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打出去，李识就后悔了。
可是不打都打了，还能怎样？只好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错。
“小李……不要！”姚秘书赶紧拉住李识。
大勇也拉开秦歌，护在身后，“李大师，她说这话是不对……可你这又何必呢？”
秦歌捂着被打红了的脸颊，狠狠地盯着李识。泪水像开了闸门一般，不断地涌出眼眶。她嘴唇抖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转身往门外跑了。
“大勇快追，别再出事了。”姚秘书见状对大勇叫道。
“哦。”大勇应一声，追了出去。
……
李识和姚秘书在附近的山坡上挖着土坑，旁边放着用床单包着的钱湖，和他的个人用品。两人都没有说话。
“唉！”
李识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这趟出来都是些什么事嘛。
处处不顺利不说，卷入了命案也不说。
可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惹得一身骚。黄四爷和小六恨他多事，钱家三个恨他继续往前，张须虽然没说，也怪他阻止杀妖怪，叶二爷恨不得他快点滚蛋，现在连大勇和秦歌估计也恨透了自己。
可自己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没趣，这趟出来亏了老本了，真是没趣。
“小李，可以了，够深的了。”姚秘书在一旁，提醒还在不停地挖土的李识。
李识回过神来，“哦，对。那休息一会吧。”
“姚姐，你说我得罪那么多人，到底为了什么？我没有一点好处，唉！”
姚秘书坐到李识旁边，轻抚着他手臂，微笑说道：“哪里啦，你得罪的人多，但感激的人更多呀。钱总、陈老板的老板娘、药田村的族老和村民，还有我。至于好处，我相信肯定会有的，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
“你这安慰一点都不到位。”李识一笑说道，其实以他的厚脸皮和强韧的神经，哪里会真的在乎这些？只不过刚才打了秦歌，心里隐隐作痛而已，“姚姐你还不如直接来个香吻。”
“也可以啊，吻哪都行。”姚秘书忍不住把头靠在李识的肩上，“只是我知道的，你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嘿嘿，你这么了解我，让我有点害怕了。”李识看着山下若隐若现的村子，又说道：“姚姐，回去以后你别跟着钱总了，那地方是个是非窝，会害死你的。”
“那我能去哪？跟着你，你要吗？”姚秘书抬头看看李识，眼神里有点复杂。
李识不喜欢这种眼神，这让他想起小梅，“你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不要？”
“要是前几天，我听到这话该有多高兴才好。那时候我还想过，要趁你和秦大师吵架，把你抢过来呢。”
姚秘书自失一笑，又说道：“但现在我看清你和秦大师的感情了，我没有那个自信能代替她。能作为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李识也不否认，说道：“不说这些，回去了你实在没地方去，就来我店里帮忙吧。发不了大财，至少也不会挨穷。”
“嗯，这个可以，我听你的。”姚秘书点头，又问道：“小李，你为什么怀疑大勇是凶手？我觉得你不单单为了他房间里的血迹。”
李识赞赏地看了眼姚秘书，这女人的感觉好厉害，真希望秦歌也能这样认为，“你记得发现钱图尸体的时候吗，你们都吐了。”
“记得，可这……能说明什么？那种场面，就算当过兵的会吐也很正常呀。”
李识冷笑道：“不是因为他会吐，而是因为他吐出来的东西让我觉得奇怪。所以我觉得他有问题。姚姐你去摘果野果吗？”
姚秘书听得如在云里雾里一般，反问道：“摘是摘过，小时候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只是这跟怀疑他是凶手有什么关系？”
“除了那些非常爱干净的人，一般人摘野果的时候会怎样？”
“你是说……一边摘一边吃？”
“对，那大勇是很爱干净的人吗？”
“他不是。”姚秘书倒吸了一口冷气，又说道：“我明白了，你在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找不到野果？这说明……”
“这说明他很可能摘野果的时候十分匆忙。但秦歌却说他出去了一个下午，这不奇怪吗？”李识接着姚秘书说道。
姚秘书向李识头来佩服的目光，“很有道理，我算是比较爱干净的了，只要知道野果上没有喷农药，也会边摘边吃。这样想来，大勇出去的一个下午，并不是一直在摘野菜和野果。”
李识捏一下姚秘书的脸，说道：“所以说，比起你洗头，他说谎的嫌疑更大。加上小六死的时候，他是跟小六一个帐篷的，最有机会往小六包里塞咖啡。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我认为他就是凶手。”
“但他还是没有动机呀。”姚秘书提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没想通，不过我刚才说的，让钱总处理，我不插手的话是真的。”李识说道：“只要他不再伤害别人，我不管这些事。”
李识说罢起身继续埋钱湖，而姚秘书却深深地皱起眉头，像是在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
天色快到黄昏，妖怪还是没有出现。
秦歌在村子中间的那条小河边漫无目的地走着，潺潺的流水背着夕阳流去，却也被染得红彤彤，看不清漂在水面的是落叶还是什么。
她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脸上热辣辣的感觉却还没有消去。被风吹得半干的泪水还挂在眼角，黏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自己说话确实是过分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很急，很燥，还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其他姚秘书也不是坏人，自己却这样说她，道歉，那是必须的。
只是李识这个混蛋，居然为了姚秘书打她。这个不可以原谅，绝对不可以。还有上次在小镇的饭馆里，他也对她大喊大叫，还拍了桌子。
就算是她不对，他也不能这样对待她。
因为……因为反过来，如果是他做错了什么，她也不会生他的气。
所以，完全是他不对！
秦歌在心里把这套歪理想得越来越清晰，恨恨地将地上一根拦在小路中间的枯树枝踢飞。看着树枝飞到河里，被河水冲走，她的心里的烦闷也像是被冲走不少。
要是等下，他来道歉的话……
就原谅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