山洞离地起码有十来米，这样落下去肯定会摔断腿，但杜澈直接就往山下一跳，双脚落地时为了加速还大力的蹬了一脚。
宛如一支离弦之箭，杜澈飞快往王一半的方向掠去。
看着这一幕，门神眉毛几乎皱进了鼻孔，杜澈的本事强自己太多，就拿身手来说，自己压根不如他，他一定要自己进远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