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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从崇舟的口中, 岑羽吃到了朔悦的瓜。

正确来说,是朔悦的前身,毕月小天将的瓜。

虽然不知从鬼王口中吃到这瓜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夸大,但崇舟既然说他当年与毕月有几分志同道合的情义, 关系不错, 很多事也是当年的毕月亲口告诉他的, 岑羽姑且就当崇舟说的都是真的。

说毕月, 原本出生自仙胎,却是弃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深渊, 与裂缝一窝新生的小嗡嗡一起, 被嗡嗡马喂养长大。

长大的毕月随了嗡嗡马,桀骜而激进, 又有一副好身段,非但没被深渊的阴戾之气伤到他年幼的仙体, 还随嗡嗡马一起,在裂缝附近吞噬戾气、斩杀踏入嗡嗡领地的异兽与妖魔。

没几年,毕月便在深渊有了一些小小的威名。

只是那时候毕月还没有名字, 深渊的人在裂缝附近发现他的时候, 见他总与嗡嗡一起, 便叫他‘嗡少’。

彼年,‘嗡少’稚嫩, 还是少年身段。

他不属于深渊中任何一方的势力,亦不与任何妖魔鬼怪往来,更不接受拉拢, 有谁威胁到他, 他便举起他手中那把嗡嗡头顶的角打造的刀。

这一年, ‘嗡少’成了嗡嗡族群的头领。

同年,上一代的天君在天界大摆宴席,阴曹殿的殿主为了拍天君的马屁,着手下去到深渊裂缝附近,想找几匹毛色靓丽的嗡嗡,驯服了送上天。

被‘嗡少’打得七零八落。

阴曹殿的殿主心道什么‘嗡少’,‘嗡少’是谁?

亲临深渊一见,愕然发现那‘嗡少’竟然是仙骨仙体。

阴曹殿的殿主纳闷不已:天生的仙胎怎么会流落深渊?

恰好,若白那时候因为需要用父神造的那把刀,特意来了趟阴曹殿,正撞上此事。

白虎神摸着刀刃,不紧不慢:“待本君去看看,若是已然堕了魔,刚好宰个干净。”

去到裂缝一看,哪里有什么堕了魔的仙胎,只有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与一群嗡嗡淌在水中嬉戏。

白虎神那时候头疼的旧疾已然到了日日都在犯的程度,来了深渊,受渊中戾气影响,更是头疼难耐。

然而在河边瞧着那少年与嗡嗡马戏水,头却意外地不怎么疼了。

若白刀一收,坐在树上看着。

看完的结果是,若白在少年面前现身,一声不响地度化少年体内经年累积的阴戾之气,又以神格清洗少年受兽族影响的神魂,令他开智、开化,恢复他原本的仙人之姿。

一切结束后,少年如获新生,茫然地睁眼,懵懂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腿脚,又抬眼看着面前的若白。

若白扇子一开,唇角勾了丝笑意:“长得这般清俊,便叫毕月吧。”

从此,深渊再无嗡少,只有毕月。

白虎神好人做到底,给了毕月两个选择,要么跟他回天界,届时无论他出生如何,当年又为何被弃、流落深渊,都无需理会,他既是生来的仙胎,天上自有他的位置。

若是想留下……

若白打着扇子:“也可。但你需得训化这群嗡嗡。”

“你自己选。”

毕月选择了留下。

若白点头:“也好。天上甚是无聊,不去也罢。”

若白走了,毕月留在了深渊。

他已然存智、开化,便不再轻易斩杀异类,只留在深渊,与嗡嗡相伴,倒也没所谓的驯化,反而以自身影响嗡嗡族群,令嗡嗡那暴躁的脾性逐渐平和,令它们也能够与人心想通。

于是多年后,天君再度大办宴席,阴曹殿的殿主终于有毛皮漂亮又温和的嗡嗡马送上天。

殿主很是欢喜,外加那些年与留在深渊的毕月交好,便特意在赴宴的时候,带上了毕月。

于是毕月便在那个席宴上,重逢了当初对他有“领路”之恩的白虎神。

只是若白见了他,神色平平,似是早将他忘了。

毕月有些难过。

同时,毕月又在天上听说了很多白虎神的事。

比如白虎神神宫的“来者不拒”,比如这一代的天君极为忌惮远古神,非但想要从若白手中将‘天上天’拿来,还时常以送人过去侍奉做幌子,调兵监视不拒山的神宫。

用毕月当年自己对崇舟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便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留在天上,想去不拒山。

