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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不知时间过去多少,当夕阳的最后一缕金黄色余晖也奉献给大地,带着明天灿烂朝阳的信念徐徐而下的时候,那或许是结束,但又或许是开始。

天成缓缓从入定中醒来,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只是他感觉心里似乎多出些东西,可又有什么在潜意识里却又告诉他少了一些什么。

轻轻地摇了摇头,天成把心里的思绪甩了开,慢慢站起身,欣赏起夜景。

山顶的夜晚显得很寂静,寂静得有些诡异。月光皎洁,清冷柔和,仿佛出水芙蓉,幽柔淡然,让人遐想不断。

微风吹过,带着沁人心脾的湿润气息迎面扑来。天成站在原地不禁伸了个懒腰,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此刻,在这寂静无声的氛围里,他感觉自己平静若水,毫无涟漪,甚至全身上下毛孔都全数张开,一股有说不出的舒泰油然而生。

“呼...晚上感觉真是舒服啊!也不知道师傅在哪儿?应该就在附近吧!”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然后向前走去。但刚迈出步子走了几步,天成却又回到原地,口中轻“咦”了一声。此时,他的目光落在身前三尺处三个闪光的事物上。这三个事物闪烁着淡淡光芒,整齐地排列在地面上,在夜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这是什么?怎么像个戒指?”天成首先拿起了中间那个闪光的事物,不住在手中仔细打量起来。这枚戒指样式古朴,质地似玉非玉,色泽莹润,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在隐隐间又有玄青色光芒闪过。这时他突地又玩心大起,伸出左手食指,套了上去,却明显大了一号。

“真是精致!不过却大了一点,要是能小一点话......”他还没说出“就好了”三个字,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古朴精致的戒指上忽地泛起一层玄青色光华,光芒闪耀间,恍如有灵性般吸附在天成的手指上,而大小也刚好合适。

天成顿生一种好玩的感觉,戴在手上观察了许久,觉得这只戒指十分神奇,不知不觉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戒身上,突然间竟有些忍不住想要看看它究竟是和构造。

突然,他心中一动,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中飘出。紧接着,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周围的各种景物:一只巨蟒眼中闪着幽光而身体却盘绕在树干上,蛇信吞吐,它此时正垂涎一窝稚鸟;树上的猫头鹰紧紧盯着老鼠贼头贼脑地出洞;夜间活动的动物纷纷出巢.......虽然此时已是夜晚,但那些景象仿佛投影般清晰地映入了脑海,丝毫没有因为夜色黯淡而模糊不清。

天成吓了一跳,赶忙收摄心神,喃喃道:“怎么回事?刚才......难道我修炼出了岔子?可我现在怎么没事?”他有些心悸,不由得轻轻皱眉。

过了好一会儿,天成才回过神来,赶忙运起意念往体内内视一番,却见真元一如之前平稳,川流不息,有条不紊,而且灵台也清明得很,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天成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觉得中间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现在拥有斗转期的修为,说在修真界也勉强跻身宗师级别的高手也不为过,但是对修炼其他方面的了解却是有限得很。就拿刚才的情形来说,稍有些修为的人便知刚才的状况正是意念出窍,而所谓意念出窍其实就是修为超过出窍时神识初成的征兆。

所谓神识,其实是修为超过出窍期,意念力增强的征兆,只要施展者力所能及,可以由脑海中散发,向外扩展,并借以能探清所覆盖地界中的一丝一毫。不过,即使意念力变强却始终是精神层面的提升,神识虽然也算得上是一种道法,但与修行者所施展的其他道法不同,它是不具有攻击性的,不过在许多场合中却有着非凡的妙用。

天成心中一凛,一面收拢心绪,一面小心翼翼的在心中默想,想象着与刚才一样的情形,如此一来,精神又在不觉中凝聚在了戒身上。

忽然,奇异的景象再次出现在脑海中,但由于事先有所准备,天成并没有丝毫慌乱,随即尝试着将意念集中到手指上的戒指,令人惊喜的是神识在意念的集中下,骤然飘入古朴戒指中。

不过此时令天成吃惊的还远不止这些,原来这枚看似小巧的戒指之中居然存在一个不小的空间,而且其中的空间与某种阵法颇为类似。饶是对于阵法并不了解的天成,在看戒指中的阵法过后,也不禁啧啧咋舌。

