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你在想什么？”子恒见我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声唤我道。
“没什么。”我急急的掩了掩神色，道：“菀菀只是太开心罢了。呵呵！”
“哦！原来如此！”子恒的神色有些辨不清晰。只是点着头道：“那就好。”
“嗯！”气氛突然变了变，我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点着头干笑着。
“菀菀......”子恒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以后不论什么事都不准瞒着子恒，什么事都要同子恒说，要相信我。好吗？”
“嗯？子恒.......子恒的意思是？”我有些不甚明瞭，只得反问道：“难道菀菀有什么事情瞒着子恒了么？子恒为何这么说？”
“菀菀......那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同子恒说。难道......子恒就这般的不能让你信任么？”子恒眼中全是心疼。
我虽然知道子恒是关心我，只是，我最恨人家跟我打哑谜。不禁有些急道：“什么嘛？人家又有什么瞒着你了？”我说着突然又想起来林灏远，有些无奈的哀叹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
“菀菀，子恒说的不是这个。”子恒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认真的看住我，道：“林灏远今日是来做什么的。菀菀，当真不想与子恒说？”
“我.......”我心里压根儿没想到子恒会知道我已经不能生育的事情。所以竟一时没了反应。猛的回过神来，才有些内疚的撇开眼神，小声道：“你......你知道啦！”
“是，我知道了。”子恒越加认真的用手抬起我的脸，凝视了我许久，才道：“若是没有人说与子恒知道。菀菀，你当真想瞒我一辈子？”
“左右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一个人难受，好过两个人都不开心不是么？”我说着又垂下了眼眸，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着：“再说了，再说......你以后还会有别的孩子不是。只是......只是我不能生了而已。子恒其实也不必太难过。”
“菀菀！”子恒突然吼了我一声，吓了我一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子恒，有些微愣住。
“菀菀！”子恒见我有些被吓到了，也是后悔那么大声吼我。但还是有些生气，只是换了个似埋怨，似哀怨的声调又唤了我一声，才道：“以后不准你这么说。我们的孩儿才是我的孩儿。”
“.......”我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若当真如此。你怎会让安茜儿也.......也怀了你的孩子？虽然我一直没有去正视这个问题。一直逃避着，其实也是因为我在乎，我才会逃避，才会这般的自欺欺人。
“菀菀！”子恒再度强行的抬起了我的头，逼着我与他对视，道：“菀菀,你怀疑子恒？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子恒的神情有些受伤，我也知道皇家子嗣的重要。要福泽绵延......就要......我不该怪子恒的。一切都是必须。否则他会是皇家的罪人。他也是不得已的。
“不！不是的。”我急急的安慰道，可是后面的三个字说的那么的轻，轻的似乎只有我自己才听的到。
“子恒，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么。”我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
“嗯。不说了。”子恒也是放柔了一些神色，道：“不说了。只是以后......菀菀......子恒不许你以后再这么委屈。”
“不委屈。子恒，菀菀一点也不委屈，真的！”我笑着回应，眼眶却是红了一圈。
子恒也很是动情，眼圈突的红了一片。
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子恒的额头，带着一些哭腔，笑道：“瞧你。子恒，你是菀菀见过最会哭鼻子的男人！”
“哪有！”子恒一笑，还带着一丝羞怯。当真可以用’百媚生‘三个字来形容。竟叫我看的有些痴了起来。
“菀菀!”
