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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债血还(2)

蒋民云在马背上问:“建峰,我第一次见你如此慌乱,你担心什么?担心袁崇全朝尔琢开枪?”

陈建峰头也不回:“极有可能。”

蒋民云说:“不会吧,袁崇全和尔琢可是同窗同乡加好友,关系非同一般,袁崇全他真要背叛红军,一走了之就是,犯得着对尔琢下手?”

陈建峰摇头,说:“毛委员说得没错,袁崇全既然打定主意要背叛红军投靠刘士毅,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肯定预谋已久,尔琢前去阻挡,在袁崇全看来,那就是阻止其升官发财,狗急了尚且知道跳墙,袁崇全急了,肯定会开枪,尔琢此行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之所以心慌意乱也就在此,就因为尔琢与袁崇全关系好,尔琢才会疏于防范,给袁崇全以可乘之机。”

这一行就是百余路,到得袁崇全二营的驻地崇义县新地圩,已是夜深人静四更天,一打听才知道,袁崇全见阴谋暴露,已经带人往思顺而去。

陈建峰问新地圩地方上的同志:“王参谋长来过吗?”

地方上的同志点头,说:“来过了,过去有半柱香的时间。”

陈建峰的心一揪,心想自己一路紧赶,还是没能赶上王尔琢。

陈建峰一扭马缰,急驰思顺,这一路,陈建峰使劲地用马鞭抽打着战马,陈建峰的战马跟随陈建峰东征北伐,一路走来,第一次经受陈建峰这么狠劲的抽打,战马知晓主人的意思,知道此行非同寻常,也就任劳任怨,撒开四蹄狂奔。

但即便如此,陈建峰还是晚到了一步,陈建峰的预感成真,等他赶到思顺,一到村口,就看到左锡林带着战士抬着王尔琢的遗体往村外走,陈建峰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问左锡林:“怎么回事?”

左锡林说王尔琢一到思顺,就直接进了村,一边喊话,一边朝袁崇全的住地赶去,二营的战士见是自己的参谋长、团长,都是惊喜交加,没有开枪,哪曾想袁崇全听到王尔琢的声音,提着两只驳壳枪出来,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是两枪,王尔琢胸中两弹,血如泉涌,等到左锡林赶到,王尔琢已经牺牲。

陈建峰眼冒血丝:“那袁崇全这个畜生呢。”

左锡林眼中带泪:“袁崇全趁乱带着二十余人逃走了。”

陈建峰在国民革命军时,长官一言不合,鞭打下属乃至枪毙下属的事情时有发生,但陈建峰却一直把属下当成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从不鞭打属下,这一次陈建峰却是一反常态,一听左锡林竟然让袁崇全跑了,火冒三丈,也不管左锡林现在是营长,他陈建峰只是连长,扬起手中的马鞭冲着左锡林就是一鞭子:“左锡林,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要你保护好参谋长,你就是这么给我保护的,你他妈就是一个混蛋,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参谋长牺牲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让杀害参谋长的凶手逃之夭夭,你他妈真是丢人,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王尔琢牺牲,左锡林一直都在自责,陈建峰这一马鞭,下手很重,抽在身上火辣辣的,几乎可以说是皮开肉绽,但左锡林并不怨恨陈建峰这一鞭,反而希望陈建峰多抽自己几鞭子才好。左锡林踉跄着跪倒在担架前,悲伤不已,伏在王尔琢的遗体上泪雨滂沱:“尔琢兄,我左锡林对不起你。”

陈建峰跳下马,默默地拂去王尔琢头上的一根枯草,见王尔琢一身军装破破烂烂,陈建峰从马背上拿出自己的一套新军装,让左锡林给王尔琢换上,让王尔琢体体面面地走。陈建峰扫了思顺的地形一眼,青山有幸埋忠骨,就让王尔琢与思顺圩的青山峻岭为伍吧。

陈建峰默哀,向王尔琢的遗体告别,送别自己的又一位黄埔好友,陈建峰敬礼:兄弟,一路走好,我陈建峰发誓一定用袁崇全的人头来血祭你。

陈建峰望向二营的战士:“袁崇全逃往何去了?”

