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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石林迷雾

达柯摩领着恭业一行人,避开匈nu人的视线,绕到了营帐以北的休屠泽。

这一带对于恭业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达柯摩认定,千长会从休屠泽的东岸穿过。

当户听了恭业转述,摇摇头说:“万一是西岸呢?”

恭业哈哈大笑:“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条河,便是从休屠泽引出,流向姑臧城,从西边绕城而过,而匈nu的营帐就在城东。”

易龙和杨息听了恭业的解释,想跟着笑,又怕惹恼小将/军。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当户这样置疑也有道理。

恭业突然想起什么,对大家说:“我们快赶到休屠泽的最东边,我记得岸边有一堆高大的风化石。”

当户奇怪地问:“恭叔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小子还不知道呢,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赛马,赢了你父母,我看他们跑得慢,就在石堆里歇息等他们。”恭业把这些愉快的事牢牢地记在心里。

当户听后开心地唱:“野香盼春风,淡淡惹人怜。烟雾朦胧处,如梦鄙鸳鸯……”

恭业没想到,张佳竟然把这首诗唱给了当户听。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了石林前面。大家望过去,方圆一里,有无数根粗壮的大石头,矗立在岸边,如同天外飞石。

常年的风沙,已将这些大石头刮得千疮百孔,在石头四周留下无数道“疤痕”,有些石头像极了蘑菇。

恭业回头问大家:“谁能爬上这耸立的石柱?”

易龙和杨息表示都能攀爬上去,只是无法再背人。

达柯摩提议道:“不如我们找来一些碎石,将它们抬放到一起,做一个坡道出来。”

恭业补充道:“然后在相邻的石柱之间搭上片状的石头,这样一来,就可以来回穿梭?”

达柯摩点点头表示赞同。恭业笑着说:“你们千长又不是瞎子,看到上面有了变化,早就绕开了。”

恭业想了想,不如这样。他让众人按他的思路布置下去。

等这一块布置好,恭业便带着大家到自己的老家看看。这么多年没回来,老家只剩几根木桩和破旧的渔网了,恭业看了唏嘘不已。

之后恭业和当户几个人在石林里暂时驻扎下来,只等着匈nu千长到来。

四人轮岗放哨,熬过了当晚,第二天恭业便让达柯摩领着当户往北走,等着千长和百多名匈nu骑兵现身。

到了中午,千长没出现。当户质问达柯摩,达柯摩求饶许久,当户才放过。

到了傍晚,千长终于出现在休屠泽北岸,当户激动不已,连忙朝达柯摩射出几箭,并掉落半边衣襟。

达柯摩按照恭业的要求追赶当户,并使劲地用匈nu语叫喊:“汉将哪里走?快下马投降!”

当户也不用尽全力跑,始终让达柯摩在自己的射程范围内,达柯摩也不敢放慢速度。

千长发现这一幕,连忙带人来追,匈nu人发现了当户掉下的衣襟,上面用血写着:“我乃李广之子,兵败逃亡,迷途荒漠,今被匈nu追杀,望过往汉军搭救。”

千长问清了衣襟上的内容,哈哈大笑,对身边的人说:“真是天助我也,前些天抓住汉使,赏金百两,今天偏偏又让我碰上李广的儿子,要是抓住他送给单于,赏金只会更高。”

千长不等剩下的人知道,连忙带了身边的人追赶李当户。

当户眼看着达柯摩已进/入石林范围,便催马绕到了石林里面,做好准备。达柯摩也跟着进/入石林,来寻找李当户。

千长跑得飞快,身后只有二十几名骑兵跟上来。恭业蹲在最高的石柱上,等着千长进/入埋伏范围。

千长一马当先地冲进石林,只想尽快找到李广的儿子,生怕被手下的人抢了功劳。

当这千长走到石林深处时,突然从两旁的石柱顶上跳下两人,一左一右,拉开一张渔网,将千长牢牢地困在网中。

千长的马受了惊吓,掀翻它的主人,拼命跑出石林,身后洒落一袋金银。随后而来的骑兵,明知中了埋伏,还想赶上来救出千长。

恭业从石柱上飞身/下来,在空中用双弩射杀前面的两个匈nu骑兵,等易龙和杨息将千长捆/绑好,捡起匈nu掉落的长枪迎战。

恭业落在匈nu马背上,连挑数名匈nu骑兵,加上易龙和杨息在地上举着长枪乱刺,匈nu骑兵只好弃了战马,想趁乱跑出石林。

他们忘了还有一人藏在当头的石柱后面,对着逃跑的匈nu人,一箭一个,全部射杀。

后面赶过来的匈nu骑兵,远远地站在石林外面,不敢向前。

此时,易龙和杨息把千长从石林里押解出来。

原本达柯摩可以趁乱逃走,但不知为何,他反而站出来替恭业对千长说:“命令他们全部下马投降!”

