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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亮-逆位

哈利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沮丧: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在最初的最初,他对黑魔王的感情只有惊恐与憎恶。他以为作为仇敌,他会面临的是一系列的折磨,或者是一个干脆的阿瓦达,又或者是先折磨再阿瓦达,他都已经深呼吸做好准备,要以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的身份,去面对所有的一切,至少要保证自己死得有尊严。

然而,在他醒来后和黑魔王的第一个照面里,他敏锐感觉到了不对。黑魔王对于他,似乎有非常复杂的感情,有时候他看着他绯红色的眼眸,总是能看到非常复杂、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情感。

更让他惊悚的是,那些情感,居然偏向善意。

善意?

对一个很多次毁坏他复活大计的敌人?

他以为这是错觉,虽然他的感觉一向很灵敏。

但事实告诉他,黑魔王确实没打算伤害他。黑魔王对他的要求只是不要逃跑,然后他甚至把他的魔杖还给了他,还给他安排了一个食死徒老师,最后甚至自己亲身上阵授课了。

——一个极具魅力、容颜绝色的王者,在他事业繁忙开展之余,还尽可能地抽出时间给他讲课,关心他的生活,为他准备物资,在一堆穷凶极恶的食死徒中间光明正大地宣示自己的保护。

还有那些亲昵的话语,温柔的抚摸,关心的呵护。

他几乎要沉溺在这样明显的意里了。

但是,无论如何,总有一些东西在格格不入。

他对生命的重视,以及食死徒对生命的漠视;

他对不可饶恕咒近乎心理性的厌恶,以及黑魔王强迫他学习不可饶恕咒的手段跌出;

还有……还有永远横亘在他心中,总是像一根刺一样扎他的……

他父母的死亡。

正是这些格格不入的东西,还有更多的,对未来的担忧,对亲友的担忧,小天狼星、罗恩、赫敏、邓布利多校长,以及所有的朋友、亲人,那些压抑已久的东西突然爆发,好像火山爆发,又或者海啸忽起,突如其来,倏忽而至,最终……

最终让自己鲁莽地决定离开。

也许,远离之后,才更加能看清楚什么吧?

但是……但是他没想到芬里尔.格雷伯克会一直盯着他,最终导致了他的失败,以及导致了……

从火焰杯结束到现在不过快两个月,但是他这两个月过得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等等他并没有坐过过山车,以及他的生活一直这样跌宕起伏,他都要习惯了。

“哈利?”耳边传来卢修斯关切的呼唤声,哈利连忙拉回纠缠在过山车上的思绪——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些诱发他想到过山车的因素,那对他实在有些太刺激了——哈利抬头,对上铂金贵族的眼。

永远闪闪发亮、精神焕发的大贵族放下了手中的课本,声音带着一点造作的迟疑。他问到:“你还好吗?”

自从那一天后,哈利和黑魔王的关系又回到了冰点,黑魔王不再教导他,而是把他丢给了他的食死徒们,最常见的老师是卢修斯马尔福,看上去他比巴蒂克劳奇休闲得多,有更多的时间准备给哈利上课。

“没事,先生,”哈利说,强行提起精神,集中到学习上去,“刚刚有一点走神,我们继续吧。”

“你最近看上去非常糟糕,”卢修斯却没有继续教学,他干脆把手上的书搁置在了书桌上,做出一副想要深谈的样子,“我觉得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适合学习。”

“你知道,主人以前经常对我们发火——当然现在主人的状态好多了,”他暗示性地说,“也许,我能给你一点建议?”

哈利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他的表情好像在发光。卢修斯被逗得几乎笑起来,他伸出手,也许想摸摸哈利的头——

“啊!”哈利猛地一个瑟缩。

卢修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臂。

“哦,”一片沉默后,卢修斯干巴巴地开口,“对不起,哈利,我不知道……”

卢修斯顿了顿,继续解释:“你知道,他从来没有给一个未成年——尤其你还这么小——”

哈利没有回答,他垂下头,把自己的表情藏在阴影里。

“好吧,”哈利听到卢修斯非常造作地叹息一声,“让我们开诚布公——”

“主人最近的心情可不太好。”救命啊主人你不要乱发钻心剜骨了!

