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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二百九十五章 暴雨

最终罗布塔依其所言一笔带过了罗布斯学习魔法的前六十年,毕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阿提拉也不想听他如何成为孩子王。

所以现在,罗布塔把关于罗布斯故事的时间线拉到了四十年前,也就是罗布斯彻底和家庭决裂,成为现在这副模样的那天。

“我记得那天也是白天也是今天差不多,是个很闷热日子,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午后聚起了一大片乌云,然后下起了十年都难得一见雷暴雨。当时天空是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呼啸,飞沙扬砾,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景象。这样的场景不管谁看了都会害怕吧,所以当时已经成为职业农民的我也和大家一样带着母亲急匆匆地赶回了家,想要在暴雨来临之前避开它。顺便说一句那时候我父亲已经六百二十多岁了,为了不让他过于疲劳我和母亲很少让他去田里,反正他也喜欢在家里和哥哥讨论魔法。”说到这里罗布塔又停了下来,目光第三次离开阿提拉朝门那头看去,也不知道“父亲”这两个字在罗布塔的心中意味着什么。

然后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一天,我回到家之后,家里的情形和以往有些不同……家里来客人了,是一个看上去年龄比哥哥大上不少的中年男人来到了我们家中。我和母亲回到家时,他正在和哥哥在我们现在坐着的位置如火如荼地讨论着什么。”

罗布塔说到这里又笑问道:“很诡异对吧?明明是寡言少语,而且在学习魔法之后交际更少的哥哥,居然在餐厅里和别人谈笑风生,怎么想都很奇怪。”

“确实很奇怪。”阿提拉同样也难以想象那样的场景,他问道,“那么那个人,是你哥哥的朋友吗?”

“哥哥说是,当我和母亲回到家中时,父亲正在楼上不知道鼓捣什么,餐厅只有哥哥和他朋友两个人,很罕见的,哥哥这一次居然起身露出笑容主动向我和母亲介绍他。”罗布塔起身,咳嗽了一下模仿者记忆中罗布斯的样子表演道,“当时哥哥是这样说的:‘母亲,罗布塔你们回来啦?外面好像要下雨了,你们没有淋着吧?虽然说是大热的天,但是一身湿漉漉的也很容易感冒的……哦对了,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单位的同事杜宾……’”

“等一下罗布塔,你刚才说什么?同事叫什么来着?!”阿提拉闻言大惊,他居然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把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罗布塔的面前,大声问道。

“啥?”罗布塔不明白为什么阿提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被吓了一跳,连阿提拉在问什么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重复了一遍道,“同事?什么同事??”

“就是你哥哥罗布斯的同事呀,你刚才说他叫什么名字。”阿提拉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他叫‘杜宾’呀,怎、怎么了?”罗布塔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一下子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杜宾’,‘杜宾’,‘杜宾’……”阿提拉重复了几遍,老实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在罗布塔的故事中会出现在这个人,之后他又想起了莉莎的话“梦中不会出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这一下子阿提拉便释然了。如果说之前在众多虚实线索面前,阿提拉就像在海中随波逐流的旅人一样,那么现在他终于是抓住了一根浮木。

不过此时阿提拉认为还不宜立刻将其中的关系告诉罗布塔,毕竟到现在为止,阿提拉都不知道他对阿提拉此刻的境遇知道多少。罗布塔和阿提拉的合作,始终是建立在他对罗布斯仇恨的基础上,要知道一个人在愤怒和仇恨情绪的影响下可能会扭曲很多东西,所以其实目前为止对罗布塔所说的故事,阿提拉最多只能相信八成。

所以冷静下来之后阿提拉便对罗布塔解释道:“抱歉,罗布塔,刚才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到惊讶是因为我曾经听过这个名字,现在我想了一下,应该单纯是同名同姓的吧,呆会儿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把这个故事说给你听。”

“原来是这样啊。”罗布塔看上去虽然带着一些狐疑,但还是哈哈大笑道,“哎呀,首席大人您下次别一惊一乍的了,刚才差点就吓到我了,真是的。”

“抱歉,抱歉。我也没想到在你的故事里居然可以听到同名同姓的人,呵呵呵,你说这巧儿劲的。之后我再告诉你吧,现在为了节约时间,我还是想请你继续说故事吧。”

“好好好。我们继续往下说吧。”罗布塔轻松揭开这一页,跳过刚才的小插曲,道,“我们说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哥哥起身和我介绍,说这是他的同事杜宾,然后他接着还说:‘唉呀,他的家离着好远呢,刚才外头不是眼瞅着就要下雨吗?我便邀请他来我这里避避风雨了。’啊,对了,我记得很清楚,哥哥说到这里,外头刚好就打了一个惊雷,然后‘哗啦’一下的下起雨来。”

罗布塔讲到这里显得很兴奋,那一场雨给他的记忆明显比罗布斯带客人回来这件事情还要深。

“首席大人,说实话,我活了一百多岁了,到现在为止也只体验过一次那种雨。它倾泻而下的样子就好像瀑布一样,除了时不时落下的闪电照亮天空之外,其余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好像被泼了墨水一般的漆黑。而且呢,那倾盆大雨仿佛连声音也能吞噬,除了雨声和雷声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罗布塔边说边闭上眼,好像那个大雨倾盆的世界又出现在他眼前一般。

而这时候阿提拉适时插嘴问了一句,好让罗布塔把话题拉回来。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说道:“罗布塔,我猜当时你的哥哥也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对吧?”

“对对对。”阿提拉的问题让罗布塔很高兴,他赶紧说道,“不愧是首席大人,只是听故事就能猜到这么多是事情,连我哥哥表现出异样您都能猜的到。”

“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合情的推理而已,并没有什么。”阿提拉摆摆手,说道,“具体的事情还是需要你来告诉我了。”

“这是当然的,既然我是负责讲故事的,自然会把那时候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首席大人您。”罗布塔殷勤回答,同时继续讲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