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车灵既然敢于下那么大的本钱去提出一滴本源之血，自然不是因为他脑子抽风了。他既然会辛辛苦苦的从记忆中翻出来能够依靠眼下这点微末修为去撬动本源的技术，就必然是有所图的。
“你是打算做出一个分身来开新马甲？”洛微问，“让我想起了小转转的坏习惯。”
车灵有种无力感：“这不算是什么坏习惯吧……不过这种清新脱俗的形容方法确实很有道理。”
“可是还有一个小问题。”洛微又道，“你这渣渣一样的战斗力开几个马甲有意义么？”
车灵索性闭嘴。反正洛微已经看到了他的计划，这么说话完全是在嘲讽。确实，按照车灵的计划他最终能够获得一个极强的助力，然而那种强大在洛微的眼力显然跟现在并没有多大的差异。
至少那能给自己提供很大的帮助——车灵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如果他一来到灵气充裕的环境中就开始拼命修行的话，这么长时间里他的修为完全可以多提高几个等级。可他没有那样做，一方面是因为他清楚修行的事情急不得，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其他的计划。
毕竟他是车灵，怎么说也曾经修成过大衍境的道果，甚至可能还不止一次。让他从头开始修行，可以，没问题，但那并不意味着只能一点一点按部就班的增强自己的实力。要不搞点动静出来，真对不起自己辛辛苦苦修行那么多年。
“话说你的新马甲准备叫什么名字？”洛微又问。看出来不说话，奇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一直盯着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吧？就算你自己乐意，我还嫌麻烦呢。快点老实交代。”
车灵顿时松了一口气。当然放松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以洛微的能力，就算把他的记忆跟翻书一样来回看，只要想，车灵就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不知道，直接翻别人记忆看到的东西跟听人自己讲出来的故事比起来无聊多了。”洛微又道，毫无诚意的保证：“所以我一般不会随便翻别人记忆的。”
“你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车灵翻了他一个白眼，只能认命，“我打算叫灵机道人，好像是很多年前用过的一个名字，正好是主研天师一道的，有助于我发挥。”
“天师？灵机？好像是在浮娄界群的一个小地方啊，我看看离这儿居然不算太远。”
“……你刚还说不会随便翻别人记忆呢？”
洛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随便说说你也信？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你没有人权的啊孩子。”
车灵默默的闭嘴。他不再理会洛微说了什么，只是把意识都投入到那一滴分离出来的本源之血当中去。车灵并没有没有让它先成长为一具完整身躯的意思，那样需要不短的时间以及大量的资源，索性就先放在一边。
他回忆起曾经自己的修行之路来。不是那些还未理顺的记忆碎片，而是最近的那十几万年的修行之路，从一个普通人成长为一代俯视星球的大衍境帝王的旅程。
没什么回忆杀，他关注的是昔日修行的经验、感悟。确切的说，是昔日作为大衍境修士的道行。
修士感悟天地大道，从中整理归纳出成条例的规律，形成独有的法则，就可以称之为道行。有些修士的道行是依托于某种实体而存在的，比如元神，比如金丹，比如神格。这样的好处是方便快捷，有时候不求甚解的东西也能纳为己用。坏处也很明显，没了就是没了，想要恢复只有重修。
而有些修士对于道行的认识更为深刻，他们非要将自己修成的东西掰开揉碎一点一点的彻底吃透，融入到神魂中甚至深深的刻在真灵上。这样做的难度与前一种相比差距简直不可以道理计。但好处也很明显，这样的修士修行的时候总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成就如何，下一步要做什么甚至怎么做。就算因为意外失去了曾经的一切，只要真灵不损，找回来总归是更容易的。
就像车灵现在这样。他昔日的修为固然是烟消云散了，但却不代表着他什么都忘了。修成大衍境需要有大衍境的道行，而他现在就能够从记忆深处将自己曾经借以成就大衍的那些法则和感悟全都挖出来。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做好了准备的吧？”洛微确认道。
车灵默默点头。恢复昔日道行显然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假如贸贸然直接就开始，简直跟作死无异，光是两个世界之间细微的规则差异就足够要人小命了。现在真要动手，车灵必然是仔细做过思量，心中有所取舍的。
首先他提取除了一滴本源之血，便是打算以之为凭依恢复道行。若是成功，自然化作一尊分身，若是失败，也有办法及时割裂以免伤及本尊。此外，他还做好的另外一项准备就是心理准备，恢复过程中舍弃过去所取得的大量成就的准备。
这难度其实并不会比提取本源的技术差。要知道“放下”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真是关键的时候，事前心中的决心再大都可能毫无意义。所以这方面的难度就在于，怎么说服自己。
“我要是真的控制不住您可一定得拉我一把。”车灵对洛微道。这一位愿意帮忙，说实话比车灵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要靠谱多了。
至于为什么要放弃，那倒是简单。两个世界的规则是不同的，有些地方可以通用，而有些地方难以兼容，甚至可能会水火不容。没有通天或者神圣者改天换地的能力，还是保持谦逊最重要。
此外还有一部分道行属于非得需要长时间浸淫才能有所成就的，自然也暂时不需要考虑。这方方面面一排除，再加上连带的影响，车灵估计这最终自己能够获得差不多无相境界的道行也就心满意足了。
而且是一团乱麻漏洞百出的道行，这也是他没有直接上本尊的一大原因。与其把自己的修行弄得乱七八糟，留下无数漏洞去补，还不如直接从头开始来一次清清爽爽的修行之旅呢，这样经验还丰富一些。
其实对车灵来说，过去的道行，最重要的价值永远都在他的记忆中。那些经验和感悟，以及特定规则下完整的道行法则，都是修行路上的重要财富。将道行变现为修为反而只是一时之计。
“说来要是我等上一段时间有了足够的修为之后再执行这个计划，顺便研究一下恢复过程中的规则冲突会不会更有价值一些？”临近开始之前，车灵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洛微眉头一挑：“有点的道理，你还是很有想法的嘛！”
“但是就你现在这点本事，不赶紧整除几张底牌来，一不小心被人搞死了怎么办，难道还指望我没事儿过来救你小命不成？”
车灵闻言，二话不说，本源之血上便有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展露出来。顷刻间便已引动了天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