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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悬崖

穿越密林,翻过山岭,骁麟驮着凌霄一路向后山深处而去。后山深处是天云山脉的背面,平常根本没人会到那里去,而且那里不属于任何一峰的管辖范围。

凌霄也曾想过去那里看看,但一来他不会御剑飞行,徒步前去不现实,再来后山深处密林森森,很容易迷失方向,要是被困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条。今天要不是有骁麟陪伴,他是万万不敢去的。

而这一路过来,眼见周遭景物,他是惊叹连连。就见周围古树参天,遮天蔽日,灌木淙淙,藤蔓无数,全然一副原始森林的面貌。不仅如此,这里的植物要比正常的植物大上数倍。一路走来,他就觉得周围的植物在不断变大,而自己却在不断变小。

就在这种错觉当中,骁麟忽然停了下来。凌霄回过神,往前方看去,微微一震。

刀削的悬崖,剑砍得峭壁,一道天堑横亘在面前!

崖下云雾茫茫,光线黯淡,看不清什么情况。峭壁上的缝隙里生长着许多崖木,仿佛一只只凭空伸出的手。

凌霄奇怪,骁麟带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骁麟扑哧一声,晃了晃脑袋,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崖下。凌霄与它相处已久,如何不懂它的意思,诧异道:“你是说要去崖下?”骁麟大头连点。

“不行!不行!”

凌霄连忙摇头,坚决不干。虽然骁麟这一路上都如履平地,但这是悬崖又不是地面,天有多高呢。他既不会御剑飞行,骁麟也不会腾云驾雾,这么下去还不摔得粉身碎骨?

但骁麟却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感觉凌霄要从自己背上下来,它身子一跃,竟是朝悬崖跳了出去!

“啊!!!”

凌霄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吼叫,下意识地抱住了骁麟的脖子,身体紧紧贴在它背上。此时他简直恨透这家伙了,要不是还在空中,他真想张嘴咬它两口。

就在凌霄暗道要归位的时候,骁麟却一脚踩在了峭壁的崖木上,随即轻轻一跃,又跳到了下方崖木上,然后又是一跃,跳到了更下方的崖木上……

他这才恍然,原来这家伙是有法子下去的,怪不得它敢这么跳下来。当即他是哭笑不得。

骁麟如灵巧的猿猴,借助崖木之力,在峭壁上腾挪跳跃,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当中。

还未到崖底,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清新而不腻,让人精神一振。

凌霄深深吸了一口,只觉得心旷神怡,肺腑通透,不禁大为好奇,向下方张望。这时骁麟加快了速度,在冲破一层迷雾后,一人一兽终于来到了崖底。顿时眼前豁然开朗,景色美不胜收,让人为之屏息。他微微张大了嘴巴,恍惚来到了世外桃源。

这里是花草的海洋,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品种,绚丽无比,香气扑鼻。彩蝶在其中翩翩起舞,煞是好看。放眼看去,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五彩缤纷,眼花缭乱。

在花海的对面有个小山谷,谷中瑞气升腾,一条小溪从中潺潺而出,为群花提供着水分。凌霄还在出神,骁麟已驮着他向谷中跑去。沿路的彩蝶受到惊扰,四散飞去。他着实没想到,这崖下竟然有这一番美景。

很快,一人一兽来到了谷口。凌霄顺着溪流看了进去。谷中同样遍布花草,但面积不大,其中景致一览无遗。此时他张大了嘴巴张,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

谷的深处生长着一棵巨大的榕树,他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树。榕树低矮,伞盖遮天,老根虬结,看那样子树龄不下千年。树身*,向右倾倒着,估计要十人才能合抱。更为奇特的是,这树不仅大,枝头上还结满了一个个的果子。这些果子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好不晃眼。

凌霄认得这些果子,正是骁麟给自己衔来的那种。他没想到,这些果子竟然出自这山谷,而且数量如此之多。

谷中很安静,榕树边有个湖泊,水面上升腾着一层薄雾,因为被榕树的伞盖遮挡了大部分光线,所以显得有些阴翳。

一人一兽走进谷中,来到了榕树下。凌霄从骁麟背上下来,抬头望着巨大的榕树,深吸了一口气,不禁感叹自然的造化。就在这时,骁麟忽然对着树枝间间低低咆哮了一声,呲牙咧嘴,好像很不高兴。凌霄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被其中一阵尖叫声吓了一跳。

“吱吱吱吱……”

那声音急促尖锐,像是如临大敌,在寂静的山谷里回响,格外惊心。凌霄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定睛看去,愣了。

猴子!?

