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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向老A看齐

暮林镇刚刚降下一场薄雪,地面、房屋和帐篷上都积起了一层银白,冬季带来的寒风和低温使得街道上行人廖廖无几。幸好只要再过一刻钟的时间,太阳将升到天穹最高处,宣告正午的到来,温暖的阳光开始使积雪融化,一条条炊烟从这些新盖好的一层高平房的烟囱升起。

忽然,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出现在小镇街道的尽头,全是清一色的伍芙尔,领头的是一个梳着长马尾的年轻人,他那头鲜红如火的头发是当下少见的暖色。一个头戴牛角盔、穿得像一只铁罐头似的少女跑在年轻人身旁,两人的身后是统一换装了新式铠甲的两百名狼女战士。一头通身白色皮毛的战狼,以不紧不慢的速度跑在队伍后面,一旦有人出现掉队或想躺下不走,它会马上用自己的血盆大口与不会致人受伤的适当啃咬,把那些懒鬼重新赶回到队伍上。

“女士们,加把劲再跑起来,回到城堡就开饭,今天有新鲜出炉的烤全羊和可以咀嚼的奶酪西红柿汤……”望见自己的哨塔城堡在视野内越来越大,盖洛普边跑边给自己的领主卫队们鼓劲。

“哦……”回应他的是狼女们稀稀落落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身后的追随者们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但盖洛普可以想像出来,因此他的脸上露出微笑。距离明年春耕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将手头的两百人练成精英士兵就非常不错了。另外出于现代人的思维,盖洛普是非常反感正规部队不够就拉农夫上阵凑数的做法,这样一来会损伤领地的发展潜力,二来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训练不足又缺少装备的农夫往往是战场上死伤最惨重的单位。伍芙尔族繁衍能力不算强,因此每个同胞都显得比较宝贵。

何况盖洛普对于部队的指挥风格上,喜欢以少数精英吊打敌方数量众多却质量不佳的普通部队。就像上辈子玩《全面战争》操纵着一支圣殿骑士打崩敌方十支低级部队,然后看着对方人人头顶白旗,士气崩溃的往外场逃跑,自己衔尾追杀,能够给予他极大的成就感。

所以,无情的男爵决定把这支放下锄头才两个星期时间的新兵部队按照老A的标准来操练。

蓝星现代军队的全套障碍训练自然没少的,十里格负重越野长跑也是固定项目,考虑到伍芙尔族的天赋优势,盖洛普把训练强度增加了四倍,所有人必须全副武装上阵,巡林客挎弓背箭、长矛手持长带盾、锤盾兵塔盾连同全套战锤都不能落下,再加上水袋、毛毡、绳索、背包等野外可能用到的装备,像盗贼、巡林客这些穿半身板甲或者链甲衣的准轻装单位还好,战士们个个穿着新式全身板甲,随便一个人的负重都超过一百二十斤,完爆蓝星龙裔共和国军队的负重二十公斤越野长跑。

为了鼓舞士气和树立榜样,这些日子以来盖洛普每天都带头领跑,尽管狼女们被自己折腾得够,但见到封君领主在前面以身作则,不愿让男性比下去的自尊心让她们咬牙坚持下去。不过这里盖洛普倒是使了诈,他是一个半轻装的巡林客,身上的负重比狼女们要少了整整一半,一想到这里,他打心底里感到庆幸。

“呼、呼、呼、呼……”

听见旁边呼吸声越发粗重紊乱,盖洛普下意识的转头一看,赫萝那张已经变得惨白无比的俏脸顿时映入眼帘,栗子色的秀发因汗水的浸透而像块破布似的贴到她古铜色的肌肤上,一种愧疚感涌上男爵的心头——我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赫萝身上的全身板甲是传统的款式,单纯追求防护力而不考虑穿着者的持续作战能力,加上她惯用的两件长兵器同样份量不轻,搞不好她是所有人中负重最重的那个。即便如此,她依然无悔无怨地跟跑在他的身旁,呆在近卫骑士应该身处的位置上。

于是盖洛普开口道:“赫萝,下午的训练不要参加了,好好休息几天。”

