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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又回延安(2)

陈建峰与朱有良、左锡林商议。

蒋民云团和苏南的新一团随自己回陕甘宁边区,保卫延安,康平团、徐展开的补充团、和胡长发的特务营则随朱有良去山东,开辟新的根据地,其他团加上直属炮营留在根据地,对付中岛。

朱有良笑言,说特务营还是随陈建峰回陕北为好,所谓近墨者黑,胡长发跟陈建峰这么久,性格和脾气与陈建峰相差无几,让他去山东,他会肯?肯定是不乐意。

陈建峰说:“军令如山,岂能由他?”

朱有良笑,说:“要不你我打个赌。”

这个赌陈建峰还真不敢与朱有良打,胡长发他还不清楚,让他跟自己回陕北,自然是欢天喜地,要他离开自己去山东,那只怕拿军纪压他也是无济于事,如朱有良讽刺的那样,胡长发十六岁就跟着自己,不可能不“近墨者黑”。他其实也舍不得胡长发离开,可朱有良要去开辟新的根据地,未知的困难重重,特务营武器精良,可在关键时候助朱有良一臂之力。

陈建峰知道这种事情胡长发不怵自己,自己去和胡长发谈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不一定起作用,他笑了笑,说:“政委你和他谈谈,做做思想工作。”

朱有良摇头,连连摆手,说:“要谈你谈,别找我。”

用不着陈建峰找胡长发谈,胡长发从田里一回到村子里,就知道了分兵一事,一听自己不能跟随陈建峰回延安,胡长发立马就急了,气呼呼地堵在旅部的门口,跟陈建峰理论,说他胡长发自打十六岁起就给陈建峰当勤务兵,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陈建峰,这次也一样,特务营去山东就去山东,但他胡长发得留下,营不营长的无所谓,反正陈建峰上哪,他就上哪。

陈建峰装腔作势,说胡长发要是不去山东,就以军法从事,毙了。胡长发不怕,说枪毙就枪毙,反正不去,再说了,就因为这事枪毙他,陈建峰说不过去,他不服。

张槐花也帮胡长发说话,说:“旅长,你就让长发跟你回延安吧。”

陈建峰一时还真拿胡长发没辙,这一天,他到哪,胡长发就跟到哪,他到茅房,胡长发就在外面守着,生怕一眨眼陈建峰就跑回延安去了。

陈建峰气恼,说:“你这样跟着我,烦不烦。”

胡长发说:“旅长,你要觉得烦就让我跟着你回延安,反正我不觉得烦。”

陈建峰说:“你哪来的这一套?”

胡长发笑,说:“跟你学的啊,你磨首长们用的不就是这一招‘贴身跟随’。”

“他奶奶的,老子那么多优点,你不学,你学这个。”陈建峰骂。

胡长发问:“旅长,你还有优点,说来听听。”

“读书识字吹琴,这不就是优点。”

胡长发摇头,说:“那些都太复杂,还是‘贴身紧随’容易,有耐心就行。”

这种贴身紧随的战术陈建峰还能不明白,从来都是跟者不亦乐乎,被跟者不胜其烦,陈建峰向朱有良求援,朱有良说陈建峰属咎由自取,胡长发现在敢公开与陈建峰叫板,胡长发是跟谁学的,跟他陈建峰学的。陈建峰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胡长发只怕也是如此。

左锡林也劝,让陈建峰退一步,同意胡长发和特务营随行算了。

“那不行,特务营得跟着有良去山东,谁知道山东那边是什么情况,有备无患。”陈建峰坚决不同意。

朱有良说:“我知道建峰的意思,要不这样,特务营我带走,胡长发和德械一连留下,如何?”

德械连现在有三百多支冲锋枪,分为一连二连,朱有良的意思,冲锋枪多了,子弹的供应反而是个问题,就怕到了山东出现有枪无弹的情况,陈建峰回延安则不一样,胡宗南手下的第一军清一色的德械,不愁无弹。

陈建峰一想,也只能如此了,但不能便宜了胡长发这小子,要不然胡长发得寸进尺,自己今后更拿其没辙了。陈建峰在同意胡长发随他回延安时提出一个附加条件,那就是在明天离开根据地前,胡长发必须跟张槐花把婚结了,他答应张大娘的事情他得办,如果胡长发同意和张槐花结婚,那就好商量,如果不同意,那胡长发爱贴身紧随就贴身紧随,惹毛了他陈建峰,虽然不至于将胡长发枪毙,但他也不是一无办法,他不能枪毙胡长发,还不能让才旺将胡长发绑了,别忘了,玩贴身紧随这一套,他陈建峰才是祖师爷,胡长发还只是略懂皮毛,有得学。

