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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打起来了?!

连身为“始作俑者”的刘双领都吓了一跳。他只是想一点点激化她们的矛盾, 可没想到一下就会闹到这么大。

他正愣着神,谢迟看了过去:“先押起来, 迟些再说。”

一会儿院子里还要设宴待客呢,现下没工夫搭理她们。再说……

他噙着笑在叶蝉对面坐下:“你快吃。”

“……哦。”叶蝉蓦地回神, 赶忙继续吃粉。

鱼粉其实是南方过来的吃法,但叶蝉长大的江南又并不这么吃。

在南方,鱼粉多用江鲢,因为鲢鱼足够肥嫩, 刺也少。可洛安吃不着江鲢, 这鱼粉里放的就是普通的鲈鱼, 倒也还算鲜美。

这粉也有些特殊, 口感格外的绵软,吃到胃里会特别舒服。暖融融的汤里有几样时令蔬菜, 还有几个鱼丸虾丸, 另外还洒了几颗花生米。

叶蝉吃得开心,可在她吃到一半的时候, 外面已经开了席。她便有些着急,想赶紧出去, 别让宾客们觉得怠慢,又喝了两口鲜汤,就匆匆地漱口擦嘴:“让厨房再备一碗,一会儿忙完了端来。”

谢迟失笑,可也帮不了她。外面的宾客都是女眷,他没法替她招待去, 只能由着她忙。

直至午时末刻,宾客们才陆陆续续地走了。叶蝉先将爹娘送去了他们的住处,然后自己折回来吃粉,吃完原只是想躺着歇会儿,却不知不觉就睡了一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谢迟正闲闲地在隔着被子给她捏腿,于是缩了缩,打着哈欠问:“打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问,你自己问。”谢迟板着脸,很认真地告诉她,“你都及笄了,好么?”

叶蝉:“……”

她于是正正色,微昂着下巴,让刘双领把人押进来。

等人押进来她定睛一瞧:青釉、红釉、青瓷、蓝瓷、减兰?

她的头一个感想是:侍女、宫女、侍妾都有,你们打得挺热闹啊?

叶蝉清了清嗓子:“说说吧,怎么回事。”

五个人都跪在那儿不吭声,叶蝉又问:“谁先动的手?”

这回青釉说了:“青瓷先动的手。”顿了一顿,又纠正道,“只有青瓷动了手。”

叶蝉看过去:“青瓷。”

青瓷立刻指向减兰:“她、她想勾引君侯,奴婢……”

“我没有!”减兰十分惶恐,“奴婢没有!就、就是有位公公吩咐奴婢去取膳,奴婢就按吩咐去了,奴婢没别的想法!”

这话一出,气氛立时变得有点怪。三个人好似都怔了怔,然后青釉锁眉道:“奴婢也是……听了一位公公的吩咐,去取膳去的……”

青瓷已然感到诡异极了,然而暂时也只能说:“奴婢也是……”

这可太逗了,有人成心遛她们?

叶蝉便接着问:“那人长什么样啊?”

三人全傻了。

来传话的宦官闷着头到跟前,开口就说正事,说完转脸就走。现下问她们那人长什么样,她们才发现自己竟完全没注意。

刘双领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人是他安排的,可他当然不会跳出来说。这三个人是什么下场跟他也没关系,他要的只是夫人知道现下手底下的人不和睦,添个心眼儿。

叶蝉一时也辨不出她们的话是虚是实,毕竟要说有人戏弄她们的话……那也太奇怪了。若说是减兰随口先扯了个谎,青釉青瓷为了逃避罪责赶忙跟着一块说,倒是更合理些。

她于是又看向减兰:“取膳的事,什么时候要你干过?”

减兰一听这话,心里就更慌了起来。论出身,她比青釉红釉都还要低些,论身份她又是个容易叫夫人不高兴的侍妾。夫人再明摆着不信她,她……

她瑟缩着看了眼勤敏侯和夫人,觉得百口莫辩,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自知身份低贱,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夫人不许奴婢做的事,奴婢绝不敢擅动什么心思……”

这显示特指侍奉谢迟的事。叶蝉听懂了,谢迟也听懂了。

他忽而莫名觉得很烦,皱了皱眉:“行了。”

叶蝉看向他,他略作忖度,道:“今天夫人生辰,先不说了,暂且押起来。明天一早,每人杖三十。”

青瓷一慌:“君侯!”可告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刘双领便上前一巴掌抽了过去,接着低喝手下:“还不快押出去!”

