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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属于谁的自由(15)

任务摆在眼前,接还是不接,根本不在马克西的考虑范围之内,或者说,都不在所有人的考虑范围内,他们关心是其他问题。

“接,我接。”马克西道:“可是接了后,任务要怎么做?”

尤特娜女神,用天真无垢的微笑,回应马克西等人迫切的目光。

马克西:“你还是不肯说,那我们折腾了半天有什么用啊!”他要抓狂了,尤特娜女神继续微笑,继续明目张胆的装傻。

保罗教宗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答案,我们只是确认了世界末日真的会到来,但这在某些人的认知中,是早已被确认的东西。我们想知道的,是如何阻止末日来临。看来我的提问方式,还有点问题。”他看看普拉米蒙德:“老师,我要确认一点,你认为静族的异界恶魔将要入侵,而它们的到来将会导致世界末日。所以你要阻止世界末日的方法其实就是抵御异界恶魔入侵的办法,抵御恶魔的办法,是那六个计划,是不是这样?”

教宗一面说,普拉米蒙德一面点头。问题问完后,保罗教宗转向马克西道:“这位游侠,我们改变一下委托,我想委托你,完成那传说中牛叉无比的六个计划,抵御异界恶魔入侵,阻止世界末日,可以吗?”

马克西点头,看着尤特娜女神:“你对这任务有何评价?”

尤特娜女神微笑:“你接到的委托有两个,其一为完成计划抵御静族入侵,其二,进而防止世界末日发生。我对此此任务解释如下:首先,静族到来,的确有可能导致世界末日,但此事并未确定。因此,委托的第二部分处于模棱两可之间。其次,食人魔制定的六项计划,的确是针对静族的,但并非全是抵御用。第二与第三计划,就是妥协性的。如若这些计划真的能够完成,的确可以在静族面前保全自己,但计划的难度太大,不可能被完成。”

似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无论实现计划的难度再大,好歹还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尤特娜女神道;“看你们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其实呢,当年的食人魔,也曾经有过你们这样的觉悟,最后还是逃之夭夭。”

众人无语,半晌之后,普拉米蒙德叹了口气:“似乎折腾了一圈,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最多不过是确认了预言是真的。但是……”

“但你们比蒙无力完成抵御计划,这没有任何改变。”保罗教宗道:“事情折腾完了吧,散场吧,在一阵胡闹之后,世界末日的事情被敲定了。老师,你马上给我滚!”

普拉米蒙德摇头:“特伦克神殿。”

“要死的话你自己去死,我不奉陪!”保罗教宗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房间里加持着静音魔法,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声音还是可以传进来的,马克西就听到教宗在房子外面大声叫道:“哈尔德、曼弗雷德,去准备葬礼!召集所有人,今晚给卡尔举行葬礼!”

尤特娜女神笑嘻嘻的凑到马克西耳边,小声说道:“英雄,给你个善意的提示哦!食人魔的计划虽然很好,但要完成它们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你若真的要做,且记住,第五计划恶魔的赞歌,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计划,但却是所有问题的核心关键。”

马克西:“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具体是什么意思,你看到食人魔的计划书后就会明白了。任务委托的事情说完,我们来谈点别的吧。”尤特娜微笑:“你小子刚才非礼了我一下,你说我会不会怀孕?”

马克西:“……,那种事情也会怀孕吗!”

尼克:“不会吗?”

马克西张大嘴巴,看着两个女人。

贝奥夫道:“尼克,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马克西揪住贝奥夫,提到尤特娜女神面前:“兄弟,你来解释这种事情。”他想了想,把尼克也塞了过去:“还有这个,也需要进行青少年性教育。”

普拉米蒙德凑过来说道:“伟大的救世者啊,我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委托,请你帮我说服我那个逆徒保罗,让他拿出自己的灵魂来,开启特伦克项链!”

马克西摇头,当场拒绝。

房间外的后院中,站了一院子的魔法师们在教宗的命令下迅速散去。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面色恐慌,想是卡尔的死讯让他们大为震惊。

片刻之后,后院被清空,保罗教宗在空无一人的后院里来回踱步,忽然大叫道:“蘑菇~!蘑菇~!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

马克西等人在房间里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蘑菇?跟着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在保罗教宗背后浮现。他背对着房间,马克西只看得到他的背影。这人有一头黑色短发,脖颈与手腕处露出的皮肤,是东方的人黄肤!

男子的声音显得很年轻,轻笑道:“知道我在,还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保罗教宗转身,额头几乎抵住男子的额头,气急败坏的大叫道:“蘑菇!世界末日是怎么回事?你在我耳边嚼了几十年舌根,难道尤特娜世界真的要毁灭吗!”

那名叫蘑菇的男子笑道:“早就跟你说了,你又不信,怎么现在相信了?”

“不,我还是不信!”保罗教宗伸手向后方一挥:“但我为这一切奋斗了几十年,把我当孩子看待的老师,我背叛了,当年兽王教中的一群好友兄弟,现在全都反目成仇!眼看着事情就要成功,忽然和我一起奔波了二十年的兄弟卡尔死了!然后有人告诉我说,这世界就要走到末日!那我折腾这几十年到底是在干什么?我当年带着一肚子正义感向比蒙王国发起挑战是要做什么?我就乖乖的在兽王教中、在斡尔鲁德混吃等死,等到世界末日来临,和所有人一起去死不就是了!”

蘑菇道:“所以我叫你跟我走,你现在决定了?”

“没有!”保罗教宗道:“告诉我,末日是什么时候?”

“静族什么时候来,就是什么时候。”

“那静族什么时候回来?”

