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叶……”
许研武听着奥托所说的那些话，陷入了沉思当中：“你原来……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吗？”
“这就是你从第二次崩坏当中，寻找到的答案吗？”
“所以……为此你才会一直追寻着第二律者的力量……能够涉及到虚数空间的力量。”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比起【我】，更不像是一个人类。”
“我不是为了听取你的评价才会来到这里的。”
奥托毫不犹豫的说着：“接下来，就应该是我的问题了。”
“如你所愿。”
许研武点了点头，而下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没有疯狂生长的巨树，没有波涛汹涌的大海，有的只有一片平静的水面，还有一颗提供了树荫的普通树木。
“问出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问题，既然你刚刚如实的回答了我所询问的问题，那么接下来的这个问题，我将会为你解答。”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研武认真的说着，这样的严肃，让奥托深呼吸了一口空气。
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奥托需要一个，让许研武能够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的机会。
奥托用手抓住了自己和许研武之间相互连接的那条锁链，让奥托和许研武的脖子都受到了些许的力道。
“许研武，有什么办法能够杀死你或者说……将你驱逐？”
当奥托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奥托仿佛感觉到自己被什么给捏住了……自己的灵魂。
而那个捏住自己灵魂的存在，祂的手似乎是在犹豫着，颤抖着，仿佛是想要将自己一把捏死，但是又被什么阻止。
又好像是单纯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将正与自己做着交易的渺小的人类灵魂消灭。
在持续了数十秒的压迫感之后，奥托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忽的一轻松。
而许研武，也是开口了：“你应该清楚，如果你问了这个问题之后，你会遇到什么吧。”
“你真的觉得，我会让一个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时刻都在谋划的疯子，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你会的！”
奥托笑了起来：“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
“我只是想要证明……证明一些事情。”
“……”
眼看着奥托毫无惧色的样子，许研武也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最后，许研武还是开口说着了。
“不要试图，用人类已知的任何方法消灭我。”
许研武开口说着：“你可以用任何方式伤害到我，但是以人类现在说知道的任何伤害手段，都无法杀死我。”
“你用火焰，当火焰高温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我会被烧伤。”
“你用刀刃，可以捅入我的心脏，但是我依然会活着。”
“哪怕粉身碎骨，我依旧会活着。”
许研武这样说着，然后，又摇了摇头：“想要直接杀死我，对于人类来说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许研武接近了奥托：“比如说……如果你想要杀死我，你可以用你制作的那些小道具，费尽千辛万苦，然后将我分割……然后，我依然会活着。”
“只要周围还有能量的存在，我就会活着。”
“只要周围还有物质的存在，我就会活着。”
“只要有人还记得我，只要有人还记得我的存在，我就还活着。”
许研武说着：“我的存在，不允许我消逝。”
“你无法杀死我，因为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类。”
“也许在很久以前，人类还可以杀死我，但是现如今……人类已经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许研武对着奥托说着：“你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接近死亡的两次是什么时候吗？”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当时的我，并不拥有力量，所以我被终焉律者打败了。”
“而最近的一次，是在五千年前……那个时候，不甘心的【我】，在愤怒当中，想要牺牲自己彻底的消灭蚩尤，而那个时候，是我接手了。”
“我吸收了蚩尤的能量，然后改变了原本的目的，将蚩尤封印在了海底的深处。”
“你如果真的想要杀死我……那就只能让我彻底的消失。”
许研武平静的说着残酷的话：“消除我的存在，让没有任何人记得我的存在，让我成为像是量子之海当中的泡影……不，那样还不足够，连泡影都无法留下，一旦留下，我就会汲取周围的一切，来恢复我的自身。”
“包括你自己，就连你这个想要杀死我的人在内，你也不能记得我的存在，这个世界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过我的存在一样，当我消逝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将会被命运拉扯回归到原本的命运当中。”
许研武对着奥托说着：“这样还不够，你需要借助崩坏的力量。”
“如果你借用律者的力量，或许可以真正的杀死我。”
“解析我的存在，隔离我的出现，破坏我的身体，抽干我的血液，冰封我的行动，剥夺我的生命，焚烧我的血肉，封印我的意志，约束我的能量……等等。”
“支配你……或者说人类能够理解的一切规则，变成你手中的武器，然后……在杀死我之后，忘掉我。”
“这个世界上，不会存在有一个叫做【许研武】的人。”
“【我】所做下的一切事情，将会被这片虚数之树结出的花叶修复，最后变成原本的模样。”
“放心……如果是想要杀死我的话……崩坏会很乐意的。”
许研武这样说着。
让奥托，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
“这还真是一个，足够大的难题啊……”
奥托看着许研武说着：“那么驱逐呢？”
“不要告诉我，驱逐……同样也是这么困难。”
奥托紧紧的盯着许研武，而许研武想了想之后，说着：“你不会觉得……离开了这个世界之后，我无法凭借我自己的能力回来？”
“你现在连走出这片花叶的能力都没有，你不会真的觉得你能阻止我回来？”
“这……”奥托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他居然连这个都没有想到。