“嗯？”
“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一定。”子恒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脸一红，不知该说点什么，只得伸出手去搂住子恒的腰际。把头埋在他的发间。
子恒似得到我的肯定一般，更加用力的抱住我。直到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才微微松了一下，将我拦腰横抱在怀里。
我心突的狂跳，不敢去看子恒，子恒却是炙热的看着我，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慢慢的站了起来，将我抱向床榻。
次日
“娘娘。心嫔求见。”
我正在逗弄昊天，一时没反应过来，心嫔？哦！周婉容啊。封号这东西吧记起来也忒麻烦了。也不知道后宫里头的女人怎么就这么喜欢。
“就是......”采月见我有些木讷想要提醒我，我却是突然想了起来，道：“唤她进来吧。”
“臣妾参见菀贵妃。菀贵妃吉祥。”周婉容向来对我比较客气。一脸的堆笑，我看着也舒心一些。
“心嫔客气了。快坐吧。”我说着将昊天交给了奶娘，顺便直了直身子。毕竟周婉容很少来我这里走动。虽说她也不是什么不争宠的‘世外高人’。但也不是那种会刻意巴结的人。
“谢菀贵妃。”周婉容笑着谢恩，随即将眼神飘向了昊天，道：“哎哟。太子殿下都这么大啦。瞅着真像是一眨眼的功夫。”
“是啊。仿佛生他那日就像昨天呢。”我微笑着点头，眼神也是飘到了昊天那里，我知道周婉容不是来唠家常的。不过没有关系。这皇宫啊什么都多。时间也是多的要命。再说周婉容也不是那种让我很不待见的人，就由着她兜三绕五好了。我也顺便打发时间。
“可不是。当初臣妾来贺喜的时候太子殿下才是多小一个小人儿啊。瞧瞧。现在都这么大了。眼下抱起来也沉了不少吧。”周婉容倒是个聪明人，左右都没有提到雪魄。
“可不是。”我笑着看了一眼奶娘，道：“多亏有这两个奶娘不是。要不，本宫的手啊迟早得抱断了不可。”
周婉容见我今日也是十分的健谈，难掩喜色，道：“若是换做臣妾就算抱断了手也是情愿的。”
“嗯！当娘亲的怕都是这般吧。”我笑着点头，转念一想，道：“心嫔将来想必也会是个好母亲。”
“哎哟。臣妾哪有娘娘这样的福气。”周婉容笑着语气里却掩不住的羡慕。
这个周婉容我真的重新评估她，因为与她不熟络，所以谈不上有什么认识。只是方才她的话语里竟是只有羡慕而没有嫉妒的语气，叫我有些意外。不禁感叹，这个周婉容，倒也是个实在人。我想着，便“呵呵”笑了两声，我不想说什么会有的。或者什么心嫔也要多加努力才是。我不想自己看起来那么的虚伪。因为我的真心并不想这样说。然后又不能真的说出实话，只得尴尬的笑了两声不语。
“不知心嫔今儿个来瞧本宫所谓何事？”周婉容终究不是那种会刻意奉承的女子，我见气氛已有些冷场了，而周婉容似乎还没有说出来意。只得先开口问道：“心嫔大老远的特地来跑一趟，应该不会只是来话话家常的吧？”
“没什么。”周婉容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问她，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打起了哈哈。
我心里有些好笑，道：“不碍事的。说罢。来我这儿串门的多半是来抱怨的。你也知道本宫向来不太理会宫里头那些琐碎的事情。说到底本宫也只是暂时的管理后宫罢了。本宫不愿意叫人说了闲话去。”
“娘娘就是太好说话了。”周婉容一脸的愤慨，道：“安贵嫔气焰嚣张臣妾也是忍了，到底她是贵嫔不是。还怀着龙种。臣妾左右是惹不起的。可是......可是那般新晋的美人们也太可气了。臣妾怎么也是个嫔。还有皇上御赐的封号。竟然......”周婉容竟是有些委屈的拭了拭眼泪，道：“她们竟然不将臣妾放在眼里。臣妾娘家确实没什么势力。可在宫里头臣妾到底位份在她们之上。全赖臣妾娘家无靠！”
“心嫔不必妄自菲薄。”我淡淡的安慰着道：“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仙女，是王母娘娘的女儿。进了宫就得安宫里的规矩了。按宫里头的品级分尊卑。”
周婉容见我这么说更是委屈的不停拭泪。
“好了。你堂堂心嫔。以后在那些个美人们面前只管摆你心嫔的架子。若是有谁不分尊卑只管教训便是。若不服气，就叫她直接来找本宫评理。”我说着向采月使了个眼神，采月会意，上前给周婉容递了方帕子。
周婉容接过手绢抽泣着谢道：“谢菀贵妃替臣妾做主。”
