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位皇子早已降生？"
皇后眸中写满了震惊，神情甚至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宫中的妃子她是知道的，绝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生出一位皇子来。
他看出了她的震惊，便直白将此事说出，"是萧沐，他是朕的亲生骨肉。至于往事，待到清宁大婚之后，朕处理好了立储之前要做的事，自会与你解释。"
皇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私生子流落民间也罢了，至少不是这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
"这命运，当真是...造化弄人啊。没想到我东陵最声名显赫，战功累累的冠军侯爷，竟是陛下的血脉。"
难怪不论萧沐手上的兵权多么令人忌惮，皇帝也会毫不犹豫的无条件信任他。甚至在他最为风光显贵之时，想着的不是打压他的气焰，而是让说服自己收白秋练为义女，给那冠军侯府再添一层荣光。
现下更是在萧沐闯进太后宫中连杀几十人之后，先发制人让太后抓不住把柄发难。若是换了别人，怕是第一件事便是怀疑他的用心，忌惮他的恃宠而骄。
皇后还沉浸在方才获知消息之时的震惊之中，说话也有些像是喃喃自语，"所以萧沐的生母到底是谁？臣妾为何全然不知情，莫非不是宫中妃子？"
皇帝料想它会如此问，可萧沐的身世说来崎岖起伏，一时半会儿定然是说不清楚。
本来才是上完朝的皇帝还未曾服用第二颗四吉丸，撑到现在也实属不易，强忍着的难受劲儿终于一拥而上。
"咳咳咳...咳咳。"
皇后这才想起皇帝一开始对她说的话——只有一年寿命。想必此时他也有些撑不下去，便也不想咄咄逼人。
他能讲这些话告诉自己，已经算是把自己当做妻子，当做自己人了，至于前尘往事也不好再去追究。于是她没再问下去，只是对着一旁的王公公急忙说道，"王公公，快传太医！"
皇帝对着王公公摆了摆手示意制止，皇后见状便也没再继续坚持叫太医，待到他调整好些她才继续说道，"现下最要紧的是顾好朕的后事，皇后，这些年来朕瞒着你是朕的不对，但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皇后木讷的点了点头，一时间所有的信息涌过来让她有些无法适应，但也只能应着，不多说什么。
言罢皇帝猛烈得咳嗽起来，皇后见此便识趣的不再多问。只是扶着他为他顺气，"陛下若是有用的到臣妾的地方便说，臣妾自然是站在您这边的，萧沐的事，可要告知家父进行暗中协作？"
皇帝回应道，"我...咳咳...我到时等萧沐大好了，会与他先说些话，然后再与你商议如何认回萧沐，和立储一事。至于你父亲那边，此事暂时只有你我二人以及冠军侯夫妇二人知晓。若之后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我会再与你商讨此事。"
皇后点了点头，他却又咳嗽几声才道，"长平是你的义女，若萧沐接手这东陵，自会比贤妃肚子里那个好的多。你一向善待长平，清宁又向来和长平好似亲生姊妹。这样安排，自然也是对你有益处的。你先下去吧，朕乏了。"
她的确认同皇帝的说法，白秋练是皇后义女，清宁如今又与林家结亲，说白了便是亲上加亲。比起贤妃肚子里的假货，萧沐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而贤妃的野心，这么多年她自然看在眼里，只是真的想不到她会做出如此苟且之事。那时她只当是自己没有这个第四子的好运气，现下看来，还真是小看了那个表面柔柔弱弱的女人。
听完皇帝说的话，皇后点了点头，嘱咐了一旁的王公公两句便离开了。
彼时太后宫殿之内。
"启禀太后娘娘，小德子来了。"
太后端在手中的茶一顿，一挑眉看向下面跪着的人，"小德子？让他进来吧。"
紧接着一口热茶下肚，心中却没这么镇定。
小德子是她早前安排在贤妃身边的眼线，尤其是怀孕之后便更加倚重这个平日里不管不顾也不好传唤，因着避嫌两三个月没来过一次的小太监。
自上次贤妃怀孕之时，送去贺礼，叫安华姑姑与他说了几番话让他记着自己的身份以外便没再来过了。
本以为他也是个没用的，如今却不想真有了消息。不一会儿通传的太监便领着另一个小太监进来。
这小太监生的清秀，瞧着不过十四五岁。那时送过去不过十二岁，便是看中了他年纪小，父母又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不怕他临时策反，这才送了过去。
他进这大殿的时候眼神还有些怯生生的，像是太久没来过，心中早已经不熟悉了，"奴才小德子给太后娘娘请安。"
他往那下边儿一跪，声音发出来还有些许稚嫩。太后便也不与他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小德子，贤妃那边儿盯得紧。你这大白天的到哀家这儿来，也不怕华清宫里的主人发了脾气。"
太后有些疑心眼前之人的忽然造访，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语气虽算不上咄咄逼人，也能把跪在下边的人吓得一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他思量了一会儿，这才唯唯诺诺的开口，"启禀太后娘娘，今日是贤妃发话让奴才来给您送礼。"
"送礼？"
太后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好端端的怎么将这礼物送到她面前来了？
"你且说说看是什么礼。"
小德子将手中的精雕盒子呈上去，手还略微有些颤抖。虽说不是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却也足矣让太后注意到。
安华姑姑识趣的走下去代太后接过那盒子，便呈了上去。她将那盒子打开，里边不过是些普通的玉制品，虽说名贵，这礼物却来的太过蹊跷了些。
接下来的解释，才让太后明白她的用意，"启禀太后娘娘，此物是贤妃娘娘为了庆贺您嫡孙女清宁公主出嫁的礼物。"
一听这话太后便有了些猜测，却也没打断下边儿的人继续听着他解释，"太后娘娘可知清宁公主嫁给了何人？"
她听到这才算是清楚了些，也不表现出好奇，而是端起架子瞥了他一眼。皇帝下旨她怎能不知，可眼下此人瞧着似还有话要说，便也不先回答。
"跟哀家你还绕什么圈子，还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