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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鬼魂报文宗云南起烽火(二)

囊嘉岱被诓骗到朝廷,审讯后被处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遥远的云南,那时镇守在那里的王公是秃坚,他对此事大为不服,就与万户官伯忽、阿禾等人,密谋策划,燃起烽火,发动叛乱。他们一边发动叛乱,一边向邻居地区传送通告,在通告中说:元文宗图帖睦尔很不地道,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了长兄,自立为皇帝,他诱杀边疆大臣,犯下种种罪恶。因此云南王公秃坚,兴兵予以讨伐,现在已经攻陷了中庆路,把当地的廉访使等人杀死,并且捉拿了左丞忻都,胁迫管理当地的政务。王公秃坚发动叛乱,自称云南王,任命伯忽为丞相,阿禾等人担任平章等官职,树立城栅堡垒,焚烧地方仓库,拒绝接受朝廷的命令,占山为王,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元朝局势顿时陷入动荡之中,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元文宗图帖睦尔接到军情警报,大吃一惊,他为了平息事态,立即着手进行军事部署,任命河南行省平章乞住,为云南行省平章八番顺元宣慰使,帖木儿不花为云南行省左丞,率领朝廷大军向南挺进,征讨云南叛军,任命豫王阿剌忒纳失里,全权监督朝廷派出的各路大军。

当时的元朝局势,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以蒙古贵族为核心的统治集团,把持着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统治机构,他们凭借手中的权力,从皇帝到地方皂吏,挥霍浪费十分惊人,使整个国家机器迅速腐朽,构成了元朝时期的政治特点,从而加速了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激化。

蒙古元朝统治者为了笼络蒙古贵族,对诸王、后妃、勋臣大摆阔气,赏赐非常丰厚,如贵族弘吉剌氏,16年窝阔台一次就赏给济宁路济、兖、单三州及巨野等十六县,至元十三年,就是176年,又赐福建汀州路长汀、宁化、清流、武平、上杭、连城六县。到至大元年、二年,又增加赏赐,并对其五户丝、金钞等赏赐的数目,在丙申岁,就是16年,所赐济宁路的三万户,至元十八年所赐汀州路的四万户,丝以斤计数的人,每年超过二千二百,钱钞以锭计数的人,每年超过一千六百”。

这种毫无节制的滥赏,不仅加重了朝廷的负担,加剧了皇亲国戚的寄生性和腐朽性,更致命的是,由于皇帝和贵族的奢侈腐化,地方各级政府和官吏纷纷效仿。

此外,元朝统治阶级多崇信喇嘛教,每年用于佛事的费用,其数目之大,为前朝所不及,如元成宗大德七年,郑介夫在其《僧道》目中称“今国家财赋,半入西番,红帽禅衣者,便公然出入宫禁。举朝相尚,莫不倾资以奉之,此皆庸僧作此妖妄,非佛之真心本性也”。到武宗年间更是有增无减,“国家经费,三分为率,僧居二焉”。仅延五年各寺所作佛事“虽官俸兵饷不及也”,其“土木之费,虽离宫别馆不过也”,各寺院“财产之富,虽藩王国戚不及也”。

再者,军队是国家战斗力的象征,是国家强弱的标志,蒙古族因善战而“马上得天下”后,随着国家的日渐巩固,统治集团的奢侈享,军队也逐渐丧失了战斗力,到武宗,即108~111年,当时已是“将骄卒惰,帅领不得其人,军马安置不当”,主要是因为这些将帅多为累世承袭,覆军之将,怯懦之将,贪婪之将,“诸将沿袭,享受着朝廷的奉禄,军事多失训练”,以致骄奢淫逸,抢掠民财,军纪松弛和极端败坏,出现“兵白昼挥刀戟走市,怖人夺资货,纵火焚庐舍,自郡守以下皆畏噤不敢治,的局面。因而明初有人总结元代军队为:“元朝自平南宋之后,太平日久,民不知兵。将家之子,累世承袭,骄奢淫佚,自奉而已,至于武事,略之不讲,但以飞觞为飞炮,酒令为军令,肉阵为军阵,讴歌为凯歌,兵政于是不修也久矣。”

自至顺元年,即10年,四月乌撒土官禄余反叛后,罗罗斯土官宣慰撒加伯、阿漏土官阿剌、里州土官德益也附于禄余,纷纷起兵,八番乖西苗阿马、察伯秩等万余人侵扰边境,罗罗斯土官撒加伯汇合乌蒙土兵万余人攻建昌,队伍迅速壮大。云南行省右丞跃里帖木儿率兵进行抵抗。