“外头的事儿本宫多少也是知道一点。不过只要不太过分本宫也懒的去理会。不想却叫心嫔受了这么多委屈。”
“娘娘哪儿的话。娘娘怎么能事事都晓得。也是臣妾自己没用不是。”周婉容倒是替我开脱了起来。
“心嫔能明白自然是好的。”我笑着赞许。随即又对住采禾，道：“吩咐下去。之前宫里头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本宫也是分身乏术。以后的请安都依足规矩来做。”
“是，娘娘！”采禾领命。
我想了想又吩咐道：“务必传到每个宫里头。每日的请安，除安贵嫔分娩在即可以例外。旁人皆不准缺席。”
“是，娘娘！”
“哎，若再放任不管，以后怕就管不了了。”我叹了口气似对周婉容道。
“是啊，娘娘。早该管管了。毕竟您现在是后宫之首。您说了不算。还有谁说了算不是？”
我笑着看住周婉容。心道：这个周婉容还真是来的是时候。若不是她来抱怨道委屈。我也不好贸贸然的端出后宫主事儿的架子来整顿后宫。
“娘娘，那臣妾就不打扰娘娘同太子玩耍了。臣妾就先告退了。”周婉容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嗯。”我笑着点头，重新将昊天抱进了怀里。
“娘娘。”
“嗯？”我的嘴角依旧掩不住的笑意。
采月也好，采禾也好。这屋子里每个奴婢都好。对她们而言就是我荣，则她们荣。
次日
一大早我便坐在凤栖阁大殿上等着宫嫔们的请安。来的最早的自然是周婉容。
以后多半也是一个宫里头的美人们携手同到。洛莹依旧是同李银环同出同进，虽然管家倒台，不过所幸她们家里头的人也不是什么管家重用的人才，见势不妙的时候倒戈倒得也快。要不她们在宫里头也免不了受连累。
虽然我知道孟紫媛不可能和安茜儿一同前来。不过见她已经跟在王熙若后头叫我有些意外。到底......朝前争论最为激烈的就是她们二人谁最终能够问鼎后冠成为凤仪阁的主人。
我脸上挂着笑意面对她们的问安一一点头回应。大致的瞅了一眼，除了安茜儿其余的人大多也都到齐了。才正了正身子，道：“自从先皇后仙逝，本宫亦是懒散惯了。大伙儿也都好些时候不这般聚在一块儿相互问安了。”
众人闻言皆是低下头去不语，我见无人答话便继续道：“看来，以后这些个规矩看来还是不能免的。听说先前心嫔同伍美人同在一个宫里头住着有了些摩擦。趁着今儿个这个机会。大伙儿将心结解一解。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以后还要在一个宫里头住着不是？”
我说着看了一眼周婉容，又看了一眼伍妱儿。周婉容一脸受教，伍妱儿倒是有些不忿的模样，但还是一足了规矩，道：“是菀贵妃。臣妾知道了。”
“甚好。”我笑着点头，朝伍妱儿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伍美人看着像是受教好相处的人。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嫔！”我说着朝周婉容看了过去。
周婉容即刻，道：“臣妾在。”
“就算伍美人有什么地方不对的。你到底是宫里资历较长的一位。左右多担待点才是。凡事要以和为贵。”
“是，娘娘。臣妾知道了。”周婉容埋着头倒是叫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只当她听到了便也不在多言。
“臣妾参见菀贵妃。娘娘吉祥。”正当我同身边的几位美人闲扯的时候安茜儿由一位眼生的奴婢搀扶着一摇三摆的走了进来。
“安贵嫔啊。”我睨了一眼她身边的奴婢，想必也是以前武雪依跟前的。采心早就不知去向了。我也懒的去打听这个。左右那采心平日做人想必也是失败的。“快，采月，看座。”
“谢菀贵妃。”
我见安茜儿欠着笨重的身子。虽然我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来，也不敢不来，但眉头不自觉的一皱，道：“本宫不是准你可在自己宫里休息。不必前来请安了么？”
“回娘娘话。臣妾还没到走不动路不能来请安的地步。所以......就来了。”安茜儿也不急坐下。只是恭敬的答完我的话。在我再次示意她可以坐下的时候，才由奴婢搀扶着坐了下来。
自从安茜儿病好之后就一直也没消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为了达到牵制孟紫媛和王熙若的目的。而我则可以静静的坐在凤栖阁什么都不理。安茜儿兴风作浪的本事是绝对能叫我放心的。采禾也一度不明白为何不放任王熙若同孟紫媛自个儿去斗个你死我活。而非要让安茜儿去掺和一脚。我只是笑却没有回答她。眼下瞧见王熙若同孟紫媛这般的同出同进我就明白我当初的抉择没有错。我不能叫她们两个人在宫里头唱双簧唱的太顺畅了。免得叫人以为这后宫已是她二人分割的局面。