打从宫里的人过来,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换成宦官了。宦官做这样的事轻车熟路,上前将几人的嘴一堵,立刻都带了出去。屋里转而就清静下来,谢迟的面色又冷了会儿,再看向叶蝉时才缓和过来。

叶蝉往他跟前凑了凑,端详他的神色:“你生气了?”

“……没有。”谢迟摇摇头。他只是忍不住地觉得很烦,减兰的那句话让他觉得很烦。

那句话在明晃晃地告诉他,府里是可能存在其他女人对他“动心思”的,带着算计的心思。这让他觉得厌恶不已,因为这是他的家,在他眼里家里不该发生那种事情。

前不久太子妃又刚没了孩子。坊间传闻说,是让东宫里的妃妾给气没的。如果那是真的,那可真是令人作呕的勾心斗角,他真不敢设想自己家里也变成那样。

再抬眼看看叶蝉,他愈发觉得,还是她好。

她就从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刚开始他觉得她傻,后来慢慢发觉其实她也不傻,倒更像是懒得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来和她一起过日子,她就和他过;可最初他完全不踏足正院的那些日子,她也挺会自得其乐,除了每天早上做样子般的问他要不要一起用膳之外,她一点别的算计都懒得做。

这多好啊?有他没他,她都能好好活,这说明她在他面前开心是真的开心,不是在强颜欢笑地挽留他。

谢迟觉得,这才是个值得欣赏的姑娘。那些为了男人而变得刻薄,甚至变得恶毒的女人,太不知所谓了。

……他们这些当男人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值得她们变成那样?

谢迟胡思乱想着,把她搂过来亲了亲。

然后,两个人腻腻歪歪地过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连元晋都被乳母哄着没有过来。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晚上。

用过晚膳又歇了一会儿,谢迟便拥住了叶蝉,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去……沐浴吧?”

叶蝉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及笄了,就算长大了。郑嬷嬷先前也已经拿……那种书来给她看了看,让她大概明白了床笫之欢是怎么回事。

——叶蝉看书时的第一反应是觉着好神奇,合着来月事和小解不是一个地方啊!

她惊叹之后,郑嬷嬷当时神色很复杂地僵了半天,然后吐出一句:“夫人,这个……不是要紧事。”

叶蝉赶忙面红耳赤地应:哦哦哦,对对对。

要紧的是在床上的事。

然后她认真地苦读了好几天。

在那几天里,她没觉得太难为情,因为那本书是以文字为主,而且还写得很正经,许多词句甚至颇有些晦涩。弄得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理解那些词句,根本无暇多设想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

偶尔有那么几页图呢,又画得颇为抽象。都是简简单单的粗糙线条,连颜色都没有,甚至看不出哪儿是哪儿。

但现下,谢迟站在面前,叶蝉一下就不对劲了!

她突然脊背紧绷,和他对视着轻吸了口气:“咝……”

她觉得书中的那些画、乃至佶屈聱牙的字句都突然生动了起来,变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画面上的人变成了近在咫尺的他,和她自己……

她一下子如遭雷劈,羞赧、紧张、恐惧掺杂在一起,让她手足无措。

她不知不觉的攥紧了拳头,接着感觉到手心好生出了一阵汗,变得滑腻腻的又凉凉的,和手指蹭着。

谢迟攥了攥她的手,又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咳了一声,也有分明的不自在:“我也……去沐浴。”

