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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罗兰的委托 上

半个小时后,快要众叛亲离并且已经走投无路的马克西,全副武装、扛着把锄头潜入了佩索公爵府。祖坟是要去刨的,去皇陵之前,马克西想来看看十六岁的老爸怎么样了。

撒路博古死去活来一次,过了几个小时后精神还是显得有些萎靡,和加勒安一块站在爷爷奥里纳斯公爵的书房里挨训。

马克西加持了完美遁形术,心虚的他不敢像以前那样嚣张行事,只是站在书房门外探头探脑的向门里张望。曾祖父奥里纳斯现在不到七十岁,已经很老了,马克西和曾祖父辈分隔得远了点,打得交道不是很多,看到他年轻了二十几岁后,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在书房里还有个比撒路博古大了一点的年轻人,马克西一眼就认出,那是现年十七岁的修贝尔二伯。修贝尔比撒路博古与加勒安大了一岁,此时还在贵族学院里念书,他们还有个年长两岁的长兄史雷德,从贵族学院毕业后就去了帝国东部,到南天骑士团服役。

见到父亲没事,马克西也不想听曾祖父在说些什么,扛着锄头后退两步,转身就要离开,去一百多公里外的皇陵刨祖坟去。他一回身,就看到乞丐祖宗罗兰站在身后冲着自己笑。

马克西唬了一跳,下意识的抡起锄头就挥过去。罗兰也不躲,睁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锄头朝自己抡来。那锄头竟从罗兰身上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打中。

罗兰显得很失望,伸手,锄头碰到他的身体,他的手却能紧紧抓住马克西的胳膊。马克西扔掉锄头用力挣扎,罗兰道:“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马克西眼前一花,一种熟悉无比的感觉传遍全身,被罗兰代到了片旷野之中。这是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到处都是微弱而灿烂的光芒,只是周围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上方不见一丝云彩的天空,和脚下荒芜到除去砂石外别无他物的大地。

“戈壁滩?”马克西只能联想到这个词了。

“差不多吧。”罗兰道:“这位英雄,我有事情找你帮……”

“帮忙的事就不用说了!”马克西就算是脑子浑浑噩噩,还是条件反射般的阻止了罗兰召唤尤特娜女神降临的举动。

罗兰道:“我们之间发生了点误会,你不答应也是可以理解的,那柄剑可以还给你。”

“那柄奔雷剑你要是需要的话,自己留这样用就是了,算作我给你的贡品也行!但那半截钥匙,麻烦祖宗你还给我!”

罗兰笑:“那柄剑上血光冲天,杀气毕露,不知收割了几十万人的性命才能由此威势,意志力薄弱的人拿着它,只怕都会被剑上的血杀戾气影响,变成神志不清而是嗜血嗜杀的暴徒。也不知你是从那儿捡来这么可怕的东西,丢了也好。还有那半截岁月之匙,本源神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怎么会胆子大到挂在脖子上到处乱逛?”

马克西听得愕然,奔雷剑上的戾气?那几十万人还是他下手干掉的吧!怎么剑上有了杀气,他自己身上会没有?他摇摇头,暂时不考虑这个:“本源神器危险不危险我很清楚,我是没办法,要想回家还得指望它呢。”

罗兰大奇:“你难道想用半截岁月之匙穿越时间?本源神器确实有这个本事开启时间隧道,但你哪来的魔力驱动神器?我说小子,驱动本源神器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作为尤特娜的造物不应该有这个本事。”

“如果有得选,我才不想碰它呢。”马克西道:“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用不着你来管,把东西还我就行。”

罗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笑,摸出了半截黑漆漆的岁月之匙:“还给你可以,但你要帮我个……”

“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凭什么拿来和我做交易!”

罗兰笑:“说的也是,那这样,我用其他的东西来跟你交换。”

马克西瞪着他,眼珠子撇撇岁月之匙,心知要这强盗祖宗老老实实的把东西还回来那是绝无可能,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要我帮你做事可以,但报酬得足够,抢我的东西也得还我。”

罗兰哈哈一笑,把半截岁月之匙扔了过来。马克西接住,觉得颇为惊奇,罗兰道:“我要想抢你的东西,你能耐再涨上十倍也防不了。”马克西知道他没说假话,心中腹诽不已,想把东西先收回博特行宫里去。他脸色猛然一变,发现竟然打不开通向艾塞尔姆的通道!再次尝试,意识也进不去艾塞尔姆了。罗兰摸出奔雷剑挥舞一下:“这柄剑叫做奔雷?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也将就了。这奔雷剑我很喜欢,我用其他东西跟你还。”

