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死佛
吼！
通天兽吼，在黑暗之中轰然炸起，让黑暗都荡起了无边涟漪，席卷四方。
一人一鼠之间的大战，越发凶险。
“哈！”
眼见黑鼠留下道道残影，急速扑向自己，一张带着恶臭的巨口噬咬而来，无心却不慌乱。
雷刀被震碎，他就不再凝聚雷刀。
他的手中呲呲声不断响起，电光闪烁，眨眼之间，雷力再度汇聚，这一次，是一根雷矛。
雷矛锋锐无比，有滔天杀机。
诡异的是，无心身上金光涌动，竟也凝聚到了雷矛之上，汇聚到了矛尖，雷矛矛尖上金光大盛，却再无丝毫祥和气息，反而充满了凌厉杀机。
他一声叱喝，整个人也化作雷光，再度掠向黑鼠。
轰！
他肉身鼓荡，无形的力量在汹涌。
他手中雷矛蓄势待发，并没有刺出去，反倒是左手握拳，在黑鼠一张大口就要临身的刹那，身躯诡异的一矮，整个人缩在了黑鼠身下。
随即，他左拳如一根冲天毒龙钻，轰然一拳轰在黑鼠下颌，强横的力量相互碰撞，原始的野性在这一刻绽放，虚空都被震颤。
他长久以来坚持突破极限带来的效果是极为喜人的。
哪怕黑鼠实力层次比他要高，可在他肉身力量之下，依旧被打的痛苦嘶吼出声，仰天翻倒，轰隆一声像一座被崩断的山岳，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砸在了地面。
“嘶吼！
他看向无心的眼睛里，却是怨毒与狰狞，虽被打倒在地，可一身凶威不减，反而越加疯狂。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身。
可无心已经不会再给他机会。
得势不饶人，无心一步跨出，这一次，终于动用了右手始终握持着的雷矛。
他一步跨出，瞬间出现在黑鼠面前。
他面目狰狞，口中怒吼：“给我死来！”
他举起了手中雷矛，雷矛矛尖金光大放，有佛性弥漫。
“吼。”
金光，终于让黑鼠一双似乎永恒黑暗的双眼，拥有了一丝光明，可那光明，不但没有带来希望、喜悦，反而全是恐惧、慌乱。
吱吱！
不知为何，这一刻，黑鼠再度发出了先前没有变大的时候，那颇有些可爱味道的吱吱声。
似是求饶。
可无心，却绝对不可能停下来。
雷矛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金光留下一道金色光线，煞是夺目，而雷矛，却已经没入了黑鼠漆黑的眼睛之中。
轰！
雷矛刺中鼠眼，不但不是清脆的嗤嗤声，反而像是雷鸣一般，声音巨大无比，震耳欲聋。
“吼！”
黑鼠再度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那被雷矛刺中的眼睛中，一缕黑色的液体缓缓流出，却在雷霆之下，化作飞灰，成为烟气。
他剧烈的挣扎着。
无心不为所动，他面色冷漠，看待黑鼠的目光，就像神佛看待凡人一般，淡漠，冷酷。
“哈！”
陡然，他又是一声大喝。
他右手青筋暴起，瞬间粗大了一圈，他右臂之上的力量，也瞬间暴增，然后，就见那雷矛，齐根没入了黑鼠头颅之中，至于金光矛尖，更是早已消失不见。
似是受到了莫大的伤害，黑鼠身躯陡然一僵，随即剧烈的抽搐着。
“吱吱……吼……嘶……吱……”
他一张巨口不断的开合着，在四颗门牙相互碰撞的响声中，他连鸣叫声都叫不完整了。
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对于身边的无心，他也已经无暇理会，他挣扎着，死亡却越来越近。
无心上前一步，伸出手在那只剩巴掌大小的一截矛身上轻轻一点，就见黑鼠庞大的身躯陡然一颤，然后他的头颅在轰隆声中，被生生炸碎。
霎时间，他头颅之处，电光四起。
雷蛇抽打虚空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
渐渐地，雷蛇变成了细线，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这里，又恢复了黑暗。
“呼……呼……”无心剧烈的喘息着。
先前一场战斗，实在太过凶险。
稍不注意，他便会命丧鼠口，身死道消。
他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懈怠，才会一番大战下来，变得如此疲惫，几乎被累死。
这其实是一场无妄之灾，他压根没想战斗，他只想逃命，可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之中，他不想战斗，战斗却找上了他，让他不得不战斗。
“是……是你搞的……搞的鬼？”他佝偻着腰，剧烈喘息着，口中，却断断续续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喵？”小猫一直被他护着，倒是没有受到危险。