天成心中又是一动,下意识地张开左手。顿时,只见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表面青光闪烁了一下,转眼间又恢复原貌,静静套在指上,显得那么不起眼。看了看自己左手中的一个玉制瓷瓶,他微微笑道:“想必此戒应该是储存类的法宝吧!当真有趣!”可是这样却让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意念一动,瓷瓶眨眼间消失在手中,飘入了戒指中。

这时,天成的目光又落在了左边一个如石块般的物体上。单手负后,右手轻轻伸出,手掌边缘处光芒不定跳跃,虚空作鹰爪状,掌中突地生出一股吸力,下一刻,那如石块的物体已然握在了手中。

物体只有巴掌大小,入手温润细腻,阵阵暖流沿着手心处传入体内,继而游遍全身,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仅仅根据这些,天成也能断定这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玉,而且还是玉中极品。

白色的宝玉内凝而均匀,光华明灭不定,表面升起一层淡淡的氤氲之气,十分好看。然而,此刻仔细观察宝玉的天成,此刻脸上却流露出一丝疑惑,“咦?这块玉里怎么会有真元的波动?难不成这也是个法宝?”

带着疑问,天成再一次集中意念,将神识浸入玉石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天成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师傅!?”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不解。

只见天素子的声音接着在脑海中响起:“天成,你的意念能进入此玉中,听到为师的声音,想必你已经悟出神识之法。你悟性过人,秉性正直,往后的成就必在为师之上。今日为师飞升仙界,你我师徒缘分也就此而尽。”

跟着,他叹了口气,道“哎!为人人师,却未尽到作师傅的责任,为师心中也有些对不住你。不过,以你如今的修为我也不用担心什么了。那‘乾坤戒’的神奇兴许你已经见识过了,里面有为师修行以来收集的一些东西,其中也不乏奇珍,现在我就将它留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还有那玉笺中,留有为师毕生的修炼心得,想来对你以后的修行应该有所裨益。”听着天素子饱含深意和关切的言语,天成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激荡,那孤寂许久的心似乎又重温到曾经未曾拥有过的暖暖真情。此刻回想起之前天素子的言行,他终于知道那深心中的不安到底是什么了,眼角处一抹泪光闪过,握住玉石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度。

天成回过神来,但闻天素子叹息一声,“徒儿,何必如此儿女态。这玉石中虽然只是我的神识,但也能感受到你的情绪。要记住你的修为增长太快,道心不稳,许多东西为师已再不能教你,只能靠你自己。如果事不可为,也不必太过执着,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不可太过张扬,恐遭他人觊觎。好了,这神识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算来也应该差不多了,希望你切记为师所言。此处灵气已泻,今后大可不必再在此修炼。为师师承‘天云门’你就去那..里..吧!”说话间声音已经变得渺茫,“但万不可提及起为师!”接着,天素子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天成的脑海中,但余音尤存。

随着声音的消失,宝玉上也开始发生变化。只见玉石上氤氲之气更盛以往,紧接着玉石表面光芒大放,缓缓脱离天成的手心,悬浮在空中。

慢慢地,玉石整个剧烈颤动起来,在一声‘嗡’的声响中,突然在空中四散迸散,顷刻间变为无数如萤火般的光点,纷纷扬扬,与那皎洁的月光相辉映,随风拂去。

天成抬头望着天边明月,眼中泪光涌动,千言万语都化作沉默,向着天际深处叙说心中那无尽的情感。

此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目光扫了扫地上最后一个事物,赫然是个玉笺,“乾坤戒”青光一闪,已然将其纳入。

清幽冷色的月光下,那修长的身影凸显得如此坚挺冷峻,如古松般矗立,仿佛与夜相融。幽风扑面,衣袖飘飘,双手束后,微微上视如镜面般的圆月。

曾几何时,也像现在这般独自凝望,谁又知道当时是怎样的感受?

