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被林显摆在了茶几仅剩的空地上。
“照片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方大燕看着那张照片的时候，神色不安的更加明显。
顿了顿，才缓缓出声道：“认识，他们都是老贺从前的同伴，一起去工地上班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林显问。
方大燕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个女人本来就不跟他们联系。后来建筑队解散，老贺自己成立了建筑队后，跟他们也不联系了。”
“建筑队解散了？什么时候？为什么解散的？”
“就去年年底的时候。”方大燕说：“为什么解散的我不知道，老贺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事。”
屋里的香味儿更加浓郁，看来牛肉已经炖好了。
小女孩儿再也忍不住，挣脱开妈妈的怀抱，跑着就要进厨房。
方大燕及时起身将小女孩儿拦了下来，无奈笑道：“你先回屋把身上的干衣服换下来，待会儿弄脏了你明天就没漂亮衣服穿了。”
小女孩儿似有些不情愿，但又怕真的把衣服弄脏，终于还是乖乖回了房间。
看着房门重新被关上，方大燕这才扭头又看向林显和姚希：“饭好了，你们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嘴上这么问着，但方大燕已经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
姚希摇了摇头，抬腿跟了过去：“不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在小区门口等她的时候，他们一人吃了一个面包。
嗯……算是吃过了。
林显面无表情的走在姚希身后，经过鞋柜时，脚步突然一顿。
柜脚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只露出了一角，却像极了人的眼角。
林显眉头轻皱，弯腰抽了出来。
动作干净利索，方大燕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阻止。
那也是一张照片，只是在鞋柜下时间长了，蒙了一层薄灰。
瞪圆的眼睛里充斥着浓浓的恐惧，眼角挂着一滴还来不及落下的眼泪，不得不说，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时机抓的很好。
“这是什么？”林显一手举着照片，抬头问道。
方大燕和姚希同时回头。
“我、我不知道。”方大燕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
姚希眉头轻皱，转过身来接过了照片。
“这是贺高明的眼睛。”姚希的声音在轻颤：“他左眼下有颗痣，我见过。”
姚希十分肯定的说道。
林显目光微沉，往前走了两步，逼视着方大燕：“你是在这儿说，还是跟我们回局里说？”
看在房间里那个年幼女孩儿的份儿上，林显愿意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真的不知道……”方大燕缓步走回到沙发边，两腿发软，直接栽进沙发里：“是有人塞进我门缝里的，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整个刑侦剧显得空荡荡的，相比白天安静了许多。
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从门前经过，被里面突然传出的喊声吓了一跳，匆匆扫起地上的垃圾后转身就走。
景起掏了掏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闹够了吗？”
“我闹？你居然还敢说我闹？”坐在对面的女孩儿蹭的站了起来，还戴着手铐的双手握拳‘砰’的砸在了桌面上，怒瞪着景起：“我还没问你凭什么给我戴手铐？你信不信我告你故意伤害？”
“行行行，你先坐那儿。”景起满脸嫌弃，摆了摆手：“吃什么长大的嗓子这么尖？幸好你没去唱高音，要不房顶都能被你顶个窟窿。”
两名女警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女孩儿，将人又按回到凳子上。
女孩儿疯狂的挣扎着，即使被拷住还是成功抓伤了其中一名女警的手背。
景起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刚才就不该念在她年纪还小的份儿上把审讯椅换成普通的椅子。
“你要再闹我就把你扔关押室去，先关你个两天两夜，不让你吃喝，我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闹！”景起手指着女孩儿，低吼出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景起说着扭头看向单面玻璃，语气不佳的低吼道：“进来两个人把她给我关起来，不准给饭吃也不准给水喝，什么时候老实了什么时候再来叫我！”
音落，景起一把拽下耳机，转身就要走。
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女孩儿彻底慌了，在景起拉开门的同时急忙喊道：“等等等等，我、我不闹了还不行吗！”
女孩儿觉得很丢脸，偏偏又不敢再跟景起较劲。
真被关起来，她非疯了不可。
闻言，景起这才满意的转身，戏虐的目光看向女孩儿：“肯配合了？”
女孩儿别开目光，愤恨的咬牙：“少废话，要问什么赶紧问！”
“呵。”景起冷嗤出声，手腕微微一动将门甩上，转身又走到审讯桌后。
随即取出一个文件夹，摊开，最上面是贺高明的个人照。
“认识这个人吧。”
女孩儿扭过头来扫了一眼，烦躁的目光在看清照片中的人时猛地一顿。
“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女孩儿下意识反问。
景起微勾起嘴角哼笑出声：“看来我没找错人呐，梁润月，你跟贺高明是什么关系？”
女孩儿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慌张，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什么关系？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是吗？”她的回答似乎早在景起的预料之中。
将文件夹掉了个个，景起不急不慢的翻动着。
梁润月的表情却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紧张，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然后，景起翻出了一张口供，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是怎么有人说看见过贺高明去学校接你，还给你买了一大堆东西呢？”
“我、我们、我们是……”梁润月的眼珠在快速转动，神色明显不安的说道：“我们是朋友，他送给我点礼物不是很正常吗？”
景起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妹妹，你才十八，贺高明都四十五了，你跟我说你们是朋友？唬谁呢？”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景起再次重重拍了一掌桌子。
力气很大，桌子都跟着颤了颤。
梁润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抬头看一眼景起的勇气都没有了。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