于是宴席结束后,阴曹殿殿主便又托关系托人,将毕月塞进了天将的名单中。

又花了老大的力气,再让毕月进了去不拒山的遣调名单。

毕月如愿以偿地进了不拒山。

他以为他做得隐秘,白虎神既然不认识他了,也不会知道他是混进来的。

然而到了神宫的第一日,轮岗值守的时候,若白打神宫门口经过,一眼便瞥向他,又传音道:“不留在深渊陪你的嗡嗡,来本君这里看大门?”

毕月吓了一跳。

若白眼神里流露几分趣味,侧眸对着他笑。

这之后,没多久,毕月就被调进了神宫,去到了白虎神近前侍奉。

白虎神待他十分地好,读书、写字,术法、舞剑,能教的都教了,还带着他在神宫里放风筝。

镇守在神宫的天兵天将都在传,说白虎神把这不拒山里能享受的都享受了,终于将他的淫爪伸向了他们中。

可怜毕月天将小小年纪……

唉,可怜、可叹。

毕月便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白虎神,又真正认清他自己的心意的。

而他长自深渊,性情利落、分明,彼年年少,尚且不知道何为暗藏真心。

他的那些喜欢,他也根本藏不住,便索性都同白虎神说了。

若白闻言,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近来书念得还不够多,还是风筝放得无趣了,开始没事找事?”

毕月不解,这为什么是没事找事?

若白:“你在我身边这么久,理当早知道,我继承父神遗志,执掌‘天上天’,专修无情道。”

你喜欢一个修无情道的男人,还同他告白,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那是毕月第一次伤心。

但他或许是被神格洗刷过神魂的关系,领悟力非常强。

他想他既然走了这条路,只要白虎神拒绝他,他日后便要一次两次、无数次地被伤下去。

既然总要伤心,管它呢。

他如今有两个选择:

要么放弃,要么继续。

若是放弃,他便也不用做什么近前侍奉的天将了,早早卸了职、回他的深渊裂缝去。

若是继续,便不能暗自伤怀,因为伤感既无用也显得他十分的无能。

他需得做点什么。

毕月脑子转得很快,一下想到白虎神那头疼的旧疾。

而巧的是,毕月长自深渊,从小便知道,深渊裂缝内,重重危险又浓重到不能清除的迷茫戾气中,有一株灵草,可以治疗那头疼的毛病。

于是毕月深思没有、熟虑也不曾,直接选了那第二条路,又片刻不耽误地拿了若白给他的进出无阻的令牌,飞出不拒山、离开天界,下界去了无尽无妄深渊。

这一遭‘裂缝取灵草’必然不会很顺利,毕月离开后,若白以为他贪玩才出去的,并未在意。

直到半个月后,阴曹殿的殿主拖人传话进不拒山,说毕月快不行了,若白才火急火燎地赶去了深渊。

毕月那时候已经成功拿到了灵草,可命已经不剩多少。

他人在阴曹殿躺着,进气都没几下。

好在若白赶来的及时,顺利捞回了他一条小命。

等毕月醒来,若白已经凭借毕月靠命摘来的那诛灵草,成功治好了自己的头疼。

毕月全然不在意自己伤得多重,只想着若白能用灵草、领他的情,那真是太好了。

他十分地欢喜。

若白则坐在毕月面前,同他道:“祖宗,你可真是我修大道这多年里的一条大阻。真是怕了你了。”

毕月却一脸轻松地问:“那灵草好吃吗?”

若白:“炼成丹药,都是苦的。”

毕月一顿,说:“我以为仙人吃灵草,也跟嗡嗡吃草一样,张口就嚼的。”

若白气笑。

他伤得这般重,还能说这么多的废话?

于是床榻上现身,将毕月一把捞近怀中,恶狠狠道:“闭嘴吧!”