月圆人缺,缘也,梦也。

片刻之后,夜色中,那个显得萧瑟身影忽地在空气中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天空清朗,蔚蓝一片,白云飘浮,层层叠叠,看上去仿佛柔软的棉花,让人恨不得有种想跳上去踩上几脚的感觉。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似乎能闻出风中的甜味,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此时云端处,一人脚踏五彩金云,周身流光异彩,闪烁不定,时隐时现,正悠闲地在空中滑行,看上去恍若梦幻。只见此人全身笼罩在灰袍之下,齐肩的黑发飘忽飞扬,衣襟轻轻舞动,一双神光内敛的眼眸,光芒含而不露,让人不可深切。此人正是天成。

望着脚下迅速掠过的地面,只见山水依旧,青山绿水,天地一色,说不出的开朗。可便是在这时,不知为何,眼见着如此美景,忽忽,天成心中募地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恍若隔世,萦绕在心头。

微微叹息一声,天成控制着脚下金云在一块无人的空地上落下。周围芳草萋萋,密林森森,一条官道,显然年久失修,已是破败不堪,横亘在眼前,但尽管如此,它还是孤单倔强地向远方延伸来去。

天成迈开步子,动作很轻,从草丛中向官道走去,任由两旁的露水打湿了长袍下摆,也浑然不觉。很快他微微顿步,站在官道之上,抬头向官道前方深处望去,但见那里朦胧不清,似乎还有烟雾缭绕,再往后便只能看到官道模糊的影子了,不由得有些茫然。

良久,天成收回目光,吸了一口气,将双手负后。有微风抚过,草叶枝头纷纷摇晃,声音悠远绵长,似低低的呼吸从远方传来,什么在那里沉睡着。衣袂飘飘,在风中招扬,眼神开始明亮,好象作出了决定,身影沿着这条苍凉的官道,大步向前走去。

纵然前方是茫茫的未知,这条路终究还是要走下去吧!

从天素子飞升到现在,算算时日已经过去三个月,但天成对此难以释怀,心中隐隐失落。于是,在离开隐嵇山后,每日也就像这般地御空飞行,遨游天地,时不时落下地面,四处行走,欣赏风景,借以排遣内心的低回。不过这段时间里,天成也并没有因为心情的缘故荒废修炼,现在的他已然将天素子当初留下的玉笺中的各种法诀心得等学得七七八八,同时脑海中对世间的许多玄妙厉害关系也渐渐清晰。

当今有六大修真门派:梵音寺、连风宗、仙照山、凤香谷、鸿羽门、天云门,这六大门派历史源远流长,各有千秋,建派在西域广袤的地界中,少有出没尘世,乃世间正道的中流砥柱,而且每派的创立都有一段为人称道的传奇。

就拿天云门来说,乃祖师天云子羽化登仙之后,在天云山脉中创立的门派,至今已有数千年的之久。当时,天云子渡劫升仙后,其门人弟子不愿天云一脉就此埋没,遂整理天云子遗留下的功法,作为修炼典籍,往后广收门徒,在天云山创下天云门。

千年前正邪大战,魔、邪、妖三宗纠集三股精锐势力,倾巢而出,向正道六宗挑衅,欲与之一较高下,气焰嚣张,不可一世。正道六宗立于世间已时日不浅,上体天心,不愿人间为妖魔涂炭,沦为炼狱,而从此道消魔涨。于是,面对邪道三宗的挑衅,六宗同气连枝,结成联盟,各宗高手倍出,其中不乏修为高深之辈,随后在与邪道一番惊天动地的激斗之后,重创邪道三宗。也就是在这时开始,六宗一举成为正道中流砥柱,占据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饶是如此,六宗也为此元气大伤,在随后的几百年间同邪道三宗一样,逐渐消失在世人的视线里,在隐隐中恢复着元气。千年逝去,世间平息,当时的情景也渐渐为人遗忘,但仍有某些人脑海中还深深刻印着那段昏天暗地,风云变换,天地变色的记忆。由于休养生息的缘故,如今的正道六宗少有出没,但这在世人眼中却更显神秘莫测,各种传闻不胫而走,给正道六宗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让人觉得虚无缥缈。

