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 告白
皖春一中的校庆非常特别，这一天属于学生们，表演的节目可以大胆开放一些, 或许校方也认他们一中的学生比较紧绷吧。
了这次校庆学校特意搭了场地，场地舞台两边各一个空悬的巨型屏幕，可以更加清晰地看见舞台上的表演。
一盏盏五颜六色的灯光从棚上照射下来，配合旁边的装饰灯, 五彩绚丽, 像是某明星的演唱现场。
因提前学校公告牌就贴出了表演的节目，得知夏淮他们乐队压轴上场，还发布新歌，一中的学生们坐不住了。
坛的帖,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高高挂起。
在伊倩的组织下，连夜给“夏天乐队”定制了属于他们的灯牌。
距离开始还有一个钟。
学生们陆陆续续入场地, 伊倩和几个生在门口旁边派发灯牌。
江初星跟夏陌过的时候, 恰好碰见几个拿着灯牌的生, 他们激动地讨着。
“听这次夏天乐队出新歌，上次队长蒋南出的《别开枪》巨好听！”
“这次好像是我们淮哥的新歌，在r软件发了动态！”
“啊啊啊啊啊我也知道，根据小道消息，还是首恋爱的歌！”
“不是吧！好期待啊！淮哥那个低音唱情歌简直苏死我, 上次《年少》那首歌我在坛听过一，好听到我想哭！”
夏陌瞥了眼江初星的表情, 比想象中淡定。
其夏淮已经够明显了，只稍微熟夏淮的人，基本都能看出他这次的动机，然而江初星好像看不见。
不过就不知是看不见, 还是假看不见。
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初星和夏陌来到前排的位置，他们坐的位置视野极好，离舞台极近。
第一个节目是师生一起的大合唱，的节目都非常精彩，但让他们最期待的还是最的压轴演出。
倒数第二个节目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些学生已经迫不及待把灯牌举起来了。
台上主持的生也很期待，走流程的语速都比刚刚快。
几句废话之，用与前不同的报幕方式，来引导出最一个演出。
“好了，校园庆到此结束，我们也解散吧……开个玩笑而已。”
“接下来是我们最期待的压轴表演，是高二（十三）班我们带来的节目，大声喊出他们的组合——”
“夏天，夏天，夏天………”
江初星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他见过少年站在舞台上的样，耀眼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咔嚓——”
舞台瞬黑暗。
台下学生们的声音更大。
“夏天！夏天！”
零零散散的灯牌在黑暗中亮起，随着手臂挥舞。
轻缓的吉他声，在音响中响起。
最具震撼的一声鼓响，舞台的灯光随着这声响，骤然亮起。
台下尖叫声响彻云霄。
江初星看见四个少年站在台上，顶灯打在他们身上。
站在最前的男生，带着黑色英字母的鸭舌帽，白色衬衫套了件黑色外套，透出几分简单和斯，黑色休闲裤卷到小腿，像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大男孩。
这身衣服穿在夏淮身上，显得青春却又有不一样的成熟。
江初星有些看愣了神。
“你们好。”蒋南作队长先开了口：“接下来是我们夏天乐队大演唱，表演的歌曲是——”
他偏头看向站在舞台中的男生。
夏淮抬起头，视线落在台下。
在周围的尖叫声中，江初星和夏淮的视线在空中相交。
他站在明亮的灯下，像是发着光，江初星看见他唇边缓缓上扬，是从未有过的缱绻温柔。
视线下滑，瞥见他手里的吉他。
是他送给夏淮的生日礼物，“淮”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这是他亲手刻的。
夏淮站在麦克风架前，微微向前倾身，手握住话筒，眼神停留在某个位置，目不转睛。
“歌曲叫，”
他顿了顿，嗓音放得更加低哑。
《星星》
听到这个歌，江初星心脏像是过电般剧烈一颤，阵阵发麻。
