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那年，姜涛在河里摸鱼的时候看到了崔莺子，这小姑娘水灵灵的招人喜爱。姜涛看到崔莺子的时候崔莺子刚放学回家。
崔莺子说，姜涛你在干什么呢？
姜涛瞪了她一眼，说，摸腥呢，还能干什么？
崔莺子看着姜涛满身满脑的泥就笑成了一团。
姜涛说，你乐什么呢？
崔莺子说，你不念书在这成猴了。
姜涛就恼了，说你大才是猴呢！
崔莺子说，你咋骂人呢？
姜涛就瞪了眼说，我咋骂人了呢？
崔莺子赌气就走，姜涛就笑了，说你站会吧，我不骂了。
崔莺子见姜涛那样子就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姜涛说，你把书包给我看看。
崔莺子说，你那手里尽是泥，我这书包是新的呢！
姜涛说，我洗了手看。
说着就洗起了手，水挺清的，姜涛在水里使劲地搓了搓手。
崔莺子就把书包递了过去，姜涛用自己的衣服擦干手上的水后便接过了书包。
书包挺好看的，里面装着书和本子，姜涛简直爱不释手。
崔莺子说，别弄脏了，快拿给我吧！
姜涛说，急什么呢？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看看。
说后就弯下腰往包里装起了东西。
崔莺子就急了，说你在装什么呢？别把我书包弄脏了。
姜涛便将书包还给了她。
崔莺子说，什么东西呢？
崔莺子说着便打开了书包，随即尖声叫了起来。
姜涛听到崔莺子的尖叫声后便乐了，看着从书包里爬出的那只癞蛤蟆在那里张皇失措。崔莺子连书包都没拿便跑回了家。
这件事自然又让姜涛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但姜涛说他那时候确实想读书。
姜涛在村里做的坏事真是数不胜数，但他还是一件接一件地做着，毫无悔改的意思，让他的老爹大伤脑筋。
十二岁那年，姜涛结束了乡村生活。
他父亲说我养你这么大了，你得出去干活挣钱了。
姜涛瞪着眼说，我早该出去干活了，我在家里呆着真是闷死了。
父亲说，明天我就带你进城找事做。姜涛便兴奋得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姜涛便和父亲一起进了城。
城很远，他们走了大半天才到。父亲说和他三伯说好的，找个木匠活干。姜涛便鲜花怒放，一路上腿都不酸，仿佛即将进入天堂一般。
进了城后，姜涛便花了眼。城里男人一身西装笔挺挺的不见一丝皱纹，城里女人裙摆拂动大腿白如葱根，城里的房屋高楼大厦一眼望不到顶，城里的物品堆积如山看着就吓人。
姜涛说他这是头一次进城呢，姜涛说城市就像天堂一样让他一时晕头转向。
姜涛记得父亲就在他的前面走着，走着走着便停下来买东西，好像是在称苹果，那儿的苹果又大又红。
姜涛见父亲停下来自己便停了下来，他四处张望，将眼前的高楼大厦红男绿女看了一遍又一遍，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看到有个城里小孩在那里咬着雪糕四处散布，他看到另一个城里小孩跟着大人身后玩着风车。他看得入了迷，他觉得看这些东西比他打鸟有趣的多。
等姜涛回过神来，父亲早已不见了踪影，眼前人流如水南来北往却无一人认识，他紧走两步到了那个苹果摊前也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
姜涛在村里前庄钻到后庄，却在这里傻了眼。他大瞪着双眼在人群中找寻父亲的身影，他知道父亲一身破烂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可他最终还是失望地发现，街上的红男绿女衣着光鲜，并没有一个人穿着破衣烂衫。
姜涛在人群中似无头苍蝇一般东钻西找走出了老远，高楼大厦红男绿女依旧就是不见父亲的破衣烂衫。姜涛大瞪着两眼攥紧了拳头却仍旧感到心跳加速眼花腿酸。
夜幕降临时，姜涛坐在水泥台阶上眼巴巴地望着过往行人。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坐在那里连站都站不起来。街上的行人似乎看惯了类似姜涛的孩子，依旧行走匆匆，似乎站一会就会浪费他们宝贵的时间。
天并不冷，姜涛躲在商店外面的墙根那儿蜷缩起来，不时有一两只蚊子没头没脑地向他撞去，在姜涛身上饱餐一顿后又飞向远方。姜涛一点没有感觉到蚊子在自己的身上大饱了口福，昏沉沉中回到了家中吃了母亲给他下的面，面里面放了葱末香气扑人。
姜涛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父亲过来了，父亲的两只眼睛瞪得有包子那么大。父亲说，你这个小子怎么跑到你母亲这儿来了？姜涛便意识到母亲已经死了，吓得睁大眼睛看了下母亲，哪知母亲这时已经成了一具骷髅，伸出满是白骨的手扑了过来。
姜涛吓得叫出了声，醒来后才发觉这是一个可怕的梦，是脑袋让石头硌疼了才做出了这个梦。
梦醒后姜涛闻到了油香，当时东方刚泛白，一轮红日呼之欲出。
附近有人炸油条，刚才的香味便是从那里飘出来的。姜涛拍掉了自己身上的灰土后便到了那个炸油条的人面前，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一脸凶险的家伙。姜涛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只是往自己的肚子里吞着口水，那刚炸出的油条香气扑人近在咫尺。（未完待续）