然后他就松开她先一步走了,叶蝉战栗着看看他的背影……看到他也在发僵。

一刻之后,她泡进了温暖的浴桶里。谢迟让人去别的屋子给他备水沐浴了,她便还是用的西屋。西屋门上糊的纸薄薄的,她依稀可以透过那层纸看过堂屋,又看到自己所住的东屋。

她一看东屋脸上就发烫,就不由自主地设想一会儿的画面。那画面令她羞怯不已,她低下头使劲摇着,一定睛却又看到自己的身体。

这下她更难为情了,差点在浴桶里哭出来。得亏旁边没别人,不然她肯定更要觉得无地自容。

叶蝉于是在水里磨蹭了好半晌,直耗得水温都半凉了才慢吞吞地出来,擦干身子又穿好衣服。

然后,她叫了白釉进来帮她绞头发。以往她都是回到卧房里去绞,可今天她一想到一会儿要和谢迟……那什么,就想当缩头乌龟,觉得晚过去一会儿是一会儿。

白釉见她双颊通红,也知道她的心思,她又同样是个没经历过这些的姑娘,很快就变成了主仆俩一起脸红。

安静的屋子内,时间仿佛越过越慢。

另一边,谢迟沐浴的速度比叶蝉快了很多,然后就回到卧房,开始如坐针毡地等她过来。

他偶尔也会往西屋瞧一眼,可明明隔着屏风什么都看不见,他的心跳还是会乱上一阵。而且毫不夸张地说,比最初被皇帝拷问功课时乱得都厉害。

过了半晌,她还没过来,他便有些急。他想过去催,可站起身刚走到屏风前,他就没了绕过去的勇气,手足僵硬地一步步往后退。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次,谢迟懊恼地躺到了床上,把自己蒙进了被子里。

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春宵一刻值千金。

单凭这句话也知床笫之欢该是很美好的事,可现下,他就是一点都美好不起来。

他紧张坏了!!!

虽然他和绝大多数男孩子一样,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起那么一点“坏”心,偷偷摸摸地去寻长辈不让看的书来看,觉得特别刺激。但光看书有什么用?他从前又没跟别人试过,现下脑子里空空如也,并不太知道实际上应该怎么办。

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迟烦躁地撩开被子,望着床帐发着呆感叹。

然后他又对自己说了一句:实、实践出真知……

终于,房门吱呀被推想,谢迟屏住呼吸,脖颈发僵地一分分转过去。

那边,叶蝉双腿发僵地,一步步走过来。

两个人其实已经一起睡了不知道多少次,即便是迁府之后,也已经过了好多天。可眼下,他们却都突然觉得这间屋子陌生得很,眼前的人也陌生得像没见过。叶蝉走到床边就不知怎么办了,手指搓着中衣的边缘,杵在那儿兀自脸红。

谢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了半天才猛地往里一闪,然后拍床:“你……你来。”

叶蝉不安地吞了口口水,逼着自己提膝,上床。

下一瞬就迅速躲进了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了。

她不敢看他,即便她身上还穿着一身很整齐的中衣裙,可现下一看他,她还是会没道理地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一丝不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谢迟沉了口气,抬眸看看,挥手让白釉退了出去,然后自己伸手放下了床帐。

周围的光线顿时昏暗了大半,叶蝉还是没勇气出来,谢迟鼓了鼓勇气,慢慢地揭开了被子。

然后她就双手捂住了脸。

他竭力地平心静气,在极快的心跳声中俯身吻了吻她的手背,继而尝试着一分分将她的手挪开,十分郑重其事般地承诺道:“那个……我会小心。”

叶蝉下意识地咬住嘴唇,一动也不敢动。他慢慢地拽开她的衣带,凉气袭上肩头的一刹她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又满含安抚地吻上她的肩头:“别怕。”

叶蝉想给他些反应,但是已紧张得发不出声。谢迟深吸了口气,先信手解了自己中裤的系带,又挑开了她的裙带。

他怕她更加紧张,没有给她多看的间隙,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和她都盖到一起,才又继续将衣裤退掉。

赤|裸的肌肤突然将相碰,她发觉他烫得像一团火,而他感觉她冰冰凉凉的。

这种凉意,令他突然心潮澎湃。一股不知从何时起便已悄悄藏于心底的欲|望猛然爆发,令他霎时间难以自持。

作者有话要说:  爆炸式加更从本章开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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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之后我会进超话吼一声(除非我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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