不过他明显对无心的话感到奇怪，这里有没有人，他对谁说话呢？至于他，他不会说话无心又不是不知道，他一身金黄色的猫眼有些难看的看向那依旧盘坐高台，似乎从没动弹过的声音。
那一尊死去的佛陀！
姑且算作佛陀吧。
他只能这样想，因为那身影的打扮，与无心相差无妨，除了太过骇人的外貌。
无心没有看向那死去的佛陀身影，而是一直盯着面前黑鼠的尸体，因为，黑鼠尸体，发生了变化。
他们这等存在，不知因何而生。
但看过先前那追着他跑了不知多久的魔鳄的结局，他知道，或许，这黑鼠也会有相类似的变化。
果不其然。
他话意刚刚落下，喘息还没平复，那黑鼠的尸体，就在无声无息之间，化作了一条条黑色气流，气流盘旋着，最终，缓缓探向了高台上的身影。
“喵！”
这一幕实在太过惊悚，小猫被吓得凄厉嚎叫。
无心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他心中其实已有猜测，或许这大渊之底的黑暗之中所有的存在，都是来自那高台上的身影，黑鼠的变化，只是印证了这一个猜测罢了。
那佛陀，早已死去。
他自然不可能再回答无心的话，哪怕他看起来似死非死，似生非生，颇为诡异。
无心看向了他，眼中闪烁光芒。
他身躯中，再度浮现金光。
那是佛性，只是，他没有彻底化佛。
死佛唯一的一只眼眶中，红光依旧，没有变化，他就像一具真正的死尸似的，一动也不动。
可无心能感觉到，就在他体内升起金光的那一刻，面前死佛虽然没动，可有一缕视线，却投注到了他的身上，而视线的主人，就是面前死佛。
他其实看不到那视线，但冥冥中就知道，那视线来自死佛。
死佛不动，无心也不动了。
他就那么看着，就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似的。
“喵？”
小猫等了许久，什么变故都没发生，他的胆子不由大了些，径直跳下了无心身上。
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眼无心，没什么发现，又看了一眼死佛，还是没什么发现，却在他又要扭头的刹那，却突然浑身猫毛炸立。
因为，他感受到了一缕目光。
无心没看他，他能确定，那这目光哪来的？
他眼露惊恐，忍不住再度看了一眼死佛，却陡然‘喵’的一声惨叫，连忙跳回了无心身上，躲在了看不到死佛的一边。
其实，死佛压根儿就没动。
可不知怎的，他却感觉着，那死佛，就是在看着他。
这里的一切，太过诡异。
小猫被吓得不轻，不敢再待在地上，还是无心身上有安全感一点，至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保护它，而带在地上，什么时候会死去，它也不知道，压根儿不敢赌。
“吱吱。”
无心依旧看着死佛，一动不动。
却突然目光一凛，因为，他听到了鼠叫声，与先前与他大战一番的黑鼠没变身之前的叫声如出一辙。
他定睛看去，只见黑鼠所化黑气，已经全数回到了死佛身上，在盘旋着，旋着旋着，黑气中，就冒出了一颗鼠头，随即，一只黑色的小老鼠，再度完整的出现在无心面前。
“喵！”
听到鼠叫声好奇的探出头来的小猫，眼见如此诡异一幕，被吓得大叫，声音凄厉无比。
无心真的有些无奈。
这小猫，有点烦。
不过，他没心思多理会小猫，只是伸手按了按猫头，示意安静，他自己则是全身戒备，戒备着那只刚出现的黑鼠可能的攻击。
不过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那只新生的小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却只是看了一眼无心，然后扭头毫不停顿的向着另一边跑去。
他速度极快，眨眼便消失在了无心眼中。
无心猜测，他与先前那只黑鼠一般，去做同样的事情了。
无心看向死佛，却突然发现，那死佛不再是死寂的状态，而是有了动作。
他一根有些干枯，有些漆黑的手指，缓缓点向了无心。
无心身躯僵硬，体内力量鼓动，无边气势散发，吹得小猫猫毛混乱，也让他感到疑惑，不明白无心又发什么疯。
在他眼里，那死佛虽然诡异，却真的就像一具死尸，从来没有动过。
可无心却不这么觉得。
他眼睁睁看着那根手指已经伸到了眼前，而手指之上，也散发出了无量量金光。
“佛光？他真的是佛！”无心只来得及生出这个念头，就见那根手指原本缓慢的速度陡然变得迅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点在了无心眉心。
无声无息的，无心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