蘑菇笑:“我不可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们一定会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无论是什么时间,总之它们一定会来。”

“你的话中有个很大的问题!”保罗教宗道:“静族一定会来?它们到底为什么要来?你可别跟我说是因为有人非礼了女神,女神把它们弄来的!那个女人长得没胸部、没屁股、没脖子,头发又长,有人非礼她,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尤特娜女神,重重的吸了口气!

马克西用‘这事情和我无关’的眼神斜眼看她:“我、我的看法和他完全不一样……”

蘑菇道:“原因很复杂,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我只要你跟我走,尽快离开这儿。”保罗教宗用手指头朝他额头用力虚点一下,转身走开。蘑菇叫道:“保罗,你还不明白吗,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意义。”

保罗教宗道:“如果一切都要毁灭,当然做什么都没意义。”

“即便没有末日,你所做的也是如此。”

教宗停住脚步,蘑菇道:“我看你捣腾了几十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在干什么?你看到一群叫做人类的东西被一群叫做比蒙的东西欺负,就义愤填膺,去帮助人类。是啊,想想当年,比蒙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吃饱喝足无所事事,闲极无聊之时就冲到人类的村子里,杀几个男人玩完,抢几个漂亮的女人发泄发泄下半身的欲望,然后再捉几个到奴隶市场上卖掉。哈,他们的好日子真的是看不到尽头,而人类却是过了今天就不会指望有明天。”

“这就是我要奋斗的理由。”保罗教宗道:“众生平等,虽然一头猪都知道这是鬼话是骗人,但也不应该出现比蒙和人类之间这般完全不平等的关系!”

蘑菇道:“那你的目标实现之后会发生什么呢?还是我说的那些,不过杀男人的、抢女人的、贩卖奴隶的变成人类,被杀被抢被卖的变成比蒙罢了。”

“我、我……”

蘑菇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会对比蒙与人类一视同仁,你自己就很讨厌比蒙,不要幻象你的手下在面对比蒙时,会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和平共处的想法。”保罗教宗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蘑菇在他身后叫道:“你改变不了世界的,保罗,看清现实吧!关于世界末日,不妨告诉你一点有用的!”

保罗教宗再次停步,回头看来,蘑菇道:“其实尤特娜女神说的没错,静族的确只是有可能会引发世界末日,几率只有五成。但静族到来后,留在瑟德大陆上的所有生物会全部死绝,如果尤特娜世界不毁灭,离开大陆的还有可能活下来,所以食人魔逃了,比蒙也逃了。保罗,作为人类的领袖,你的选择是什么?你搞了几十年,美其名曰是要为人类获得自由而奋斗,结果呢?比蒙逃出升天,你却带着人类占据瑟德大陆,等待末日来临全部去死。哈哈哈,这到底是谁得到了自由啊?”

保罗教宗对他用力挥手,走开,这次没打算停步了。

蘑菇叫道:“还有,把你的领域关起来。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领域和二十八项终极技能虽然威力强大,但副作用严重,不是可以随便使用的东西。”教宗走出了后院,蘑菇耸耸肩膀:“又失败了,难道是我口才太糟?”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房间里的马克西等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傍晚,圣骑士卡尔的葬礼举行。葬礼简单朴素,只是参与人数多达数十万人之多。马克西等人没有参与葬礼,他们飞在天上远远的看着葬礼现场,一片黑压压看不到边的人头。马克西总觉得,卡尔圣骑士有一半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贝奥夫道:“卡尔是被埃拉斯特尼下毒做掉的,我们要不要去通知教宗,让他换个继承人?”

“如果你们想为保罗着想,最好不要如此。”普拉米蒙德道:“光明教会虽然是保罗一手建立的,但实际上做事、掌权的人是阿特斯和埃拉斯特尼这些人,保罗只是个精神领袖罢了。你们如果把事情给他们挑开,只会逼得他们翻脸,而保罗,就死定了。”

贝奥夫道:“阿特斯?啊,也是,他当年不服气你接掌兽王教,又怎么会受得了你的徒弟压在他头上?”

“不完全是他个人私心作祟。”普拉米蒙德道:“光明教会里头,好玩的事情多着呢。”贝奥夫:“啊~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他看向了马克西,马克西道:“世界末日啊,好恐怖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开启特伦克项链,把那什么特伦克神殿拿出来,进去找五项计划书了。不过贝奥夫,你的判断呢?你的领域,这次说什么了?”

贝奥夫挠头,哈哈哈哈的笑。

马克西怒:“一到关键时刻就指望不上,说的就是你吧!”

“这次不能怪我。”贝奥夫道:“难得你来咨询我,我的领域却告诉我,执行不执行那些计划,危险性都是一样的,最多不过是被人一刀捅死或是两刀捅死的区别罢了。”

马克西:“……,哪个是挨一刀就结束的?”

“好吧,是我说的不够仔细。”贝奥夫道:“我再说一遍,是被九十九刀捅死和被一百刀捅死之间的区别。我觉得啊,貌似是没有却别的了。”

马克西无奈:“那就干吧!就算最终的结果都是世界末日来临大家全部死光,好歹我们也努力过。那么现在……”他回头,身后飘浮着尤特娜女神。“你怎么还不回家?”

“用不着你管。”尤特娜女神道:“你别以为我管你叫过声爹,就可以行使当爹的权力。”

马克西:“谁想当你爹,谁就是你孙子!我说你这人一点用都没有,还赖着不走是想干什么?”

尤特娜女神脸上杀气一显,消失了。

“咦?”马克西扭头看看:“被我骂跑了?”他发现,普拉米蒙德也不见了。

风系巨龙拉姆扎,孤独的坐在一座山峰上,低头看着下方卡尔葬礼现场。它巨大的龙头在不听的扭头、摇晃,看看山下的葬礼,又回头看看自己在地上敲打的尾巴。

保罗教宗在它面前缓缓浮现,巨龙拉姆扎看到教宗,重重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