马克西沉默不语,事态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现在罗兰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罗兰收起奔雷剑,挠挠头,眼珠子四处乱转,表情颇为古怪。马克西看得稀里糊涂的,罗兰道:“这事情我从来没跟人说过,嗯,我要你去做的事情很麻烦,其实……嗯,哈哈哈~!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罗兰笑得很腼腆:“严格来说,她不是人,是预言系的上位精灵使,名叫撒迦利亚。”

“什、什么!?”马克西长大了嘴巴,罗兰很长时间没说话,只是面带微笑注视他,任由他震惊。

马克西愣了半晌,看到罗兰的表情,心中不由得火气。但随即一股子充满恶意的念头泛了起来:‘你是我祖宗又怎么样?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又怎么样?你看上的那个女人,我几千年前就Kiss过了!’他越想越是高兴,反水的灵犀问心镜让他心里存不下任何东西,于是他张开嘴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得意。

罗兰道:“很好笑吗?”

“一点都不好笑。”

“是不好笑。”罗兰道:“喜欢上了她,真是造孽啊。”

“把喜欢两个字去掉才是真的造孽……”马克西道:“啊……然后你被甩了,要我去把她找回来?”

“不是。”罗兰道:“我对她不过是单恋而已,她根本不知道我对她有感觉。实际上,我也仅仅只见过她一次而已。”

马克西哑然失笑,点点头:“你一定错过了很多和她再次重逢的机会。”

“也许吧。”

“不过……等等。”马克西道:“你确定你爱上的不是尤特娜女神?”

罗兰瞪眼:“女神与撒迦利亚怎么能混为一谈。”

马克西挠挠腮帮子,看来撒迦利亚是以本来面目出现在罗兰面前的,不是用尤特娜女神的……嗯?她干嘛用尤特娜的分身跟我们交流,却在罗兰面前显出原形?

罗兰与撒迦利亚见面,是一千多年前他还年轻的时候,无意间触发的预言系的上位精灵使试炼。

“试炼!?”马克西大惊:“你、你赢了?”

罗兰幸福的点头:“赢了,折腾了三天三夜,终于还是赢了。但是,后患无穷啊。试炼是在上位精灵使制造的一个封闭空间里,只有精灵使和参加试炼的人能进去。你想啊,孤男寡女的,在一间小黑屋里折腾了三天三夜,还能发生什么好事?”

马克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他听得有点儿热血沸腾,是精神上的,身体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哭丧着脸,对罗兰道:“你们就、就那个了?”

“没有。”罗兰道:“最多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她对我咬牙切齿,恨不得煮了我,我连她的手指都没摸到过。赢了后,她给我一本预言之书,那是预言系三件本源神器中的一件。把书交给我后她就要走,我看着她在眼前渐渐消失,心里知道不行,她这么一走,这辈子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马克西:“那种女人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这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已经陷进去了,无力自拔。我看她要走,情急之下出了绝招,把她留了下来。”

马克西听得瞠目:“留了下来!那、那上位精灵使还有什么弱点痛脚能被人抓住不成?”他对这个是非常期待哦。

罗兰道:“不是,我又引发了一次试炼,向她索要第二件本源神器。”

马克西:“……,你是没死过还是怎么说……”

“当时是利令智昏、色迷心窍,也顾不得许多了。”罗兰竖起两个手指做V字型:“这次我又和她相处了两个昼夜,我又赢了。”

马克西长大嘴巴:“你……你真不愧是祖宗级别的角色。”

罗兰道:“叫祖宗有什么用,她最后还是走了。不但带走了我的心,还给我留下了两个天大地大的麻烦。第一个麻烦改变了我的人生,且不去说它,第二麻烦就是这片大地。”

马克西扭头看看,这五彩斑斓的戈壁滩。

罗兰道:“这儿没有水,没有生命,种不出任何植物来,地下也没有一丝一毫矿产,是个彻彻底底的荒芜之地。偏偏面积广大无比,以我们脚下为中心,是半径一万公里,面积达三亿一千四百万平方公里的一块庞大陆地。”

马克西张了张嘴巴,小声说道:“一万公里,你到过大陆边缘吗?”

“去过一次。”罗兰抬起手臂,向四周划了个圈:“我用四百年的时间走了一次,现在已经记不清是那个方向了,大陆边缘是看不见的的深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