安茜儿果然不是来请安的，屁股还没坐热便又找起来孟紫媛的麻烦。
我急急的劝道：“瞧瞧，本宫方才还说呢，同住在一个宫里头，左右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儿相互的多担待一些不就好了？安贵嫔也是一宫之主了。孟小仪到底是新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慢慢教就是了。”我说着似埋怨一般看了安茜儿一眼，随即又看向孟紫媛，道：“孟小仪也是有不对的地方。安贵嫔到底是贵嫔，眼下又有了身子，脾气难免暴躁一些。若有叫你受委屈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些。偶尔向本宫或是向蕙容华吐个苦水也就罢了。怎么能这般的当面这么多姐妹的面儿顶撞安贵嫔不是？”
“是，臣妾冒犯了。”孟紫媛听出我的话外音，到底这里是我的地方就这般的当我不存在，心里也该掂量下不是？
“臣妾可是教不了孟小仪。”安茜儿尖声酸道：“孟小仪眼下可是大红人。在皇上面前得宠不说。还有个参政的爹每日每日的上本为孟小仪谋求立皇后的位子。哼！”安茜儿突然又换上了冷笑的音调，道：“不瞒菀贵妃说，臣妾可是羡慕孟小仪投对了娘胎啊。”
我闻言假装冷下脸来不语。孟紫媛一慌，急急，道：“臣妾绝对不知道此事，还望菀贵妃明鉴。”
我依旧沉默着不语，众人都垂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孟紫媛见我迟迟不表态，心急如焚，有些坐立难安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王熙若。我面目表情的看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是将孟紫媛和王熙若的小动作全看在了眼里。我嘴角微微一动，等着王熙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想王熙若倒是一言不发，任由孟紫媛一个人提心吊胆。我在心里冷笑一声，这王熙若到底是个冷静又聪明的女人。只是这孟紫媛......我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心里又是一阵冷笑，心道：左右又是个为她人作嫁衣的。空有个做参政的爹也是枉然。
“罢了。安贵嫔若是心里头不舒服，也不用什么事儿都拉上本宫不是？”我见气氛已是降到了零点，于是出声笑了笑。又把气氛缓和了回来。我不是皇后不需要表现的多么大肚，多么母仪天下。该摆脸色的时候摆脸色。给人看完了叫她们心里头都有个数，就够了。
“娘娘就是太好说话了。从前是，现在也是。才叫一帮小蹄......这般得意。”安茜儿始终没将小蹄子这三个字说出口，不过该听见的人也都听见了。
我假装出声训斥，瞪了安茜儿一眼，安茜儿这才收声不语。
“本宫不管你们出生如何精贵。就算你们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儿。进了后宫也得按后宫的品级论尊卑。这后宫里头除了太后......”我说着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道：“本宫也怕别人说闲话了，也不给你们装模作样。眼下这后宫左右都是以本宫为首。以后你们谁能跨过本宫坐到皇后的位子上去，本宫亦是向你们请安磕头。不过现在么......你们就算再不情愿也得搞清楚状况。”
“娘娘哪儿的话。”周婉容答话道：“娘娘乃贵妃。即使皇后娘娘在，您亦是后宫妃嫔之首。”
“若是明白自然是最好，若是不明白也最好自个儿弄明白。”我也不客气，继续道：“后宫的品级不用本宫再替尔等复习一下吧？”
“这个自然不必了。臣妾以下便是蕙容华了。”安茜儿自顾自的接过话去，硬是压了王熙若的位份，挑衅的朝王熙若看了过去。
王熙若恍若未闻并不应承。
安茜儿见王熙若并不接腔，有些无趣，转而对着孟紫媛道：“心嫔下来就轮到你了。孟小仪。”
安茜儿‘孟小仪’三个字讲的又慢又响。孟紫媛左右都是没有王熙若帮腔的了。只得一扭头不再理睬安茜儿。
安茜儿也有些好笑。便收声不再多言。
“安贵嫔说的不错。大伙儿可还有不明白的？”我说着环视了一圈，又道：“以后若是再有以下犯上的事情发生，可别怪本宫没有事先提点。”