“最近布置给大家的任务都很重。”救命啊我都忙得有黑眼圈了!

“虽然麦克尼尔和格雷伯克被下了禁口令,”这禁口令有毛用啊,大家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了!

“但是我们都能猜到一点。”情场失意的男人会把所有精神都投到事业上,虽然这样的主人非常帅,但是,求求你给我们一点**的空间吧!

“哈利,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去认个错。”上吧哈利,我们都指望你了!

哈利犹犹豫豫,他咬着嘴唇,翡翠色的眼睛带着委屈的湿润:“他……他会原谅我吗?”

卢修斯暗自深吸一口气——救命啊我觉得最近哈利越来越像主人了,这美貌!这轮廓!这诱惑力!他真的不是主人的私生子嘛——他挂起最真诚的微笑:“也许,你可以撒撒娇?”

“你知道,”卢修斯用他最真诚的表情说,“黑魔标记只会奖励给最忠诚的人,这几乎称得上是一种荣耀了。我从未见主人对任何一个人那么耐心,当年的西弗勒斯也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你对主人一定是特殊的。”

哈利觉得卢修斯的左眼写着八、右眼写着卦,表情假到一眼能看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黑魔王对他确实是特殊的。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这种特殊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自己在婴儿时打败了他?但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算有什么,功劳也不在我身上;又或者是因为一年级时的魔法石?二年级时的日记本?然而更重要的是,谁会善待一个几乎杀死了自己的人……

他的思绪又一次集中到那些横亘在他们中间的:

十五年前他失去*、他失去父母,他们对生命截然不同的态度……

但是,我确实应该去道歉。

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了,而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道过歉……

哈利性格中那些很早被分院帽发掘的闪光点,那些勇气、热血、冲动,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应该去道歉。

————————————————结尾彩蛋————————————————

在一片黝黑的房间中,电脑显示器的屏幕闪烁着微微的幽光,映照着吉姆.莫里亚蒂略显苍白的脸。

他身体略微前倾,双眼睁得好大,让他俊秀的脸显得有些狰狞,而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不断地喃喃自语:“让我来看看,让我来看看,我怎么都感觉不对的地方究竟是什么……”

伦敦街头的监视器的所有画面在他面前毫无*地进行展示,不断翻转、跳跃、切换,定位到他自己从伦敦街头走过的画面。他看着自己从大道拐入一处人迹略微稀少的小路,看着自己哼着歌看向一个感觉上非常合自己口味的男人(黑暗、骄傲、高高在上、蔑视众生、略带神秘,太棒了,全部戳中他的点!),然后!

“哇哦……”莫里亚蒂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他的双眼简直在闪闪发光了!

那个男人,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花坛,花坛碎裂了!

更奇妙的是,过了一会他又看了一眼花坛,花坛居然恢复了原状!

而那么神奇的一幕,他自己,以及周边的所有人,居然都没有留下一点点的印象!

他克制不住地微笑起来,调整了播放器的节奏,不断地循环着花坛破裂和恢复的那一段,神采奕奕地捧着脸,看着这一幕的不断重演。

甜蜜的意自然而然地从他的表情中流淌出来,宛若对着最深的情人,莫里亚蒂深情地看着屏幕中的黑魔王,情不自禁地叹息起来:

“我好像找到了……非常非常棒的东西……”

他双眼闪闪发亮,微笑着用手戳了戳屏幕上的小人,戳了一戳,又戳了一戳。

他的笑容在抑制不住地变大,而后变得狰狞,而后不由自主地咯咯笑了起来——但这神经质的笑声好像还不能完全展示自己的心情似的,他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肚子都有些痛了,他用拳头用力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真是,太有趣了!”

太棒了!

在我以为人生有那么那么无趣的时候,

原来世界上,

还有那么神奇的东西!(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