全场寂静一秒，随爆发出撕心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伊倩在最前举着个摄像机，这儿人都他妈傻了：“星星！星星！啊啊啊啊磕死我了！这是我见过最浪漫的浪漫！！！”
“卧槽！这是当众告白吗？！”
“这歌好甜啊！直接甜得我螺旋上天！”
“………”
他们的激动台上的少年没理。
吉他声勾动，旁边的电音和鼓声混入来。
低低哑哑的嗓音，在音响中缓缓响起。
“天晴
星挂空，
你还攀在他眼中
生命总是空荡荡，
有你却不一样
夜空星淡了
天也亮堂了，
半开夏日
似半分心跳，
在阳光中想起你
他倾耳听风，
那时伪装
放声涩哭，
漫长余生，触手可及。”
………………
五彩的聚光灯打在少年身上，亮得挪不开眼，就像是有引人的魔力。
夏淮把鸭舌帽压低，江初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看见他手指灵活地拨弄吉他，一手掌住话筒。
相比在酒吧的那磁哑嗓音有所不同，那不同的感觉，江初星不上来。
就好像，他在诉一场埋藏在心底很久的故事，随着歌声，江初星想起了这几年来和夏淮相处的滴。
从晴天到雨天，从春秋到冬夏，从黑夜到天明。
还有那些只属于他们俩人的回忆和秘密。
江初星喉咙收缩，只感觉到胸腔心脏的搏动，和耳畔的歌声。
…………
“有时荆棘丛生
有时星辰大海，
绞碎，
碾压，
给你一身轻
他跟他
一颗，两颗，三颗，
星星话，石头开花”
…………
越往听，江初星身体越紧绷，手心沁满了汗，心底蔓上一股不出的感觉。
他的双目盯着舞台，眼皮细微的抖动，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压在胸腔里。
除了音响中的歌声，他听不见，也看不见。
视野中只有舞台中的男生。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此时此刻江初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如何，完全无法思考，但唯一让他确定的是。
夏淮是他的弟弟。
但是，
台上的男生却像是太阳，光芒似乎灼伤人，歌声饱含着激烈的情感。
又是带他走向光的人。
夏陌转过头，看见他专注又满脸愁容，舍不得又复杂的表情，无声地笑了笑。
挣扎是必定，可挣扎之呢………
或许早已注定。
有个生惊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歌词太甜了吧！我感觉自己谈恋爱了！”
“这这这，已经无法表达我的内心了！”
“我决定今天我也告白！必须拿下！”
“我也告白！鼓起勇气！了属于我的那颗星星！”
…………
聚光灯由刺眼转成温暖的黄，旋律逐渐柔和，少年的声音又低了一个度。
“年少轻狂
他与他
肩并肩
跨过星河
迎接初阳，
捏碎了撒给你
这一世人烟火，
星星对你眨眼，他对星星笑”
夏淮低哑的尾音，随着最一句轻轻消失。
台下暴喝出尖叫声。
舞台两边绽放出花火，台下灯牌挥动着，所有光晕绚烂交错。
夏淮一动没动，过了好一儿，才从鸭舌帽中抬起头，看向前排某个位置。
他眸光一滞，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位置空了。
江初星走了。
他没慌乱，也没多余的表情，只是呼吸发紧，脑一片混乱。
“夏淮同学，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写下这首歌的呢？夏淮同学？”
他听到了有人叫自己，像是猛然回神，脱下吉他塞到顾安手里，跳下台直接往外跑。
“淮哥你哪儿？”顾安在喊。
蒋南看着他跑出的背影，轻扯唇角：“让他吧。”
台下的人也疑惑了。
突然有个生喊道：“啊，刚刚我看见了初星哥出了，这是追他了吧！”
大一下反应过来，气氛又攀一个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追妻了！”
“淮哥加油！拿下星星！”
嘈杂的人群被夏淮甩在了身。
鸭舌帽被他抓下来，握在手里，呼吸发紧。
一路跑到外，刚好碰见走过来的夏陌。
夏陌出卖兄弟一把手，指了指门：“快追吧，应该还没走远。”
“谢了哥。”夏淮的声音飘在空气中。