朝廷诏枢密院调兵讨伐,诸王秃剌率万户忽都鲁沙、怯列、孛罗等,领兵进讨秃坚、伯忽,置顺元宣抚司,统答剌罕军征云南,每人赏赐钞五锭,命湖广行省以钞五万锭给云南军需。六月,以河南行省平章彻里铁木儿为知枢密院事,陕西行省平章探马赤、近侍教化为同知、副使,彻里铁木儿同镇西武靖王搠思班等由四川,教化与豫王阿剌忒纳失里等由八番分道进军征讨。四川行省左丞孛罗自率蒙古渐丁军五千讨云南,赐金虎符,以盐课钞二十万锭供云南军需。七月,命江浙行省运钞十万锭至云南以增加军需、四川行省预支至顺二年,即11年,茶盐引,拨钞八万锭来增加军需,还增加驿站玺书、银字圆符给陕西蒙古都万户府,以讨云南。

但是诸王秃坚、伯忽等得到彝族土官的支援后,乘势强攻,禄余也约乌蒙、东川、茫部,与伯忽弟拜延等兵攻打顺元。至顺元年闰七月,罗罗斯土官撒加伯及阿陋土官阿剌、里州土官德益兵八千撤毁栈道,遣把事曹通秘密联合西番,打算占据大渡河兵攻打建昌。朝廷深知乌蒙、乌撒、罗罗斯地区毗连西番,彼此利益相关,与碉门安抚司也互为唇齿,枢密院便火速遣使敦促豫王阿纳忒剌失里及行枢密院、四川、云南行省汇合诸军分道进讨,命四川行省调碉门安抚司军七百多人,成都、保宁、顺庆、广安军千余人,令万户周戡统领,直抵罗罗斯界,以防止西番与彝族联合。

又派遣成都、顺庆二翼万户昝定远等人,以军五千同邛部知州马伯所部蛮兵,与周戡主力军队会合,从便共同征讨。调遣成都沙糖户二百九十人防遏叙州,还征调重庆、夔州逃亡军八百人奔赴成都,巩昌都总帅府调兵千余人戍守四川,宣政院督促所属军民严加守备。九月,又下诏四川邻境诸王,集部丁壮二千人戍守成都,命河南行省给湖广行省钞四千锭为军需,作为征讨云南的军需,对讨伐云南的江西、湖广蒙古军每人给钞五锭、陕西蒙古军每人钞六锭,以鼓舞士气。

由于元朝调动大量军队进行镇压,如云南跃里铁木儿兵屯建昌,罗罗斯把事曹通被俘,遭到杀害,使撒加伯、阿里攻建昌受挫。禄余在进攻周泥驿时,四川行省平章塔出领兵由永宁,左丞孛罗领兵由青山、茫部分道并进,在周泥驿与禄余等展开激战,因禄余势孤,被斩杀三百余人,禄余兵溃散,塔出、孛罗夺取关隘,使顺元蒙古诸军进入云南。同时也经过短暂的休整,罗罗斯撒加伯、乌撒阿答等乘“云南行省平章乞住等俱失期不至”时,于十一月率民众一万五千人攻建昌,四川省臣塔出、脱帖木儿等讨云南,十一月九日领兵至乌撒周泥驿,十日,“禄余、阿奴、阿答等贼兵万余,自山后间道潜出,塔出、脱帖木儿等进击,屡战败之。十五日,又战七星关,六日凡十七战,贼大败溃去”。云南跃里铁木儿等也领兵战于木托山下,撒加伯、阿答战败,被斩首五百余人,禄余兵败北。

尽管如此,撒加伯与禄余在经过短暂休整后,继续领兵反抗。朝廷命镇西武靖王搠思班、豫王阿剌忒纳失里及行省、行院官等率兵十余万共同讨伐云南。于是镇西武靖王搠思班于十一月进驻罗罗斯,与跃里铁木儿约定如期到达昆阳州三泊县,敦促小云失汇合于曲靖马龙等州军队,再共同进讨。跃里铁木儿倍道兼驰与搠思班汇合,途中夺取金沙江。十二月十七日,阿禾和秃坚蒙古军与元廷蒙古大兵相遇,战败后,阿禾假装乞降而逃脱。十八日,阿禾率兵三千人分三队袭击蒙古军,但被搠思班、跃里铁木儿察觉,于是分十三队反击,阿禾不支,从而使朝廷军队直抵中庆。二十八日,阿禾再次迎战,被元军擒获,斩于军前。三十日,元军将抵达中庆时,又遭彝兵七千余人拒战于伽桥、古壁口,跃里铁木儿左颊中流矢,历经数次苦战才击退彝族义军,驻进中庆,行省设置才重新得到恢复,随后分兵追捕义军至嵩明州,企图一举消灭彝族民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