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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哈利还是第一次进入黑魔王的书房,之前这个房间一直上锁,让他无法接近。

出乎他的意料,幻想中阴森、恐怖、血腥的房间,居然显得温暖、清洁、舒适:整个房间铺着绿色镶银边的地毯,床边和桌上居然还摆着绿色植物,书架上摆满书籍,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映照满室光辉。

更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除了黑魔王,还有一个人。

这还是哈利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到新的人在这个屋子出现。他打量着这个男人:穿着绘制暗纹的精致魔法袍,浅金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角略有些皱纹,神色肃然。感受到哈利的目光,他把注视着黑魔王的视线挪开,转而移向哈利。

在他的目光审视下,哈利感到一阵瑟缩:他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七八糟,他都没有梳理一下自己。

“看来你们已经相互认识了,”黑魔王打断了他们的相互注视,说,“不,也许哈利还不认识这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巴蒂.克劳奇,我的管家,以及会在一段时间内,充当你的家庭教师。”

哈利以为自己听错了:“家……家庭教师?”

“巴蒂对你的学业比较熟悉,他认为你远远没有达到应该达到的程度。”黑魔王顿了顿,“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黑魔王继续说:“我最近会比较忙,我希望你能在最短时间内学会一些基本的礼仪习惯,并且在魔法上达到你应有的水平。”

“另外,我看到你偷拿了虫尾巴的魔杖。那家伙的魔杖并不适合你。”黑魔王把哈利的冬青木魔杖放在了他的面前,“既然你已经承诺了不离开,那我姑且相信你的承诺。这是你的魔杖。”

“好好学习,我的乖男孩,”黑魔王用红色的眼眸注视哈利,说,“不要让我失望。”

哈利死死盯着他的魔杖,眼睛里似乎涌动着什么激烈的情绪。最终他只是老老实实地拿起了自己的魔杖,和巴蒂.克劳奇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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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走后,黑魔王重新翻开了手上的《诗翁彼豆故事集》。

前世从复生到死亡只有短短三年,在这三年间,他暴躁易怒,思维混乱,见到了非常多的细节却没有深入思考。

召回了小巴蒂.克劳奇之后,他交给了这个巫师世界出生的男巫许多调查任务,而小巴蒂不愧是他最忠心、最有能力的手下之一,他收集的资料完备而让人震惊。

黑魔王在前世知道,格林德沃在追寻死亡圣器,也知道死亡圣器里的老魔杖——或者叫死亡棒、命运杖——拥有非凡的魔力,虽然他一直没有享受到这魔力的加成。

然而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他祖传的戒指,居然是复活石。

想到丽塔斯基特在邓布利多死后调查出来的故事——这个女巫在情报收集上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关于邓布利多的妹妹,关于他和格林德沃的友谊,为什么邓布利多的尸体上会有戒指的强力诅咒的原因,几乎展示在眼前了。

复活石、死神的征服者、胜利者、主人,这虽然非常有诱惑力,但作为一个已经征服过多次死亡的人,他没有心动到放弃复活石的另一个作用——

杀死邓布利多。

既然已经知道邓布利多疯狂追寻着复活石,在面对复活石时会大意到戴上他,那么……

他想到邓布利多尸体上那枯焦的右手,简直抑制不住心中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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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总觉得对巴蒂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当然这也许是他的错觉。从被囚禁在这儿开始,他的错觉似乎变得越来越多。

他在接下来的一周内——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却并没有等来邓布利多教授或者其他救援,哈利在内心深处甚至略带绝望地觉得也许人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或者干脆放弃自己了——一直接受着巴蒂的培训,重点突击学习贵族礼仪和黑魔法防御。

是的,贵族礼仪和黑魔法防御。

他觉得这两门课非常、非常不搭调。

为什么他一个格兰芬多要学习那些装腔作势、莫名其妙?

以及,更奇怪的,为什么在黑魔王的地盘,他不是学习黑魔法,而是学习黑魔法防御??