让胡长发和张槐花结婚,陈建峰提过多次,但胡长发都是不乐意,说陈建峰自己都是一个人,他胡长发也得单着过,什么时候陈建峰和辛小雅喜结良缘了,他胡长发也和张槐花高高兴兴地把事情办了。胡长发一提辛小雅,陈建峰就说不出什么来了,这事情就拖了下来。

现在陈建峰旧事重提,二选一,要不结婚,要不去山东。

胡长发这次没有一丝犹豫,点头应承。当天下午,胡长发就和陈建峰一起,打马来到二十里外的张家村,和张槐花跪在张大娘的坟前,双双给张大娘磕了三个响头,就此结为夫妻,也算是圆了张大娘的遗愿。

撤防接防,二天的时间眨眼就过。

第三天,陈建峰先行,生死与共的战友即将分离,自是有诸多的不舍。朱有良左锡林将陈建峰送到晋城以西。三人在晋城外分手。

朱有良紧紧地握着陈建峰的手,说:“建峰,咱们这该是第二次分开吧。”

上一次分开,是在中央苏区,陈建峰军被裁减,朱有良不得不和陈建峰分手,陈建峰笑,说:“你我这次的分手,不同于上次,上次分手,你我都是心有戚戚,不知道革命该何去何从,而这一次的分开,不是因为无奈,而是因为发展,革命的前途一片光明,虽然不舍,但心里却是无比的快慰。”

陈建峰朗朗一笑,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四年前,我们六千五百人马东渡黄河,现在呢,还是六千余人马回延安,可我们却在晋西和晋东南留下了数以万计的革命种子在根据地,生根发芽,过不多久,有良又会将革命的种子播种在山东大地,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将革命的种子播撒在整个中国之大地。”

左锡林笑,说尽管陈建峰喜欢时不时拿副旅长来打击他,但陈建峰真要走了,他还是愿意军委将陈建峰留在山西,他左锡林情愿给陈建峰当副手。陈建峰笑,说现在左锡林当副旅长已经不够格了,但左锡林当旅长倒是合格。

朱有良笑,说:“今后咱陈旅的这十五个团,不管分兵到哪,不管今后怎么样的枝繁叶茂,不管结出怎样的硕果,也不管番号是怎样的变更,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番号,八路军陈建峰旅。”

左锡林笑,说:“建峰,当我们陈旅发展成数十万的大军,你当司令,我还给你当副手,有良还当政委。”

“会有这么一天的。”

陈建峰一笑,一打马,带着胡长发和德械一连,往西追赶部队而去。

陈建峰带着二个团六千人星夜兼程,经晋西,于三天后经陕甘宁边区延安分区所属的固临县西渡黄河,再一次踏上陕北的黄土地。

在离开黄河东岸,陈建峰命令所有将士,将帽子上的青天白日帽徽摘下来。

陈建峰此举的目的,还是考虑到八路军西渡黄河后,一旦胡宗南贼心不死,继续进犯延安,陕甘宁边防军为保延安安危,肯定会与胡宗南开战,为免陈旅在战场上戴着青天白日帽徽,与胡宗南的中央军混淆,分不清彼此,有必要摘下帽徽,以示区别,陈建峰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没有其他用意。

没想到,所有八路军的部队有样学样,心说蒋介石都已经进犯陕甘宁了,凭什么还戴国民党的帽徽,陈建峰旅都不戴帽徽了,那咱也不戴。一夜之间,黄河东岸的八路军,头上再无青天白日帽徽,都以两颗钮扣代替。过不多时,晋察冀、冀鲁豫等根据地,整个共产党的队伍,不管是八路军还是新四军,都不再佩戴国民党的帽徽,青天白日帽徽就此退出共产党的队伍。

部队西渡,按惯例,陈建峰率蒋民云团断尾,陈建峰和蒋民云一前一后跳下羊皮筏子,陈建峰一踏上黄河西岸,忍不住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陕北黄土的芳香是粗犷的,陈建峰闻着黄土高原泥土的芳香,精神为之一振,笑,说:“真好。”

蒋民云笑,说:“什么真好,是因为就要见到毛主席了,还是因为就要见到辛小雅了。”

陈建峰抬起脚就踢:“我看你是想谢薇琳了吧。”

蒋民云笑,说:“想啊,怎么不想,我什么时候否认过这一点,哪像你,口是心非。”

陈建峰瞪了蒋民云一眼,说:“我怎么就口是心非了,我就不明白了,我和辛小雅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们怎么老爱将我和辛小雅搅合在一起?”

“什么事都没有啊?”

“没有!”

“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陈建峰看着身边浊浪翻滚的黄河一言不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