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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寻找真正想做的事是困难的

蠕动的血肉彷彿被赋予了某种意志,化为了一种拥有联系的生物。

分裂出来的内脏,断裂的骨头和被有序地切割成为碎片的血肉,它们都被赠予一个统一而且具有智性的意志。

这使得它们脱离脱离了可悲的永劫蠕动,脱离了存在本身再无任何意义的情况,从宇宙中毫无意义的尘埃变成为更加具有启发性的存在。

这些如同碎片一样的活物,在接受到了统一意志的命令之后,终于开始了有意义的举动。

它们像是青蛙一样弹跳,在血肉互相接触的时候化为一同,宛如是在吞噬着对方一样,从无数独立的的碎片,逐渐变成为一个整体,一个人形的生物。

它的样子有些像是它们本来的原形,那个叫做安娜的女孩,但是那显然就只是被构筑而成的虚假形态,因此血肉又开始变形。

血肉的形态开始失去人形,幻化出来的身体越来越不像是正常的生物应该拥有的姿态。

有些时候像是露出了像是树枝一样的肢体,但是乌贼的触须一样乱舞。

有些时候露出了像是羊一样的脚蹄,踏步之间传来了充满弹性的声音。

偶然变化出像是虎豹一样的肚皮,在飢饿的时候响雷一般的打鼓声听起来和小孩的求救声如出一辙。

但这些都是错误的姿态。

这些血肉的原形经过了大量的加密,想要顺从于基因的密码,寻持到隐藏在血肉的根源中异形的起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血肉终止了推算,又开始向着人形转化。

最后变化出来的人形,是西尔薇的模样。

“简直就好像是为了在敌人的面前死去而诞生的化身一样。”西尔薇抱怨道,她是在说那演化出分裂出来的血肉本来应有的面目失败。

但这只是为了隐藏自己被杀死了的这件事情而说的。

虽然这没有办法骗过本体是自己浪了的错,但是至少可以加深自己的扮演。

总不能在夏洛的面前露出马脚的。

西尔薇看了看夏洛的表现,心想︰

‘好吧,这应该是在浪费演技。’

‘现在的夏洛可没有正常的分析能力,虽然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但是现在他的思维应该比起疯人院的疯子更加不合理的吧。’

‘他所想的,所表达的,也不过就只是像是录音一样的东西而已,以现在的夏洛,他应该甚至连组织出合理的句子也很困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想要暂时借用本体的力量去解决自己所做成的苦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夏洛在那个时候有足够的智力,那么……说不定就会穿帮。’

“欢迎回来,西尔薇。”夏洛说,他的意识也开始恢復正常了。

“我回来了。”西尔薇回答。虽然西尔薇知道夏洛根本就什么也不记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夏洛是在嘲讽着自己。

‘这应该不是错觉,我可以感觉得到的。’西尔薇心想。

一个人看守着秘密,不让它现身于人前,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因为分享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本能,克制秘密的分享,就好像是在口渴的时候看到一瓶放在眼前的矿泉水,但是却被告诉自己是绝对不可以取出里面的任何一滴水一样折磨人。’

‘为什么自己非要看守着秘密?明明你完全可以把伪装人格的记忆洗走的吧。’

‘明明只要愿意的话,夏洛这个人格应该听到什么,不应该听到什么,这些事情完全都是可以确定的吧。为什么……为什么……’

偶然,西尔薇也会这样问自己。

但每一次她自己都会这样回答自己︰

‘你只是一个出生了不到数年的小孩子而已,你所想的事情难道是活过至少六千年以上的本体想不到的吗?’

‘说不定,她不过就只是不想回答自己的疑问而已,因为在她的眼中,这看起来实在是太幼稚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任何解答的需要。’

‘对的,有需要对一件工具解释吗?’

‘有谁会对厨师菜刀解释为什么厨师要用这种手法去切菜吗?’

‘谁都不会这样做,对不?’

西尔薇终止了自己的自我对答。

这种情况总是让西尔薇有一种即视感。

对的,就好像是自己曾经对那个怨灵一般的女孩所做的事情一样。

“西尔薇,西尔薇。”夏洛把自己的手放在西尔薇的眼前,轻轻地挥动了两次。

但眼前的女孩并没有任何反应。

“干么?”西尔薇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反瞪过去,以此隐瞒自己的反常。

“你就没有看见我在沉思吗?”

“你把我的思路全部都破坏了,所以,接下来的计划全部由你来想,夏洛。”

西尔薇纯粹就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要怎样接下去而已。

所以,她就只是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把剩下来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交给作为本体的夏洛来思考,这本来就应该是夏洛的工作。

毕竟,不管在任何时候思考的工作也是应该属于作为侦探的某个人才对,那个人并不应该是作为幻书目录的自己。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由我来想吗?”夏洛说。

“当然了,你可是侦探来的啊。”西尔薇回答。

“那么,略为做一点侦探应该做的事情,怎样?”

“当然,我会帮你整理一下思路。”

“那么首先,被你杀死的那个巫师是谁?”

“我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吗?”夏洛瞪眼看着西尔薇,看到了肯定的回应目光之后,夏洛决定回想一下︰

‘首先,我是怎样想到这个车站的?’

‘我忘记了。’

‘接着,为什么这个车站会变到像是被颱风攻击过一样?’

‘大概应该是因为西尔薇。’

‘问题三,谁是黑幕呢?’

‘别逗了,我连黑幕的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

‘问题四,那么之后的计划呢?’

‘我怎样能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应该要怎样做呢?’

一场自问自答的头脑风暴完结之后,夏洛把自己的结论告知西尔薇︰

“我不知道。”

“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西尔薇说。她总算肯定夏洛实际上是什么也不知道。

好极了,因为西尔薇所知道的,就只是‘恶鬼’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及,它们是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还有构成它们的力量是什么。

除此之外,西尔薇也是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那应该是夏洛的工作,西尔薇在这里所做的,就只是尝试创造自竹的理解者……

‘莱奥瓦特呢?’

西尔薇看了一看那像是被巨人当成是玩具扔过的列车,在地上断裂的尸体,以及是怪物的尸骇。

答案彷彿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