赫萝没有出声回答,仿佛只要她一说话,泄掉了体内的那种力气,就再也保持不了现在的速度一般。只是摇摇头,咬紧银牙继续跑着,乌黑的眼睛里全是不容拒绝的坚决。

这时,盖洛普明白在训练上是劝不住赫萝了,只能让这个倔强得有些可爱的女孩坚持下去,直到完成全套训练或者自己放弃……他觉得后一种情况近乎不可能发生。

队伍跑过镇广场,进入初具规模的军营里,伴随着男爵宣布解散的一声哨响,两百多名狼女呼啦啦地乱躺了一地,也不顾地上的泥泞和积雪。等候已久的各式人员也涌上来,李维带领的伪娘侍者们帮助这些疲惫不堪的女汉子脱衣卸甲,递水擦汗;以温妮菲雅为首的祭司和侍僧则施放生命魔法为她们褪除疲劳,恢复体力。

米雅法儿走过来,把今天刚调配好的魔法药剂“生命甘露”塞给盖洛普,后者也没客气,接过拔掉木塞就往口里灌,自从灰烬山脉回来后,这位师姐对他的态度越发温柔,不过在赫萝在场的时候,她仍旧相当有分寸,没有越过雷池半步。“军旅行伍的事我不太懂,但是有必要练得这么惨吗?”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盖洛普一语双关的回答道:“战争无可避免,我只是想以我能做得到的办法让她们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尽量提高……不管是我,还是她们,现在还不够强……”

元素法师沉默了。虽然盖洛普没明确指出,但以她的聪明才智又怎么猜不到大致的原因,积羽湖行省的民间气氛一片祥和,春季时期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早已不见踪影,但一些有心人都察觉到,领主们全部在训练部队、筹备物资,为反攻作准备。盖洛普亦是其中的一位。

“当初城卫军的武技教官要我背着装了二十斤沙子的背包在操场上跑圈,以为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训练,现在跟男爵大人的越野长跑比起来,简直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亚修蕾一手把背包甩到地上,扯开位于腰间的武装带,钉头锤、急救包、匕首等装备顿时花哗作响的从身上解落,然后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积雪中,紊乱的呼吸让她喘得活像一只风箱。

“辛苦了,亚修,先喝杯热水。不要动,我帮你擦擦汗。”李维乖巧地递上盛满热开水的陶杯,又拿过毛巾和木梳为她整理已变成一块湿毛毡似的长发。

“谢了……”亚修蕾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接过陶杯一饮而尽,任由李维在自己身后上下其手,平时必定出现的一番斗嘴也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进行了。

“大姐头,我想好好的睡一会儿,要是我没能醒过来,请把我埋在河边的那片野花地里。”淘气鬼茉莉儿大字形躺在地上,总是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此刻却无神地凝视着天空。

丽丝蒂没好气敲了对方一记爆栗:“闭嘴,要是你没能醒过来,我绝对会拿你的身体去喂大人的那头战狼。”

“大姐头,咱们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呵呵,咬牙忍着吧,听大人说,这么变态的体能训练只是刚开头,等所有人都过关了,就开始什么野外求生还是荒郊存活的训练,不许携带干粮,像野兽一样自己在深山密林里找吃的,并且跟敌人周旋厮杀,然后是城市什么巷战攻坚,在城堡街道里到处钻来钻去,爬墙穿窗之类的……”前雇佣兵头子一边拖着盗贼狼女萝莉,一边走向军营的饭堂,那里已经传来浓郁的食物香气,其他狼女亦互相搀扶着或者在侍者的帮助下前往饭堂开饭。

“啊……大姐头,你还是现在就把我埋了吧。”茉莉儿闻言不禁哀号起来,马上又挨了丽丝蒂一记爆栗。

“给老娘长点出息,看看人家‘小斧托莉’穿得比你重,跑得比你快,都没这么长哀短叹的。”

“那因为人家是‘小斧托莉’啊,最终与骑士成为眷属的主角,我怎么比得上呢。”

饭堂的十几张长桌上摆满了香气扑鼻的食物,尤其有伍芙尔最喜爱的烤大角羊。先赶到的狼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按照男爵制订的卫生条例用水洗了手,抓起什么就往嘴里塞,好填饱咕咕大叫的辘辘饥肠,积存体力,好应付接下来下午的训练。

男爵的小军队吃过午饭,在军营宿舍的热炕上美美地睡上两个小时后,又在集结号的呼唤下全副武装的在镇广场上列队集合,学习看旗号听步鼓号角等军用通讯工具发布的命令,以及跟随老兵拿训练用的木制兵器戳草人磨练战技。

