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灵神色的一个储物袋子里忽然传来了提醒，那是白凡正在用通讯器呼叫他——这里可不是岱东城那样隔着上千里大荒的地方，几百家佣兵团扎堆驻扎在开发区，每一家都会尽可能的确保自己驻地的信号通畅。
他们架设了数以百计的中继设备，能够有效的在这个世界的高灵环境中传递信号，所以就算这里是开发区的边缘地带，实现实时通讯仍旧不是什么难题。
车灵打开了通讯器，这个小巧的法器在他面前投射出一道光屏，上面被分成了两部分：显然司徒公明也在通话中。
“有没有什么发现？”白凡率先问，“对了，北灵姑娘呢？”
“北灵正在忙着学习。”车灵道，“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些发现，如果你们那边没什么重要情况的话，就先投影过来看看吧。”
“车兄果然厉害。”白凡道，“司徒伯伯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没什么有价值的。”司徒公明道。
于是车灵眼前的光屏开始变化，司徒公明和白凡的人形从图象上走了出来，形成了两个即时投影。这东西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技术，不过至少在视听以及语言同步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看出什么来了？”司徒公明一出现就问，“难道是这个模型？”
车灵摇了摇头：“那只是一个空壳子，重要的是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东西。你们有谁仔细观察过这些残骸吗？”
“我注意到那些材料有些特殊”白凡道，“将合金技术应用在凡铁上，实在是大材小用了。除此之外，它们的武器原理我就看不明白了。”
“大约与电磁力有关，但过去从未见过。”司徒公明道。
“那是磁轨武器，核心原理是借助磁力将其他能量转化为动能，它甚至不需要依靠灵力来驱动。”车灵道。
“能够演示一下？”
“当然可以。”
车灵将他早就找好的一根铁管取来，这件磁轨炮只剩下结构还相对还算完整，其他设计已经彻底损坏了，但车灵也只需要进行一次演示就好。
磁轨武器首要需求当然是磁场，一般而言除非是专修的某种元磁法术，很少有人的修行会涉及磁场。不过车灵修的是神力，而他胸中丰富的知识又让他很清楚磁场的本质，所以模拟起来并不算难事。
一个只有米粒大小的小铁珠被充作了模拟磁轨炮的弹丸，车灵将之放进铁管中，借助磁场迅速加速，一声音爆之后，在不远处的山壁上打出一个小凹坑——这一磁轨炮的激发演示就算是完成了。
“原理似乎很简单，与我以前听说过的某种法术比较相似。”司徒公明道，“那种法术就是要习练元磁法力才能够使用的。”
“以这种攻击方式来看，如果将其规模放大，确实可以说是一种不错的法术，但它受灵气和空气的阻力影响太大，因此我以为只能说‘不错’。”白凡也道。
车灵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磁轨武器的技术本身就是在特殊情况下才能发挥威力，常规状态还是法术化更加靠谱一些。”
在车灵的记忆中磁轨武器并不算是冷门，低灵气、真空状态下的短兵相接时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武器选择，有时候拿来打固定靶也很好用。但那不包括选择这种大气环境而且是高灵气的大气环境。
要知道磁轨武器是依靠弹丸的速度和质量来发挥破坏力的，有空气就意味着不可避免的能量损失。而如果这种损失还算可以接受的话，灵气环境的影响那就关系到这种武器的生死了。
灵气是无形无质的，它不会直接的产生阻力，但它的存在本身具有阻滞效应。一般情况下的物体运动几乎不会被灵气影响，但随着速度的加快，这个影响幅度就会越来越大。
其中一个重要的分界线就是，声音的速度。仅以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算，如果车灵以亚音速飞行，他受到的灵气影响比起空气阻力只能说微不足道；而如果达到音速，这个效果就将接近于空气阻力的一成。而如果速度达到十倍音速，这个阻滞效果可以直接飙升到空气阻力的百倍以上。
当初车灵的分身再岱东城上空飙车的时候搅动起来的灵气浪潮就是这个原理。
所以不光是磁轨炮，常规的动能武器在高灵环境下的威力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当然，也不是说高灵环境就不能有高速度了，实际上，这完全是一个技术性的问题。无灵环境下的空气动力学和高灵环境下的灵气动力学是可以称得上的殊途同归的，而且后者在修士的日常生活中体现的也很明白。
像车灵飙车飚出灵气浪涛，那纯粹是他在找刺激，可不是说他不懂得飞遁法。
言归正传，车灵对白凡的说法表示了赞许之后，画风一转，又道：“但其实你并没有看到重点。对这些小机器来说，它们的武器只要有这个威力就已经足够了，更值得关注的是其他的细节。”
“细节？你是说，它们的廉价吗？”白凡不解，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确实这种磁轨武器制造起来成本并不高，一般不入流的法器也许都要更昂贵一些。但这意义并不大，也许这东西放到岱东城会很有市场，但在岱城这里，完全就是一种鸡肋。
简单地说，不需要战斗的人用不到这种危险物品，而需要战斗的人则根本不需要这种微不足道的攻击力——想想这些机器是被几个看大门的团灭的就知道了。
然而车灵开口道：“可以这么说。”
白凡皱眉：“为何，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吗？”
这时司徒公明开口问：“难道是数量？”
“正是。”车灵点头道，“我比你们看的更多一些。这种机器通体都是普通钢铁合金，在大荒中可以说遍地都是，就连武器上都没有采用任何稀有材料，也就是说，制造这东西完全不会有材料上的限制。”
“这恐怕还不足以做出结论吧？”
车灵点头：“是的，但只要仔细看看，我们就可以找到更多的证据。”
他指着自己拼出来的样板，道：“仔细看看这机器的结构，是不是很简单？制造它完全不会有什么难度，我都可以设计出一个流程，只需要一条流水线，加上足够的原料和能量，就能无限制的生产这种机器。”
“你们觉得材料和能量会是问题吗？这东西甚至连灵气都不需要用，在大荒中不管是找一个风口还是熔岩穴，或者高明一点寻一条灵脉，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难度。”
“所以，有人在用你说的这种方法大批量的生产这种机器？但着有什么意义呢？”司徒公明问。
车灵只是一耸肩：“那谁知道呢？我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我看到了这些机器上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痕迹，只需要看那些机器零件的规格就知道，小规模生产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统一而且具有互换性的零件。”
“但说实话，我也搞不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这种生产模式注定了单个机器的战力不可能有多高，可是纯靠数量优势的话，拿来捣乱也许能行，指望它们去对抗高阶修士那就纯属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