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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五百六十五章 定计

埃罗斯和西格玛两人定下了行动计划之后,就在原地分道扬镳。此时他俩已经不再顾忌暴露修为和引人注目了,每个人在出发之后都倾尽全力赶往目标,因为他俩都知道,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时间。

……

再说艾莉丝那边。从心念空间回到现世之后,她感到的是一阵眩晕,这种眩晕感就好像坐着木筏在海上漂流了数天的一般,除了天旋地转之外,更是令她无暇思考周身发生的一切。

她就这样坐在原地喘气了好一阵,直到脑海中的眩晕感逐渐消失,才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我……”艾莉丝只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头痛欲裂。

她觉得有无数的信息冲进了自己的脑海中,“心念空间”、“荒神”、“莉莎”、“戈尔贡”……种种在这一小段时间内发生的一切,都在瞬间冲进了她的脑海,试图和她的记忆融合在一起。

生命体的大脑感知信息归根结底也是要通过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感官接受到的信息在脑海中统合,最终形成记忆。而艾莉丝在心念空间中的时间流逝却和外界不同,这就导致了她在心念空间中获得的记忆,违背了时间流逝的规律。所以此刻艾莉丝才刚开始思考,那些莉莎和她述说的种种,以及关于心念空间中自己的体验,就在一瞬间就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如此一来,剧烈的头痛之下艾莉丝就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别说确认周围的情况了,她连正常的思考都无法做到。浑浑噩噩之下,艾莉丝再度原地倒下,失去了意识。

艾莉丝的表现戈尔贡全都看在眼里。他是在随后才赶到艾莉丝身边的,大概也就是在艾莉丝开始思考现状然后导致头痛欲裂的那时候开始,戈尔贡来到的情报图书馆的废墟之外。

“……糟糕,没想到艾莉丝会遇到这种情况。”戈尔贡以实体出现在艾莉丝身边,轻轻将失去意识的她移动到一个看上去相对比较平坦的地方。

艾莉丝目前的情况不用说戈尔贡自然是清楚的,因为当年莉莎第一次进入心念空间回来之后,也遇到的同样的情形。不过因为那时候莉莎并没有获得像艾莉丝一样多的信息,所以那时候莉莎只昏迷了一宿就苏醒了。而艾莉丝这样的状况,戈尔贡也不知道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缓过劲来。

“唉,莉莎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艾莉丝会陷入昏迷之中呀。”戈尔贡单膝跪在艾莉丝身旁,苦恼的样子比之刚才的埃罗斯也不逞多让。

“她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难道我一定要我出手不成?”戈尔贡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对此情形是感到左右为难。

实际上,一直到刚才戈尔贡随着艾莉丝来到现世,他才发现自己可以以物质的形式出现。这个意思就是说,现在的戈尔贡就算依旧是个思念体,他也可以凭借着体内的五大元素,成为一个和生物类似的,拥有近似于肉体一般的实际存在了。这样一来他也就有了行动能力,不需要和过去一样霸占别人的肉体来完成行动。

意识到自己拥有了这样的条件之后,戈尔贡便开始感到苦恼,他苦恼的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去阻止埃罗斯等人。

此刻戈尔贡的想法是异常的矛盾,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出手就定然可以解决灵族现在发生的一切,可是和时间精灵伊芙的接触却让他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伊芙大人赐给我这份力量绝对不是让我去处理眼下灵族发生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我应该做的就是回想起自己的过去,然后去保护艾莉丝,打消龙族守护者和空间精灵的契约者加害她的意图,为伊芙大人和荒神的接触赢得时间……”戈尔贡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喃喃自语,“我应该这样做才对,我应该这样做才对……”

戈尔贡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可是他每重复一次,现实就像一根锥子一样扎在他心头一下,令他如坐针毡……最终戈尔贡还是决定向现实屈服,他告诉自己阻止埃罗斯也是在保护艾莉丝。

为自己的找了一个正当的理由之后,戈尔贡当下就决定行动起来。

“总之,为了防止埃罗斯看穿我和阿提拉的骗局之后返回这里,现在我得把艾莉丝带出大公社才行。”

下定决心之后戈尔贡便不再犹豫,他打算先将艾莉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调集情报查明埃罗斯所在,阻止他的阴谋之后,再回到祗树孤独园查看莉莎和阿提拉的情况。

这并不是说他不关心莉莎和阿提拉,而是戈尔贡明白轻重。他明白如果现在回到祗树孤独园询问莉莎的意见,莉莎也一定会让他去先阻止埃罗斯的。

而阻止埃罗斯的方法,戈尔贡其实也是再清楚不过——那就是杀死如今柯蕾西雅巫女灵魂的载体,让她的灵魂再度陷入轮回之中。

打定了主意,戈尔贡起身便将躺在地上的艾莉丝抱起,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情报图书馆主馆废墟,便毅然决然地朝外头飞去。

“莉莎,阿提拉,你们两个就先等我一下呗。”离去之时,戈尔贡在心里头如此默念道。

……

现在再说首都大公社外头发生的事情。坍塌发生之后,巨响在瞬间就传遍了整个萨拉丁古国的首都肖特城。莉莎和戈尔贡总是以文雅的说法称呼这次灾难为坍塌,可是实际情况是,对于在外头的人来说,这所谓的坍塌和爆炸没有什么区别。

情报图书馆主馆毁灭时发出的巨响姑且不论,那爆炸引发的冲击波,让整个大公社的魔法师都措手不及,现在外头的大公社建筑已经摇摇欲坠,哀嚎声、哭泣声此起彼伏,这些都是被爆炸震伤的人发出的声音。由于事发突然,当时在大公社内部工作的魔法师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有的魔法师甚至活生生的被冲击波给轰击致死。平日里门庭若市的大公社,此时看上去就宛如地狱一般。

在神殿的会客厅里听到巨响的莉莉娅等人赶到现场时,自然也是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面对眼前的惨剧,希尔甚至不忍心睁开眼睛多看,饶是她这几年以冒险者的身份云游各地,也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

莉莉娅亦然,她所见到的血腥场面也不会比希尔少多少,可说实话,她也不曾见到过这样的场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血腥,完全超出她想象,残肢断臂凌乱的分布在自己跟前的土地上,比之砥山村之前由肖华所引发的骚乱,不知道惨烈多少倍。

连莉莉娅和希尔这样对战场司空见惯的人都是这幅表情。一同前来的卡玛和露西就自然更不用说了,卡玛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跪坐在地上颤抖不已;而露西虽然勉强站立,也是干呕了好几次。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