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景起说：“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就不能陪你了。”
景起说着扭头打量了一眼还坐在沙发上，却明显脸色不佳的小女孩儿。
焦席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表示理解。
“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景起急忙将人叫住，随手拽住一名从他身旁经过的民警：“哥们儿，你能帮我送她回家吗？”
“啊？”民警一脸懵逼，下意识抬手指了指蹲成一排的男人们：“可是我还在工作。”
“放心。”景起拍了拍民警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我会跟你领导说的，他不会怪你的哈！”
说着，景起还特意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哀求道：“都是同事，帮帮忙吧。”
民警这才无奈点头：“那好吧。”
焦席灵在一旁看着，始终欲言又止。
见民警已经拿着车钥匙朝门口走去，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酒吧的大门开了又关，景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又恢复到先前的冷漠。
转身走到女孩儿面前，伸出了手：“身份证。”
生硬的语气让女孩儿莫名觉得委屈，抬起头，咬牙瞪着景起：“没带！”
景起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的别开了眼：“先去厕所洗洗脸，瞅你那德行，哪儿还有点小姑娘的样子。”
女孩儿蹭的站了起来。
鞋子早在先前挣扎的时候掉了，她也没穿，就这么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明明只到景起肩膀位置，却仍固执的仰着头，不肯在气势上输给景起。
那模样，竟莫名有点好笑，还有点……可爱？
景起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两步。
实在是女孩儿靠他太近，让他很不习惯。
“刚才那个女的是你女朋友？”女孩儿突然问道。
景起一愣，随即蹙眉冷嗤道：“跟你有关系？”
女孩儿脸色忍不住又阴沉了几分，转身就走。
景起下意识喊了一嗓子：“喂，你干嘛去？”
“洗脸！”女孩儿头也不回的喊道。
其实景起大可以在原地等着，毕竟大门口和后门都有民警把守，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但想起先前她坐在桥栏杆上的模样，景起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她要再闹一回自杀，那就更热闹了。
卫生间外，景起双臂还胸倚靠在门框上。
门内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哗哗’的流水声，很清晰。
景起并不着急，就这么安静的等着。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
走出来的女孩儿洗去了满脸的浓妆，露出了本来面目。
齐肩短发下是巴掌大的圆脸，浓眉大眼，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小嘴儿。
像是个奶娃娃，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揉揉她的小脸儿。
跟进去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若不是同样叛逆警惕的眼神，景起甚至都要怀疑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了。
“咳咳。”景起一手握拳抵在唇边干咳了两声，然后才沉声道：“我有话要问你，跟我过来。”
女孩儿心有不满的瞪着景起的背影，看了一眼周围穿着制服的民警，终是认命的跟了上去，只是因为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她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
酒吧另一处的卡座，远离那些先前想要伤害她的男人们。
客人已经都被民警疏散，整间酒吧竟显然异常安静。
刚刚坐定，景起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女孩儿回瞪着他，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回答。
景起愤恨咬牙：“喂，小丫头，你别忘了我刚刚才救了你，就算是报答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吧？”
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女孩儿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依旧不善。
“陈萱萱，十八。”
“你是市一中的学生？”
陈萱萱脸色一怔，随即语气随意道：“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是了。”
景起愣了愣：“什么意思？”
“他们把我开除了呀。”陈萱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们说我逃学的次数太多了……呵。”
陈萱萱忍不住冷哼出声：“反正我也早不想上了，开除就开除了呗，没什么了不起的。”
景起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到丝毫对未来的期待，她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活在当下，只看眼前。
因为看见她那张干净的小脸儿而好不容易产生的好感瞬间又烟消云散。
景起蹙了蹙眉，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掏出手机点开了那张照片，随即举到了陈萱萱面前，冷声问道：“认识这个人吗？”
陈萱萱不耐烦的扫了一眼：“认识，梁润月嘛。”
陈萱萱随口说着，随即才意识到什么，诧异而又嘲讽的追问道：“你是来找她的？”
景起并不打算隐瞒，于是沉着脸点头：“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刚才就在这儿啊。”陈萱萱满脸嘲讽的说着，微垂的眼底竟渐渐涌上一层怨恨：“我被那几个男的抓走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呢，这会儿说不定正躲在哪儿等着看我笑话吧。”
陈萱萱说的很轻松，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景起有些震惊的愣在原地，盯着陈萱萱看了两秒后猛地站起来冲到民警队长跟前。
已经被疏散的客人刚才应该都登记了才对。
“队长，您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刚才的客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梁润月的？”
民警队长正在组织同事对几个男人录口供，闻言点点头，招呼来一旁的民警帮景起查询。
但意外的，民警并没有在登记名单上找到梁润月的名字。
景起眉头紧蹙，返回到陈萱萱跟前，脸色凝重的再次问道：“你确定梁润月刚才就在这儿？”
陈萱萱微抬起头，神情有些激动的看着景起，低吼出声：“我骗你干什么？”
酒吧很大，光是大厅，除去中间的舞台，起码可容纳上百人。
而四周的单间更是有二三十之多。
因为刚才的吵闹，大多包间里的顾客都出来了，而那些还关着门的，他们只以为里面没人。
但现在看来……
“麻烦派人去搜那些包间。”景起对民警队长说：“有人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