考虑到新兵比例极高,又不像卡诺顿地区那样有从小自学武艺的强悍民风,老兵们先从最简单实用的几个招式教起,但又受人数过少限制,于是几番妥协后,便导致了这支新组建的小军队以小队规模为纯队,中队规模为花队。两百人里拔出四十人使用猎弩,跟随盖洛普与巡林客老兵用练习箭术,充当整支领主卫队的远程火力单位,巡林客老兵与几个弓术出众的猎人组成尖兵队为大部队侦察开路,至于另一支暂时称为特勤队的独/立小队有十人,全部由“调皮鬼”茉莉儿手把手传授各种盗贼技艺,作为特战队与情报部门的种子,剩下的新兵全部暂时编成长矛兵,是整支小军队的中坚力量,组成方阵和战列跟敌军死磕。而原本设想中类似警卫班的近卫亲随小队由于名额不够,干脆被盖洛普取消了,只有赫萝一个近卫骑士。

“两腿要分开,同时要站得稳。保持重心,出手要狠!把挡在你面前的敌人想像成抢走你恋人的死敌,杀害你父母的仇家,夺走你积攒了半辈子钱币的强盗,用手中的长矛往死里狠狠戳过去,在敌人杀死你之前先捅对方,就像我这样,杀!”丽丝蒂一边喊着一边抬起手里的一根训练用的钝头长矛,猛然朝稻草扎成的假人刺去,轻易地把假人捅个对穿。

“现在,听我口号,抬矛,刺!”新兵们用力出发一阵整齐的怒吼,二十根排成一排的长矛一起发动突刺,向前笔直刺出,顿时假木稻草纷飞,场面相当壮观。

而镇广场另一边,亚修蕾举着长矛,给她中队中的新兵示范长矛方阵的防御战列。“当敌人正面冲向我们时,最前排的长矛兵要蹲下来抬起长矛。”说完,她右腿前踏一步,左脚单膝跪地,左手握稳矛杆并用腋窝夹好,使矛尖斜斜朝上延伸,然后右手伸到左腰处,握住钉头锤的握柄,“就是这样子,如果敌人跑得太快,收不住脚,那么这些笨蛋会撞到长矛上,把自己扎成肉串,同样这样的姿势可以抵挡骑兵的践踏,因为长矛刺入座骑的腹部,将敌人逼停。”

随后亚修蕾右手迅捷地往外一抽,钉头锤带着寒光从皮套里抽出,划出一道优雅的圆弧,“而且这个姿势不会妨碍你拔出腰间的短兵器,要是有些敌人自作聪明地从地上滚过来,就一锤子拍死他们。”

“那个,长官,我们没有钉头锤啊。”一个新兵耿直地说着。

亚修蕾白了那新一眼,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应到:“等你们把长矛练好了,大人自然会给你们钉头锤的,到时候还有盾牌。你过来,摆出我现在这个姿势。”等那个新兵摆好姿势,她站起来,平举长矛并将其架到新兵的肩膀上,“这是第二排长矛兵的姿势,弥补最前排同伴的空隙。”接着她又叫另一个新兵摆出相同的姿势后,把长矛高举架到第二排长矛兵的肩膀上,示范第三排长矛兵的列阵姿势。

“只要所有人严守阵线,维持着长矛战阵,哪怕敌人比你们多四五倍的数量,也很难冲垮你们。记住,哪怕前面骑兵冲来、箭矢飞来、火球砸来,只要没听见指挥官的命令,都要死死维持战阵,不要管旁边伸过来的攻击,你身旁的战友会为你挡开的,如果有人倒下,后一排的人必须马上向前补上缺口,否则敌人便从露出的缺口杀入阵内,那么所有人都要完蛋。”

“亚修蕾挺不赖的嘛,连长矛刺猬阵列都懂,看来积羽湖行省的城卫军训练质量还是有保证的。”看着场中新兵整齐划一的动作,那股隐隐有上阵杀敌的气势,盖洛普暗自欢喜,只要训练三四个月,上阵打几次烈度不高的战斗,见见血,这些新兵狼女便会很快蜕变成真正的军人。可惜目前他没骑士团职务,领地上的人口还不够多。

伍芙尔军队早已发展出一套非常完善的号令系统,由号角、天鹅笛、木哨、步鼓、金钟等十几个不同发声器具组成,但对于现在钱袋鼓胀的盖洛普来说,能用钱摆平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不过丽丝蒂和亚修蕾不太看好,因为现在军队人数太少,除了传递复杂信息的号角、表示前地速度快慢的战鼓和告诉众人撤退的铜锣,其余的通讯基本靠吼已经可以满足。至于战旗也做了三面,分别由赫萝和两个中队的旗手分别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