难道真的因为许研武的那些自述，让自己的脑子都糊涂了吗？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
当许研武正准备再次问出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他的话语却被奥托制止了。
“许研武，你还记不记得，你还欠了我几个问题。”
奥托提起了他以前和许研武之间的约定。
而这样的话，也让许研武陷入了沉默当中。
“我是和【许研武】约定了那些问题的……而你，也是许研武不是吗？”
面对奥托提出的事情，许研武根本无法否认，也无法拒绝。
“你……想要问我什么？”许研武犹豫了一番之后，对着奥托点了点头：“那是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不会违约。”
“好，那么……许研武，你对人类，是什么样的态度？”
奥托如此问着许研武，让许研武开口回问了一句：“这个问题，你刚刚已经询问过相似的问题了，你确定你要询问我这个问题吗？”
“不不不，你可不要误会了。”奥托双手按在了桌子上：“我要的不是那种简短的回答。”
奥托如此说着：“我想要你更为详细的回答。”
“……”
“有用吗？”许研武反问着：“你知道这些，对你也没有丝毫的用处。”
“也许没用，但是，这也许是唯一能够证明你的弱点的方式了。”奥托这样说着。
“因为你太危险了，如果你成为了另一个崩坏，那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你。”奥托说着。
而许研武看着奥托：“你在为这个世界担心？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我并不在乎这个世界，我只在乎，我的目的到底是否能够达成，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需要，也必须了解在我的计划当中，最大的一个变数，也就是你。”
许研武说着：“我并不危险，我不觉得我会成为崩坏。”
而奥托回答着许研武：“在我小的时候，我也不会觉得我会成为天命主教。”
然后许研武注视了奥托一会之后，开口了。
“我对人类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如果是现在和你对话的我，所有的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们都是除了【我】以外的个体。”
许研武这样说着：“但是【我】不一样，他对人类的态度是很友善的。”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相信人性吗？”许研武突然间问着奥托。
然后许研武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不是什么具体的问题，只是一个普通的交流。”
“人性？”奥托突然笑了起来：“难道，许研武在相信这种东西吗？”
“不，【我】并不相信。”许研武摇了摇头：“只是，人性或许无法相信，但是人性却也是无法忽视的。”
“【我】之所以会对人类抱有善意，也正是因此。”
许研武说到这里的时候，奥托问了一句话：“神州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人之初性本善】吗？”
“那句话，我知道，但是我不信。”许研武说着。
“【我】喜欢救人，那是因为【我】觉得所救的那些人，还应该继续活下去，并且拥有自己的人生。”
“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都是复杂的，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世界一样。”
许研武给奥托看着四周的风景：“没有纯粹的黑，也没有纯粹的白……大家都是这样。”
“就像是你。”
许研武看着奥托说着：“【我】讨厌你做的很多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否认你所做的全部事情。”
“而在这之外……【我】殷切的希望，自己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守护那些美好事物的存在。”
“当一个人所做的一切事情无法被原谅的时候，【我】并不会认为他是值得让【我】守护的人类。”
“那些，是【我】所深爱的人，那是【我】保护人类的动机，也是目的……”
“毕竟，【我】可不想让家人，生活在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当中。”
许研武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奥托问着：“那现在在圣芙蕾雅的那些人呢？”
“你真的觉得……她们有些人是人类吗？”
“为什么不是？”许研武反问着奥托：“她们和人类有什么区别？”
“她们是律者，或者是和律者有关……人类无法逃脱崩坏的命运，她们也是一样。”
“……那，如果卡莲变成了律者，你会选择放弃她吗？”
“……如果她们就是你守护人类的理由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成为一个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家伙。”
“你我皆无选择。”许研武回应着奥托：“如果你想要找到我的弱点的话，你成功了。”
“所以……我觉得，我需要也掌握一个你的弱点。”
许研武说着：“外在的【我】无法回答你的，我可以回答你。”
“你想要拯救卡莲不是吗？”
许研武对着奥托说着：“那就……让【我】相信，我真的能够拯救她们，我真的可以改变她们的命运。”
“那么……你和我想要拯救的人，都能够被拯救。”
“那么这个世界，都会因为此而改变。”
在许研武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后，奥托沉思了良久，最后奥托郑重其事的对着许研武说着。
“许研武，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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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托从许研武的意识当中退出来的那一刻，奥托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惊人的热量。
在奥托的面前，原本帮助奥托进入了许研武意识的仪器，此刻仿佛是无法承受一样，滚烫的吓人。
而奥托现在所使用的魂钢躯体，也已经无法维持原本的形体了。
整个人，仿佛是一滩被摧毁的烂泥。
但是奥托的内心，却是极为平静。
他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还有……另一条自己未曾设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