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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五百二十章 告别礼

两个少年被戈尔贡训斥之后都低下了头,他们不得不承认戈尔贡说的是对的,就算他们现在争论个你死我活,那个人也不会在出现在这里。爱也好、恨也罢,说到底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评价,而眼下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孤儿院活下去,然后健康的长大成人。

“真是的,你们两个是这群孩子的领导,要尽快成熟起来知道么?”戈尔贡也是第一次担任劝架者的角色,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产生了愤怒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他认为这也许是因为罗布斯残存的感情所致,那个神经质的罗布斯看来是真的和这群孩子建立了友谊。

因为戈尔贡已经决定继续照顾这几个孩子了,所以此时也就真的将自己作为长辈来看了,他想要教育这群孩子,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事,什么是不该做的事。他打算在占据罗布斯身体的这段日子里,尽力抚养他们成人。

此刻基尼和劳伦斯把头埋的低低的,戈尔贡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从理性上,基尼和劳伦斯承认戈尔贡所言不虚;但从情感上,他们又无法原谅对方。所以这会儿他们才一个字都不说,以沉默表示抗议。

戈尔贡依旧在操纵着元素之力,这让两个孩子动弹不得。他就像刚才劳伦斯拎着兔子一样把他们半悬在空中,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投放到餐桌左右两边的桌子上。

“好了,你们坐在那里冷静一下,什么时候舒服了,再给我讲一年多前的事情吧。”戈尔贡下达了判决,同时撤销了环绕在他们身周的魔法。

两个孩子都是苦命的人,身在荒郊野外,几时看过戈尔贡这种神奇的魔法?基尼因为起先已经受过一次惊吓了,所以现在表现的还算冷静,而劳伦斯则是连生气都忘记了,他双目无神地盯着桌子,一动也不动。

最终还是看上去比较成熟的基尼先开口说话了。因为更容易接受魔法带来的心里冲击,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上前一步爽快地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基尼便打算开口继续和戈尔贡说起一年多前埃罗斯回来时候的事情。可是他还没出声就被戈尔贡阻止了,戈尔贡告诉基尼,他应该道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在一旁生闷气的劳伦斯。

戈尔贡的说法让基尼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向劳伦斯道歉。

“劳伦斯,对不起,刚才我言辞激烈了一些。我明知道你是一个愿意相信别人的好人,却还在你面前诋毁杜宾先生。”基尼友好的伸出手去。

“不不不,该道歉的是我才对。”见状劳伦斯赶紧回应道,“我知道你的苦衷,也知道杜宾先生走后你领导我们不容易……我应该体谅你才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这样一来一回,两人之间就算冰释了。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好,这种小事就算戈尔贡不劝,他们最终也会和好。戈尔贡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他们在之后的交往中心存芥蒂罢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所谓“内心不可碰触的地带”,可以做到真正意义的畅所欲言了。此时基尼也开口说出了杜宾的名字,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了。

……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戈尔贡莫名的有种成就感,这个体验在他夺取身体之后还是第一次,现在他可以自豪地宣称自己是一个大人了(自称)。

现在基尼和劳伦斯已经和好,戈尔贡总算是可以继续请教他们一年多前埃罗斯回来之后的事情了。

这一回由基尼开口,因为他知道劳伦斯是不善于表达的人,如果由他来说可能会遗漏掉很多细节,所以在得到劳伦斯的同意之后,基尼便上前对戈尔贡讲述起来。

“罗布斯叔叔,其实是这样的,莎莱姐姐确实出手救了很多中暑的孩子。这一点其实我也很感谢他……至于劳伦斯说的杜宾先生的表情,因为我当时一直刻意的回避他,所以我并没有看到。”基尼直视戈尔贡,希望自己的说法能够得到他的谅解,“另外,刚才我和你说我拒绝了杜宾先生,其实也没有错。只有我拒绝了他而已,这群孩子们中除了我和劳伦斯之外,大概也只有两三个孩子认得杜宾先生,其他的在杜宾先生离开之前,他们差不多都是婴儿……当时是我出声把他和莎莱姐姐赶走的。杜宾先生本来已经开口恳请我给他准备一个无人的房间,可那是时候我一口咬定没有这样的地方,所以无奈,杜宾先生就和莎莱姐姐一起离开了。”

“那他们就这样走了?没有给你留下些什么吗?”戈尔贡认为既然埃罗斯都露出了那样的表情,那至少说明他良心未泯,这样一来他应该不可能就这样离开此处。

果然,闻言基尼低下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方才说道:“是的,罗布斯叔叔,当时杜宾先生确实给我们留下了一点东西。”

“他留下了什么呢?”戈尔贡问道。

“这东西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还是请你自己看吧。”

说着基尼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将半身裸露出来。这时候戈尔贡才看见,在基尼的左边胸口,赫然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新月形印记。

“这个印记,这个印记是什么?”

面对这个从未登记在任何情报中的印记,即便是戈尔贡这样的存在,也会表示疑惑。他可以从这个印记中感受到一种未知的力量,以他的感知来讲,这种力量似乎是不属于任何元素精灵的,甚至魔族天生的特异性魔力场中,也没有存在过如此的记录。所以他才会有此问,他希望基尼当时有从埃罗斯的口中听到答案。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基尼一开口便就断绝了戈尔贡的希望。

“这个印记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意味着什么。”基尼穿上了衣服,同时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伙伴,道,“我们这里的每个孩子,都被杜宾先生赠予了这个印记。当时他的原话是这样的——看来你们现在即便是没有我也能活下去了,但我仍然要尽自己这个孤儿院创建者的义务。既然如此,我就赠送给你们一个有趣的东西吧。这个东西会伴随着你们的血脉一直流传下来去,直到终焉之日来临的那一天,你们血脉的拥有者将成为新世界的居民,幸福的生存下去。”

“他真是这样说的?”

“虽然我复述的可能不太准确,但是意思却差不多,对吧大家?”基尼说完这句话,所有的孩子都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戈尔贡就只能相信埃罗斯的确说过这句话的现实了。

“埃罗斯这么说,到底想表达什么呢?终焉之日?新世界?难道他觉得世界会毁灭吗?”戈尔贡想不明白,因为至少如今的世界,是一点毁灭的迹象都没有。即便真的有,那也应该不是埃罗斯这样的存在所能染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