又切齿道:“我特意去山里采竹子,做了那许多的风筝,等了你半个月,你如今却是动都不能动一下,白费本君的气力。”

毕月只有手指头堪堪能动,便躺在若白怀中,手指抠着若白的衣袍领口,虚弱地说道:“那我不白费你的气力,回去了就放风筝,全放一遍。你能也不白费我的气力吗?”

若白神色不明地回视毕月。

片刻后,若白将毕月往怀里搂了搂,低声道:“我修无情道,并不是有情人。”

毕月坚持着,继续抠着领口,问:“那你要同我一处吗?”

不待若白开口,毕月继续:“你若同我一处,我伤好了,便跟你回不拒山。你若不同我一处,今次给你取了灵草,治好了你的头疼,便到此为止了,日后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我便不用再见了。”

若白扶额。他头疼,更疼了。

哪知道毕月忽然欢喜道:“你这神情,便是不想你在天、我在地了,你不想这般,便是想同我一处了。”

毕月快刀落下:“那就在一处吧。”

“说好了啊,不能反悔的。”

若白便这么被毕月半哄半框地拽来了身边、绑在了一处。

而若白这个“不是有情人”,日日在阴曹殿陪着毕月,又一起去到深渊,见了同毕月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嗡嗡兄弟姐妹。

此后回了天上,在不拒山,若白和毕月,过了一段很是愉快的时光。

但正如若白自己所言,他修大道,生来无情,与毕月处得再愉悦,终究也不过是块焐不热、烫不化的冰。

毕月随着光阴的流淌,也不再是当初心智初开、秉性纯真的少年人,他终于长大了。

长大后的毕月,终于在经年累月中彻底认清,若白虽然一直同他在一起,但根本与情爱无关。

与情爱无关的“在一处”,长大的毕月,没那么想要了。

他要回深渊。

若白不允。

因为他心中分明,毕月这一走,不会再回来了。

令若白无奈的是,如今长大后这般想如何便如何的毕月,全是他自己惯出来、教出来的。

他如今不但自食“恶果”,毕月的这番“翻脸无情”,竟比他修的无情大道还要无情。

于是自那之后,毕月在不拒山待得很不开心。

若白哄了许久,哄不好人,便叫毕月自己好好想想,当初到底是谁执意‘在一处’。

毕月话中带刺地反问:“我走了,不是正合你意?”

若白忽然发现,他就算这许多年里与毕月日日在一起,到如今,说出这番话的毕月,他是完全陌生的。

若白不与毕月争吵,只对他道:“你要走,也可以,待我将当年的灵草从我体内化出来,你一并带走。”

毕月闻言,面露惊愕,气得当场呕了一口血。

从那之后,若白与毕月之间便生分疏离了许多。

若白也如他自己所言,当真化出了体内抑制他头疼的灵草,与不拒山的大门一起,摆在了毕月面前。

毕月拿了灵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原本听崇舟说到这里,岑羽还想:这逻辑通。

看如今的朔月,他的前身想必也不会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拿了灵草离开了,日后便绝迹不会回头了。

嗨,分手就分手。

哪知道崇舟紧跟着告诉他,毕月当年心性直率,拿了灵草离开不拒山后,便去跳了贬仙台。

而贬仙台一向贬的是飞升上天的仙人,跳下去,哪里飞升的回哪里,重新去做凡人。

对生来仙胎的仙人来说,贬仙台只是一处需要远离的罚戒之处而已。

但对毕月,贬仙台还有另一个用处:削掉他身上,当年白虎神为他开智时,留下的神格印记。

——不是将灵草还他了吗?那好,他便也削了还掉。

还完后,毕月便回了无尽无妄深渊。

但他那时候已在天界挂职,没了白虎神来往无阻的令牌,轻易不能离开,侥幸离开了,也还是一名天将。

好友阴曹殿殿主只得再痛心疾首地为毕月上天奔波、花钱疏通。

没多久,人在深渊的毕月领了一个‘除戾官’的职务。

这职务没别的,就是在深渊除一除阴戾之气。

于是毕月领职上任,日日应卯、按时除戾,从不懈怠。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竟然是上一代天君的一步策算——