“是！娘娘。”
“其实，尔等也不必这般勉强的敷衍本宫。其实......若是这后宫里头出了些什么状况。外头想救.......怕也是来不及。所以本宫才在这边苦口婆心的提醒尔等。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宫也怕落了个监管后宫不力的罪名。”我原本并不想烙下这等狠话。只是瞧见她们各自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有些恼火。大约是我平日都太慈眉善目了。其实我也不想瞧见这等事情的发生。所以还是丑话说在前头的好。
众人似乎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明白的说出这样的话。皆是愣住。王熙若看我的眼神也是十分的讶异。我也是为她们好。不想多生事端，我也不愿意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再来麻烦我。便冷淡的回应了王熙若讶异的眼神。王熙若突然沉了下神色不再看我。我见她已不再看我，便也转走了眼神，无意间瞅见仲文馨，她依旧是那副让人很是不爽的淡漠。我眼不见为净便偏了偏头懒得在去看她。
“罢了。”我知怎的，我的心情突然的糟糕了起来。兴许是仲文馨的眼神叫我极其不快吧。我真是不明白她怎么就有这样的能耐。为何每每瞧见她我都会心生厌恶。大约她看我的眼神太过赤裸，一副跳脱在一切之外冷眼旁观的神色叫我窝火，抓狂。却又是挑不到她的错可以借题发挥。真叫我心里平添许多无比的挫败。
凤栖阁内殿
我躺在贵妃椅上，即使有采禾不断的向我扇来阵阵清风我也还是觉得额头一点点的沁出汗来。已是四月二十七了。换成西历也该是五月底六月初的样子了，难怪这么的热。
我叹了口气，挪了挪身子，忍不住睁开眼来。采月跟采禾都知道我若是心不静，身就凉不下来。
我似有些烦躁，采月立即送上一碗凉茶，道：“娘娘，喝口凉茶去去热罢。”
“嗯。”我的神色辨不清喜怒，只是缓缓的直起了身子，从采月的手中接过凉茶，喝了一口，顿时眉头一皱，“砰”的一声将杯子泼了出去。杯子应声落在地上碎了一片。
采月似乎早有准备，采禾倒是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停了片刻才重新扇了起来。我心下也是有些后悔。不过也罢，摔都摔了不是？做娘娘的还不能有点脾气？
采禾小心的一记一记扇着扇子，头也跟着一点一点。我余光看着实在是忍不住想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笑着横了采禾一眼，道：“哟，你这是扇扇子呢，还是跳舞呢？整个身子都跟着在晃！”
采禾见我一笑也是喜了起来，更是用力的扇了两下，扇的我鬓发都飞了起来。我没好气的抬起手来理了一下，才道：“行了行了。莫不是要把本宫扇到西伯利亚去？”
“娘娘？什么是西伯利亚？”采禾突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巴巴着眼珠子等着我的回答。
“西伯利亚......反正是个苦寒之地。”我思索着也不知如何解释。小时候家乡总是流行这么一句话。比如什么远到西伯利亚了。长大了才知道。那已是俄罗斯境内了。确实是足够远了。
“娘娘。”采禾大惊，急急求饶，道：“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绝不会让娘娘去那等苦寒之地。”
我从思绪中刚刚回过神来，一时愣住莫名的看了一眼采禾，这才想起来今儿个叫我烦心的事儿，采月她们左右也是猜到了一点，我再一提苦寒之地。呵呵，想必是她们自个儿想多了。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
“娘娘。可是今儿个朝前......众臣们逼皇上立后的事儿？”采月踌躇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
“他们是该按耐不住了。”我换了个神色，淡淡的回道：“再过些时候，万一安茜儿再生了个皇子，那......只怕......左右这娘家没人的，不过本宫一人而已。”
“娘娘！”采月也是有些难受，出声安慰我道。
“安茜儿乃贵嫔，虽然其父原先不过小小县令。可是......眼下也不会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了不是？再者......也有不愿落于人后的‘强权’要拉拢安父，以便可以制衡孟家和王家不是？”
