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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五百九十四章 焦土

芙兰进入那个封印着柯蕾西雅巫女的冰山所在的地下空洞,第一感觉就是——没那么冷了。

具体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清楚,总之,即便现在她穿得这么单薄,在这地下空洞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感。

“怪了,这里面的温度怎么会这么高呢?”芙兰环视四周之后不自觉地挠了挠头,“似乎比外头还要暖和一些呢。”

显然,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众所周知封印着柯蕾西雅巫女的东西是一座冰山,那么既然是冰山,就一定会影响周边的温度……实际上莉莎和阿提拉第一次破除障碍来到地下空洞的时候,这里就真的恍如一个冰窖一样,由于永恒存在的冰山对周围温度的影响,密封的地下空洞在万年的岁月里不知道将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多少度。

而在空洞开放之后,虽然因为外部气流的影响,冰窖制冷效应有所缓解,但不管怎么说,也不会让温度上升到现在这种程度。老实说,单纯以芙兰的体感温度来看,空洞里头此时已经比外面还要暖和了。

面对这种情形,芙兰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能量”,昨日她感受的那些快速汇集于此地的能量,或许是它们引起了这种异常的高温。

“既然温度如此之高,那冰山那边会不会出现状况呢?”这样想着,芙兰不免有些担忧,既然现在她已经决定要来这里调查,那么先前的恐惧和不安就早就已经被抛在脑后了。现在她脑子里所想的,全都是这个空洞内部的整体情况。

就拿冰山为例,芙兰一想到冰山可能被此高温融化,就不由地加快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她祈祷十二代巫女柯蕾西雅安然无恙地继续沉睡在冰山里,因为只有这样灵族才有扭转局势的余地。

快步向前,目光直视前方,芙兰终于在一段时间之后来到了冰山面前。此时围绕在冰山四周的魔阵已经全部亮起,单凭它们的辉光,就将地下空洞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看得出来,这个魔阵已经拼尽全力在维持冰山的存在了。

幸亏有周围这魔阵的努力,那封印着柯蕾西雅巫女的冰山才没有融化掉。确认了冰山安定之后,芙兰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隐隐的她还是有一些担忧,她害怕这冰山已经是强弩之末。

所以察觉到这一点之后,芙兰很快就重新拟定了自己在这地下空洞里的策略,她打算先调查一下这个空洞温度异常的原因,一切都以稳定冰山为最优先事项。打定主意之后芙兰立刻就开始了调查,她东瞧瞧,西看看,早就把自己刚才在外头的犹豫和不安抛掷于脑后了。

一开始芙兰的调查是围绕着冰山,可后来,随着调查的深入,她也就渐渐明白了一点——这魔阵既然都为了保护冰山而最大功率工作了,那么引起温度异常的源头就不太可能是冰山了。

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如果地下空洞的温度异常真的是由冰山中的柯蕾西雅巫女引起的,那她就完全没有必要让法阵继续维持冰山了,冰山的融化应该也是在她计算范围内的才对。

当然,芙兰这么想,完全是假定冰山里的柯蕾西雅巫女是有意识的存在。实际情况又是怎么样的,芙兰其实也未必可以知道。

总之,温度异常大概不是冰山引起的,这是芙兰基于逻辑的判断。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芙兰就开始在整个地下空洞中探查起来,这是历代的考古学家都没有做过的事情。在那个时期,研究者在研究这里时,无一例外都把目光凝聚在了冰山和柯蕾西雅巫女身上,至于其他的,估计是没有人去管的。

因为冰山实在太宏伟了,柯蕾西雅巫女也仿佛坐拥着世界一切的神秘和未知一般。这样想来就很好理解了,估计只要冰山还存在一天,来到这里的研究者们就永远不会把目光转到别处吧。

可芙兰却不同,她可不是什么研究者,她是萨拉丁古国的巫女。她来到这里,冥冥中就自有其定数。承认柯蕾西雅巫女存在本身的她,在推断出异常本身之后,便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柯蕾西雅巫女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需要永远沉睡的人而已。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永远不会被迷惑。

于是甩开脑子里巫女的影子,芙兰集中精神同时放开手脚开始在地下空洞中探查起来。她发现这个地下空洞似乎比原先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且隐约的,她似乎在四周还看到不少战斗的痕迹。

芙兰没有再用精神力场去探查整个洞穴,对于探查这种事,她似乎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一路走到底,一直到被洞壁阻挡住为止,这时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系列黑色的冲击状纹路。

——爆炸后的痕迹。

芙兰一眼就认了出来,冲击状的纹路和其中夹杂着的玻璃化石英就是最好的作证。

紧接着芙兰又蹲下身子查看地面,她双脚所踩的地面上,砂土也是泛着红褐色。接下来她随意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在冰山周围魔阵光芒的帮助下芙兰看得就更清楚了——手心里的那些砂土,无一例外都是被高温炙烤过的。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直到此时芙兰方才意识到,这个空洞的秘密或许并非只是柯蕾西雅巫女,应该还有更多的,更多的秘密去等着她发掘。

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朝右手边转移,芙兰决定继续自己身体力行的探查行动。她打算就这样从此处出发,顺着墙壁绕行空洞一圈,以此确保自己所探查之物皆为亲眼所见,同时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仔细的探索她发现,这个空洞所谓的“爆炸痕迹”的分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均匀,大体上说,它是呈一个缺口的扇形分布的。这里的它并不是指爆炸的痕迹,而是指没有爆炸的痕迹——冰山的前方出现了大量冲击痕;而冰山的后方,那安然无恙的区域就这样凸显了出来,在发红的砂土间,呈现出一个肉眼勉强可见的扇形。

显然,过去这一场爆炸的原点,是出现在冰山正前方,也就是入口方向的。有一场高温且快速的,始料不及的爆炸从那里发生,然后冲击波因为无法越过冰山而导致冰山的后方出现了那样扇形的痕迹。

“不过,这样一来,这场爆炸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芙兰走到冰山的左手边,一边望着几乎就要被时间磨平的痕迹,一边这样思考着。然后紧接着,她的目光便随着扇形,望向了远方。

那里,尽头的洞壁上,扇形所保护的区域延伸到了那里。所以这会儿芙兰依仗着魔阵耀眼的光线,可以看到一个类似于门形的区域。此时虽然这个区域存在在这里原因是显而易见的,但芙兰却始终有一种感觉,她感觉到这个门形区域在呼唤着什么。

于是强压自己内心的恐惧,迈开步子,芙兰一步一步顺着扇形区域朝冰山背后的洞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