千长透过渔网,对剩下的匈nu喊话:“全部下马投降!我可以把赏金分下去,一人一两!”

剩下的匈nu交头接耳说:“没遇到危险时,一两也不分给我们,发现猎物时,便抛下我们不管,遇到危险时,便用钱来买命。这样的人,我们何必管他呢?”

达柯摩见那些人无动于衷,于是站出来指着李当户说:“这是李广之子李当户,你们向他投降并不可耻,李广大军随后就到!”

剩余的人开始犹豫,这时恭业骑着云豹出来,用盘龙戟指着匈nu人马吼道:“还认得我恭业么?”

多数匈nu人连忙丢了武器,纷纷下马。这些人是见识过恭业本事的,而且李广大军随后就到,此时投降是唯一出路。

少数的匈nu人坐在马上犹豫不决,恭业再次吼道:“顽抗者,格杀勿论!”

此时,石林中尘土飞扬,不肯投降的十几名匈nu骑兵,拨转马头,一窝蜂似的逃向北方,却被当户射杀三个。

恭业对当户说:“没想到这个千长这么没威信,本以为抓住他就能胁迫他们全部投降!”

当户笑着说:“一群乌合之众,谁会为了一个千长做出牺牲呢?”

恭业一人一骑,冲到匈nu人面前,大声要求:“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也想逃跑吗?快去领赏金吧!”

达柯摩听到恭业的指令,取出少量的赏金,一个个扔到湖边。

这群匈nu人大喜过望,居然还真有赏金领,于是争先恐后地跑向湖边争夺。

当户挑了几匹好马给易龙、杨息、达柯摩,还有那个窝囊的千长。

易龙等人从石林中出来,接过当户手里的战马,将千长绑在马背上。

恭业让易龙和杨息将剩余战马赶到一起,跟在自己后面一起奔向姑臧。

当户回头看湖边的匈nu人,大笑道:“一开始那么有骨气,真有了赏金,还不是毫无节操。”

等大家走了一段路,恭业勒住云豹,等达柯摩赶上来。恭业问达柯摩:“刚才为何要主动说李广大军随后就到?”

达柯摩羞红脸说:“我刚也对他们说了,投降李广并不可耻。”

恭业暂且相信达柯摩所言,于是对他说:“张大人和甘夫已经被押往龙城,我打算前去营救,你怎么看?”

达柯摩摇摇头说:“恭将/军虽然神勇盖世,但龙城戒备森严,我等此去过于冒险。”

恭业想了想,张骞毕竟是汉使,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不如将这情况告诉大哥,看朝廷能否通过政/治手段将其赎回。

恭业对达柯摩说:“等下到了大营,你知道让千长怎么说话吗?我要将那些俘虏的汉将带回去。”

达柯摩拍拍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大家都骑着马,从休屠泽到姑臧城只需一个多时辰。

快到匈nu营帐时,当户拦住那群战马,并让千长骑在马上,他弓箭在手,并不担心千长跑回营中。

达柯摩给千长使了个眼色,当户突然警惕起来。

千长不情愿地朝大营喊话:“我回来了,把那些汉军俘虏都放了吧!”

营中的汉军看到恭业他们过来,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张望着他们,竖着耳朵听。

留守的匈nu人中,有几位百长,他们听到千长下的指令,十分惊奇,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千长生气地说:“我说,把汉军俘虏都放了!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有些汉军听懂了,连忙交头接耳,把消息扩散开来,恰好易龙朝营内喊:“兄弟们都上马吧,将/军来救我们了。”

营中的汉军纷纷拿起干活的工具,从里面冲出来,一路上匈nu人也不敢擅自阻挡。

千长对达柯摩说:“你个卖主求荣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留在营中。”

达柯摩冷笑道:“换做是你,不也没点脾气吗?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苛刻别人去做?”

千长强忍着怒气,对达柯摩说:“你先把赏金还给我,或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达柯摩自己取了最大的一块金子,把剩下的金银全部抛进营中,冲营内喊:“抓获汉使,人人有功,大单于赏赐你们的!”

营中一阵骚乱,千长气急败坏,恨不得立刻杀了达柯摩,无奈当户的箭头始终瞄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