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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剖殺

傲狠深谙他是愚忠作祟,权衡利弊后,心内尊崇鬼帝而斥驳自己。

这种后患是留不得,随从狂珠内渐渐蕴出一柄疏黑的刀影。

飞鬼?

虫儿第一眼觉得是飞鬼。

看第二眼是,却是割影刀。

弯作镰刀似的割影刀,被傲狠的幻形一持,乌森森得形似勾魂摄魄的黑无常君。

巫木芽终于害怕道“鬼殿,你可是想将塔摧毁?”

傲狠道“那只是第三步。”

说着将割影刀的尖刃,指在巨妖阴阳双体的中央,入皮一割,瞬间从刀锋下滚出喷如流线的血浆。

“第一步,是让我先把你割成两半,第二步自然可以找到秘密,走出伏地塔。”

虫儿看他阴狂的侧颜,犹胜开膛破肚的刽子手,加之割影刀缓缓而下的划痕留下亮白的光线。

首顶至眉宇,巫木芽的脸倏尔一分作二,逐渐露出红白夹腻的大脑,脑汁溢流。

呕,直恶心得虫儿干呕不止。

“鬼殿!”巫木芽知道傲狠已经利诱自己未果,转而便成威逼,自己命不久矣,再吐露愚忠道“妖,死不足惜,但是,连珠不可放出塔去,甚三思!”

她被此言一凛,难不成自己助真刽子手行凶?

虫儿渐松了缚住巫木芽的火线。

傲狠察觉,“你敢。”

再朝巫木芽道“我本只要你苟且一命,但你看见了她,这世间除了我,其余人多瞻一眼,就不能再活!!”傲狠高举割影刀。

巫木芽知道大势已去,死前再三质疑道“鬼殿要杀我,你乃主,我乃仆,仆为主死,无可厚非。”

“可是此珠竟是灭世连珠,鬼殿岂是要背叛鬼帝和公主?”

傲狠静道:“从来没有信任,何来背叛?”

语毕毫无怜惜,割影刀一挥承影,刀锋豪斩昆仑,将巨妖的首级一招断开。

虫儿播撒的火网伴声悉数尽断,湮没了火花。

巫木芽的身体瞬间一分作二,喷作一泉飞鸿。

妖身分离后,左边的女体化作妖佻的红河,而右边的男体蒸腾作刚劲的遒烟,二者中间拉开敞阔的距离,红河遒烟比比相撞,“嘭”然爆裂作斑驳碎金。

碎金勾形,在尸首异处间,形成一个全新的结界。

巫木芽将结界区作阴阳双极,分藏在自己双性的肢干中,除非从正中间劈分,否则真难发现。

虫儿突寒道“看来,你若是横劈了他,根本是开不了新界的。”

这些妖,即使是作为主人豢养的低贱走狗,死起来都是义不容辞的。

可是,如果是为自己的族群,反不能。

“成事总要三分运气的,不过,他即使不死在我的手里,今日一闹,也难保鬼帝不将他碎尸万段。”

“帝君一直敦促我遇事心狠手辣,任阴阳巨妖守据在此,无非也是要考验我的手段是否高明。”

他一直严禁他入伏地塔。

可他偏要进来看看究竟。

傲狠旋即深看虫儿一眼。

“你是不是心里正希望,我最好被鬼帝捉到,碎尸万段?”

这是个普通的问句,却被他生硬说得别有深长意味。

虫儿顶道“你,碎尸万段,够吗?”

傲狠鼻尖哼出半声“天地间,也只容着你敢对我如此放肆。”

随手指了指新界,“跟我进去。”

虫儿的视线背道而驰,迢迢旋落在被傲狠击碎的灯杖上,原本耀眼的光芒尽散,终于露出红莞半死不活的阴珠。

她这短瞥,轻如蛱蝶翩了粉翅,傲狠将她重新攥入掌控中时,视线早已悄悄地移回身边。

傲狠无暇顾及因为所以,狂珠风临,两个元魄已经迈入一方新界中。

界中天地博然开朗,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春景,与伏地塔里的阴罅截然相反。

正是,遥看天幽远,近看叶沾身,妖华遍地蘩,垂绿荡横坡,径路板桥斜,浅溪善淙淙,雉莺初争声,暖日当喧欢。

傲狠一入界,周身遍体的狂猛之气,霎时传导四方,微风骤紧,拂得花叶垂泪,万柳扶腰。

紧随放开虫儿的元魄,将狂珠内的斗气悉数召回,挥散卻勾勒的体形,重新变回刚入塔的原始模样。

虫儿谙熟他才不是怜花惜草的风月公子,如今居然摆出满副唯恐惊着幽幽春情的举措。

莫不是,会情人?

傲狠把好风景看得紧,仿佛真要从野花碧草中钩个人出来。

虫儿见他不理睬自己,终于松懈紧张的神情,开始慢慢四处转悠,贼溜溜的眼睛反复打量新界的出口。

殊不知,自己一番假意观景的情态,成了别人眼湖升彩的倒影。

傲狠忍不住,又小心翼翼得幻出虚形,尽敛猎猎的斗气,只为让某人随时看清自己的模样。

虫儿再见花摇叶荡,下意识要跑时,傲狠二指阖禅,早将她捏稳在自己手尖。

虫儿困顿,“你有完没完,总要捏着我作甚?”

傲狠无法解释这是何种由心催发的举措,二指轻捻着连珠,既不重,又不轻,只揉得虫儿天旋地转。

“别捏了,要爆掉了……”既头晕又目眩,且神迷,不由恳求道。

傲狠闻声,坚石般的胸膺如旌微荡。

杀戮之后,看此良辰美景,突然想做点恶事。

不顾嘤咛乞怜,直接将虫儿的元魄含入口内,虚妄的粗舌,卷沾起连珠华润的圆身,舌尖微拨,已是覆雨翻云。

他,他怎敢,含扰她?

虫儿灵火乍现,要烧傲狠的舌头,傲狠道“可想清楚,后果。”

不得已,只能偃旗息鼓。

傲狠似是满意虫儿的妥协,将她从舌尖取出,吹口冷风道“为了今日进入此塔此界,我筹谋划策尽数百年,方才仅是告诫你一下,不要再处心积虑坏我的事情。”

“从进塔来,你的小动作太多,我不高兴。”

也不知道,他是否真得只是想告诫自己,虫儿受罚赫然顿悟,要走的路还很长,她躁进了,随时掬敛起失而复得的张狂自信。

狂珠习惯性得飘在虫儿之后,总要把她看紧点,放在眼帘中间,才是最放心的。

两人朝美景的深处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