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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锋芒初露(一)

只见陆维一个纵跳,猛地放开殷朝暮,扑到那畏畏缩缩的影子上兜头盖脑就一顿儿胖揍。

王冬晨自知理亏,也不敢回手,咧着大门牙赔笑:“哥哥,诶呦喂,您可给轻着点儿!别打头,别打头,打成傻子你负责啊?”

陆维被殷朝暮拉住手,却还是不死心,恨恨地推了王二愣子一把,“呸”一声,“我擦,打傻了正好,省的你整天动歪脑筋害人。别给我叫哥,叫爷爷都没辙!”

“爷爷,不敢了,真不敢了。”王冬晨和陆维两人竹马竹马的友谊,再怎么也知道这位小爷面儿上闹得凶,心底却早已原谅了他,真正难办的是旁边儿的事主,殷朝暮!

“行了,陆维你也别在楼下打,人来人往的不好看,回宿舍吧。”

殷朝暮自看见王冬晨起,就一直冷眼儿旁观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现下瞧着楼外往这里飞的目光越来越多,他是不介意陆维在这里把王冬晨揍成傻子,可被围观就不美了。

王冬晨偷瞄到殷朝暮一手插兜儿,脸色平静地进了楼,偷偷向陆维讨教:“陆公公,您看皇上这是饶了奴才一命呀,还是打算严办呐?”

陆维眼一瞪,一巴掌拍在他脑子上,掐着嗓子喊,“狗奴才乱猜什么,还不速速滚进去!”

两人上来时,殷朝暮已经脱下外衣用咖啡机煮咖啡了。这屋子里泾渭分明一划为二,左边的床铺干净整洁、朴素大方,架子上放了一溜儿《xx红宝书》《xx概论》《冲刺xx分》,主人显而易见是陆维陆高才;另一边床垫高出规格不止五厘米,还一水儿的欧式复杂花纹,不用说也知道归殷公子。

王冬晨早就知道陆维和殷朝暮两人申请了双人宿舍,但一个大学里的双人宿舍能高杆到哪儿去啊?撑死,人家睡俩人的地方你一人占了呗。可是见到殷朝暮的那半边儿,尤其和陆维这乖孩子的内务一比,王冬晨才明白什么叫“骄奢淫逸”。

人家愣是能穷讲究成这夸张样儿,不由得你不服啊。

要往常王冬晨见了,嘴里早叨叨上“伪娘”“爷们儿”的对比句,如今自己有求于人,虽看直了眼,却不好说,呛得直咳嗽。

殷朝暮在外面儿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宗旨,回了宿舍一闻到自己最熟悉的煮咖啡味道,整个人从毛孔都要透出小资的做派来,穿着件单衣,往书桌边上一靠,眯着眼睛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清冷高傲得令陆维咋舌。刚你在人家顾副会面前怎没这气势呢~

“要来杯咖啡么。”

咖啡还煮着呢,问得忒没诚意。好在王冬晨心虚得很,一颗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不用不用,殷少你自己来就成。”

“哦。”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看这样子殷朝暮大体知道了王冬晨的来意。

见他“哦”过之后就没了声息,陆维不比王二愣是个脑笨的,连忙给了自家兄弟一肘子。王冬晨小叫一声,红着脸解释,“殷少,咱兄弟今天来找你,倒不是为别的,军训那事儿做得不地道,也害你吃了很多苦,确是我错了,这个没二话。”

殷朝暮支了下巴斜着头瞧他,一番话听下来,眼神儿都没瞬一下,淡淡吐了个字——“说。”

莫名的压力弥漫,陆维眼色快,看殷朝暮没有心软的意思,赶紧一把给人带怀里,跟床上歪歪靠着。他在这件事里也受了不小的罪,腿上现在还留着条长长的疤,殷朝暮倒不好推拒,叹了口气就势倚着他肩膀,调了个舒服的姿势。

人靠在他怀里,脸色也不好再摆给他兄弟看,只得软下口气。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把我绑去的那伙儿人,你到底认不认识?”

王冬晨一怔,先是迅速摆头,接着又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家网吧我是认识他们老板的,但绑你走的人,给我几个胆子也必须不能认识啊!认识了我直接去走江湖当英雄爽快了,还至于跟学校窝着念书将来当书呆啊~”

“擦,会不会说话,念书怎么就呆了!”

殷朝暮没发话,陆维这个高分进来的书生代表就不干了,作势要起身去打人。他一动,殷朝暮还歪在他身上,随即瞪了一眼,陆维立马老实调整坐姿,还狗腿地剥好葡萄递他手上。

殷少相貌干净,单衣被他扯松领口,再加上刚刚雨中打湿的部位半隐半透,露出的一片滑腻肤色,灯光下明晃晃的映得人眼疼!

