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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七十四章

吃过了茜茜雅烹饪的美味晚餐,在浴室里泡了个澡解除疲劳之后,很难得莉莉娅和希尔一同在前半夜就包进了被窝里。由于桑德家的客房只有一间,所以今晚莉莉娅和希尔就挤在一起了。

曾有一个伟人这么说过——凌晨是魔法师的时间。这句话说明了那些学习魔法的人为了更加精进自己的修为,挑灯研究到半夜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莉莉娅和希尔也是如此,她俩都是学习过魔法的人,早就形成了不到半夜就不睡觉的坏毛病,所以这一次在前半夜就钻入被窝实属罕见。

不过话虽这么说,钻入被窝是一回事,极度疲劳的两人能否成功入睡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俩人四只眼睛正瞪得老大,看着天花板上交错的稻草愣愣出神呢。

“说起来,莉莉娅姐姐,我之前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呢。”由于实在无法入睡,希尔就想着和莉莉娅聊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是你被肖华攻击那时候的事情吗?”莉莉娅将脑袋歪了歪,看着还在数天花板上稻草的希尔的侧脸,问道。

“是啊,在我梦里你出现了。”这难得的闲暇时光让希尔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之中,她无比平静地向莉莉娅述说着自己的梦。

“哦?那梦里我是什么样的呀?”莉莉娅有点感兴趣了。

“不清楚呢。”希尔的回答令莉莉娅有些意外。

“什么叫不清楚?”

“就是看不清楚呀。因为你站在背光处,模模糊糊的只有一个影子。”希尔将双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在面前比划了一个影子的轮廓。

“那就凭一个影子,你怎么能确定是我呢?”

“我就是能知道嘛,嘿嘿。”希尔侧了个身和莉莉娅四目相对,然后认真对莉莉娅说,“我知道那个影子一定就是莉莉娅姐姐,不会再有别人了。”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呢?”莉莉娅感受着希尔的鼻息。

“因为梦里的我还是薇尔,然后那时年幼的我就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外面传来阵阵哭泣声……”

“过去的事情似乎在你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呢。”莉莉娅轻轻抚摸着希尔的脸蛋,安慰道,“不过现在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

“嗯。”希尔笑着点了点头,她还是想把自己的梦说完,“在梦的最后,莉莉娅就像现在这样来安慰我了。你赶走了哭泣的男人,打开了卧室的门,给了我自由。”

“那时候我可不知道你会变成像现在这样的野妮子,早知道我应该把你再关几年。”莉莉娅假装生气,在希尔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哎呀,莉莉娅姐姐别这么说嘛。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希尔也假装抵抗了两下,然后她叹了口气对莉莉娅说,“其实我觉得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我,什么皇宫,什么公主,一点都不适合我。老实说,在我以找你的名目出来之前,我虽然已经不被拘禁,但在宫里学习魔法、礼仪、骑马之类的无聊的东西还是让我叫苦不迭。”

“那希尔你现在快乐吗?”

“当然啦,这两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我可以在各地行走,也不担心没有钱,和公会里认识的、不认识的组队、去探险、去挖宝、去秘境、甚至去挑战龙族。虽然有时候会受到伤害和危及性命,但至少我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希尔在讲这段话的时候她的眼珠闪闪发亮,就像明亮的宝石一般,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那这次你找到我之后,打算回去复命吗?”

“不,我不回去,我已经托人捎信给母后了,假借莉莉娅姐姐你的名义。”说到这里希尔又狡黠一笑。

“好呀,你敢冒名顶替。”莉莉娅趁机又发难起来,她伸手捏住希尔的脸,将她弄成各种形状以示惩罚,不过这次希尔并没有抵抗。

“从实招来,你假借我的名义和太后大人说了什么?”莉莉娅边捏边问。

“涡硕幺喝尼一其雪末罚。”由于脸部变形希尔口齿不清。

“啥?”莉莉娅见状放开了希尔的脸。

“好痛呀,莉莉娅姐姐,要是毁容了可咋办呀。”希尔揉着自己可怜的脸蛋,出声抗议道。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你倒是说说看你用我的名义和你母后说了啥?”

“我在找到你之后就以你的名义给皇宫捎了一封信,说是已经收我为弟子了,接下来要带我进行传说中魔法修行。”

“真有你的。要是这之后太后知道我已经不能使用魔法了,你这个谎话不就被识破了?”

“管他的,反正母后不要派人来抓我就行了。就算派人来抓我,我也一定能跑得掉。”

看来真的是不论捎信与否,希尔都不打算回去。

“……唉,真拿你没办法。”莉莉娅对这个不务正业的公主已经彻底没辙了,于是她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告诉了希尔,询问她的意向,“砥山村的事情现在已经处理完了。明早我们和海勒先生谈话完之后,不出意外接下来我会按照原计划朝莲城走去,然后到港口渡海去奈特帝国,你要一起去吗?”

“去奈特帝国干啥?”希尔问

“当然是去找人。就是当年和我一起救你的那个人。”

“哦,原来莉莉娅姐姐是要去找老相好呀。”希尔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道,“我就说这次见到你时他怎么没在,原来跑到奈特帝国去了。”

“什么老相好,你再瞎说!”莉莉娅作势又要捏希尔的脸,不过这一次希尔很机敏地在第一时间避开了。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希尔知道莉莉娅最不擅长恋爱的话题。于是另起话头问道,“那莉莉娅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奈特帝国做什么呢?”

“皇帝。”莉莉娅没好气地说。

“皇帝?!”希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就他那样的人,还能做得了皇帝呀。”

“我和他已经有五年多没见面了。鬼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莉莉娅叹了一口气。

“五年……我算算……那岂不是说你们一离开威瑟斯帝国就失散了?这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莉莉娅姐姐你们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唉……”莉莉娅被希尔的问题勾起了回忆,她叹气一声,不再言语,盯着天花板的稻草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