没多久,深渊中的阴戾之气忽然呈几倍量的变多,阴曹殿觉得事态不对,将情况上报天界,天君震怒,是时做着“除戾官”的毕月,理所当然地便被提上内廷问责。

事实上,这不过是上一代天君动了心思,想借着毕月“敲打”他眼中那位位高权重的白虎神罢了。

毕月为此被削去职务,降为半仙。

不仅如此,那位天君还要对毕月动私刑,令他道出这么多年陪在白虎神身边的大小事宜、所见所闻,想以此知道白虎神深居不拒山,是否窝藏了执掌天界的野心,以及那满山的早古将领,是否还在日日操练,以求哪日出山,踏平内廷,助若白登临君位。

毕月一个天天在不拒山放风筝的,自是觉得这位天君脑壳是不是有病。

想太多的病。

天君便以摄魂秘术,探进毕月的脑中,想要查看毕月的记忆。

原本,毕月体内有若白的神格护着,天君想探入只能吃个闭门羹。

偏偏毕月不久前才跳了贬仙台。

天君得逞,查看一番,失望而出,但依旧不死心,又给毕月下了一道秘术,想以此操控他,令他做一个安插在若白眼前的“探子”。

谁成想毕月心智坚定,并不轻易受人摆弄,且为了挣脱天君的操控,假意领命顺利离开后,又去跳了贬仙台,剥离身上的术法,也为此伤了仙体。

那之后,回到深渊,毕月的身子便不大好了。

若白料理完天君赶到的时候,毕月因接连两次跳贬仙台,每隔三日,便受蚀骨之痛。

这痛发自骨头,若白可以令其减轻,但并不能完全治好。

但毕月不在意这些痛,只是让若白离他远一点。

若白不走,反而行了一手将他与毕月彻底投向死局的棋步——

他心疼、在意、宠爱毕月都是真的,但依旧身处他的无情大道。

但他却对毕月说,他已经知道情爱为何物了。

毕月从不知道原来若白也会骗他,便信以为真,又同若白在一起了。

若白为防毕月发现,很是装了一些时日,但最终,无情便是无情,毕月还是发现了。

若白辩称,他虽无心无情,但其他一切皆是真的,待毕月也是真的,也想同毕月一起。

既如此,何不略过那‘无心无情’,只两人欢欢喜喜在一处,便好了。

并不知道,毕月其实早已这样尝试过了。

但是不行。

情爱这件事,假的做不成真的,自己想骗自己,还会遭到反噬,令人伤得更深。

毕月的情伤与他身上的伤一样,日日在蚀骨、消磨他,尤其是每回若白对着他驱寒温暖的时候。

最终,毕月整个人的心力都被耗尽了。

活着变成了一件很无趣还无奈的事。

终于这天,当年化名‘周重’、在深渊历练的鬼王崇舟,在结识毕月、与之交心后,递给了毕月一把剑。

他对毕月说:“仙人没有轮回,不能再生。在生与死面前,一切都可以轻松断定。你如今这般痛苦,不若在‘生与死’前问问自己,你到底该如何抉择。”

毕月哭笑不得:“我若死了,便有你一半功劳。”

崇舟那时思念爱妻如魔,什么都想的极端。

他对毕月说:“你若死了,便是你心中清楚,死也比如今这般要好。既然是对你好的事,我推你一步,令你达成了,确实是一份不小的‘功劳’。”

毕月拿着剑,想了想,点头。

半年后,毕月在深渊裂缝旁,当年被嗡嗡捡到的地方,用崇舟给他的那把剑,自尽了。

而后便是岑羽知道的‘白虎神屠深渊’‘雷罚劈不拒山’。

至于死后原本该烟消云散的毕月,为何能得以入轮回,投生后再度为人……

崇舟:“我只知,白虎君得天道指引,与阴曹殿交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得以令毕月又得生机。”

岑羽嗑得脚边满是瓜子壳,一边嗑一边抖腿,神色都在听到“自尽”二字的时候,变得严肃起来。

自尽?

自尽????

就问朔悦这是个什么鬼操作?

