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梦的骂爹骂娘骂祖宗, 一直持续了十来分钟。
服务快要耳鸣时，它才终于消停下来。
南柯梦：“这是一位值得关注的对手。”
先骂街，后一本正经地做评价, 郑柠被它这种跳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南柯梦现实的力量弱，突然出现他身边，身体几乎成了完全的透明状。作为寄宿体，郑柠依稀能看见它的轮廓。
此刻南柯梦正一只蜘蛛腿蹭着下巴：“找托儿的前提是他知道我梦扮演了他的角色，两种可能，一是白辞预判了我的预判；第二种，他悄无声息潜了梦。”
南柯梦更倾于第二种, 昨晚那只差把自己踩没了的大狗，出现得过诡异。
对于昨晚的具体情况, 郑柠尚不知情，南柯梦详细说了后, 郑柠立刻道：“这肯定是被现了！”
南柯梦看不上他这急性子, 到底是寄宿体, 多说了一句：“意志力强的人，可以挣脱梦境，甚至梦反杀我。”
顿了一下, 南柯梦轻描淡写道：“哪一种都无所谓, 比我强的人不少, 但能杀我的没几个。”
它又不是靠武力取胜。
郑柠皱眉：“假如东窗事，我会麻烦。”
南柯梦：“你又没犯法, 怕什么？我查过你们人类的法律, 杀人才需要偿命。”
“……”
早餐吃牛排，着实有些腻了，不吃完又显得浪费。
林云起正拿剩下的半块牛排没办法时, 白辞开口：“给我吧。”
林云起：“这不……”
歹自己动过这个盘子。
骸骨狗小声吐槽：“有什么不的，舔狗还巴不得这样。”
林云起正喝花茶解腻，突然听到一阵细碎的咔嚓声，连忙看白辞：“你没事吧？”
白辞眉尖一动，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像听到了类似脱臼的声音。”
白辞松开满手的骨头碴，微笑说：“应该是我不小心动了下椅子。”
说完，自然地把林云起吃不下的那块放自己盘子这。
这种为哥们间不是没有，但对林云而言有些过于亲密了。
气氛更加微妙之前，他岔开话题，终于聊起了昨晚荒唐的梦境。
白辞：“我听过一个故事，说是有种小东西叫南柯梦，它能读取记忆，继而织出各种有趣的梦。不过更多时候，南柯梦织出的是噩梦。”
“南柯梦？南柯一梦？”
白辞头：“鬼故事，害人的妖精。不过它比较特别，喜欢摧残精神。”
林云起配合着分析：“那这南柯梦估计脑子不使。”
算梦境白辞突然给自己一刀，他不奇怪。过往对方身边的人可是像下饺子一样疯的疯，死的死。
放弃牛排后，林云起处于饥饿状态，一眼看中了那边的罐头，起身问：“要八宝粥吗？”
白辞摇头。
林云起走过去要给自己拿一份，骸骨狗刚排列组合完骨头，一边听着白辞编故事，一边优雅地对方的口袋内衬给自己擦脚。
“刚刚那个服务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我尊贵的主人，您可以留意一下。”
白辞扫了眼口的方：“我知道，留着还有。”
骸骨狗听着不解，不知道这个有指的是什么，南柯梦还是郑柠？
八宝粥吃多了腻，林云起将吃完，把写的软文拿给经理看。
对方满意，林云起提供的建议都有可性。
“不瞒你说，之前我低价请过一个网红试睡员，软文写的，可惜放到优质评价顾客并不买账。”
经理和林云起握了下手，双方坐休息区稍微寒暄了一会儿。
面对侃侃而谈的林云起，经理其实有几分心虚。新盖了一栋楼而已，其实完全不上招试睡员，但他为了几万块钱，干了回亏心事。
没出什么事，他不愿意深思那个人非要把林云起叫到酒店的原是什么。
他们交谈的时候，郑柠站不远处假装工作，思考着如何才能拿到死簿。
“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死簿的存，才随身携带？”
南柯梦不愧是活得久的牌异物，了解的东西不少：“林云起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否则早死家口的饿死鬼嘴。
不明白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郑柠想要继续问下去，南柯梦却没有解释的想法，斥责说：“归根到底是你胆子小，昨晚让你偷偷溜去，你却非要我先把人吓昏了。”
郑柠嘴角一抽。
他大学时无意间听人提起过，林云起兼职走夜路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持刀抢劫的小混混，结果是小混混被打到拨报警电话救命。
一旦自己去被现了，估计要步那群小混混的后尘。
休息区，林云起和经理突然站起身。
郑柠连忙收回偷看的眼神，专心擦着扶手。
经理笑道：“这次麻烦你了，合作愉快。”
林云起客套了几句，退房离开。
郑柠作为服务，送他到口，假借经理的名义，递过去一张洗浴中心的票。
这家洗浴中心当地有名，面不但有蒸桑拿，按摩等服务，还附带豪华免费电影院。
开心道谢后，林云起转手把票八折挂二手网上卖。
郑柠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见状嘴角狠狠一抽。