二营的战士心怀愧意,告诉陈建峰,刘士毅与袁崇全相约在遂川相见,袁崇全应该是往遂川去了。

陈建峰不再多言,马鞭一挥,带着蒋民云十余骑,直奔遂川而去。

太阳当头,陈建峰和蒋民云到了遂川,骑马立在遂川城外的山岗,陈建峰用望远镜望去,但见遂川城城门紧闭,城楼上人影重重,戒备森严,不消说,袁崇全已经进了城,就凭陈建峰这十几个人,就想和驻守遂川的刘士毅一师主力叫板,陈建峰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如此地步,陈建峰冷冷地看着遂川城,目光阴冷:“有仇不报非君子,袁崇全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袁崇全公然向自己的同窗好友开枪,此行径卑鄙可耻,非我黄埔学生所为,也必定为所有黄埔生唾弃,即便其投靠校长,只怕校长嘴里不说,心里也对其卖友求荣的行径了无好感,我们黄埔人崇尚什么?真刀真枪地干,不屑于背后下黑手。”

陈建峰留下两名战士和地方上的同志取得联系,让遂川的同志密切注意袁崇全的动向,一有袁崇全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通知部队,他陈建峰绝不容许袁崇全成为漏网之鱼,让其逃离井冈山地区。

陈建峰下定决心,发誓要为王尔琢报此血仇,即便袁崇全侥幸逃到了南京,他也要想方设法告诉南京的胡宗南黄维等人,袁崇全卖友求荣,人品有问题,愿天下黄埔校友共诛之,以他和胡宗南黄维的交情,袁崇全即便不被诛之,日子也不会好过。

陈建峰调转马头:“回井冈山,找朱军长毛委员调兵,攻打遂川城,用袁崇全的血血祭我尔琢兄。”

王尔琢牺牲的噩耗随着8团二营战士的回归已经为毛泽东知晓,毛泽东痛心疾首:尔琢牺牲,留却重任谁承受。

与王尔琢牺牲的消息一同在8团沸沸扬扬的,还有陈建峰鞭打左锡林的一事,营长鞭打连长,战士偶然还见过一二次,但连长鞭打营长,却是绝无仅有,只此一回,一时议论纷纷,在所难免。

毛泽东犹自不信,特意把左锡林找来问话:“左锡林同志,陈建峰耍军阀作风,用鞭子抽你了?”

左锡林为陈建峰打掩护,连连摇头,说:“没有。”

毛泽东不信,说:“这等事情岂会是空穴来风,如果没有此事,你将上衣脱下,我一见便知。”

那条鞭印从胸口拉下,有二三十厘米长,清晰可见,左锡林如何敢脱上衣,一时期期艾艾,毛泽东也不问了,知道这个陈建峰又犯驴脾气,又犯错误了。

陈建峰快到酃县时追上了二十八团的后卫林彪营,陈建峰问林彪,毛泽东到哪了,林彪说应该到了沔渡。陈建峰谢过林彪,上马,朝沔渡而去。

沔渡的一间民居里,毛泽东叉着腰,踱来踱去:“这个陈建峰,这才消停了几天,怎么又犯纪律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朱德为陈建峰开脱,说:“老毛,陈建峰也是一时悲愤这才犯了纪律,实属情有可原。”

毛泽东摇头,说:“陈建峰这是旧军阀思想在作祟,我们红军为什么提倡官兵平等,就是因为旧军队的残余在红军挥之不去,鞭打战士的恶习在红军中还时有发生,别的军队咱管不着,但咱井冈山的红军必须根除这种恶习,这样才能成为一支万众一心,刚铁一般的队伍,他陈建峰倒好,鞭打营长,这种稀罕事,还不得在瞬间传遍井冈山,部队的整顿刚见成效,他鞭子一举,同志们这段时间的辛苦就让他这一鞭子抽没了。他这是什么,明知故犯,推波助澜,助纣为虐。”

朱德一看毛泽东真动怒了,忙说:“老毛,没你说的这般严重,我看左锡林对自己受的这一鞭子,服气的很,没有丝毫的怨言。”

毛泽东说:“左锡林没有怨言这是另外一回事,什么条令纪律都得从我做起,从身边的人抓起,这个条令才会令出必行,人人遵守,否则,条令再多,也是空谈。这一次,对陈建峰的这种行为,必须严惩不贷。”

正说着,陈建峰回来了,在门外喊:“报告!”

毛泽东一听是陈建峰的声音,冷哼一声,说:“进来!”

陈建峰向朱德和毛泽东敬礼,毛泽东冷着脸:“回来了?”

朱德岔开话题,说:“建峰回来了,说说遂川是个什么情况?”

陈建峰说:“袁崇全已经躲进了遂川城,我请求军长给我一个团,我保证将遂川城打下来,用袁崇全的人头血祭尔琢参谋长。”

不待朱德开口,毛泽东断然拒绝,说:“你一个连长还想指挥一个团,痴心妄想,从今天开始,你一个兵也不用带了,先关三天紧闭,连长一职撤销,由蒋民云代理。”

陈建峰瞠目结舌,一时没有摸着头脑:“为什么啊?”

“你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自己还不知道。”毛泽东严词以斥:“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陈建峰想干嘛,你陈建峰要干嘛,消停了没两天,又犯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