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会议台长也来了，坐在主位上屏息等待收拾结果。
番茄台能不能跻身一级电视台，就看这次的收视率了。
严晖坐在旁边，比台长还要紧张，十指紧握，手心的汗水湿哒哒一片，大气都不敢出。
台长秘书抱着打印的文件走进来，挨个发给每个人。
发完文件后，秘书退到一边，打开多媒体投屏，数据展示在上面。
番茄台台庆最高收视率4.2%，破四了。
“恭喜台长，今天晚上的收视率破4了！”
办公室内一片欢腾，严晖松开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打开刚才不敢打开的文件。
“小严啊，这次晚会策划的不错，你为台里立了大功啊！”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严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他清了清嗓子嗓子。
悬着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放下了。
“看来流量明星还是有好处，真让台里收视率破四了。”
严晖在心里嘀咕着，然后翻了翻文件。
半分钟后，他的脸色垮了下来。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只关注了最高收视率，没人关心这个收视率是在什么什么冲上去的。
有没有在意这个时间点是谁在唱歌。
“怎么了，小严，难道收视率创新高了你不开心吗？”
“不是，我只是对这个数据有点疑惑。”
严晖答了句，然后转头问排节目表的工作人员，“十点到十点二十分，是谁的节目？”
他清楚的记得苏子昂的节目很靠前，怎么也不是十点档。
而最高收视率，就在十点到十点二十，这二十分钟里。
这段时间之前和之后，没有任何时间段收视率破四。
其余的人不解的看着严晖，有些不明所以。
“是…是陈锦弦。”
严晖重重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文件喃喃道，“陈锦弦…竟然是他。”
他记起来了，中后期的时间段没有几个人愿意来，找了很久也没有找齐人。
这样的大型晚会，弘扬华夏传统文化的节目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记得他专门找了最近大火的陈锦弦充当门面，顺便还有人气。
起初也就是抱着凑个数的想法，没想到是他破了收视率。
苏子昂表演的那段时间，收视率也才三点几。
要知道，三点几和四之间的收视率，可是云泥之别，有一道很难跨过的鸿沟。
番茄台这么多年的鸿沟，被陈锦弦跨过了。
他难以诉说自己内心现在的心情。
花了六百万的大价钱谈的苏子昂，压根儿没完成对赌协议。
他越想越气。
台长也注意到了陈锦弦，“就是最近唱京剧大火的那个年轻人吗？”
“就是他。”
“这样的人才我们可要好好把握啊，别被其他台抢走了，以后各种晚会第一选择就是陈锦弦，你们都要记住了。”
“是，台长。”
结束会议后，严晖心里的不悦越来越多，他叫来助理，要了苏子昂的电话号码。
“严导，你这是要跟他谈电视剧的事吗？”
“谈个屁！我要让他赔款！”
……
苏子昂和番茄台是签了对赌协议的。
如果苏子昂能让收视率破四，番茄台就支付他六百万的晚会出场费，再加上电视剧的大力宣传。
听起来是降了价出场，实则净赚不少。
广告费也不见得比出场费便宜。
相反，如果苏子昂没有完成这个对赌协议，那么他就要赔偿番茄台双倍的违约金。
此刻苏子昂还不知道收视率的事，躺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等着尾款进账。
等到大半夜也没看见转账的消息。
刚准备打电话问番茄台怎么办事的，严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几分钟后，苏子昂神情阴沉冰冷，他把手机捏到变形，猛的砸到墙上。
“陈锦弦！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做得到？”
他把经纪人叫过来，“告诉公关团队，最近陈锦弦的热搜，一个也不准上！”
“还有，尽量不要对外说对赌协议的事。”
经纪人犹豫片刻，“是要防爆吗？”
“没错，就是要防爆，我要让他毫无热度糊穿地表！”
“就是个唱戏的而已，没必要花这么多钱搞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对赌协议输了的事啊，番茄台收视率是破四了，让它破四的不是我，不是我那群没用的粉丝，正是这个唱戏的陈锦弦。”
苏子昂越想越气，“严晖已经让我们赔款了，接下来不管用任何方法，都要把陈锦弦的热度给我压死了！”
……
陈锦弦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阿嚏！”
“大晚上的是谁在骂我啊，真烦。”
第二天清晨，陈锦弦到加工厂去验收汉服进度。
样衣已经做好了，和他想象中的差距不太大。
他站在镜子面前来回旋转，寻找衣服上的小瑕疵。
“这件汉服做的不错，是我想要的东西，你们也辛苦了。”陈锦弦和工作人员说了一句。
接着商议了一会儿批量生产的事。
他千叮咛万嘱咐批量生产的时候，切忌为了赶工不注重细节。
汉服贵就贵在每一个细节都要把控，他刚入这行，口碑是最重要的。
第一批货要是能完美出货的话，就能够把自己的口碑立住，才不需要担心后续的销量。
他在工厂里转了几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您好，请问是陈先生吗？我们这边是男人风尚杂志社，通知您半个小时后开始拍摄。”
“定好的时间明明不是今天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就是今天。”
陈锦弦移开手机看了眼日期，确定不是合约上的日期。
他执着的问了杂志社实际情况。
原先定好拍摄的艺人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但是户外摄影棚都已经搭好了，摄影师也搭配了，要是不拍的话就太可惜了。
然后他们就把陈锦弦的日期提到了前面。
陈锦弦虽然不太开心，但也没拒绝。
拍几张照片就能有钱，不开心也是暂时的！有钱才是真的。
挂断电话后，时间就只剩下二十几分钟了。
