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越吃越起劲，干脆趴到桌子上，把脸埋进大盆里吃。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声音，完完全全就像是只饿了很久的野兽。
等怪人满意地吃饱后，老板得到了两锭银子。两次招呼怪人所赚的钱，比平时一个月的收入要多。老板高兴得不得了，想着这样下去不用多久，便赚够钱可以至休了。
到了晚上打烊之后，有个镇上的老头来找老板，说有些事要问一问老板。
原来老头有个儿子失踪了两年多，今天听到街坊说，看到一个背影很像他儿子的人，走进了这饭馆吃饭，所以老头来了解一下情况。
老板接过老头递过来的一副画像，回忆今天来的客人，并没有相似的。正要抱歉帮不上忙，却忽然想起那个看不到面目的怪人。
跟着老板和老头说起这个怪人，当然隐去他吃生肉，给大钱的事。
老板形容了怪人动作和说话的特点，老头听了显得很是激动。他认定这个人就是他失踪的儿子，求老板在下次这个怪人来的时候，去通知他一声。
老板是老实人，可怜老头想念儿子的一片心。加上他也想知道这怪人的来历。便一口答应老头的请求。
又过了半个月，怪人又来‘吃饭’。老板一边热情地招呼怪人进包厢，一边朝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宰牛场买肉，顺便去通知镇上那个老头。
怪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头才巍巍地走来。
他推开包厢的木门，正好见到怪人端起装牛肉的大盆，‘咕噜咕噜’喝牛血。从他上下活动的喉结发出低沉得瘆人的声音。
鲜红的牛血从怪人的嘴角淌出，顺着脖子流到他黑色的斗篷上。
老人吓得一下蹲坐到地上，老板虽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也连连退了几步。
怪人放下盆子，看到老头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把草帽压下来挡着脸，冲出饭馆，消失在人群中。
在他挡住脸之前的一瞬间，老板和老头都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腐烂得快要露出白骨的脸，黑色的污水不断涌出，跟牛血混合到一起，流到他身上，又滴落地下。
老头‘哇’地一声倒地痛苦，他看出了，这怪人正是他的儿子。
老板张大嘴巴，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个怪人根本不是人，倒像是传说中能走动，会说话，要吃肉的尸妖。
很快，小镇上的人们都知道了，聚在街头巷尾谈论着两件事。
一件是老头苦等两年多的儿子已经死了，第二件是他儿子死了之后变成了尸妖，经常去驿道旁那家饭馆吃生肉。
那之后，那个尸妖还经常来饭馆想吃生牛肉，虽然每次远远见他走来，老板便关门拒客。
但是尸妖像是十分喜欢这饭馆的生牛肉，总是在门外不停地拍门，整夜不愿离去。每次都把老板吓了个半死。
慢慢地，这些消息越传越远，许多过往的旅人都有所耳闻。没有人再敢来饭馆吃饭，生怕碰到尸妖。
老板的生意一落千丈，正盘算着是不是关掉饭馆，带着家眷回老家去。
就在这个时候，饭馆来了一对长相奇丑的夫妇，说能解决老板麻烦。
条件是从今往后，要和老板共同经营饭馆。老板从天亮开始，做到天黑，然后就轮到夫妇接手继续经营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夫妇不会出现在饭馆，但同样，天黑之后老板也不能过问饭馆的事，更不能出现。
如果老板答应，夫妇可以给老板另一个好处。那就是今后饭馆白天所用的食材，全部由他们提供，不需要半分钱。
老板没考虑太多，便同意了跟夫妇合伙。
他本来就打算结业回乡，为什么不死马当活马医，让这两夫妇试一试？再说食材全由他们出的话，那饭馆不就等于无本生意了？
当晚，老板按照约定，天一黑便关上门不再营业。
连桌上那些剩菜饭羹，或者来不及收拾的碗筷，也都统统不理。和家人一起退到后院，绝不再管饭馆的事。
到了第二天天亮，老板来饭馆一看，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饭馆里米缸的米满了，柜子里全是各种鲜肉和鲜蔬菜。桌子和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收拾的碗筷已经洗好，整齐地摆放在碗柜里。
最主要的是，从那之后尸妖果然不再来饭馆。
由于不用花钱去进货食材，老板把白天的饭菜价钱开的很低。渐渐地，客人又多起来，生意做得比以前更加红火。
……
“我的天，作了一百年的无本生意，那得赚多少钱？”秦歌开始听的时候还有点害怕，跟着却越听越是兴奋：“看来外面那两位，还真的是财神啊！”
“照我说，这里真是黑得不能再的黑店。”李识鄙视地看着老板说：“那些肉和青菜卫不卫生的？我今晚吃了一大碗。”
老板得意地一笑，说道：“小伙子你可以放心，那些食材我拿去检测过很多次，没有任何问题。”
李识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秦歌抢着说道：“老板，你这饭馆接受投资吗？我可不可以入股呢？”
“当然可以！小姑娘，你要真想做这生意，我让给你做，半分钱都不要你的！”老板像是终于奸计得逞那样，一脸正经地着说：“只要你愿意接上我家跟他们的约定。”
“这有什么问题？”秦歌高兴得几乎要扑过去拥抱老板。
她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你看，食材不用钱，多准备点碗筷的话，洗碗工杂工也不用请。只要请厨师和服务员就可以大把赚钱，这约定为什么不愿意接？”
李识见秦歌一副恨不得马上接手的样子，提醒她说道：“秦兄，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你可得想清楚了。”
“看这小伙子说得。”老板又皱眉看看李识：“好像我有心坑小姑娘一样，其实我只是太累，钱也赚够了。想着回老家去看看，合适的话就在那安享晚年。”
秦歌给了李识个白眼：“你一边去，这没你的事！老板一片诚心，看被你说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