“娘娘！”采月这一声我也明白她的意思。左右后宫嫔妃都是不可以过问朝政的。我这些话若是叫人给听了去......呵，听了去就听了去罢。那又有什么呢。反正我也算是豁出去了。
“奴才小平子参见菀贵妃。”正当我心里压着火气，假装平静的时候，小平子突然到访了。
“平公公请起。”我伸出手去，做了个请起的动作。
小平子一哈腰，直起了身子，道：“娘娘，奴才是来送圣旨的。”
“哦？”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拿着东西。虽是有些意外。依旧急急让采月和采禾扶着立起身来，缓缓跪下。
小平子嗯哼了一声，扬起声线，道：“菀贵妃接旨。”
“臣妾在。”我领着一屋子奴婢悉数扣下头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林氏，恪守贵妃之美德乃四妃之首。德言谦恭乃后宫表率。晋为皇贵妃。钦赐。”
“谢主隆恩。”我再叩头。
“皇贵妃快快请起。”小平子收起圣旨赶紧上前扶我。
我由采禾，采月扶起，唤采月打赏完毕，这才从小平子手中接过圣旨，问道：“李公公何在？”从来宣旨都是李广才的工作，今日竟是无端端的换了小平子？
小平子明白我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道：“是奴才福分，能来为皇贵妃娘娘宣旨。”
我莞尔一笑。小平子随即叹了口气，道：“不瞒皇贵妃。皇上下了朝还被那帮大臣们缠着脱不了身呐。李公公得在乾清宫那头盯着。”
“哦？”我闻言眼神微动，缓缓的转过身子，问道：“还是立后一事？”我说着伸出手去，采月并不伸手来接。小平子愣了一下，随即一个大步上前搀住了我的手，道：“娘娘先坐。”
我面露满意的神色，由小平子搀扶着重新在贵妃椅上坐下。
小平子扶着我坐稳，才松开双手，立到我的面前对住我，道：“回娘娘话。正是大人们咄咄逼人，才惹怒了皇上。”
“此话怎讲？”我也不急悠哉的靠在椅背上双手把玩着手中的圣旨，问道。
“皇上待娘娘如何，娘娘心里是明白的。”小平子每说一句话都会先抬头看我一眼，分辨清楚我的神色才会说下一句，这开头那句永远都是不关痛痒铺垫的废话罢了。
“为了不让蕙容华在朝前的呼声太高。皇上立即就晋了孟美人的位份。”小平子说着，顿了顿，又道：“哎，皇上也是为难的很呐。又怕娘娘会胡思乱想。将孟美人晋到小仪的位份，也是迟迟不再晋位。娘娘该多体谅皇上才是啊。”
我闻言突的一笑，面容却是不露喜色，道：“难为皇上这么看重平公公。说话倒真是处处的护着皇上。”
“呵，娘娘说笑。奴才若有不是的地方。还请娘娘多担待。”小平子不敢大意，怕是近日我性情大变的说法也是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平公公哪儿的话。本宫自会替平公公在皇上面前进言赞许。”我终于缓了下神色，笑着道。
“那奴才就在此谢过娘娘了。”小平子似松了口气，再一躬身子。将脸埋了下去。
“呵。”我一笑，道：“平公公怎么将头越摁越低呢？同本宫说话，只管抬着头便是。”
“是，娘娘。”小平子见无处可躲，便也只得抬起脸来。
“还有什么。平公公接着说下去罢。”我见小平子已是抬起头来，我辨别他的神色也就不用太吃力了。便继续道。
“是，娘娘。其实这几日皇上日日下了朝还是不得安宁。今儿个，皇上......皇上可是当真众大臣的面儿，面儿说了......”
我一抬眉眼，斜着双眼就直直的看了过去。
小平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定。
“哎哟。平公公，能在凤栖阁里说话的就都是自己人了。自己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采月聪慧，出言引导。
“嗳。采月姑娘说的极是。”小平子嘴上应着，心里却还是在不断的盘算着到底说还是不说。
“嗯？”我轻轻的从鼻尖哼出了一个音，并不急着探问。
小平子却是似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也不只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道：“不敢瞒着娘娘。皇上说了。若要立后，非菀贵妃不立。”
我身子不自觉的一僵。采禾咬了咬嘴唇，用扇子挡在面前，掩不住的喜色。采月却是有些担忧。眼珠一转，换上笑颜，道：“这话......公公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