不过巴蒂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在他的教导下,他进步飞快,勉勉强强地应付过了黑魔王的抽检(哈利和巴蒂都舒了一口气)。

现在,光看表面,哈利也是个娴静舒雅(这什么形容词)的腼腆男孩了,他乱糟糟的头发被强行用发油梳拢,习惯性面带微笑,衣着精致整洁,甚至开始学习花体字——当然,字迹惨不忍睹。

此外,别墅中开始有更多的陌生人进进出出,而哈利也被限制只能待在四楼。

他隔着窗看到楼下的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但他们从来不上四楼,更不往上看。

在巴蒂的长时间教导和紧迫的监督下,他每天筋疲力尽,也没有时间和动力去做一些逃跑的尝试,只能祈祷邓布利多教授能够找到他,救走他了。

“盔甲护身!”一个铁甲咒挡掉巴蒂的咒语,然后快速躲避到障碍物后,动作敏捷,身手矫健。

在这段时间暂时担任他的家庭教师的巴蒂.克劳奇收起魔杖,欣慰地点点头:“很好,你的铁甲咒已经非常熟练了。明天我们可以进行新咒语的练习。”

哈利从障碍物后爬起来,有些困惑地问:“可是,巴蒂先生,现在还很早,我们不继续练习了吗?”

巴蒂轻轻颔首,说:“是的,按惯例还要继续学习,不过今天的训练结束到这里。今晚你要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

“宴会”,巴蒂露出了泛着恶意的微笑,几乎吓了哈利一跳,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恶意不是冲着哈利来的,“我期待已久的,宴、会。”

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对哈利说,“你的礼服已经送到你房间了,去试穿一下。一小时后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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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对哈利是过饱和的,而对黑魔王也是过饱和的。

他忙着整理前世的记忆,收集各种资料,为前世的疑点解惑;

更忙着钻研黑魔法,尤其是黑魔标记,它将会给自己的手下新的惊喜;

而最忙的,是为了准备今晚的宴会。

他将在这个宴会上重新召集食死徒,为此,有大量的事要做准备。

前世他在复活后直接召集了幸存的手下,并且在他们面前秀了一把哈利波特牛逼记——哦,那狗屎一样的夜晚,回想起来让人恼火。

他需要一个更惊艳的开场,来征服他的手下。要知道,疯狂的全情投入,和被迫的应付差事,带来的可是两种效果,而那些前世办事不利的猪一样手下,完全有更强大的潜力。

此外,对不同的手下,应有不同的处理措施。

力量是一切的基础,强大意味着更简易的征服,但也不能意味着一切。

聪明者晓之以理,贪婪者诱之以利,理想者追寻道路,懦弱者畏惧暴力,忠诚者值得信任,而背叛者也有他的价值。

卡卡洛夫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苦苦哀求:“主人……主人……”

这个家伙在被捕后泄露了大批食死徒的名字,懦弱、油滑、背叛,但他更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拥有着大批公开学习钻研黑魔法的学生——当年他为什么申请霍格沃茨的教授职位,不是为了争夺对下一代的影响力吗?

黑魔王冷笑起来:“钻心剜骨。”

卡卡洛夫在他的脚下哭号,而他只是漠然地注视着一切。

萝卜与大棒,没有大棒,怎么会显得萝卜甜美?

没有惩罚,怎么会显得奖励激动人心?

这些趋利避害的老鼠,怎么才会相信他的主人对他们没有杀心?

而黑魔王已经消失了那么久,怎么唤起他们的畏惧和敬仰?

惩罚,也是一种奖励。

“你这懦弱的背叛者”,黑魔王说,态度傲慢施舍、居高临下,神色漠然,“停下你的哭号,放心,你不会死在这里。”

卡卡洛夫猛地抬头,动作太快甚至让头发都甩出了一个弧度,面孔上扭曲出纠结的渴望。

捉到这个家伙可不容易,进行粗暴的召唤的结果只会是吓得这家伙逃走。要知道,这家伙的躲藏技巧确实不错,屏蔽了黑魔标记的召唤,躲开了天罗地的食死徒——前世他甚至躲藏了整整一年才被最终找到,而黑魔王并不想浪费这时光。

“让我看看你能做什么”,黑魔王的语调冰冷,“来赎回你的性命。”

所有进入过阿兹卡班的食死徒都会恨他入骨,他唯一的保护神只会是他高高在上的主人。

生存与死亡会逼迫着他向自己献上最深切的忠诚。

勉强可以用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