现今,经过千年的重整修养,邪道三宗死灰复燃,纷纷出没,在人间活动猖獗,似乎又蠢蠢欲动。不仅如此,据说三宗的实力已非昔日可以比拟,大有远胜之的景象,而且更有传闻说现任三宗宗主俱都有渡劫期的修为,其实力之强,说达到了可怖也不为过,这般光景实在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邪道三宗之间似乎并不如千年前那般磨合,互相之间摩擦不断,大有相互倾扎之意,若不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至今也不会始终贽伏在暗处。

走在官道上的天成,感受着脚下那实实在在的路面,看着远方的路,心中一阵感慨,实是觉得心事难了,不由思绪纷飞,举手投足间,回忆的同时也似有少许的沧桑。

此时已是秋气时节,凉爽的风携带着湿润的空气吹过在大地,夏天仅存一丝炙热也在风中消得无影无踪,树叶表面已有些泛黄,天地萧瑟,冷飕飕的。

天成放慢脚步,带着思绪,一一将眼前苍凉的景色看在眼里,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然而正当他有些陶醉入情之际,一声*的喝声募地在他前方响起,“小子慢走!留下买路钱来!”

紧接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快速从路边一块大石头后蹿了出来,眼盯着天成,站在了他身前三丈处。

天成心中微惊,暗道自己大意,连路边藏匿有人也浑然不知,下意识地停下身来,眼神瞬间明亮,抬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二人。

只见个子稍高的身影是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大汉,身材看上去比天成还要高出一截,国字脸,眉粗眼大,黝黑的皮肤,全身肌肉虬实,高高地隆起,看上去充满爆炸性的力量。饶是现在已是秋季,大汉却赤膊露胸,丝毫不惧空气中的凉意,再看他双手持着两方大锤,面容粗犷,颇具威势,但此时他一双眼睛却不住天成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忽然,只闻稍矮的身影发出一声惊呼:“啊!哥哥你,你脸上的黑布!”声音细腻,语气慌乱,竟然是个女子。

天成闻言一愣,目光向她看去,只见她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水汪汪而带些慌乱的眼睛,娇小的身材,一看之下才及天成的胸前。此时,听她刚才对大汉的称呼,倒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们二人竟是兄妹。

大汉闻言不由得一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赫然发现蒙脸的黑布还套在脖子上。第一次做“强盗”难免有些慌乱,刚才心情紧张只想着暴起发难,一时间竟忘记遮住面容。

黑脸一红,大汉咳嗽几声以掩饰尴尬,可表面却不露声色,大义凛然道:“黄实大爷我在道上早就是出了名的“活阎王”,抢个把人用得着偷偷摸摸?!慌什么!”顿了顿,他转头又对天成道:“小子,劝你把买路钱留下,大爷我一高兴,姑且饶你一命。不然就不要怪大爷我手中的大锤无情!!”语气中找不到一丝破绽,似乎他说的就是铁定的事实。

一边示威性地向天成挥舞手中的大锤,一边得意地向旁边的女子使眼色,而那女子也轻轻地向他点头,眼露赞许,看样子对他这急中生智的说法也是得意。

天成看着眼前一高一矮的兄妹二人,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早在天成抬眼打量他们的时候,神识骤然扫过,早已经把这两个打劫的‘强盗’看了个透彻。说实话,凭天成现在的修为,放眼天下,真能打劫他的人,恐怕两只手掌都数得过来。

微微摇了摇头,天成淡然一笑,道:“这位黄实大爷真是对不住,小弟最近囊中羞涩,身边也未曾带有财物。我不如现在回去取些来给你,你认为怎样?”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无非是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戏弄的想法。

那叫黄实的大汉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吧!你暂且回去那些买路钱来,大爷我在此等你转来,走吧!”说完还如大赦般向天成挥挥手。

天成心中暗自一阵发笑,这黄实大汉果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型的人物,但他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表面却不露声色,道:“黄大爷你稍候片刻,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也不再理会二人,转身便走。

刚迈出几步,只听身后那蒙面的女子发出一声轻喝:“站住!你不许走!”

天成闻言转过身,目光向她看去,道:“姑娘还有事吗?若是我不走又怎么能取买路钱给黄大爷。”说到这里,他嘴角慢慢浮出一丝淡笑。

那女子迎向天成的目光,脸不觉红了一下,但因为黑布蒙面,也看不出来。微微低头有意地避开天成的目光,转过身扯了扯黄实的衣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