王冬晨被他那一眼乍露的华光晃得晕乎,不自觉就多了句嘴,“其实这事儿很大程度要怪殷少自己,忒招人!”

殷朝暮眉心微微一蹙,“什么意思?”

“本来吧,我知道那家网吧你肯定受不了,八成要去休息室。跟你老实说,那是家黑网,见了有钱的主儿就带到隔壁旅馆宰一笔。我想着吧,兄弟你一看就是不缺钱的,破财消灾,也让我心理舒坦点儿不是,反正最多不过被骗点儿钱财,真没想别的。绑架这事儿纯粹就是个意外!”

“绑架的事你真不知情?”

“绝对不知情啊,”王冬晨扁扁嘴,“谁知道那旅馆怎么换上的新人。我以前去过,老板有点儿求财不仁,却绝不沾别的、从不碰无本的买卖!要不我哪敢把你们往那儿带,只能说殷少你太显眼了,走哪儿都不安全。”

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添了句,“早说了你穿得太花哨,身为男人都能被绑走,这可真是……”

陆维吼,“真是什么?!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你还有理了?”

语气顿时蔫下来,“真是稀奇……哎哎,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表示感叹、感叹而已。”

殷朝暮靠着陆维歇了有好几分钟,吃得满嘴葡萄汁,陆维拿着纸巾给他擦嘴角,旁边儿王冬晨人高马大站在那儿,看得直抽抽。好半晌,才直起身子,两臂撑在床上,噗嗤一笑,“说你呆子还不服,我早知道这事儿跟你关系不大。凭你那点儿拿不出手的脑子来,空有一腔天不怕地不怕的傻大胆,也想得出绑架这种有勇有谋的策略?不成器。”

说完一双上挑的眼还弯了弯,透出股不知是讥是鄙的神色来,偏生他那双眼遗传了殷夫人,眼角不知怎么渗着淡淡的粉色,尤其向上勾时,漂亮得就跟小树上新发的花骨朵儿一样。

屋里两人没见过他这幅摆明车马鄙视人的样子,看得一愣一愣,心里颠三倒四觉着与其像平常那样藏起来的鄙视,如今这样明火执仗反而让人生不起火儿来。

像只高傲的白天鹅,连偶尔扫下来的一眼都让人心生纵容。

“那好,只要能把你从绑架中摘出去,最重就不过是个过失犯罪,谈不上绑架从犯。”殷朝暮扫了他微露喜色的脸,想了想柔下声音,“不过不管什么错,这所学校你都不可能待下去,这个准备,你有吗?”

陆维一惊,赶忙抢道:“不是吧?这么严重,我查过,只要我们两个受害人不上诉,按理说十有八九是记过并留校察看啊,怎么会……”

“我懂,我知道的。”这时候反倒是王冬晨这二傻子稳了下来,小老虎一样一向生气勃勃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我也没想着还能继续上学,只要、只要别把我送进监狱,我姐还没毕业,只要不进去,什么罚我都认,我都能认……”

殷朝暮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年头京都什么人进去,不管罪轻罪重,谁能保证自家孩子在里面儿受的什么苦。殷朝暮上辈子在京城混了多久,哪里还不明白?瞧他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原本只是看在陆维面上帮人,现在却多了几分真心。

“也罢。”他取过外衣,站起身,审视了王冬晨一番,乌黑的眸子眨也不眨:“我和你去找一趟院长,能帮多少,都做不得准的。”

王冬晨本已心情沮丧得无以复加,忽然听他这么说,激动地和陆维对视一眼,嘴唇都有些抖,“殷少,谢字我就不说了。这次兄弟要真能熬过这一关,你就是让我磕个头都行。”

殷朝暮摆摆手,又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点。”

小老虎一脸讶然,“当然当然,我是比不得你们这些有水平的,一会儿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打死不张口就是。”

殷朝暮摇摇头,“不是不说,而是不管他问什么,都要照我说的四个字办,知道吗?”

“哪四个字?”

殷少人谎郏暗炙啦蝗稀!