票抢手，几乎刚挂上去被人拍走，林云起抬起头，现服务看自己，解释说：“我还有份清洁工的工作要做，没时间继续享受。”
按理说他的假期应该只截止到今天早上。
白辞这时已经退房，郑柠眼睁睁看着两人开车离开，想阻止都找不到借口。忍不住跟南柯梦说几句话，但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
酒店顶层。
一只巨大的透明蜘蛛看着车辆扬尘而去，跳下高楼，朝另外一块区域飞速爬去。
……
特殊小组，吴圣舒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困意，他没有抵挡，顺其自然睡了过去。
看到南柯梦的时候，吴圣舒嘴唇动了动：“失败了。”
这三个字说得格外平静，不是问话，倾于陈述事实。
不过这南柯梦确实有本事，居然能全身而退，按照吴圣舒原先的估计，它会死引以为傲的梦。
巨型蜘蛛不想和失败者过多废话：“我轻敌了。”
林云起居然会给一个梦境人物做标记，这是它始料未及的。
南柯梦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有关林云起，你都知道些什么？”
吴圣舒重讲了有关《人间真情》的前后果，冷笑表示：“他编起故事来，有一套本事。”
看勉强算个合作伙伴的份上，吴圣舒多说了一句：“前些日子，这抓来一个叫顾金兰的，他是栽白辞和林云起手。”
巨型蜘蛛：“人被关押哪？”
“一般类型的犯人三层区域，”吴圣舒缓缓道，“不过我建议你本体离远，哪怕是异物的气息再微弱，能被口的探测器捕捉到。”
作为家世代和虫子打交道的，顾金兰自然听说过南柯梦，放任对方入自己的梦境旷野。
对白辞的恨意早烙印了骨子，南柯梦只是提了个开头，顾金兰开始了漫长的控诉。
“明白了，”巨型蜘蛛的大眼珠子饱含愤怒，“林云起擅长编故事，白辞是拿来主义。”
后者更加可恶，另一个歹是原创的。
……
仅仅是两个采访的时间，南柯梦暂时把主要对付的目标放白辞身上。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白辞对林云起的态度不一般，有他，自己梦境入侵计划不实施。
无知者无畏，南柯梦琢磨着怎么弄死白辞时，林云起正看着表祈祷，考虑要和物业怎么说，才能让今早旷工少罚钱。
“林云起。”他家楼下，罗盘七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装，打了个响指：“不感激我，楼我帮你扫了。”
无事献殷勤，献得让人心慌。
罗盘七照例刻意忽视一旁白辞的存，为照例想不出能和白辞说什么。
“我听说你去当了试睡员。”
林云起挑眉：“哪听到的？”
前后他不过只去了一天。
罗盘七打开社交软件上的推广软文：“大数据。”
林云起才写的酒店推荐，已经被经理挂了上去，并且花钱买了推广。事实上，自从遭贼后，林云起这边一直被特殊小组留意。早昨天，罗盘七已经收到他去做试睡员的消息。
倘若不是知道白辞跟着去了，罗盘七是要一同去的。
“有没有什么现？”觉得问话突兀了，他又补充一句：“假设是私怨，这份工作来得凑巧，期间郑柠许会做什么。”
林云起头：“我以为他会有所动作。”
所以接到工作邀约，才会去得那么麻利。
“然后呢？”
林云起正色道：“没有然后了。枉费我枕头底下放了块砖，防止有人夜间偷袭。”
“……”
确定林云起入住期间没有遭到实质性的骚扰，罗盘七围着他走了一圈。罗盘戒指的指针从刚刚起，一直微微晃动，证实对方身上有残留的异物气息。
“什么怪事都没遇见？”
林云起：“没有。不过我可能认床，睡得不踏实，做了两个荒唐的梦。”
罗盘七心顿时有数了，南柯梦去找了林云起，但郑柠没有直接性地针对动作。他正想要说什么，猝不及防被音乐打断。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响得是白辞的手机铃声，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铃声有些嘈杂，最后一句为大合唱。这段旋律，无论林云起还是罗盘七都再熟悉不过，当初ktv，林云起是当着顾金兰的面唱了这首歌。
没想到白辞不但上台献花，竟然还偷偷录下来设置为铃声。
垃圾桶后面，骸骨狗躲着打电话。
“我尊贵的主人，请问您这么做的意哪？”
早回来的路上，白辞暗地交待过，要适当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为此还给骸骨狗买了新手机。
避免被听到，白辞说得高深：“闪电一直躲乌云中，地上的人类，是感觉不到它的力量，听不到它呐喊的。”
骸骨狗明白了。
作为一只舔狗，舔是不够的，要让对方知道自己舔。
“当然是为……”白辞稍微走远了些，“没人会给我打电话。”
只能他亲自找托儿，安排程。
否则林云起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他的歌声设置为手机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