汉服换装过程繁琐，等换完后估计时间就来不及了。
他决定穿着汉服去。
男人风尚杂志社户外拍摄地。
场地和人员都已经就绪了，就等着拍摄主角了。
陈锦弦打了个车过来，一路上不忘时刻提醒司机开快一点。
到了场地后，他和杂志社工作人员迅速对接好，确认了双方身份。
“陈先生，换衣间在那边。”
陈锦弦走到换衣间附近，突然被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男人拉住，一头金发格外引人注目，很明显的外国人特征。
“等等，你是陈锦弦？”
陈锦弦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很少见外国人说汉语说的如此标准。
男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的衣服。
“哇哦，这件汉服的绣工、领口和垂感，太让人惊艳了。”
“好久没看见让人眼前一亮的汉服了。”
“这款汉服叫什么？”
陈锦弦笑了笑，介绍道，“这款名叫燕雨，是我自己设计的一款，将传统汉服元素结合了后现代的设计，绣花图案也是我一笔一画画出来的，纯人工缝制。”
“那这件衣服岂不是绝版？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想定制一件。”
“倒也不是绝版，后期会在我的汉服小店上架，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关注一下。”
“没问题。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一期主题的总策划，正好是古风，和你这身衣服比较搭，这样吧，你就穿着这件衣服拍吧。”
陈锦弦犹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做主。
不过这算是个免费宣传的机会，还有专业的摄影师拍摄，成片效果一定很好。
后期也省了宣传的费用支出了。
他穿着汉服走到场外，现场的工作人云皆被他的汉服震撼到。
陈锦弦今日穿的汉服，是以明制汉服为基础设计，在后续做了一些改良，主色调为白色和黑色，更显诗意和洒脱。
也更容易被大众所接受。
汉服名为燕雨。
取自晏几道《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外搭是一件白灰色渐变披风，左袖口一副雨后燕飞的图画，领口下方到右边，是燕群纷飞的图画，道袍的图案设计以雨后山峦为主，一派雾蒙蒙的雨后山景。
水墨将图画晕染开，交相辉映在一起，环绕在周身，如诗如画。
穿在陈锦弦的身上，颇有几分翩翩公子遗世独立的味道。
工作人员啧啧称奇，欣赏着这件衣服。
男人风尚老板是外国人，起初是在国外发家。
在国际上享有盛誉，打入华夏市场后，为无数艺人拍过作品。
先前和陈锦弦聊天的男人走出来，听工作人员和他说话的态度能看出他的地位，应该是杂志社的负责人。
到了拍摄场地后，陈锦弦发现负责人口中的“古风”和自己理解的古风不太一样。
他试着和负责人交流，能不能换个场地。
负责人很好说话，加上因为汉服对陈锦弦的滤镜，没有多犹豫就答应下来。
陈锦弦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一处人杰地灵的地方，倚山傍水，柳叶纷飞，不加任何背景都有古风的人韵味。
拍摄现场传来“卡擦卡擦”的快门声，摄影师很久没见这么惊艳的汉服，也忍不住多拍了几张。
“这期的主题不能取以前那个了，得换一个。”负责人思忖道。
原先的拍摄场地，就是用几根木棍子搭了一个简易木棚，后面贴了几张古风照片。
就是打算随便拍拍而已，但陈锦弦这一组照片出片后实在是惊为天人，如果只是放在杂志内页，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这么惊艳的作品，就应该放在封面上。
名字也应该重取。
陈锦弦听到他们在议论取名的事，立马凑了过来，“叫少年剑仙如何？”
“剑仙潇洒自由，正如我这一身衣服，飘逸而清冷。”
负责人低语道，“少年剑仙…少年剑仙，就这个名字了，这一期的主题就叫少年剑仙了！在这组照片里选一张放到封面上。”
“可是原先的封面已经定好了，要换吗？”
“换！男人风尚从来没有拍过有关汉服的照片，这次投入市场一定会掀起不小的热潮，杂志社的销量也有了保障。”
工作人员犹犹豫豫，见负责人如此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
陈锦弦结束拍摄后在回去的车上搜了搜有关番茄台演唱的消息。
“不应该啊，这三首歌怎么也值得一个热搜吧？怎么都没什么人讨论啊，明明现场很不错啊！”
依照他的认知，现场观众反应热烈的节目，一定会上热搜，其热度不会低。
可他翻了翻微博，发现无论是热搜上，还是搜索相关内容都没有什么讨论度。
他又去抖音看了看，也没什么博主发视频。
他记得当初《赤伶》的时候，就有不少的博主选取这首歌为背景音乐。
不说在舞台上的原声吧，就连《广寒宫》原曲都没有多少人使用。
刷了半天，陈锦弦还是不太死心，不相信这首歌会完全没人讨论。
他又点开微博，搜索《广寒宫》。
发现里面除了一些歌曲上架时候的微博，没有什么人讨论昨晚上的演唱。
番茄台官方微博还将陈锦弦的演唱视频置顶了，祝贺收视率破四的时间段。
“我靠！收视率破四上不了热搜？什么鬼啊？”
歌曲上不了热搜，就意味着这次的新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要有更多的关注度，系统声望值才会上涨迅速。
单单依靠昨晚上在现场收获的声望值是远远不够的。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番茄台那条未必评论有两万多条，他扫了几眼。
几乎都在夸这首歌写的极好，就连路人都对陈锦弦的现场感到震惊。
现场比录音棚版本还要稳，就这一点，就甩了苏子昂十条街了。
毕竟苏子昂是需要靠伴奏才敢上台的人。
他的微博里弹出一条新私信，是陈锦弦反黑站的站姐。
“陈先生，你要不要想想最近得罪谁了？这次演唱这么稳，没理由不上热搜的。”
“但到现在都没什么人讨论，凭我多年混饭圈的敏锐嗅觉。”
“你被防爆了。”
看着陈锦弦的消息，陈锦弦一脸懵逼。
防爆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