办公室里几个主任支书院长副院长面容严峻,尤其是带殷朝暮他们音乐系的副院长,额头紧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沈辅导员是他们这一班的直接负责人,之前跟王冬晨接触也比较深入,事情发生时他也是跟去找人的,可以说手头掌握了第一手资料。他站在窗户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的是王冬晨的过往成绩,都是参考了他档案,做不了假。

看了一会,他抬头扫了桌子旁边几个院系领导,“这小子从前都还老实,就这么给毁了怪可惜的。”

这话稍微一线的老师都知道假,就连沈辅导员自己说完也一阵儿心虚,那小子档案上清白,可平时有多能闹腾他算是深有体会。但臭小子再怎么闹也还是他的学生,还是个刚踏入高等学府的、全身充满干劲儿的年轻学生。沈辅导员自己就是行政保研,刚踏足社会,不说这是他带的第一批学生这一层关系,单就从一个毕业生角度看,也是不愿意看见有学生因过失罪而被开除学籍的。

可惜现在的情况并不太顺利,王冬晨从前档案倒是干净,可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京都重地,他们学校想保个学生下来,也是要拿出过硬理由的,否则一个弄不好沾上官司,两方家长纠缠不休想脱身就麻烦了。这种事情,一般学校都是老老实实跟司法程序走,该开除开除、该退档退档,没有点特色的学生,校方还真不愿费这个劲保下来。

几个领导听了他对王冬晨的大致介绍,没什么好说的,就要求看看学生从前的高中成绩。

而王冬晨这孩子又不是特别乖出彩儿,走到看成绩这一步,几乎已经是没戏。

沈辅导员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听着副院长平平说了句,“孩子成绩不算好,那咱们就合计合计,往上面报吧。你们几个还有意见要说说么?”

上面?只有校长了,在院里还可能兜一兜,报给校长那就基本是处分定好,只等盖章了。

可他还能有什么意见?王冬晨这小子就跟最普通的一名大学生一样,不见得有大错,却也没有闪光点,想帮一把都有心无力。

尘埃已定。

副院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烟掐灭站起了身,合上本子,“既然都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嘟嘟嘟——”

三声轻轻敲击门板的声音传进来,副院长皱眉,这事儿闹得他也烦心,讨论了一星期可算弄完了,这时候能来什么人?

“进来!”

办公室的磨砂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是殷朝暮王冬晨以及陆维三人。

一看是学生,副院长的眉皱得更死了,这像什么话?办公室怎么跑出几个学生来?

“你们哪个院的?干什么的,这里正开会呢。”

不等副院长发话,有眼色的老师就张嘴打算将三人赶出去,却让沈辅导员拦下了。

“别,院长,这三个就是这次事情的当事人,既然几个孩子有心,您就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副院长本来就烦得厉害,家里还有个黄脸婆等着应付,当下发作起来,劈头盖脸就一顿好批。

“能有什么情况,小沈,这地方是他们几个孩子随便来的么?事情都定了,学生不懂事,你也跟这搅和什么,胡闹!”

他这话说完,王冬晨心就凉了。什么叫事情定了?看这人态度也知道形势不利,想到自己姐姐上着大三每天骑自行车四十公里去做家教,他就觉着一阵彻骨的寒意。

胸腔里有非常、非常难受憋屈感漫上来,眼眶热热的,挡也挡不住。他想起自己宿舍里姐姐给他买的笔电,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真的是一点都没亏待他,什么钱都花在他身上了。

“院长,既然事情都定下来,您为什么不能浪费几分钟听听我们这几个当事人的意愿呢。反正无论怎样您都有主意了不是吗?”

殷朝暮举止有度,几句话又说的夹枪带棒,副院长懒得和他纠缠,只好故作耐心地随便问两句。

“你们哪位是王冬晨同学啊?”

“我是。”

沈辅导员一看有戏,便抢着唬了一张脸看他,“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王冬晨乖乖点头。

“我看不像啊,还懂得来找老师理论,小同学脑子不错嘛。”副院长说得不阴不阳,顿时把王冬晨吓住了。

“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但我没有参与绑架殷少,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我根本不知道这事情,我就是跟他们出去玩儿,什么都不清楚啊!”

殷朝暮暗暗点头,还算这小子没有乱了阵脚,记得他的叮嘱。

沈辅导员走过来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没说话。

王冬晨明显感觉到副院长的敌意,再看看一帮老师没一个为他说话,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什么也不顾的一把搂住了辅导员的胳膊,“吧嗒吧嗒”眼泪就掉下来。

“导员求你了,副院长,求求你,别送我去监狱,我再也不敢了,我绝对不会再犯了,我写保证书好不好,三千字,啊不,五千字,多少字都行。求求你,记过、开除都行,就是别打官司行不行?求求你……”

他是真怕了。他才十八岁,不过是犯了个小错,就像从前高中时的恶作剧,他想着过些日子就没事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后果会这么重。

监狱是什么地方?哪怕只是几个月,他也怕啊……

这一次是真的慌神儿了。

更何况他家的经济条件不好,就算他不能给家里补贴,也决不能让自己亲人再往里砸钱。

只可惜,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除了辅导员,哪个不是人精,这种事情见得多了,连眉都不皱一下,只是被哭的头疼,心里更瞧不上眼,就连一开始有些不赞同的老师也熄了帮手的心思。

过了。

没有哪个成年人能接受这种懦弱的泪水。

“够了。”

这话几个老师都想说,不过说出来的却是殷朝暮。

“哭什么,你又没犯什么罪,说得这么委屈干嘛?不过是过失错误,学校还能真将你扭送警局不成?”

