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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四百一十七章 邋遢

一到家中,洁西卡就小跑着到厨房鼓捣起午饭来,留下戈尔贡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对着水冰组成的镜子前发呆。

站在由水冰组成的全身镜前,戈尔贡一万年来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真正的样子。

——中等偏瘦的身材,在男性中只能算平均的身高以及修长的四肢是他的大致身形,至于脸和形象嘛,可以说实在是邋遢的可以。

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镶嵌着深邃的眼窝,眼窝里是一双看上去并不是很有精神的眼睛。在两只眼睛之下,就是那高耸的鼻梁,再加上有些干裂的嘴唇,戈尔贡的整体形象,其实偏向从西方来的异族人,和灵族传统的面孔还是有点区别的。

“我这幅模样,小时候一定受人欺负吧。”仔细打量自己这副形象,戈尔贡不禁想到。

其实按照现在的审美来说,戈尔贡并不讨厌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模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颇具异域风情的。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脑袋上顶着的,那些像杂草一样的灰褐色头发。

“我的天,这是头发吗……这难道不是鸟窝么?”坦白说这是戈尔贡看到自己发型时候的第一感觉,“难道真正的我是如此的不修边幅吗?这幅模样居然还能被洁西卡接受,‘戈尔贡’也是真心不容易呀。”

由衷佩服起过去的自己,看不下去自己形象的戈尔贡立马着手整理起自己的行头来,从头发到胡茬,从衣服到裤子,总之戈尔贡将自己的形象是从头到尾的改造了一遍。

戈尔贡大概花了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之后当他再度站在镜子前时,整个形象就让他非常满意了。

——闪烁着智慧光芒的深邃眼眸,配上梳理的头发,再加上精心挑选的上下装,戈尔贡整人的精神头都感觉比原来充足的许多。

他站在镜子前不断打量着自己的新形象,从美学的角度思考哪里还有所欠缺,却听得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哇呀!!”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听上去好像是来自洁西卡的。

于是戈尔贡立马回过头去,面对着端着双手端着午餐的洁西卡开口道:“洁西卡你怎么了?怎么忽然间尖叫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呢。”

未曾想洁西卡却并没有回答戈尔贡的问题,她的表情在戈尔贡转身之后便显得更加的诡异,给戈尔贡的感觉就好像她遇见了鬼一样。随后她连连摇头后退几步,然后当着戈尔贡的面将午餐往地上一放,然后转身就朝院子外头跑去,一边跑嘴里还叫着:“医生!医生!戈尔贡疯了!!”

“喂!等下洁西卡,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戈尔贡也是在一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的,为了避免造成上午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也撒腿就跑,奋力朝洁西卡追去。

……

好在洁西卡并不是习武之人,脚程并不是很快。勉勉强强的,戈尔贡终于是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将洁西卡给拦了下来。

“拜托,我不过是换了一个形象而已,洁西卡你的反应要不要这么大呀。”安抚下洁西卡之后,这是戈尔贡说的第一句话。

“不可能的,戈尔贡你定是哪里有问题。”显然,即便是洁西卡的情绪已经稳定,她现在也不相信戈尔贡会更换自己的形象。她继续说道,“我认识的戈尔贡,是可以一个月不洗澡,衣服正面穿七天还要翻面再穿七天的人,怎么可能会注意自己的形象呢……更不用说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了……戈尔贡你老实和我说好不好,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早发现早治疗呀。”

“‘戈尔贡’呀,‘戈尔贡’,你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呀,一个月都不洗澡,你就不怕发霉吗!”戈尔贡听罢洁西卡所言,是一边痛骂过去的自己,一边向洁西卡解释道,“相信我好不好,洁西卡,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因为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下午要觐见巫女吗?所以我才想给自己换一个形象……毕竟你看,巫女大人那么尊贵,我这样子去见她似乎也不大妥当对不对。”

不料洁西卡回答的是斩钉截铁:“你撒谎!”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三个字,随后又补充道:“我认识的戈尔贡,是那种就算去见创世神都不会整理行头的人,更别说是巫女大人了……更何况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巫女大人,巫女大人也早就知道你的脾性了,又怎么会介意呢?戈尔贡你还是老实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吧,我带你去看灵族最好的医生。”

言罢洁西卡又换了一副担忧的表情。

“是,我是有些地方不舒服。”破罐子破摔,戈尔贡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对洁西卡说道,“洁西卡,我现在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邋遢的一个人。不过正好,趁此机会,我也可以和过去的自己诀别,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讲卫生的戈尔贡’。”

“‘讲卫生的戈尔贡’是什么鬼呀,哈哈哈哈。”听到这六个字,洁西卡是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还擦着眼泪。最后用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好吧,好吧,这一次我就相信你一次,希望你恢复了记忆之后,不会忘记自己今天说的话。”

“肯定的,即使恢复记忆,我也不会在做邋遢大王了。”戈尔贡信誓旦旦。

“邋遢大王么……这个说法倒是挺有趣的。”洁西卡的笑容缓和不少,看来她终于稳定住情绪,接受了戈尔贡的新形象,“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臭的戈尔贡,我还真不适应呢。”

“……洁西卡你就别再说了。我已经和过去的那个自己诀别了。”想象着‘过去的戈尔贡’样子,如今的戈尔贡自己都觉得有些反胃。

“这得多不讲卫生,才能让周围亲近的人发出这样的感叹呀……过去的我呀,你就不能靠谱一点么?”戈尔贡在心里又将过去的自己骂了一遍。

接下来在洁西卡的帮助下,清理之魂燃起的戈尔贡又趁热打铁的将自己的屋子,包括院子给收拾了一番。不得不说,这个戈尔贡真是一个不会生活的魔法中毒者,单就整理出来的魔法书,估计就可以砌成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了。

借此机会,洁西卡正好给戈尔贡讲解一些关于戈尔贡的事情,以帮助他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根据洁西卡所言,这个名叫戈尔贡的人——也就是戈尔贡自己,从小痴迷于各种魔法,只要是和魔法有关的东西,就没有他所不知道的,也因此,他很早就在灵族为许多人所知。不过真正让他出名的,是在八十年前和人类的战争中,当时这个叫戈尔贡的人仅凭一己之力,就击退了人类的十万大军。从此他便声名显赫了。

接下来的事就理所当然了,戈尔贡受到了巫女大人的青睐,他被招到巫女的身边,和洁西卡——巫女的大徒弟一起学习魔法。两人孽缘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延续至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