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李识不敢相信地望着赵医生，“赵老头你还跟他学过敲钟啊？”
“小子胡说什么？”赵医生皱起他那浓浓的眉毛，说道：“平时你对我这个老学长无礼不要紧，但这个人你一定要尊敬他。”
李识听得更是一头雾水，赵医生什么时候又变成自己的老学长了，还端起架子，叫自己要去尊敬这个钟楼怪人？
“什么老学长？我又不学敲钟上发条，尊敬我们钟爷爷干什么？”
赵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听小吕说了，你也是塔城医科大毕业的学生，那我就是你的学长。”
李识心里不以为然，难怪第一次看到这赵老头的时候，就觉得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原来也是从自己学校出来的。
说起来还真是间奇怪的学校，里面凡是上了年纪的，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没有个能跟自己聊得来的。
“那又怎样？再怎么学长也是个假正经的糟老头。”李识嘴里虽这样说，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已经少了几分戏谑。
“从我们学校出来，蓝宫山你不会不认识吧？”赵老头也不理会李识，又问道。
李识一笑，“蓝老前辈我倒是知道，他是个伟大的名医，在中西医结合方面作出无数的贡献，是我们学校出来最成功的人之一。不过你把他老人家搬出来干什么……等等……不会吧？”
赵医生干脆站起来说道：“没有什么不会的，这个被你绑住了的人，正是我的恩师，我们学校的骄傲，蓝宫山蓝老师。你也赶紧给老师行个礼。”
“不可能啊……”李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蓝老不是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吗？怎么这个钟楼怪人会是……不可能，不可能……”
李识还想说的是，我心目中的偶像，不可能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见赵医生看向老头的眼里全是尊敬，甚至说是虔诚。搞不好这老头真的是医科大绝大部分学生的偶像，蓝宫山，蓝老前辈。所以还是不敢把话说得太过难听。
“我以前也一直以为蓝老师已经去世，但是……”赵医生一把抓住李识的手臂，激动地说道：“但是我不会看错，面前这个就是我们的老师。快，你赶紧也给老师行个礼。”说罢就要把李识往地上按，让李识也给老头行跪拜师礼。
李识用力挣脱赵医生的手，他终于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地方，“少来骗我，我见过蓝老挂在礼堂的大照片，那是多成熟帅气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是个驼背的？”
听李识这样说，赵医生也愣了一下，望向老头。似乎他也对老头的模样有了疑问。
“对吧？你也看见了，不单只驼背那么简单。你看那S型的脊椎，你看那怪兽一样的脸，哇！眼睛还一个大一个小的。真不明白赵老头你是怎么把他看成是蓝老的。”李识见赵医生犹豫，赶紧补一句。
赵医生放开李识，“恩师，您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李识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这么明显不一样的两个人，赵老头还是始终相信他是蓝老，“赵老头你没事吧？是不是想你老师想疯了？”
“不！我绝对没有认错。”赵医生坚持地说道：“刚开始我听了他的声音，就开始怀疑了。直到我看到老师手臂上的伤疤，那是我在学校的时候，用手术刀扎出来的。我就知道这位一定是我的老师。”
赵医生在学校时候，还拿刀子捅伤了老师？
李识再次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医生，想不到这老头年现在看起来一副正派的样子，轻的时候居然还做过这种事？
一直在旁冷眼看着李识和赵医生的老头，终于想说话了，‘呜呜’了两声。
花荷知道知道这个时候该解放老头的嘴巴了，小手轻轻一挥，捂在老头嘴上的厚树叶马上松开。
老头一可以说话，就大骂道：“混蛋赵痞子！跟紧带着你的学生滚蛋，别来这里打搅我！”
赵医生听了浑身一颤，“果然是老师您……原来您真的还或者，太好了……太好了，我……”
“你个屁！”老头又破口大骂：“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们滚，有多远滚多远，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是……是。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此时赵医生脸上居然露出嬉笑，看着有点像李识秀厚脸皮的时候，“不过我能不能……我是说改天来看看您？”