由于榕树树枝太过茂密,方才他又未曾细看,所以没有发现其中隐藏有东西。此时他仔细看去,就见一只担任警戒的猴子站在树枝上,向他左右张望,口中吱吱叫个不停。而这一叫可就炸开了锅。

原本那些还在午休的猴子听到警戒声,全都骚动起来。一时间就见树枝间黑影窜动,尖叫声此起彼伏,估摸有数十只猴子。这算得上是个猴群了。

猴群的叫声好生刺耳,凌霄捂住了耳朵,但仍然觉得耳根生疼。他受不了这叫声,捡起一颗石子向树枝间扔去,想着能吓唬吓唬这些猴子,让它们别叫了。哪里晓得“无心插柳柳成荫”,石子居然命中了一只猴子。也不知道打到了哪儿,那只猴子叫得甚至惨烈,引得猴群又是一阵骚动。

凌霄“哎呀”一声,心里好生后悔。正担心那猴子怎么样了,突然一颗石子从树枝间飞出,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哎哟”一声,揉了揉被打中的地方,心想这些猴子力气还挺大的,好痛啊。

“我扔了它们一下,它们也扔了我一下,那就扯平了。”他一厢情愿地想到。但猴子却不这么想,随着第一颗石子的飞出,紧接着就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片刻后,石子如蝗虫般飞了出来。

凌霄被砸中,疼得嗷嗷直叫。他双手护头,在地上跳起了“舞”。与此同时,骁麟也被砸了。不过它就干脆多了,身子一跃,直接跳到了树上,去追逐那些猴子。那些猴子吓得四散飞逃,很有经验地向榕树上方窜去。骁麟在树枝间行动不便,猴子们见了,便又停下来向它扔石子。骁麟始终逮不到这些可恶的家伙,在树上咆哮连连。而其中一部分猴子也不忘对凌霄给以颜色。

凌霄就纳闷了,这些猴子哪来这么多石子,难道它们预先知道他会来,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的?这显然不可能。思来想去,他得出了最大的可能性,暗道:“骁麟带我来这里该不是为了对付这群猴子吧!难道欺负他的是这群猴子?!”他越想越觉得可能,顿时是哭笑不得。

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啊!

石子仍在不断飞来,猴子们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凌霄避无可避,不知道已被砸了多少下。现在他迫切需要一个躲避的地方。这时他目光一瞄,发现湖泊旁边有一块大石头,刚好是猴子们攻击的死角。于是他也没多想,抱头就向大石头跑去。

岂料猴子们见他朝大石头跑去,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几只健壮的公猴不再惧怕骁麟的存在,飞快地蹿下树来,挡住了他去路。公猴们皮毛倒竖,对着他呲牙咧嘴,模样十分凶狠。与此同时,其他猴子纷纷鼓噪,在树上跳来跳去,拼命摇动树枝,对他和骁麟的攻击更加猛烈了。

凌霄身上疼得不行,见这几只公猴挡道,心想这些家伙还真来劲了,当下也怒了。他捡起地上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向几只公猴打去。

乞丐们经常会遭遇恶狗袭击,这些恶狗有的是四处游荡的野狗,有的是人喂养的。为避免被其所伤,有人就研究出了一套打狗棒法。这套棒法具体为何人所创已不得而知,但在乞丐间在大为流传,对付恶狗无往不利。

通常这些恶狗不追来也就罢了,要是追来了,那就只有一个下场——被活活打死,然后做成狗肉。对于乞丐而言,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大餐,谁还会顾什么怜悯仁慈,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凌霄倒没做过这么残忍的事,但还是从老乞丐那里学了那么几招。这棒法一经施展出来,狠辣歹毒,招招直至要害。此时他也是气昏了头,血性被激发,全然不顾飞来的石子,手上运用棒法的套路加上剑法的犀利,开始与面前的公猴缠斗起来。

那几只公猴有些本领,每每都能洞察先机,在危险之际躲过去,凌霄一时竟拿它们不得。凌霄好生恼怒,双眼充血,施展出浑身解数。他此时表情有些狰狞。

人作为万灵之长,自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这猴子再怎么厉害,还是克服不了天生与人的差距。就在这一照面,其中一只公猴不小心露出了咽喉要害。凌霄杀机既起,看准这个机会,棍如利剑,直刺而去。眼见那猴就要命丧当场。

“少年郎,且快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凌霄耳边想起。这声音犹如晨钟暮鼓,凌霄听了全身一震,心中的杀意潮水般退去了。他呆在原地,回想起方才的杀意,不禁浑身发凉。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孩儿们莫再胡闹,快快停手。”

听到这声音,猴群一下子安静下来,停止了攻击。骁麟见猴群罢战,示威性地吼叫了几声,随即跳下树,来到凌霄身边。

那声音是从石头背后传来的,凌霄向那里看去,就见一个身影慢慢走了出来。“啊!!”不看还好,这一看他惊恐地睁大了眼,吓得跌坐在地。而骁麟前蹄刨着地,对着那身影低低咆哮着,显得十分不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