他身手将王冬晨拉到身后,发丝轻晃,仰首正面对上一干将他们当戏看的成年人。

“副院长,我说的对不对?身为受害人,我不起诉他,一个身家清白的学生,哪来的官司吃?”

沈辅导员也是一愣,一般这样情况,报过警就相当于立了案,像这种情节特别恶劣、牵涉绑架的大案子,受害方不起诉也是免不了一场刑牢之灾。

但如果受害方出来作证,就又不同。

“你不起诉,那另外一个孩子呢,小同学,你有这份同学爱是好的,但你们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要知道,受到损失的可不是你一个啊。什么叫现场?进了现场就都有嫌疑,不是你起不起诉的问题,哈哈。”

副院长一介老油条,根本不想和他们胡搅蛮缠,以自认为和蔼可亲的语调强调了一遍,还似乎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说完自己先示范似的笑了两声。

一众老师俱都附和。

“我当然也不起诉!我和殷少都不起诉,还能证明王冬晨和这事情根本没关系。要按院长你这么说,我也去了那家网吧,我也是嫌疑人也要被开除了?”

副院长还没“幽默”完,就被他呛得咳嗽,“乱说话,小沈,把你家孩子领回去,这地方不是他们来玩的。多做做工作,知道不?”

他当然不能退陆维的学,全校第一高分,还指着陆维拿奖牌争荣誉,怎么能一概而论。

殷朝暮冷眼看着,瞧出这老滑头打算和稀泥,就知道这事情关键就出在王冬晨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上。

他踏前一步,人还是瘦长样,但那副从容镇静却暗潮涌动的气势,迫得哇哇大哭的王冬晨也不禁收声——

“院长,听说两天后有教育部的领导来审查咱们学校金融系申重点的事情,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确切?”

c大文娱突出,什么美术系、音乐系都厉害得很,前两年合并了一所文综院校,新并进来的金融系与商学院打算申重点,如此c大才能真正在京都上百高校中再上一级。这件事算是重中之重,c大领导层也是私底下跑了许多门路,才终于等来审核领导。

只是这事儿一向跟学生没关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般的任课教师也没通知到,副院长脸色变了变:他一个学生,哪来的消息?

殷朝暮却不管他脸色,“我初到内陆,听说京都教育搞得好,有些个人想法想反映反映,这倒是现成的机会。”

反映,反映什么?内陆,内陆什么?

副院长转过脑子来了,原来这位就是港岛来的同胞,这样子就不好说了。要知道港岛学生的指标可是每个院校自己争取来的,也算是促进两地交流,连国家都提倡,他们这回还打算用这事儿加重申请的砝码。

他看明白了,三个小萝卜头就是想替王冬晨求情。虽说一般情况下审核的领导都来校了,那就剩走过场、吃顿饭,不大可能审不过。可要是万一这港岛学生不知轻重把这糟心的事情捅上去了呢?起码你们学校出了这么件大事,保全方面就有重大漏洞!

“哦,学校这两天是有些事,那王同学的事情先放一放吧,等过几天再说。”

他是不担心,这孩子再怎么拖也还是攥在他手心儿里,不过是或早或晚几天的功夫。

而另一边儿王冬晨还发愣,他没想到殷朝暮真能给他争取到几天,可就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啊。尤其今天殷朝暮话说得这么不留情面,早把那个什么混账副院长的给得罪狠了,拖过这几天还不知要怎么打压呢。

“殷少,这不是办法啊。”陆维白着张小脸儿,忧心忡忡。

殷朝暮却不动声色,他早就知道劝不下来,学校不把学生当人看他上辈子就知道,也没想着能竟全功,他不过是要拖到教育局领导视察那天而已。

之所以隔了许多年还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件事,实在是因为当年这事太轰动,可以说之后的四年这件事都被c大学生津津乐道经久不息,只因当时还仅仅是二年级生的顾疏表现得太过抢眼,太锋芒闪耀。

优雅的颈子微微弯曲,略长的发丝有一绺滑过耳际,殷朝暮露出个酷似殷夫人的含蓄典雅的微笑。

“当然不是办法,谁说我打算靠拖了?哥靠的,从来都是实力。”

顾疏,这次就让我借用你大出风头的机会,帮王冬晨一次吧。上辈子你踏着我的尸骨成就一身光芒,这辈子,就让我也踏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