李识三人在旁看得怔住了，他们再也不怀疑老头就是赵医生所说的蓝宫山，现在让他们吃惊的，是赵老头的表现。
一向不苟言笑的赵医生，李识入院以来还从没见过他笑的赵医生，现在居然笑得像个痞子。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难怪年轻的时候会拿刀子去捅老师。
老头没有回答赵医生的话，而是又用力挣扎起来，看样子如果如果让他挣脱，他会弃了李识，先把赵医生暴揍一顿。
赵医生吓得不轻，“行了恩师，我不说了还不行吗？这就走。”
说罢拉上李识便走，“走走走，不要在这里打搅老师他老人家了。”
李识惊讶之余，也不记得挣扎，就这样被赵医生拉着走。秦歌和花荷见这样，也跟着走了。
等李识回过神的时候，才甩脱赵医生的手说道：“赵老头，这么说……关于蓝老已经去世的说法，不是真的咯？那可是在他画像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啊。”
“岂止是礼堂画像上的文字？所有关于老师的记载，都说他已经去世了。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赵医生皱着眉头说道：“你们都是抓鬼的，你说刚才那个，会不会是老师的鬼魂？”
跟在身后的秦歌这时说道：“那不是鬼魂，绝对是人类。但是……赵院长，钟楼上面确实有一个鬼怪，这事我们没有骗你。”
赵医生回头看看秦歌，却没有说话，浓浓的眼眉几乎连成一条。
秦歌顿了顿，像是对赵医生说，又像是在对李识说：“刚才我们把老头……把你们老师绑起来的时候，钟楼了的东西有了反应。本来它一直很平静的，只有一丁点邪气，忽然之间就躁动起来，邪气也增加了不少。”
李识本想讽刺下赵医生：终于相信有鬼神这些东西了？
但听秦歌这样说，注意力又回到了钟楼娘娘这边，“看来，蓝老跟那妖怪的关系真不是一般啊。他拼了命也要阻止我们上去除妖，上面的妖怪见他被绑住，又反过来想救他。”
“嗯，我也这样觉得。”花荷说道：“那个老爷爷肯为了保护妖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说会不会……上面的妖怪是他妻子什么的？”
李识喷地一笑，说道：“花荷你最近是不是老跟秦兄看连续剧了？什么事都往这方面想，告诉你吧，那都是骗人的，真正的男人这时候绝对会大义灭亲。而且听说蓝老是个工作狂，他跟妻子的感情，估计……”
“别胡说。”赵医生打断李识说道：“老师跟师母的感情好得很，不过，如果钟楼上真的有鬼，那绝对不是师母。”
李识虽然不同意花荷的猜测，不过对赵医生把话说得这样自信，又有些反感。不等花荷说话，他就又反过来替花荷说道：“赵老头你总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说得自己一定是对的那样。你怎么知道不是？还绝对呢。”
“这次我肯定是对的。”赵医生说道：“因为师母还活着，正是我们医院的院长。”
“什么！”李识今晚遇到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了，“院长？院长就是蓝老的老婆？难怪……难怪你白天那么容易就背叛我们。”
李识想起白天保安给院长打了个电话，然后赵医生就不再赞成李识他们进钟楼了，原来院长是赵医生的师母。
从赵医生对蓝老的态度看，他的尊敬已经到了过分的地步。爱屋及乌，当然也会对蓝老的老婆给予同样的敬意。
只不过这样一来，李识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之前他就觉得一家大医院的院长，居然相信保安关于钟楼娘娘的废话。
现在看来，并不是院长信了保安，很有可能是她本身就想要保护钟楼里的妖怪，就像她的丈夫一样。
“那不是背叛，我当时只是叫你们换一种方式。”赵医生解释说：“师母发话说不能进去，我就算不理解，也得给她一个面子，对吧？”
“呵呵，你给了她面子，她却把你当傻瓜了。”李识讥笑道：“她应该是明知钟楼上面有妖怪的，还养虎为患。搞不好哪天因此闹出大事，也不知道死多少无辜的人。到时候你赵副院长可是不折不扣的帮凶啊。”
赵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时问了她原因，她确实没有说。现在想来，她知不知道妖怪的事不好说，但老师还在世这一点，她应该是知道的。”
他想了想，又说道：“现在这样吧，明天我跟你们去找院长一趟，一来把事情问个清楚。二来……我的老师非常倔强，也只有院长可以说服他老人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