他当年到底怎么想的?

别人不爱你,你去自尽?

你不能拿剑砍那狗老虎吗!?

崇舟:“哦,对了,当年毕月的残魂入轮回前,托阴曹殿的殿主给白虎君留了句话。”

岑羽抬眼:嗯?

崇舟缓缓的、一字一字道:“但愿不复相见,相见亦不相认。”

岑羽吃掉了最后一颗瓜子,拍拍手、抖了抖袍角。

这瓜真是……

不如不吃。

吃到了,满口都是苦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翻的是娱乐频道明星的热搜,看到最后,看到了民生板块、法治头条。

岑羽深深地叹了口气。

崇舟反而笑起来:“朔悦如今好好的,你倒也不必如此。”

又看着岑羽:“你不懂情爱,因而你不能理解毕月最后为何会那么痛苦。”

岑羽:“有一句话……”

崇舟:“?”

岑羽一字一顿:“生、命、至、上。”

崇舟幽幽道:“情伤蚀骨,难以自抑。”

岑羽回:“俗话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分得够久,从伤变成不伤,便是迟早的事。

崇舟摇头淡笑。

岑羽这才想起,时间并没有改变崇舟。

也是,时间相同,但人与人是不同的。

岑羽用手腕的金纹施法,清理掉满地的瓜子壳,起身:“走吧。”

该去阴曹殿,逆转轮回盘了。

阴曹殿,轮回盘前。

沧沉借着岑羽的传音,也跟着一起远程吃了个完整的瓜。

吃完的时候,他与若白一起走到了形同石磨的轮回盘前。

沧沉转头道:“毕月当年去投生前,给你留话了?”

若白瞥沧沉,扇子摇着:“心都死了,被我强行逆转命数,能留什么话。”

两人身后杵着的阴曹殿殿主额顶冒汗。

在龙神帝君转头扫过来的时候,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下官当年不是故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您老人家深渊都屠了,我怕毕月那句“但愿不复相见,相见亦不相认”惹得您大怒,直接把我这传话人的小命也给屠了啊!

曹阳边跪边暗自给朔悦传音:“是不是兄弟?是兄弟赶紧过来捞我狗命!”

朔悦格外的淡定:“哦,你终于暴露了?”

曹阳:“救我——!”

不久后,当岑羽、朔月、崇舟一齐赶到阴曹殿,站到轮回盘前的时候,便见若白在阴曹殿殿主的脖子上轻飘飘地搭了把剑。

“我说他怎么如何都不理我,原来还有这一句‘相见亦不相认’。”

“呵。”

“早知道有这句,本君也好早有个准备和对策,如今倒好。”令他穷追不舍也贴不上个冷脸。

“你料得没错。”

若白幽幽道:“本君是要宰你的。”

却见那位殿主举了举手,示意有话要说。

若白允了。

曹阳:“下官当年劝您了,叫您别留他的记忆,一口孟婆汤闷了,投生出来全新的人,您想如何便能如何。您没听啊!”

“怪我?”

若白的余光看到曹阳身后的朔悦他们。

曹阳赶忙道:“怪下官怪下官。”

怪孟婆汤没自己送到毕月嘴边,成吗?

曹阳身后,朔悦暗暗深呼吸:原来还有提议孟婆汤这回事。

他也才知道。

崇舟看戏一般,神色轻松地传音给朔悦:“要剑吗,我还有。”

曹阳的脖子上估计一把不够。

朔悦伸手,崇舟变了把剑出来。

若白的目光唰地抬起,看到剑,看到朔悦从崇舟手里接过剑,虎毛都炸了。

“不许接!”

朔悦、崇舟、若白,三人六目相对。

另一边,岑羽悄悄挪到了轮回盘的沧沉身边,两人目光腻歪地对了眼。

别庄出来后,这还是第一面。

沧沉传音,温和地说:“知道你喜欢,但不能日日如此。”还是得克制些。

伸手,揽了揽岑羽的肩。

岑羽靠着沧沉,回过去一个带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十分满足的眼神。

正所谓,自己甜蜜蜜,哪管别人洪水滔天。

岑羽在袍袖下,悄悄牵住了沧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