夏陌笑了笑：“这声哥来之不易啊。”
外下起了毛毛细雨，夏淮沿着门那条街一路奔跑，在第三个路口追上了江初星。
“江初星！”
隔着一段距离。
夏淮气喘吁吁叫出他的全。
他很少叫江初星的全，几乎从不叫。
江初星回过头，与那双漆黑的桃花眼对视上，瞳孔巨缩。
拔腿就往前跑，像是有什么豺狼虎豹在追他似的。
“哥哥……”
夏淮想也没想就追上了。
就这么，两人一路跑到了街尾荒废的草坪。
两人全都被雨水打湿了。
江初星看他紧追不放，气息早已经不稳了：“……你别追了！”
在猎豹前的小猫咪，始终是抵不过的。
夏淮距离他越来越近，最，伸手逮住了他手腕。
“哥，你听我。”
“我不听，把手放开！”江初星别开头，挣扎想甩开他的手。
“不放！”夏淮手指往下滑了，想扣江初星手指缝中。
意识到他的动作，江初星挣扎得更厉害了：“我叫你松开！”
因下雨，草地有些湿，一个脚滑，江初星整个人往倒。
夏淮把他往前一拉，抬手护住他的脑勺，两人直接从斜坡摔了下。
江初星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被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脑勺被人掌住，脸贴在男生胸膛上。
好在这是草坪，坡度不是很长，旋转停下，滚到了草坪底部。
感受到搂着自己腰身的手微微收紧，江初星挣扎起来：“松手，别让我用武力。”
“那你用。”夏淮扣着他的脑勺，摁在自己胸口处。
不知是因剧烈奔跑，还是因什么，夏淮的心跳很快。
两人湿透的衣服贴在一块儿，江初星闻到男生身上清冽的深海水松，细细密密的把他笼罩着。
体温相互传递，是滚烫的，冲得他脑昏聩。
信息素越来越浓郁，体现出了alpha的占有性，江初星呼吸着他的信息素，脑糊成了一片空白。
直到他颈窝传来柔软的触感，神经一下紧绷，他推开夏淮，坐起来。
夏淮拽着他手腕，没让他逃掉，也坐起来。
两人对。
距离极近。
江初星见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桃花眼底的情绪直白又露骨，就差把那句话写在脸上了。
缭绕在周围的alpha信息素，已经有了失控的意味，似乎想把江初星整个占己有。
雨越下越大。
江初星感觉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仿佛残留着火星，下意识想逃离。
察觉他想跑，夏淮伸手搂住江初星的腰，向前一扣。
两人距离比刚刚还近，几乎快鼻尖贴鼻尖了。
夏淮垂眸，呼吸喷洒在对方鼻尖上，伸手抹掉江初星眼尾的雨水。
因他的这个动作，江初星睫毛微微颤抖。
“夏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江初星想推开他，“我是你哥，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又如何，”
夏淮低下头把他揉怀里，手指抚上江初星颈。
“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听到这句话，江初星脊背僵了僵。
下一秒，耳畔响起夏淮低低的嗓音。
“我喜欢你，哥哥。”
“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
拥抱江初星的手指更加收紧，像是把埋藏在心底的所有感情倾泄出来，一滴漏呈现给他。
滴滴答答的雨丝落在江初星睫毛上，神情变得迷离又恍惚，雨水像是滴了他眼睛里，让他的眸沾染上了湿漉漉的水汽。
紧紧贴合的身躯，两颗心脏跳动着，互相搏动，像是回应着对方。
雨声落在草坪上的声音，都被彼此的心跳声掩盖，震得江初星耳膜发疼。
“江初星，”夏淮拉开距离，在雨雾中与他对视，嗓音认又温柔：“我喜欢你。”
江初星失神了一瞬，就是这么一瞬的恍惚，夏淮看着他的眼睛，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是温柔的，安抚的，近乎绅士的，甚至透着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